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糯团子
闻言,她笑着摇摇头:“就你会说话。”
说着,又吩咐侍女将秦钰方才送来的熏香送去沈鸾院子。
……
庭院幽深,静悄无人耳语。
茯苓自阮芸身侧的侍女接过熏香,款步提裙,缓缓行至沈鸾屋中。
丢了一块香饼在香炉中,青烟袅袅,花香扑鼻。
茯苓和绿萼出身宫中,眼睛自然高人一等,起初还对秦钰送来的熏香不甚放在心上,这会闻着,她和绿萼相视一眼,笑言。
“姑娘闻闻,这桂花香闻着果然怡人,竟不输上用。”
沈鸾漫不经心望去一眼。
鼻尖清香阵阵,犹如身在桂花林中。
暖香扑鼻,沁人心脾。
沈鸾紧皱的双眉舒展,蓦地又想起秦钰刚提到纳妃的事,眼睛顿时没了笑意。
只心不在焉点点头:“确实不错。”
茯苓兴致勃勃:“夫人说明日去秦家的香料店肆,姑娘可定要带上奴婢。”
绿萼跟着搭腔:“哪回玩乐你不赶着上,姑娘怎么可能忘了你。”
沈鸾回屋后一直闷闷不乐,她自知两人是故意逗自己开怀,莞尔跟着笑。
翌日,阮芸果真备了马车,携沈鸾一起,前往秦家的香料店肆。
一大清早,秦钰早早守在自家香料店肆前,一身月白色宝相花纹盘金缂丝长袍,他手执折扇,翩翩如温雅公子。
“你觉得……我今日这身如何?”
秦钰招手,唤跟着自己的小厮上前。
小厮垂手侍立,忍无可忍:“我的爷,这话你今儿已经问了不下十遍,再问奴才耳朵都要起茧了。”
秦钰佯装愠怒,踢了小厮一脚:“就你会说话。”
一语未了,遥遥的忽然传来马车的声响,秦钰赶忙重束衣冠,出门迎人。
小厮撇撇嘴,小声道了句“出息”,又撒腿跑上前。
随着迎人进店的,还有秦钰的母亲秦夫人。
秦家的店肆在闹市,店里光是香饼,就有上百种。
秦钰走在前方,为沈鸾引荐。
阮芸是商人,她也是走南闯北过来的,看人的眼光自然毒辣。
落后半步,瞧着秦钰和沈鸾相谈甚欢的模样,阮芸弯唇,低声和秦夫人道。
“秦钰这孩子,真真厉害,这么多香料,他都记得住。”
秦夫人挽起唇角,笑言:“这些他三岁就会认了。”
秦家是制香世家,秦钰出众的,倒不是过目不忘的眼力,而是……嗅觉。
秦夫人提起儿子,眼中满是自豪:“不瞒阮夫人,我家钰儿这点倒是比他父亲强。那些花啊草啊,他闻一次就记住了。”
秦钰嗅觉灵敏,强于常人,加之他又擅长调香,日后定是秦家香料的掌门人。
秦夫人瞥一眼不远处笑得一脸不值钱的儿子,嫌弃摇摇头。
这点,倒是和他父亲如出一辙。
春光轻拂,年轻的少女少年站在一处。
沈鸾学着秦钰,拈起一支簪花棒,轻轻将香粉洒在手背上,凑近一闻。
沈鸾眉眼弯弯,唇不点而红,眼若春杏:“果真是烧饼味。”
她哭笑不得,先前秦钰说店中有一款熏香是烧饼味,沈鸾还当对方是诓自己。
秦钰弯眼:“这香是一位母亲为他孩儿求的,说是他家小孩就爱这香味。”
那母亲遍寻百香不得,最后只能求助秦钰,不想秦钰真的制成。
沈鸾眼睛笑成弓月:“这天下有熏香是你制不出来的吗?”
秦钰大言不惭:“自然是没有的。沈姑娘若有需要,也可找我。”
“我……”沈鸾轻喃,指尖无意识蜷起。
半晌方摇头,“昨日秦公子已送了好多,不必再劳烦了。”
秦钰扬眉,眼中蓄满笑意:“秦某倒是有一事要劳烦沈姑娘。”
沈鸾只当他是有事相求:“请说。”
秦钰:“沈姑娘日后可否别唤我秦公子,听着甚是生疏。”
春风荡起一地的温柔。
四目相对,沈鸾望见秦钰眼中的盈盈笑意,怔忪不曾言语。
……
今年的花朝节已过,公主府内,却是一派的萧条寂寥。
紫苏端着漆木茶盘,穿藤抚树,步入裴仪园中。
苍苔浓淡,园中春光无限,裴仪屋内却半点光亮也未见。
青纱帐幔低垂,一众宫人垂手侍立在檐下,瞧见紫苏,忙不迭掀开墨jsg绿软帘。
屋内静悄悄,紫苏悄声将茶盘放在长条案几上。
忽而听见帐幔传来裴仪有气无力的声音:“……是紫苏吗?”
紫苏忙应了声“是”,踱步至榻前,挽起帐幔,扶着裴仪靠在青缎引枕上。
往日张扬肆意的三公主,此时却病怏怏的,一张脸瘦脱了相。
裴仪向来身子康健,然如今一场风寒,却叫裴仪险些丢了半条命。
心病难医,洪太医也束手无策。
“我昨夜,又梦见她了。”
裴仪声音轻轻,穿过一室的日光,落在屋外白世安耳中。
俊眉稍拢,白世安背着手,颀长清隽的身影映在青石板路上。
园中四下无人,只余树影摇曳。
白世安听着里屋紫苏的哭诉,听着她小声的啜泣,听着裴仪对那人的思念。
白世安紧皱双眉,甩袖离开。
婆娑树影映在楹窗前,紫苏伺候裴仪吃完中药,又端来蜜饯。
她有意逗裴仪欢心:“昨日八宝阁的掌柜送来好些小玩意,公主可要瞧瞧?”
裴仪兴致缺缺:“罢了,不过些杂物而已,没甚么好顽的。”
紫苏笑容僵滞,垂首敛眸,静默不语。
往日八宝阁出了什么新鲜玩意儿,裴仪总是第一个去瞧的,深怕叫沈鸾抢了去。
如今沈鸾不在,裴仪自然也歇了这心思。
紫苏抿唇,不敢在裴仪眼前提起长安郡主的名字,深怕勾起裴仪的伤心过往。
忽而却听裴仪道:“也罢,拿来我瞧瞧。”
紫苏双眼一亮:“奴婢这就去!”
送来的都是西洋的小玩意,精致小巧,紫苏挑了一个杏仁大的怀表在手心:“公主瞧瞧,这玩意倒是做得巧,宫里的工匠也不见得有这样的手艺。”
她笑笑,“昨日奴婢经过前院,听说驸马爷也叫人打造了一枚怀表,公主何不……”
裴仪冷眉横目:“我的东西,给他作甚?”
平静无波的眸子忽的攒了三分怒气,裴仪冷笑出声,“驸马爷心里还惦记那为他种了一片桃花林的女子,何须我巴巴上去送殷勤?”
听说白世安入京,也是为寻这女子的。
若非皇命难违,他定不会娶裴仪为妻。
紫苏不敢再多言,只低眉不语。
裴仪没了赏玩的心思,随手挑了几件,她掩唇轻咳:“这些都收在那紫檀木盒中,日后……日后我自有用处。”
沈鸾不在,自然也不知八宝阁新来了什么好顽的。
裴仪唇角勾起几分笑,还是待沈鸾生辰那日再烧给她好了。阴阳两隔,也不知道她在那一处,还有没有新鲜玩意赏玩。
若没有……若没有更好了,以后沈鸾只能玩自己挑剩下的。
裴仪扬唇,只眼角不知为何,忽然多出一股温热。
沉吟半晌,裴仪倏然唤紫苏上前。
她记得沈鸾先前,偏爱那东洋的唇膏。
裴仪清清嗓子,眉眼透着苍白孱弱:“你明日去一趟八宝阁,若他那还有,都买了来。”
紫苏福身:“是。”
不过是小事一桩,紫苏并未放在心上,不曾想连着几日去八宝阁,却回回碰上对方店肆紧闭。
紫苏揣着满心疑虑,在门口转悠半晌,终抬脚离开。
幽闭的槅木扇门后,八宝阁的大当家伏跪在地,汗流浃背。
上首坐着一眉眼冷冽的男子,一年了,裴晏眼中的阴郁戾气不减反增,锋芒毕露。
他端坐在六角斑竹梳背椅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
透着阴森幽寒。紫檀木案几上,是一方小小的木雕。
上一篇:禁欲少统领每天在我面前又撩又浪
下一篇:我爸妈是娱乐圈模范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