作者:袖侧
诏狱重犯,身上竟然有利器。
虽是用来自尽,不是用来行刺,狱吏亦惊骇欲死,趴在地上抖成了筛子。
叶碎金就着油灯和火把的光细看。
那是一根簪子,样式简单,但簪棍被人为地打磨过了,便成了利器。
首先,诏狱重犯,头上根本就不能有簪子,防刺杀,防自戕,这是诏狱的基本规则。
然后,虽然样式非常简单,但这种短簪子,是女子固定发髻用的。
叶碎金问:“什么人来见过他?”
“是、是、是景王。”狱吏怕得牙齿格格作响,辩解,“景王、景王并没有见到卫国公。”
“只是,景王说,女狱里有个婢女,叫小人领那婢女来,给、给卫国公,留个后。”
景王花了重金。
他自己身份敏感,并不能来见段锦。
但那个婢女也在狱中。也就是说,没有外边的人。
小吏贪图金银,接了这件事。把那个婢女从女狱里提出来,送过来给卫国公留后。
谋反诛九族,家产罚没,奴仆官卖。
奴仆婢女算不得重犯,在普通的牢房里,看管也没这么严格。
因是从另一间牢房直接带过来的,大意了。
谁知道婢女的头发里藏着簪子,还给了卫国公。
叶碎金转着那根簪子,抬起眼。
“带她来见我。”
第187章 收殓
小梅被提到了诏狱。
出事了。
她一路上都既恐惧又期待。
那个女人是不是死了?
将军有没有听她的, 杀了那个女人?
这辈子的世界与前世相差太多了。
赵景文不见了,不知道生死。那个女人做了皇帝。
小梅以为,以那个女人对将军之深爱, 将军还会一直是将军, 她想依附着将军, 平安过一辈子。
万想不到,会变成这样。
将军谋逆了。
便连她都知道,谋逆是死路一条。她想不通, 将军怎会走上这么一条路。
明明前世,他为了她, 献出了一生。
景王花钱把她送到将军身边, 因将军身边,只有她一个叫得上名字的婢女。
将军还无后,景王想给他留个后。
如果这样,她也愿意。
可, 将军还是不要她。
前世不要她,今生也不要她。
她解了衣裳伏在他膝头哭, 他只说:“走开。”
他是个什么人呐,心硬得像铁。
他为什么眼里只有那个女人。
发髻里有一根簪。
小梅是个卑微的小人物, 可小人物也有恨。
小人物有时候也想做点什么。
她把那根发簪塞进了他手里。
小梅含着泪说:“谋反是必死的罪,既要死,为什么不带她一起。”
“这样, 将军在下面, 有她陪。”
“永远不分开。”
将军的眸色都变了, 握住了那根发簪。
她说动了他吧?
每个人都有不可告人的心思, 像赵景文, 作践她的时候会一直喊“碎金”, “叶碎金”。
而将军,喝醉的时候,摸着她的脸呢喃:“主人……”
她也有能蛊惑他的时候啊。
是不是成真了。
如果是,就太好了。
她便现在死了去殉将军,都值了。
小梅想的很美好,可现实给了她当头一棒。
叶碎金好好地,毫发无伤。
段锦躺在那里,已经失去了生命。
小梅天旋地转。
她愤怒地尖叫一声,扑在了段锦身上:“将军!将军!将军!”
为什么死的会是将军,会什么那个女人好好地活着。
小梅再一次感到了世道的不公。
她伏在段锦身上,放声大哭:“将军!”
叶碎金凝视着这个小梅的背影。
她哭喊将军的时候,带出了乡音。叶碎金听过那乡音,在记忆里搜寻。
许久,她确定地唤她:“吴氏。”
小梅的哭声戛然而止,扭身看她。那些复仇的幻想都破灭了,到头来,她是皇帝,她还是小人物。
这一世,怎么死?
“果然是你。”叶碎金上前一步,钳住了小梅的下颌,眯起眼睛看她。
她的力气和男人一样大,小梅脖子都动不了。
叶碎金仔细地看她的脸,放开手:“你的脸怎么长成这个样子?”
前世,吴氏的脸和她年轻时候几乎一模一样。
可现在,小梅长大了些,眉眼长开了,只看眉眼的确是有几分像她。但和前世的吴氏根本没法比。
小梅伏在地上,仰头看着她,气苦悲愤:“因为这……才是我本来的长相。”
叶碎金皱起眉。
“是赵景文。”小梅落泪,“赵景文觉得我像你,他想让我更像你。”
赵景文那时候是皇帝了,他在统一天下的这一路上,收了各种各样的人才。
其中也有神医。
小梅第一次给皇帝表演的时候,就被他发现眉眼长得像叶碎金。
赵景文看她的眼神很诡异。
后来,她被带走了。
身体被绑住,头被固定,支架撑开了嘴巴。
刀口从嘴巴里面开,这样外面的皮肤不会有伤疤。
磨骨之痛,痛昏过去,又痛醒过来。
还不能一次毕其功。
她被折磨了整整两年,噩梦一样。
最后,拆开纱布,她的脸还原了皇后的九成。
赵景文摸着她的脸赞叹不已,把她带到了皇后的跟前。
赵景文那个人,她只要一见到,就腿软冒汗。每见他一次,回去都要做噩梦。
万幸今生,一次都没见到。
赵景文和叶碎金,这夫妻两个,一般的狠毒。
“似奴婢这样卑贱的小人物,便自己的脸都做不得主。”小梅哭着笑着。
“今生,娘娘要我怎么死?”
“娘娘开恩,给个舒服点的死法吧。”
娘娘,是一个多么遥远的称呼。遥远到她都快以为前世是一场梦了。
叶碎金盯着她:“来人。”
叶碎金使人找来了燕喜嬷嬷,给小梅检查了身体。
小梅还是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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