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南斐
【明明这只是小范围之事,却偏偏要扩大到所有女子身上,成为所有女子的行为标准以及道德规范,纠察不到源头,那不如我们来看看最终获利的是谁?谁最终获利,谁便是这源头,即所谓的罪魁祸首!】
最终获利……最终获利的是谁?!
这简直就是显而易见!
所以这罪魁祸首就是——
【是那些享受女子服侍和付出的男人们!】
【这所规范的一言一行,难道从根本上来说,从最后的结果来看,最终获利的,难道不是那些男人们?】
【一边让女性安稳后宅,生儿育女,一边又拿着如此准则要求女性,一旦出现差错,就能借此批判和指责,犹如站在至高点上一样,手握“圣则”,道德绑架,完全有恃无恐!】
【就算归根结底错的不是女性,可如此利器,被男人拿到手中,也完全可以借此指摘诸多错处出来,毕竟夫为天嘛。】
【天有什么错?那么高,那么远。
高高在上,不可冒犯,所以身为女子,当然就只能是仰望其上,匍匐其下了……对吧?】
众多女子们:“……”
她们可真是越听越复杂。
而且……简直是复杂极了!
再看东汉邓绥临朝称制时期——
班昭已是脸色难看到不行,嘴唇也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现在《女诫》还未问世,可她的确有诸如此类的想法,但现如今……现如今她还有何脸面去写这些东西?!
甚至这还没完——
【妇行第四,在《妇行》篇中,班昭订定了妇女四种行为标准——】
【即“贞静清闲,行己有耻:是为妇德;不瞎说霸道,择辞而言,适时而止,是为妇言;穿戴齐整,身不垢辱,是为妇容;专心纺织,不苟言笑,烹调美食,款待嘉宾,是为妇工。”】
【妇女要备此德、言、容、工四行,方不致失礼。】
【妇德,妇言,妇容,妇功。】
【那么妇德,不一定要聪明绝顶。
妇言不一定要伶牙俐齿。
妇容不一定要打扮得鲜艳美丽。
妇功不一定要技艺精巧过人。】
【娴静贞节,能谨守节操,有羞耻之心,举止言行都有规矩,这就是妇德。
言辞和内容都要有所选择,不说恶劣粗俗的语言。说话选择时机而说,以免引起他人的反感。】
【污秽肮脏的衣服,及时地清洗干净,把衣服晾晒得整齐。
按时洗澡沐浴,身体保持干净,不存污垢,着装打扮得体,这是所谓的妇容。】
【专心纺纱织布,不喜欢戏笑打闹,能做好可口的酒菜,用来招待宾客,这是妇功。】
【关于《女诫》中第四章《妇行》的内容,就不多说什么了,只盼女子严于律己,但却也要知道何为量力而行才是。】
【不一定非要做得到如此地步,以此严格要求自己。
做自己才是最好的,因为你才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存在,并且无可替代。】
【简要略过第四章,再重点来说说后面三章——】
最后那几句,天幕竟突然“温柔”下来,倒是让大多女子都是一怔。
做自己才是最好?她们都是独一无二,无可替代的存在吗?
天幕是要她们不违背本性的意思吗?
不必都要不喜欢戏笑打闹,不必都能做好可口的酒菜……不必娴静又专心纺纱织布等等,可做自己喜欢的?
可她们……当真能如此吗??
或许有女子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可随之而来的,却是更沉重的负累和无奈——
因为当下境况之中,她们又真的能改变什么?
第71章 拴链子 真是好讽刺!又好难堪!……
《女诫》被后世所批判和抨击,是大多数人都没有想到的。
其内心复杂之意,很无以言表。
而这在历朝历代中所掀起的波澜等更是无法言说。
有的震惊难言,有的无法接受,甚至还有不少人不愿再听下去……
但无论如何,天幕的声音却仍在继续——
【再说专心第五,在《专心》篇中,班昭强调“贞女不嫁二夫”,丈夫可以再娶,妻子却绝对不可以再嫁,在她的心目中下堂求去,简直是不可思议的悖理行为,事夫要“专心正色,耳无淫声,目不斜视。”】
【即班昭从《礼记》来看,认为男子有再娶的道理,女子没有适二夫的道理。
所以说,丈夫是妻子的天。】
【天是无法逃离的,所以丈夫也是不能离开的。】
【你的行为要是违背神祇,上天就会惩罚你。
你的礼义没有做到,丈夫就会怠慢你。】
【所以《女宪》说:“得意一人,是谓永毕;失意一人,是谓永讫。”
要得到丈夫发自内心的尊重与信赖,妻子莫过于专心正色。】
【守礼义,存纯洁,耳朵不听不该听到的言语,目不邪视,出门不能打扮得很妖艳,在家不能穿得太随便。】
【不和品行不好的人来往,不要只看重门第。这就是所谓的专心正色了。】
【如果行为举止轻浮,目光和神情游移不定。在家披头散发,出门就浓妆艳抹,说不恰当的话,看不该看的事物。这就是所谓的不能专心正色。】
秦王宫。
嬴政不由得嗤了一声。
这岂不是丈夫死了,寡妇也不能再嫁之理?!
【就是说,真的很想问问班昭,你到底是有多卑微卑弱,要把男人捧的这样高?】
【丈夫是天,不能违背神邸,还什么上天会惩罚你,丈夫会怠慢你,那还当什么妻子,直接当奴婢好了,岂不是更卑微,更卑弱,更能满足你的所思所想?!】
【什么曹大家,自己都是男人身边的卑弱者,是怎么有底气去教导别人的?让人跟你一样卑弱,卑微,捧着男人,侍奉着男人,最好是一心在家,专心侍夫,守着后宅那一片天地,那怎么你就能出入宫中,以女子身份干政行事?!】
【什么为女子着想,什么女诫!】
【说白了,不就是站在男人的立场上,以女子身份,亲自给女性同胞上了一道又一道枷锁!】
【而后这拴着女人脖子的铁链子,是由你班昭亲自递到男人手上去的!】
【女子之大贼也,不外如是!】
咚——!
犹如一记狠狠的重锤,直接砸到了班昭的脑袋上,简直让她头晕目眩,仓惶惊惧!
她哪里是要给女子上枷锁了?!
又哪里是想……想给女子脖子拴上铁链了……
她不是……
班昭张了张嘴,可却是完全说不出任何话来……
再看历朝历代中,想要维护女德的众多女子们,竟也是半晌哑口无言。
于脖子上拴上铁链子?!
那岂不是……岂不是和……和狗无异?!
拴着狗,看门护院的狗?!
不不不!
怎能是如此!
天幕怎能这么说?!她们哪里就是了,她们……
众多女子想要出声反驳,更甚至想要出声斥责,可是大多数,她们张着嘴,却也是说不出多少话来。
守着丈夫,守着后宅……可再看班昭?
她不是干政吗?她的确是在干政啊!
一边干政并教导他人,一边却又要对丈夫卑微卑弱?!
【女子要专心,丈夫却能再娶,可真是为那些想要休妻纳妾,抬平妻,甚至宠妾灭妻的男人着想。】
【你自己想这样,别拉着所有女子跟你一起共沉沦好不好?!】
【自己约束禁锢自己就够了,怎么就有脸还这么教导别人?!】
【若是嫁的男人是个负心汉,是个薄情寡义的,是个不能托付终身的,难道女子就活该一辈子守着这种男人?一辈子受苦受罪,不得解脱吗?!难道女人就活该天生忍受这些,活该就天生比男人低贱吗?!】
【既然如此,还指望女人生什么孩子,让男人自己生去好了!你看他们自己能不能生的出来?!】
【要得到别人的尊重与信赖,是要自己有能力站稳脚跟,而不是摆低姿态祈求来的!】
【凭什么男人能休妻,能再娶,女人就只能像个被摆弄的物品一样,逆来顺受,甚至还不能有所其他选择?】
【男人是人,能休妻再娶,女人就不是人,不能休夫再嫁了是吧?】
【你班昭是人,能以女子身份干政,甚至是留名于世,其他女子就只能待价而沽,还要自认低微卑贱了是吧?!】
不……
不!不是这样的!
班昭仓惶的摇着头,她不是想这样……她不是!
有对比,就会有差距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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