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裴司徒
来自新鲜上任的男友的morning call结束后,我用微波炉加热好堆叠如山的饭团,去训练场喊晨练的剑士老父亲吃早饭。
在寸土寸金的东京,拥有这样一个面积可观、设施完备的道场——显然不可能靠缘一糟糕透顶的剑道教学技术——而是靠接受有钱有权的老人家的善意遗赠。
准确说,是已逝的前黄金之王·国常路大觉的遗赠。
那位值得敬重的老人明明生前与我素未谋面,却在去世后,给我们父女两人分别赠送了一笔异常可观的财产。
比如缘一居住和工作的道场,再比如我看起来是为全勤兢兢业业的凄惨社畜,但其实在东京拥有一栋商用楼,一年下来的租金……约莫能杀纪德两次?
啊,对不起,冒犯逝者了。
这份丰厚过头的礼物一度让我惴惴难安。
于是,考上大学那年,在宗像叔叔的主持和帮助下,我用大楼每年的租金建立了一个慈善基金会,主要用于资助残疾孤儿的日常生活和升学费用。
缘一也想加入,奈何道场的营收实在凄惨。
可能是天才的某种遗憾吧,缘一指导方面的能力和他家务方面的能力一样无法直视。剑术是真的天下无敌、精妙绝伦,教也是真的意识流教学、基本靠学生自行领悟。
领悟出来了,学生自然进步飞快;没领悟出来,学生永远云里雾里。
想也知道,吃学生天赋的老师——哪怕他本人是世间仅有的剑道天才——也绝无可能只靠开道场来养活自己。
学又学不会,道场里还有个躺着升级的天才……
学生到底有多想不开,才会花钱来自找打击啊?
缘一的性格,说好听点是与世无争,说难听点就是咸鱼躺平。
明明有着他人难以望其项背的剑术天分,本人却一直对此不以为然,偶尔还会苦恼自己的技能点为何没点在厨艺上,导致剁个排骨都像凶案现场。
总之,是被外人听见能气到挥拳的过分程度。
然后,大概率还打不过缘一,感觉更气了呢。
“威兹曼让你去做身体检查。”气人的天才大口喝着味增汤,“‘鹤音很久没来医院,我也觉得有些寂寞了呢’——是短信的内容。”
我放下还没进嘴的饭团,表示了解:“那我中午不回来吃饭了哦?”
男人顿住,咬着饭团在乱糟糟的矮桌上翻来翻去。
缘一打开饱经风霜的钱包、掏出一张万元纸币递给我,背书般嘱托:“在外面也要好好吃饭,不能只吃肯○基……”
等等。我努力忍笑:这不是当初宗像叔叔说的话吗?
威兹曼先生,全名阿道夫·D·威兹曼,是象征‘永恒’的众王之始·白银之王,是上世纪的天才科学家,是前黄金之王遗产的临时管理者……
同时,很奇妙的,还是我的主治医生。
我自认是非常普通的女性,从性格到样貌,都在正常人的标准线上下浮动。唯一值得称道的,应该是很轻松地考上了想去的大学,毕业后也很顺利地考上了公务员。
一般来说,这样的前半生已经是值得感激的圆满了——
不幸的是,我生活在一个天才扎堆、精英遍地的环境中。
上天喂饭的剑道天才老父亲缘一,半生顺遂的秩序之王宗像叔叔;以及眼下开车接我去医院、目前就职于scepter 4、号称‘没有不擅长之事’的全能天才,伏见猿比古。
世上只存在两种技能:一种是伏见已经掌握的,另一种是伏见没抽空学的。
“喂,你在东张西望什么?”车窗缓缓落下,深蓝发色的青年满脸不耐烦,“站在路边是想被我撞死吗?赶紧上车。”
我先说客气话:“抱歉,今天要麻烦你了,伏见君。”
“既然知道在麻烦别人,你就给我老实一点——啧!”伏见猿比古烦躁地低啧,“坐副驾驶!难道我是你的司机吗?”
我赶紧关上后车门,马不停蹄坐进副驾驶。正对的储物柜上,放着一个折叠整齐的牛皮纸袋,湿润的热意浸透纸面,洇出一片鼓囊囊的深色痕迹。
“早饭。”伏见握着方向盘,一丝余光也没分给我,“二十分钟,赶紧吃完。”
打开纸袋,里面塞着圆滚滚的椰蓉红豆餐包,热牛奶瓶盖上印着大大的笑脸,角落还塞了一袋黄油曲奇——简单来说,就是我国中时期会喜欢的口味。
“谢谢伏见君,”我小小声道歉,“但部分检查需要受检者保持空腹状态……当然!还是很感谢你的好意,我会心怀感激吃完的!”
尴尬的沉默在车内蔓延,直到有个不长眼的家伙压实线强行超车,青年立刻用拔刀杀人般的气势猛拍一把按钮,发出暴躁的、不满的、响亮的鸣笛声。
直至到达医院,沉着脸色的青年都没再开口跟我说一句话。
伏见猿比古比我大八岁,我还在小学.运动会上为奖状努力蹦跳的时候,他已经是青之氏族名正言顺的三把手了——然后被自家王权者按着头,给小学生的我补习英语。
彼时的少年脾气超差、脸色超丑、言辞刻薄,又是个学习能力远超常人的天才,不知多少次嘲讽我有个空荡荡的脑瓜,还不忘拉踩他同样不善学习的朋友‘Misaki小姐’。
但我知道伏见是个好人——因为他愿意撇下高高在上的自尊,来陪我参加年轻妈妈云集的小学秋季运动会,并在两人三足项目上带我获得了第二名的好成绩!
那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在运动会上获奖。
所以哪怕天御中主神来了,他也是超级大好人!
拎着凉掉的早餐下车,我认真道谢:“伏见君,辛苦你了,路上小心。”
戴着眼镜的青年目不斜视,冷哼一声。
“鹤音。”我转身正要离开时,沉默一路的伏见突然开口叫住我。
青年一手搭在方向盘上,皱着眉头:“解释起来很麻烦,我就直接问了。你最近遇到什么麻烦了?连继国缘一都处理不了的那种?”
缘一都处理不了的麻烦?日本要沉没了吗?
我愣了愣:“没、没有啊……?”
“他发信息问我,scepter 4里有没有和你年龄相仿、品性优秀的年轻男性。”伏???见掏出手机,晃了晃,“我说没有,他让我去赤组和非时院问问——问个头啊。”
我:“???”
“他还让我把室长和自己的个人资料发他一份。”伏见语气暴躁,“干什么?乱.伦吗?要是被室长知道,今天他俩至少得有一个进医院。”
我:“……”
缘一!你在干什么啊!继国缘一!
想让我社会性死亡吗我的好爸爸!
作者有话说:
* 也是黄油梗,类似于“太太,你也不想让翔太为难吧?”,大家意会一下
今天的夜宵是伏见大好人亲自买的、热腾腾的椰蓉红豆面包,配送一瓶笑脸牛奶,曲奇按需取用,讲道理大晚上的少吃点,吃太多了容易睡不着(喂)
差点今天也更不了,一直在微博高速冲浪,今天发生太多事情了(缓缓跪下)
太可怕了姐妹们,因为我也是那种,被欺负了一定会大声喊出来、试图威慑对方的类型,代入感超强,看得我心惊肉跳,又难过又气愤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宰子欠哒 3瓶;浮云之上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6章 玛莎 ◇
◎简单来说,就是挖土豆。◎
不同于横滨「异能者联合成为异能团体」的基本局势, 东京绝大多数的异能者都是以七位「王权者」为基础、以向其宣誓忠诚的「氏族」形式存在。
名为「德累斯顿」的石板是王权者力量的来源,也是历任王权者觉醒的关键。
这块蕴含着超自然能量的石板,曾由被誉为科学领域‘双头天才’的威兹曼姐弟负责研究和保管, 二战结束后,又被黄金之王带往日本, 压制在御柱塔内至今。
出于对力量的限制, 历任王权者们从就任到死亡,都被严令禁止离开东京范围内。一旦违反约定,则默认为向剩下所有的王权者宣战——除现任绿之王·比水流之外。
目前在任的王权者有五位,白银、青、赤三位王正常生活在东京。白银之王·威兹曼临时代管黄金之王的遗产和势力,青之王·宗像礼司则服务于官方部门。
赤之王及其氏族以自由的民间组织形式存在, 灰之王因八年前辅助造成大型异能者动乱, 眼下被关押在御柱塔内、当石板的人形镇压机。
而动乱的罪魁祸首, 绿之王·比水流, 则以教育改造的名义被送到遥远的西伯利亚, 为当地农业发展贡献一份属于自己的光和热——
简单来说,就是挖土豆。
一方面, 远离石板能削弱他身为王权者的力量, 减少和氏族间的联系;另一方面,也希望西伯利亚寒冷的空气,能给他那灵活过头的脑子降降温。
“玛莎!好久不见!”
怀里抱着一个孩子、背上趴着一个孩子、两条长腿上还各拖着一个孩子, 银发的德国青年宛如一根不堪重负的衣帽架,摇摇晃晃向我走来。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这位异国血统的王权者就莫名热衷于喊我‘玛莎’——据他解释, 是为了代替日语中比较难发音的‘羽二重’。
但无论怎么看, ‘继国’(Tsugikuni)的发音都比‘羽二重’(Habutae)更复杂吧?
“好啦好啦, 威兹曼医生有重要的事情处理……诶?不是偷偷和漂亮姐姐约会啦……”大孩子般的青年弯着腰, 挨个安抚从身上摘下来的小家伙,直到孩子们欢呼着跑开。
他云杉般站在原地,好脾气地向孩子们挥手告别。
青年长了一张异国感很强的、年轻英俊的脸。银白色的中长发及肩,他斯文俊秀的外表下,散发着一种天然无害到让人觉得好欺负的亲和气质。
“威兹曼先生,”我笑着打招呼,“好久不见。”
“看,我很擅长应付小孩子哦?”白银之王冲我眨眨眼,“玛莎会为我加分吗?虽然年纪大,但是我有钱呀——等我去世了,还可以把国常路的遗产转赠给你。
“所以,能不能悄悄透露一下,我的总分比宗像室长高吗?”
我浑身僵硬:“……”救、救命啊!
白银之王的属性是‘不变’和‘不灭’,身为世界上第一个觉醒力量的王权者,威兹曼先生从战争年代一直活到今天,粗粗算来已经是九十多岁的高龄了。
连世纪老人都不放过!道德沦丧、丧尽天良!
缘一你想干什么?真的准备让我继承遗产吗?
真是超高校级的相亲对象啊!*
“哈哈哈!”德国世纪老人忍不住笑出声来,“开玩笑的、开玩笑的。因为继国很认真地发信息来问,我感觉很有意思……哈哈,抱歉,不该笑的,哈哈哈……”
我的脸已经红到能煎鸡蛋了。
怪我,被威兹曼先生天然无害的外表所迷惑,忘记他内里切开、其实是个比谁都要黑的坏家伙——顺带一提,让绿之王去挖土豆的建议,就是威兹曼先生提的。
在我羞愤到扛起地球逃离银河系前,黑心肠的德国百岁老人终于高抬贵手,忍着笑意开始引导我走常规的体检流程。
“让我看看……嗯……”威兹曼先生叼着椰蓉红豆包,慢吞吞翻阅各项检查数据,“整体来看很健康……最近是不是熬夜比较多?加班太过的话,会变老哦?”
“公司前段时间有个比较要紧的项目,已经忙完了。”我斟酌用词,“威兹曼先生,可以不要告诉宗像叔叔和父亲吗?他们总喜欢小题大做。”
——在上面两位家长心中,偶尔熬夜=连续一个月不睡觉,偶尔加班=黑心公司压榨员工007工作制,还算健康=马上器官衰竭生命垂危送进ICU。
“理解。”德国青年笑着答应,“他们也是担心你嘛。”
我曾在国中时期生了一场重病,差点没挺过来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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