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追妻火葬场文 第75章

作者:糯团子 标签: 情有独钟 穿越重生

裴晏嗯一声,身影迅疾,和李贵交换了一个眼神后,飞身拐进旁边一条胡同。

跟踪的人慢了一步,跟着进了胡同,然只眨眼间,裴晏和随从都没了影子,他傻眼。

“人呢,怎么……”

余音戛然而止。

裴晏似鬼魅一样,不知何时忽然出现在眼前,他手指紧紧扼住那人喉咙,目光狠戾:“谁派你来的?”

蒙面人眼冒金星:“我、我……”

一语未了,胡同深处忽然走出一人。

那人一身黑衣,不过两尺多高,行至明亮处,裴晏和李贵眼中齐齐掠过一丝诧异。

那是天竺二王子一直带在身边的羌人,唤作安奴亚的。

他彬彬有礼,躬身向裴晏请安:“奴见过五皇子。”

安奴亚双眼眨动和,闪着异光,“亦或是……陛

下。”

他最后二字极轻,然口型骗不了人。

裴晏眼眸骤紧,目光戒备在安奴亚脸上逡巡:“你说什么?”

李贵震惊不已,说不出话。

安奴亚面不改色:“五皇子当知,羌人能望见前世之事。”

那蒙面人早就晕了过去,裴晏随手丢在地上,漫不经心朝安奴亚投去一眼:“你知道什么?”

“天文地理,前世今生,安奴亚无所不知。”

安奴亚咧嘴笑,一齿白牙掩在厚厚毛发下,说不出的瘆人。

“包括,长安郡主。”安奴亚弯唇,“只可惜她不信奴。”

裴晏终有了谈话的兴致:“她见过你?”

“自然。”安奴亚躬身,“双星并行,然帝王之位只有一人。”

安奴亚抬眼,笑容森森。

他押的是……裴晏。

“五皇子……敢赌吗?”

“只要五皇子帮奴赎身,奴定当竭尽全力,为五皇子铲除异己,永除后患。”

……

正月初六,皇宫突然出现一件异闻。

天竺二王子的随从被人发现死在护城河中,死状凄惨,面目全非,根本认不出原样。

二王子大发雷霆,硬要皇帝给个说法,皇帝无奈,只能让裴衡同大理寺一起查案。

京中人人自危,深怕和此事挂上牵扯。

紫苏端着妆匣,踏进寝殿,俯身和裴仪细说此事。

“奴婢听闻,最早发现的,是一家农户,那人如今还昏迷不醒,满口胡言乱语,听说他家这几日,频频出现鬼影。街坊邻里都道,是那羌人回来索命。”

铜镜通透,映出镜中女子姣好的容颜。

唇珠轻点绛红,裴仪懒懒瞥紫苏一眼,轻哂:“胡说八道,这又是谁胡编乱造的。那羌人又不是农户所害,为何要找他索命?”

紫苏一时语塞,她不过也是道听途说:“这……奴婢却是不知了。”

描眉画眼,满头珠翠。

裴仪摆摆手,心满意足望着铜镜中的自己。

身上的冬衣是尚衣局新做的,定然能将沈鸾比下去。

裴仪捧着靶镜,左右端详镜中的自己jsg,她手抚发髻上的金镶玉珠钗步摇:“紫苏,你觉得我这身如何?”

紫苏抿唇一笑:“公主国色天香,自是极好的。”

裴仪撇头莞尔,又催促着紫苏快点出宫去沈府:“让他们快些,晚了,我怕那堤娅公主又来了。”

起初裴仪还当堤娅是为裴晏才和自己套近乎,以为她想从自己口中得知裴晏的喜好。

然日日相处下来,堤娅半个字未提裴晏,只日夜跟在裴仪身边。

裴仪虽心生疑虑,然对方再怎么说,也是天竺的大公主,她不好拒绝。

先前借生病之名躲了几日,今日要去沈府,怕堤娅公主又寻了来。

裴仪不敢在宫中久留,步履匆匆,扶着紫苏的手踏上车舆,扬长而去。

卧病在榻这么些天,沈鸾身子清减许多,病怏怏的,有气无力。

似弱柳扶风,不堪一折。

裴晏这几日虽未曾光临沈府,然有那一夜阴影在,沈鸾不敢一人独睡。

从父亲手中多要了人手守着院子,沈鸾仍不放心,夜夜和沈氏同榻。

沈氏只当她缠绵病中,自然娇惯些,又心疼沈鸾身子欠安,自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恨不得搂着沈鸾喊心肝。

闻得沈鸾欲和裴仪出门,沈氏忧心忡忡,临行前还不忘叫人送来小手炉。

又将茯苓和绿萼叫着前去,细细叮嘱一番。

裴仪瞠目结舌:“不过出门一趟,夫人未免也太紧张了些。”

沈鸾无奈,好似自从上回给自己送虎头鞋开始,母亲就是这般。

她偶有个风吹草动,母亲便如临大敌。

沈鸾摇摇头:“兴许是这回病久了,吓坏了母亲。”

裴仪若有所思,点点头:“确实。”

她没忍住,伸手在沈鸾脸上掐了一下,双眉紧皱,“不过短短几日,你怎的又瘦了?”

裴仪兴致勃勃,“橼香楼元日新出了吃食,你可要试试?或者我们听戏去。”

裴仪挽着沈鸾,双眼无神,“你都不知道我这些天怎么过的,那天竺公主着实奇怪,我用膳时盯着我,走路时盯着我。”

裴仪双手握住脸,“虽说我长得好看,然也不必如此罢,且她心悦的明明是……沈鸾,你作甚这般看我?”

沈鸾慢悠悠收回视线,她目不斜视:“没什么。”

裴仪不依:“你骗我,你刚刚那目光,分明是说我……”她咬唇,盯着沈鸾不语。

沈鸾好整以暇回望过去,眉眼难得染上笑意,她明知故问:“……说你如何?”

裴仪别过脸:“哼。”

朱轮华盖车缓缓在街上行走,裴仪挑起车帘一角,佯装看车外人景。

许是因着那羌人一事,街上不如往年热闹,就连橼香楼,也门可罗雀。

沈鸾和裴仪下了车,早有宫人手执拂尘,细细洒扫一番。

裴仪悄悄和沈鸾咬耳朵。

若是平日她二人上街,断不会这般兴师动众。只这会京中刚现浮尸,人心惶惶。

“我出宫前遇见皇兄,他也要我小心些。”

沈鸾双眼滴溜滴溜转:“你遇见阿衡了?”

那羌人出事后,沈鸾已有数日未见裴衡。每日送至府上的,只有裴衡的亲笔信。

虽是无伤大雅的小事,然沈鸾却是乐此不疲,二人每日以书信往来。

知沈鸾心系裴衡,裴仪故意偏过头:“想知道皇兄同我说了什么?”

沈鸾点点头。

裴仪高高仰起头,金镶玉珠钗步摇熠熠生辉,她手抚步摇:“那你觉得我今日……”

沈鸾不假思索:“步摇好看。”

“谁要你看步摇了,我是让你……”

话犹未了,忽听楼下一阵喧嚣,沈鸾和裴仪自窗口往下望,却是一个衣着华贵的妇人。

今日橼香楼裴仪包场,闲杂人等自然不得入内。

裴仪的舅母自然也是。

妇人满头插金戴银,她双目圆瞪,气势汹汹:“你睁眼看看,我是你们三公主的舅母,你算什么人,她裴仪都不敢对我这般……”

忽而,二楼窗口一块丝帕轻飘飘落下,沈鸾倚着窗口,笑盈盈往下望。

“何人在此处喧嚣?绿萼,还不快打了去,吵得我心口疼。”

长安郡主,宫中无人敢得罪。

不必绿萼出面,自有宫人急急下楼,赶走妇人。

妇人面色一变,她儿子就是因沈鸾而死的,她怎能不记恨。

然她不敢得罪沈鸾,只冲着二楼嚷嚷,骂裴仪忘恩负义,对自家表兄……

话未说完,已有宫人捂住妇人双唇,深怕脏了楼上长安郡主的耳朵。

沈鸾耳尖听见,狐疑:“表兄,是那位强逼良家女,而后惨死在黑熊口中那位?”

裴仪点头:“是他。”她冷笑连连,“我那表兄的肮脏事,何止这一件,死不足惜罢了。”

她捡了一两件说与沈鸾听,“这样的人,死不足惜。留在人间也是祸害女子,还不如早早死了干净。”

沈鸾怔忪,眨眨眼。

裴仪只当她是被吓住,伸手在她眼前晃了一晃。

不曾想沈鸾忽的一笑,将裴仪抱了个满怀,她笑盈盈:“你真好!”

裴仪怔愣片刻,猝不及防,她闻见沈鸾满身的芳香,像是熏香熏的衣衫,又好似不是。

裴仪后知后觉,面红耳赤推开人,咋咋唬唬:“你作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