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出身贱奴,上位手段很毒 第63章

作者:深林的鹿 标签: 穿越重生

  他虽想着这些,却并不困恼,他喜欢待在孟娴湘这儿,他喜欢孟娴湘从来不会多问,不会说让他不开心的事,不似皇后、贤妃又或是宜嫔她们,回回去她们那儿,她们总有说不完的话,操不完的心,一点点小事都要反复论个不休。

  孟娴湘很乖,他很喜欢。

  *

  后半夜的雨,一直下到清晨都没有停下。

  赵君珩在雨中乘坐龙辇离开的时候,孟娴湘还未睡醒,雨水冲走燥热之气,雨天的凉意的确是最适合窝在床上休息。

  “主子,该起了,雨下的大不好走路,咱们得早些去凤栖宫。”

  素兰来叫她,她才迷迷糊糊的醒来。

  梳洗完,用过早膳,雨势依旧很大,打了伞出门没多时,鞋子与裙脚便全都湿的透透的。

  皇后身子不太舒服,今日请安没多留人就让人回去了。

  雨下的太大,御花园一带到处都是水坑,坑坑洼洼的不太好走,不小心就踩入深泥弄的脏兮兮的,看着脚上污泥,孟娴湘又气又无奈。

  “主子,咱们绕一圈从那边桥上过吧。”

  素兰指着御花园中心的木桥,底下是一条小河,瞧着那边的地势的确是要好一些,于是便撑伞过去,无非就是多走几步。

  避着水坑到了木桥边,刚要抬脚。

  “素兰,你听见什么声音了吗?”

  “什么?”素兰转头四下去看,没发现什么异常。

  孟娴湘摇头,认为自己是听错了,可上了桥后,方才听到的声音却越发明显起来,这下连素兰也听见了。

  “主子,好像有人在哭。”

  是啊,孟娴湘听见的也是个女人的哭声,只是哭声被雨声淹没听的不是特别清晰。

  直至,一声凄惨叫“娘”的声音响起。

  两人双双望向左侧,声音便是从那边传来的,于是回头走下木桥,沿着拐弯的小道下去,在一颗巨石背后发现了个女子,穿的宫女装。

  她正跪在河边,面朝着流水哭的一颤一颤的,没有打伞,身子都被雨水淋透了。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素兰高声问。

  小宫女吓一跳,迅速回身磕头。

  “奴婢…奴婢见过孟婕妤,不知婕妤到此,惊扰了婕妤,奴婢罪该万死。”

  孟娴湘没介意她的惊扰,只让她把头抬起来。

  宫女小心翼翼抬了头,模样瞧着有些面熟,孟娴湘仔细一想后问:“你是宋昭容宫里的?”

  宋昭容,便是皇后身边那个丫鬟上位的,与宜嫔同住安合宫,只不过宜嫔是一宫主位,而宋昭容住在西偏殿内。

  “是,奴婢是安合宫宋昭容身边的二等宫女,奴婢叫月季。”

  二等宫女不同一等宫女可以贴身伺候主子出行,但偶尔也会在路上碰到,多见几面也就眼熟了。

第98章 今儿这雨下的真好

  孟娴湘与宋昭容无甚交往,也无意多管她宫里的人。

  就是这样的天气,听见有人躲在这儿哭难免会好奇,而且安合宫的方向并不途经此处,按理说这宫女不应该出现在这儿。

  素兰大概也是这样想的,于是替孟娴湘问了。

  月季支支吾吾,一开始还不愿意说。

  她既不想说,孟娴湘自然也不想深究,左右不是她身边的人,她管不了那么多。

  转身正要走,月季这才着急开口:“求婕妤千万不要告诉我们家主子关于奴婢在这里的事情,奴婢给婕妤磕头了。”

  月季磕的实诚,额头一下一下的砸在地上的黄泥水里。

  孟娴湘往后站了站,那黄泥水都溅她裙子上了,可她也从月季的话中听的出来,月季与宋昭容之间的主仆关系并不好,她好像非常害怕宋昭容。

  “别磕了,本宫没有与人说闲话的兴趣,你尽管放心便可。”

  “多谢孟婕妤,多谢孟婕妤。”月季道着谢却并未停下磕头的动作,反而磕的越来越重。

  素兰看不下去,厉声制止:“你快起来吧,头磕破了问起来你怎么说,说我们婕妤逼你下跪的吗?”

  “不是。”月季这才抬头,连连摆手,“不会的,奴婢不敢。”

  虽是夏日,可雨水到底是冷的,淋久了难免身上发凉。

  看月季浑身发抖,孟娴湘侧目看了素兰,素兰立时领会到孟娴湘的意思,撑伞走到月季跟前将她拉起来并让她站在自己的伞下,替她遮雨。

  月季惶恐,忙要后退,嘴里说着使不得。

  “什么使得使不得,你我都是做奴婢的,我也不忍看你这样,再说我家主子是什么样的人你也是知道的,既遇上了便不会冷眼相待,不闻不问。”

  “是。”月季瞥了孟娴湘一眼,而后红着眼低下头。

  “满宫的人都知道孟婕妤宽和待人,都说能在昭弦宫,在孟婕妤手下当差是最幸运的事,奴婢亦是非常羡慕的。”

  闻言,孟娴湘与素兰再次对视。

  片刻,便又听素兰问道:“你这么说容易叫人误会,难不成宋昭容待人不善吗?宋昭容平日里瞧着是很没有架子的,理应是个很宽和的人才是。”

  月季低着头,不敢回话了。

  眼见如此,素兰换了个方式再次发问。

  “不说这个了,安合宫离这儿远着,你为何会在此处,还跪在河边哭的这样伤心?方才隐约听见你喊了一声娘,怎么了,是想家了?”

  月季使劲儿点头,片刻后却又拼命摇头,矛盾的很。

  “你这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的,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再问时,月季竟又开始抽泣,甚至再跪了下去,素兰都没来得及制止。

  “奴婢原本是要去信使司给宫外的家人寄东西的,可是方才经过木桥时,因为桥上积水太滑便跌了一跤,不慎…不慎把东西掉入河里了,待奴婢爬起来下去的时候,它早都已经被水冲走了。”

  月季越说越伤心,频频用手抹着眼泪。

  由于今日大雨的缘故,河水的确是比以往湍急,从木桥上下来再到河边,的确是不太能够追的上掉入水里的东西。

  “你寄的什么,是信吗,若是信的话到时候再写一封就行。”

  “不是的素兰姑姑,不是信!”

  月季愈渐激动,哭的悲痛,都快跪不住了似的。

  “那是什么你倒是说啊,你不说,我们也没有办法帮你。”

  “是…是银子。”月季哭的身子发软,两手撑在地上,“是奴婢攒了半年好不容易攒到了的十两银子,是奴婢要寄出去给母亲治病的,奴婢的母亲已经病了两年,若再没有银子买药,可能就活不过这个夏天了。奴婢的哥哥为了赚银子买药,去年去了码头做搬工,没日没夜的干,发生了意外……如今家里全靠奴婢撑着了。”

  “别说这十两银子没掉入水中,即便是寄出去也仅仅只够买半个月的药,如今……”

  “是奴婢没用,奴婢该死,连自己的亲娘也救不了!”

  “不对。”素兰拧眉看了眼孟娴湘,回头又问月季,“宫中二等宫女的月例是八两,你说你攒了半年才攒上,这是为何?在宫里有吃有住,没有你需要花银子的地方,况且你又惦记你生病的母亲,你更不敢乱花。”

  “半年,即便只按五个月来算,那也有四十两银子了,怎么可能只才攒够十两?”

  素兰有理有据的话,让月季无言,只将头低的更深。

  一到关键时候她就不说话,这让素兰极为无奈,正想着该怎么才能再让她回话,忽闻孟娴湘开了口道:“你没攒下来的银子,是不是都到了你家主子的口袋里?”

  只瞧月季猛地抬头,神色惊诧。

  “孟婕妤怎么会知道?”

  听月季这么问,素兰便立马明白孟娴湘说的就是真的。

  因此紧紧皱眉,觉得不可思议。

  那宋昭容是什么身份?她可是后宫里的主子,皇帝的嫔妃,又不是街上的乞丐婆子,便是乞丐婆子也不一定能做出这种事情,真就一点脸面都不要了?

  她在宫里这么多年,从未听说过哪个主子会贪手下奴才奴婢们的月例银子。

  不贪那几十两银子就活不下去了?

  倒是听过下面当差的掌事们,会克扣底下低等级宫人的月例,因为每月月例都是由各宫掌事派发的,嫔妃私吞宫人月例的,简直闻所未闻。

  便是外头但凡有些身份的都会自持,顾忌着脸面的,何况是宫里的主子。

  “求婕妤怜惜,千万不要声张此事,我家主子要是知道口子是从奴婢这里被撕破的,那奴婢就活不了了。”

  说话间,又磕了下去。

  “求孟婕妤可怜可怜奴婢,千万不要将此事说出去,奴婢定会感恩的。”

  她缩成一团磕在地上,可怜的像只猫儿。

  她求着孟娴湘,而孟娴湘的脸上却缓缓绽放出笑容,不是幸灾乐祸月季的遭遇,而是欣喜自己得到了个如此好的把柄,宋昭容是个笑面虎,这个把柄迟早能用到的。

  想着,孟娴湘往头上摸了摸,取下一只玉簪。

  “见你如此,倒是激起我一片愁肠,我当年就眼睁睁看着我母亲死在我面前,可我却无能为力,如今见了你,便不由自主让我想起了我母亲。”

  若当年有人能救她母亲一把,她定会豁出去的报答人家。

  譬如,眼下的月季。

  今儿这雨,下的可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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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可以说难看,但忌讳写作指导,有些宝子注意尺度,注意礼貌哦~

第99章 气她不识好歹

  翠玉簪,被孟娴湘递到了素兰手里。

  “回头你让小栓子出宫一趟,把玉簪换成银子送去月季家里,估摸着能换个百两银子。簪子是我晋封婕妤时的赏赐,全仰仗了太后的恩典,太后慈爱念我有几分孝心便做主让皇上晋了我的位分。如今,我同样怜你一片孝心,便用这以孝义之由赏赐的玉簪来帮你,只望你能如愿。”

  “孟…孟婕妤?”

  月季又惊又喜,一时说不出话。

  “把你家住哪儿,你母亲叫什么名字等事情都告诉素兰,回头我便吩咐人去办,瞧你也不小了,应该快到出宫的年纪了吧?”

  “回孟婕妤,奴婢是明年就可以出宫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