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追妻火葬场文 第152章

作者:糯团子 标签: 情有独钟 穿越重生

沈鸾乐得自在,又想起裴晏那日做的事,郁郁寡欢。

绿萼站在沈鸾身后,小心翼翼为她挽发。

鬓间的珍珠玉钗晶莹剔透,绿萼对镜为沈鸾贴花钿:“姑娘瞧瞧,可还行?”

沈鸾抬眼望一眼镜中的女子,满头珠翠,云鬓珠钗,恍惚之际,她好似又看见了蓬莱殿的长安郡主。

陡地一惊,沈鸾别过目光,眼前阵阵晕眩。

绿萼匆匆扶住人,面露不安:“姑娘可是又头晕了?”

她轻叹一声,幽怨剜沈鸾一眼,“昨日jsg送的药,姑娘可是又偷偷倒掉了?”

沈鸾眼神飘忽:“别胡说,那药是你看着我吃的。”

绿萼撇撇嘴:“姑娘还敢提,每回吃药,姑娘不是找借口打发我和茯苓出去,真当我们瞧不出来?”

沈鸾弯眼笑笑,目光低垂,忽而却见客栈门前有一人探头探脑,焦急不安。

沈鸾面露怔忪:“绿萼,那可是姨母身边的侍女?”

绿萼往楼下望,顾不得其他,忙不迭下楼接人。

侍女慌里慌张,原是为阮芸腹中孩子一事:“夫人是头胎,这两日吐得厉害,她又不肯让我们和姑娘说,怕叫姑娘担心。奴婢想了许久,还是得告诉姑娘一声。”

手中捏着的簪花棒应声落地,沈鸾来不及唤人捡起,匆忙望向绿萼:“你去找洪太医来,叫他去一趟乔府……罢,我和他一起过去。”

绿萼惊恐:“可是陛……”

一语未了,忽而见洪太医步履匆匆,朝沈鸾躬身:“主子。”

沈鸾轻声:“你随我去趟乔府,我姨母……”

洪太医拱手,窘迫至极:“阮夫人兴许不太想见到我。”

沈鸾讶异:“你们见过?”

侍女福身,温声细语:“这位太医先前是来府上,但是夫人、夫人……”

阮芸本就对皇室深恶痛绝,怎会轻易让洪太医进门,且还涉及到她腹中孩儿,阮芸自然慎之又慎。

沈鸾轻轻叹口气:“姨母真的是……”

她望向洪太医,双眉渐拢,“你是何时去的乔府?”

洪太医毕恭毕敬:“前日。”

沈鸾笑意淡下。

算算时日,那应是阮芸刚得知身子有孕那会。

她垂首敛眸:“……他让你去的?”

洪太医实话实说:“是。”

只可惜还未见着人,就被阮芸客客气气“请”出了门。

阮芸有孕在身,洪太医自然不会强行闯入,在门口略站了一会,又回到客栈。

这事,沈鸾从未听人提起过。

……

马车骨碌碌前行,缓缓冲破日光。

绿萼轻挑起车帘,往后望一眼伫立在光影中的客栈,她狐疑眨眨眼,“噫”了一声。

茯苓好奇凑上前:“你看什么呢?”

绿萼弯唇:“没什么,只是没想到……会走得这么容易。”

她还以为依裴晏的性子,定不会轻易放沈鸾离开。

刚刚沈鸾让人备车时,绿萼还提心吊胆好一阵,深怕踏出客栈就被拦下。

茯苓莞尔:“其实陛下看着,也没先前我想的那般可怕。”

“那是你没见过他可怕的样子。”

倚在青缎靠背上的沈鸾忽然睁开眼,她声音淡淡,“若是今日我的去的不是乔府,你以为我们走得了?”

茯苓一时语塞,她低下双眼:“是我糊涂了,姑娘。”

沈鸾摇摇头,恰好马车行至乔府,她和洪太医一前一后自两辆马车而下,阮芸的侍女也跟着陪伴在侧。

阮芸见她来,气得瞪了侍女好几眼,她气呼呼:“……又不是什么大事,你让阿鸾来做什么?”

青纱帐幔挽起,沈鸾取来两个金蟒靠背,靠在阮芸身后,垫着。

“姨母的事都是大事,她也是为你好。”

侍女跟在阮芸身边几十年,自然晓得她的心意:“夫人这两日都念叨着姑娘,这会见到人,合该好好说话才是。待姑娘走了,您再训奴婢也不迟。”

阮芸笑言:“就你会说话。”

引枕靠在阮芸手下,沈鸾不放心,唤洪太医前来把脉。

她轻声:“我姨母身子如何了?”

洪太医不敢隐瞒,实话告知:“夫人身子虽无大碍,但还是得静心休养,不可伤神。夫人近日可是时常觉得头疼?”

有沈鸾在,阮芸自然不会给洪太医脸色看,她点头:“是有些头疼,不过都是老毛病了,就不劳太医……”

洪太医拱手:“下官这有一方子,是治头疾所用。”

宫里的方子,自然是好的。

沈鸾赶忙让洪太医写出来。

洪太医依言告退。

阮芸拢眉,面露不悦,她还是不喜欢裴晏身边的人。

沈鸾拍拍阮芸的手背:“洪太医不是那样的人,京中的福安堂,都是他设的。”

阮芸惊讶:“原来是他。”

福安堂专为无家可归的孩童所设,阮芸走南闯北,也曾听过这事,却不知这人竟是洪太医。

阮芸点点头:“那他倒真是好人,是我先前无礼了。”

能倾家荡产、不计回报对孩童施以援手的人,自然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

沈鸾挽唇,知道阮芸是担心自己:“姨母,京中……也不是人人都是坏的。”

又细心安抚阮芸好一阵,沈鸾方悄声离开:“姨母,我下回再来瞧你。”

阮芸道了声好,待沈鸾走至门口,她忽而出声唤人:“阿鸾。”

沈鸾转过身,侧目:“……姨母?”

阮芸盯着她看了半晌,终还是没提及秦钰二字,只摇头道:“你去罢,姨母没事。”

沈鸾将信将疑,还当阮芸是身子不适,一路走一路追问洪太医:“我姨母真的身子无大碍吗,我怎么瞧着她脸色不太好。”

洪太医:“女子有孕在身,身子自然虚弱些,主子不必忧心。”

沈鸾皱眉:“可是她……”

一语未了,忽见乔府门前还站着一人,沈鸾驻足:“……秦公子?”

秦钰抬眼,再三犹豫,终还是上前。

“沈姑娘,我今日来……我今日来,就是想问问你……”

洪太医识趣先一步离开,茯苓和绿萼往后退开几步,不远不近守着沈鸾。

秦钰仰起头,视线和沈鸾撞上。

沈鸾一双眼睛澄澈空明,望着他的目光平静从容,全无半点波动。

迎着这样的目光看了半晌,秦钰终先败下阵来,他垂首。

日影横波,日光渐渐消失在头顶。

那句“我心悦你”哽在喉咙良久,终还是随着日光消失。

“罢了。”秦钰笑笑,他本就知道沈鸾心中没有自己,今日过来,不过是心有不甘。

他扬首,将怀中一物递给沈鸾:“这是我先前答应给你的画,你若是喜欢就留下,若是不喜欢……”

那是他仅存唯一一幅沈鸾的画像,其余的都叫人烧光了。

“多谢。”沈鸾眼中满是客气感激,她抬首,斟酌一会,终道,“秦公子,我其实……”

秦钰往后退开半步,几乎是落荒而逃:“我、我今日还有事,改日再来看望阮夫人。”

话落,人已经跑得无影无踪。

茯苓和绿萼不解上前:“秦公子怎么走了?”

低头看见沈鸾手中的画像,茯苓笑笑,“姑娘快瞧,秦公子画得真好。”

沈鸾:“确实不错。”

她转身踏上脚凳,车帘挽起,沈鸾猝不及防,和一双深黑阴翳的眸子撞上。

裴晏坐在马车上,一张脸隐在阴影中,忽明忽暗。

他垂眸,视线漫不经心在沈鸾手上的画卷上轻轻掠过。

他唇角勾起一抹笑:“他倒是真的不怕死。”

秦钰书房藏着的沈鸾画像都让裴晏一把火烧得一干二净,没想到还有漏网之鱼。

沈鸾往后退开半步:“你想做什么?”

……

客栈雅间内青烟未烬,一众侍从都被拦在门口。

沈鸾双足腾在半空,自下了马车,她就被裴晏拦腰抱起。

沈鸾再怎么推搡,也逃不开裴晏的桎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