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红笙
早上的雾气还没散开,一队人影就出现在了梨园,直奔西楼去。
穿着斗篷戴着兜帽的福宁郡主在护卫中走向了后侧的西楼。
上了二楼,就能瞧出这的别有洞天来。
猩红色的毡毯从从拐角处一直延伸到了房间。
楼梯口的朱红色的扶手上挂着件赤色鸳鸯的肚兜,地上散落堆叠着几件华服和戏服、鞋袜...
福宁郡主嫌恶的一脚踢开这些衣裳,走到了里间的房门处,她停住了。
她冲着房门扬了扬下巴,身后的侍卫就上前砸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里头响起几声尖叫来,很快,两个侍卫就架着长乐伯世子出来了。
到了门口,看着福宁郡主,长乐伯世子哼笑了一声,摆了摆手,身后两个侍卫放开了人。
他靠着门框,身上吊儿郎当的挂着件紫袍。
衣裳大敞着,上头满是吻痕,掐痕和抓痕。
他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问道,:“原来是福宁郡主啊,这一大早有何贵干呐?”
福宁郡主皱着眉道,:“朝二,你先把衣裳穿好!”
“嘻,这一大早的,郡主就大驾光临。“
“先是气势汹汹的砸开门,将我硬生生从温柔乡里拖出来,然后站在这又埋怨我。”
长乐伯世子说着,嬉皮笑脸的靠近福宁郡主,
“这么大火气,怕是憋坏了吧,早跟你说了,不然跟我试试,保证您舒舒服服的如坠云间。”
福宁郡主捂住了口鼻,喝骂道,:“滚开!”
长乐伯世子的眼底泛着青黑,他眼神阴郁了一下,瞧着叫就吓人。
福宁郡主半点不惧,她瞪了一眼人,:“怎么,你是想对我动手?”
长乐伯世子阴郁的神色瞬间消散,他哈哈笑着说道,:“我哪敢啊,我宝贝你还来不及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系着衣袍的衣带。
“疯疯癫癫的,你是不是又吸五石散了?”
“助助兴而已,郡主不妨来试试?我这可有全京城最好的货。”
“吸吧,吸吧,迟早吸死你。”
福宁郡主骂了一声,懒得再和他废话,:“夏初的那场宴会上,你办砸了的事,如今...”
闻言,长乐伯世子瞪大了眼,:“那日可是你亲口允诺我有好东西送过来的。”
“我这又出钱,又出人,又出力的,最后我还灌了自己两壶烧酒,一直等不来人我差点没抽死过去,我都没说什么,您这可倒好,反倒落的埋怨?”
“行了,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我今日找你来,是另有要事。”福宁郡主摆了摆手,:“秦王妃你知道吧?”
“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长乐伯世子还在絮絮叨叨的埋怨,:“去皇家别苑那日,你又不肯请我去,梨园的这日,我老早的就等在这等你给我的惊喜,等来等去等了个寂寞...”
“打住,中秋节那日,皇舅定是会给长乐伯府传口谕的,到时进了宫你不就能看见人了?”
长乐伯世子惊奇的看着福宁郡主,:“你不会是想在宫里...?”
“福宁啊福宁,我第一次知道你的胆子有这么大。”
“你懂什么,她奸滑的跟个鬼一样,只有在宫里才有可能。有人将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朝二,你不会是怕了吧?”
“笑话,我会怕?”
长乐伯世子拍着胸脯保证道,:“只要是你的吩咐,我上刀山下火海都得去做。”
福宁郡主放低了声音,长乐伯世子听得一会儿皱眉,一会儿点头。
......
注视着福宁郡主离去的身影,长乐伯世子抱着胸,:“你知道我看见了什么吗?”
一旁悄无声息的冒出一个人影,:“属下不知。”
“我看见了一只被嫉火冲昏了头的小母鸡,被人甩着鞭子往前赶。”
人影不敢接话,里头的戏子倒是被这突然出现的人影吓了一跳。
长乐伯世子回身往榻上看了一眼,他怜惜的摇了摇头,:“啧啧啧,听见了不该听见的,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也怪可怜的,就都埋在那颗梨花树下吧。”
“...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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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二合一
荣正堂
“夫人您看, 这一本上面记着的都是咱们府上的庄子,这上头记载的都是面积和位置。”
苏嬷嬷笑着袖手站在一旁向陆燕芝禀告,:“另外, 庄子上的人员增减、进项和支出都单另成册不在这儿。”
“对了,您在看看这。”
说着, 苏嬷嬷靠近了些,指着后头添的内容道, :“这几页记录的是王爷和您大婚的时候圣上新赐下来的皇庄。”
“这几天和府上的人在交接, 等一切都置办妥当了,会编纂好了账册给您送过来。”
所有人都是恭恭敬敬,描述的清清楚楚,没有半点推脱,一切都进行的井然有序。
一方面是这位新夫人的手段阖府上下人尽皆知。
那些无尽的流言蜚语和苦难没有杀死陆燕芝。
她活着扛了过来。
甚至踩着这些‘垫脚石’嫁入了王府, 真正做到了一步登天。
于是, 人们忽略了那些叫人恨不得立时死去的痛苦,只看见了陆燕芝‘轻而易举’的成功。
人人都在骂‘陆燕芝’,可人人却都想成为下一个‘陆燕芝’。
曾经鄙薄她的’心机深沉’、‘不择手段’也成了她的‘金身’。
就连恭候府上从前都不曾‘俯首’看她一眼的兰妃, 如今都感概为何当初自己不如陆燕芝一般拼命往上搏一把。
人的影树的名。
混迹在后宅的管事哪有头脑简单的莽夫?
就算是心里有什么想法, 也定是会想方设法的撺掇旁的人先出头试探。
试探来试探去, 结果就是一个个都怕做了那只出头鸟,被这位新夫人给收拾了立威。
另一方面, 自然就是坐在一旁喝茶的秦王了, 他光是坐在这,哪怕不出一声, 也没人造次。
周重邛虽然有意锻炼陆燕芝, 但却没想着将人毫无准备的推出去。
第一次的印象何其重要, 不能叫人觉得他的夫人好拿捏, 不然陆燕芝日后管理起内宅来还不知要生出多少波折,因此周重邛选择亲自来坐镇。
陆燕芝心下觉得可乐。
她的殿下就像揪着胡子的老夫子。
当面吹胡子瞪眼的布置课业,神情严肃,言辞严厉的叫人参加考试进行测试,背地里却还是忍不住亲自动手给她做小抄。
恭候府里的培训课程里也是有账目管理的,庶务操持也必不可少。
毕竟如果不是夫家混帐到毫无章法,她们这些出嫁女的嫁妆都是要自己管理的。
但像秦王府这么大一个摊子,却是难得。
陆燕芝一页页的翻看。
偶尔她会突然挑出来其中的一页,就着这上头的记录的东西细细的看过去,时不时点着这一页上面的东西细致的问着苏嬷嬷。
没有人经得住这么抽查。
本来觉得万无一失的苏嬷嬷含笑的模样也略微收了些,之后她甚至看陆燕芝突然停在那一页上面的时候不知不觉心都提起了起来。
一旁的秦王甚至连茶都不喝了,书也放在手边,他靠在椅背上看着今日格外与众不同的陆燕芝。
认真,犀利。
像是张扬热烈的粉蔷薇带上了刺。
皱着眉抬眼看过去的时候,那目光连他都惹不住有一瞬屏住了呼吸。
招人又扎人,与众不同的带感。
半晌,周重邛拿书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看来需要好好冷静冷静的是他了。
青天白日的看着认真理账管家的夫人都能想入非非。
眼睛看似还放在书上,周重邛的神思不知飘的远了些。
算算时间,夫人还要六个多月。
也罢,如今淮儿年纪大了些,学武就要更刻苦,既如此,他们父子二人晚上习武的时辰在延长一个时辰吧。
......
这几日正是秋风起的时候,一大早含笑进入王府的苏嬷嬷背后冷汗津津的抱着账本出了府门。
前日陆燕芝只是粗粗的看过账本,叫各位管事也认了认人。
从今日开始,她就要细致的掌握各项庶务了,最先开始就是庄子和田地。
苏嬷嬷出了院,早就候在外头的嬷嬷管事一个个靠拢了过去,纷纷出言打探,:“怎么样?这位王妃娘娘可好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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