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竹笋君
段圆圆听着就怔住了,其实宁宣早就该带她出门走动,只是他不说自己也不好提。
宁家毕竟是百年大族,交好的世家其实也不少。
光段圆圆知道就有三四个,孟家花了几代人的心血已经改头换面成了吃皇粮的,平时轻易不跟以前的旧友走动了,就怕别人说他们还有商贾气。
但上回她和宁宣成亲,孟家也是来了人的,虽然过来坐了不到半柱香就走了,但这已经显得很亲近了。
她就问:“是孟家人吗?”
宁宣点点头说:“再叫上史二过来,都是自己人,你也自在些。”
他本来是打算着跟孟家学,想等自己站高一点儿,再回头挑一些适当的人家带圆圆出去走动。
谁知道道士说的那地方恰好靠近孟史两家?
宁宣想分开圆圆和丫头的心思就又活泛起来了,虽然都是丫头也是女的,但宅子里跟姑娘好如夫妻的丫头又不是什么稀奇事!
他就想着不如就把两家熟悉的好朋友都叫出来,一起在别院亭子里烤点鹿肉吃。
孟家两只脚都迈进了官场,跟他们的夫人姑娘一起玩,不管是对圆圆还是对他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史家虽然不如宁家有钱有地位,但胜在人丁兴旺,女孩子也多,就算让她们来捧着圆圆也成啊。
段圆圆不认得史家的姑娘,她只听陈姨妈说过史家有一个姑娘是招赘在家的。好像是她爹看重那个赘婿的本事,想让他把铺子上的生意翻一翻,这才花钱给他消了贱籍。
现在史家的茶叶生意果然又做大了不少,逢年过节段圆圆都能吃到他们家送来的节礼。
宁宣上次给胖太监送的那个茶,就是史家二公子从他爹书房不小心“借”过来的。
段圆圆不怎么会喝茶,大部分现代人喝茶也就是解渴。
她拿着茶叶就抓了一小把下去,结果一整天打嗝撒尿都是茶香。
宁宣笑她是牛嚼牡丹,还把这个茶的来历跟她说了,说就她泡的那么一小把估计就得几十上百两银子。
段圆圆掐指一算,这都够在城里买间老破小了,她就牢牢地把史家的事记住了。
宁宣跟她说:“史家姑娘成亲还不到三年呢,那个东床快婿已经抱了两个妾进门了。史二恨不得活剐了那个妹婿,绞尽脑汁地要让史家姑娘休了那个吃软饭的,但史家姑娘就是跟他分不开。”
这不是脑子坏了吗?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跟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绑在一起,他不喜欢史二这个妹妹,继续道:“到时候她要是来了,你少跟她说话,她两个嫂子还不错,人都贤惠活泼。”
段圆圆也想出门跟这些姑娘一起喝茶吃饭,但家里事这么多,她实在忙不过来,就说:“等忙完了再说吧,娘让我管家呢。”
十二月也要开始备年货了,各种等级的碳火得买,——虽然宁家人口少,但宁宣朋友多啊,打赏人走节礼都是很大的开支。
下头送上来的野货都得记下来,腊肉香肠米面冬菜也得全备上。
——冬天菜蔬少,要吃得花大价钱,虽然宁家有钱,但宁宣并不是铺张浪费的人,还是习惯什么都准备在前头。
她还没自己管过这么大的事!
宁宣想想脑子也大了,揉着眉心道:“她们要是不听话就赶出去,你多赶几个人,就没人敢不听你的。咱们家不缺人,别省这几个钱。”
段圆圆接过他的手,给他揉着头说:“我知道的,表哥。”
两人就这么说着话睡了一夜。
第二天段圆圆起来宁宣已经去铺子上了。
段圆圆就把陈姨妈交过来的账册拿出来看。
武家是小地主,陈姨妈在武家待了五六年见够了乡间菜蔬才跟着武太太一起到段家生活。
段家人几代从商,算盘珠子都打得溜儿滑。陈姨妈在这又学会了怎么做生意,所以宁家的下人瞒不了她。
交上来的账都记得都很清楚,没什么一两银子一个鸡蛋的事。
只是买一个鸡蛋和买一筐鸡蛋的折扣差别。
陈姨妈也就睁只眼闭只眼,还跟她说:“他们给家里尽心做事,不图吃点儿油水图什么呢?不是天大的窟窿,看看也就过了。”
管家其实不难,这些事都是几代女主人摸索出来的路子,只要看这个家是不是蒸蒸日上就知道他们家管家人能不能干。
段圆圆只要接着按陈姨妈的老路走就是了。
难的是人,管事的换了一个,下头人总要试一下这个人能让自己捞多大好处,允许自己偷多少懒。
这个时候没把人压住,以后就完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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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娇妾(一更)
宁宣给老太太挖掉了腐肉, 把她的命暂时保住了,但老太太年纪毕竟大了,还是接连烧了几天, 瘦得只剩一把骨头,连屎尿都不能自己控制。
老太医说人还有一个月, 段圆圆看着估计也就在这几天了。
陈姨妈满世界地找宁大老爷, 儿子成亲不回来,亲娘死了再不回来, 宁宣以后还有什么脸在外头做生意?
最后实在没办法, 陈姨妈干脆撕破脸去了一封信说十日内他要是不回来, 自己就带着儿子去衙门报丧。
又在心里骂春桃是个死人,光长了一张鸭蛋脸, 过去连个消息都递不出来。
春桃拿到信就坐不住了,她实在没办法。她不来也不知道狗日的宁文博在这头养了这么多小的!
真是老嫖儿生小嫖儿,姓宁的男人前生到底是不是鸭变的啊?怎么就离不了□□那二两肉呢?
春桃还偷偷找神婆子看过,神婆子看了就说宁大老爷前生是个老处男,这辈子才这么癫狂, 以后准得精尽人亡,让她耐心等着就是了。
春桃实在等不下去了,家里环肥燕瘦的都没地儿下脚了,甚至连小萝卜头都有一串儿, 跟耗子打窝差不多的。
到时候都长成了带回家,陈姨妈知道就晚了!到时候自己会是什么下场?
春桃这么一想就打了个冷战。
谁知道宁文博就没把庶子太当回事。
除了嫡长子, 就算是嫡次子也跟庶子差不太多。庶子地位没有那么低, 但多了照样不值钱。
好些萝卜头的娘连个妾都不是, 生下来的姑娘孩子也就只能哥儿姐儿地胡乱叫着。
有名字的比有小名的脾气大, 有小名的都叫没名字的野娃娃。
只一个最大的难对付, 江南家里的仆人也叫他大少爷,这头的生意都是他在管。春桃打听过了,这个少爷只比宁宣小一岁。
宁宣成亲的时候他也捣鼓着在这头成亲,宁大老爷耳根子软,被他那个如花似玉的娘一吹枕头风就留了一日。
这事儿有一有二就有三,这野狗大爷的媳妇儿都捣鼓着跟婆婆打擂台了,宁文博还是没想起来回家。
只是这回不同。成都是宁家本家所在,要是宁宣和他那个娘真下了决心要把他按死在外头,只要舍得钱也不是不可能。
宁大老爷搂着娇妾看着信唬了一跳,跳起来就要收拾包袱回去。
娇妾就跪在地上说自己生是老爷的人死是老爷的鬼,老爷要是不带我们母子走,就让我们投河早点过奈何桥吧。
下辈子她肯定要投个好人家,可以从小就跟老爷长在一起。
宁大老爷对这个妾还是有些感情的,这毕竟是他养在身边的儿子的亲娘啊!
就算是个玩意儿,但也用了这么些年了。
他把人温柔地扶起来说:“乖乖,老爷怎么会不要你们母子?你们就是我的心头肉啊!我是为了哪个不回去的?”
娇妾就依偎在他怀里羞涩地笑了,只是担忧地问他:“那姐姐那头怎么说呢?她会不会生气呀?”
宁大老爷脖子一支道:“她敢!”
其实妾不妾的陈姨妈早就不在乎了,就是以前她也是不在乎啊。
妾就是妾,再得宠也不可能越过她来管这个家。
宁文博要是敢这么做,第一个出来打他的就是朝廷。朝廷要维护嫡正,就不能允许底下乱了礼法。
只要不跟她争权夺利,多少人陈姨妈都能捏着鼻子认了,就当花钱买高兴了。
宁文博心里头也门儿清,就是对这个自己亲自照看长大的儿子,他也留了个心眼儿,没让外头知道他姓宁过。
现在这一回去,估计就难转来,房子和人放着也是吃钱,带回去山高水远的,倘若路上病了还要挪出手照顾,还不如就地散了让她们都有个去处。
但那个娇妾心里头没底,想多攥点银子在手心里回去跟陈姨妈打擂台,心里又担心那些个儿子女儿跟自己孩子争东西,就鼓足了劲儿吹枕边风,让宁大老爷把不值钱的换成盘缠,回去给姐姐多打一只簪子戴也让她少对老爷发点儿火不是?
宁文博什么都舍得,只舍不得最小的一儿一女。
小女儿倒还好,只是一副嫁妆罢了。小儿子跟自己儿子竞争关系就大了。
娇妻在家里就对那个小儿子每天横挑鼻子竖挑眼,餐餐都给他冷饭吃,把他的娘也弄到厨房去烧火做饭,不到日上三竿,绝不放她回去。
宁大老爷每天都要过来跟小儿子玩一玩,共享天伦之乐。
那个娇妾就找了一个下人去跟小儿子说:“如果你不跟你爹一块玩,你娘就不会受那么多罪,你也不会受那么多罪。”
小儿子吃着冷饭就觉得自己这么招恨,都是因为爹疼他,他心里不知怎么就记恨上这个爹了,他娘在厨房里当烧火丫头,一时间也没发现,自己儿子的问题。
那小儿子故意离宁大老爷远远的,一连好几天,宁大老爷一过来,他就把自己藏起来。
宁大老爷就觉得小儿子对自己不亲近,小时候不亲大了还能孝顺么?孩子都是三岁看老!
宁文博走之前就叫娇妾找了一个人牙子,把小儿子连他的娘都抱走了。
那小儿子生下来就落在福窝儿里,在路上不住地哭着要找爹。
宁文博已经搂着娇妾母子带着盘缠浩浩荡荡地回成都了。
娇妾只恨没把春桃卖了,但春桃的卖身契不在她手上,而且这是陈姨妈送的人,她也不敢卖。
春桃这两年都想着要怎么给陈姨妈传消息叫她知道这头一堆串串,只是被人看得牢固动弹不得而已。
为这个她都急出了一身的病,结果这么些儿子女儿一下子就都被卖得差不多,只剩了两个五六岁的小姑娘回去。
春桃吓得一路都不敢吭声,把自己关在房里当空气,离那贼婆娘远远儿的保平安。
宁家。
老太太越来越不行了,让陈姨妈照顾她实在过于锥心,宁宣每天跑进跑出的,也不能叫他在外头流汗回家还继续流汗,段圆圆只能亲自带着丫头过去换药照顾她。
老太太被丫头谋杀虐待是泼天丑闻,知道的人在宁宣心里都有数。他们眼看着照顾过老太太的人都不知道被弄到哪里去了,个个都悬着心,在家一句话不肯多说一步路不肯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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