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南斐
有差距出来,就会有情绪出来。
于历朝历代中,众多女子想那班昭的名声,是流传于世了,还写了《女诫》这等篇章,甚至被奉为圭臬。
可她们得到什么了?竟是被后世如此说道?!
也不是没听说过某后宅之中主母如何如何,是否得丈夫喜爱,或是有那等已经定了人家,但是还未出嫁就守活寡的女儿,当初听到这些事情的时候,多是感叹可惜,亦或是摇头说一两句就罢,从未想过其他的,但现在……
她们又是如何?不也同样是被拴在后宅之中?
因世俗之见,小心小意的,生怕半点不好,就出什么问题。
她们觉得这些都是正常的,可原来在后世之人的眼中,这竟是不正常的?甚至是错误的?!谬误的?!离谱的?!
可若是承认了,这叫她们情何以堪啊?!
而她们又能如何……
有这精神恍惚的,自然也有完全不认可的,不想认可的,也不愿认可的存在。
她们不想撼动自己现有的,觉得天幕是在蛊惑人心,甚至妖言惑众!
【给大家讲个故事。】
【先前视频中,我们已经说过,历史禁锢女性是逐渐严苛的,到元明清尤甚,捆绑在女性身上的枷锁更多。】
【贞女不嫁二夫,甚至女子要守活寡,也不能有任何反抗,从头包到脚,不能让男子多看去一眼,否则就是清白被毁,严重点,甚至还要自杀以证清白,事情就是这么离谱——】
【比如明朝张岱就曾写过一本书,叫《夜航船》,记录的是坐船出行时遇到的各种人和各种事。
而他在书中还记载了一个女人被蚊子吸血而死的故事,翻译过来的故事就是——】
【以前有个女子,和她的嫂嫂一块出远门,但是出城三十里后,天色渐暗,并且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根本看不到人烟,所幸找了半天,终于在田间看到一处小房子可以落脚。】
【这小房子没人住,里面有床铺,应当是看守农田的人,用来睡觉的临时落脚地方。】
【于是这个嫂嫂就想住进去,因为当时正值盛夏,蚊子非常多,她们就想有个遮盖的地方,好躲一下蚊子。】
【但是呢,这个女子就十分固执,不愿意住进去,只因这床是别人睡过的,她身为一个女子,怎能睡在别人睡过的床上?这样岂不就是失节了?于是这女子怎么都不愿意进去,还说宁愿被蚊子咬死,也不去做失节的女人。】
天幕说到这里,竟还真有女子仍点头附和。
她们觉得这就是正确的做法。
一个女子,怎能躺在陌生人睡过的床上?!这岂不就是失节的行为,而且是不道德的!
更何况在外面待一晚上又何妨,难道那蚊子还真能咬死人不成?
她们——
【结果这女子说到做到,当真一个人出去了,一整夜都没有进屋。】
【等第二天这嫂嫂出来去找,竟是差点被吓死!】
【因为此女子竟当真被蚊子吸血咬死,而且身体干瘪,以至于连身上的筋都看到了。】
一边说着,天幕之上竟出现了一具干瘪了的尸体画面?!
格外逼真,纤毫毕现,那身上的筋可当真是完完全全看到了!
这一瞬间,骤然让无数人都狠狠抽了口气,简直瞠目结舌!
如此丑陋,如此可怖!
有女子甚至几乎要干呕出来,有的尖叫一声,连看都不敢再看一眼。
而她们一想到这竟真是为守节而死,更是心神剧烈,左右摇晃不定。
哪有多少真不怕死的人,不过都能说罢了,而现在这惨烈离谱的一幕骤然出现在眼前,自然是瞬间就动摇了心神。
一想到那恐怖的状态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一想到自己会变成那个样子,有不少女子竟当真是脸色惨白的吐了出来。
根本就无法忍受,也无法接受。
【有个叫皖南牌坊的地方,大多就是纪念为守节而死的女子。】
【这些女子终身都不改嫁,就只守在一方天地之间,犹如一个天井的地方,抬起头,连天空上的太阳甚至都看不到。】
【终身陪着她们的,大概只有屋檐下的阴影,还有那些晚上嘎嘎叫的黑色乌鸦。】
就像是为了印证什么一样,一方阴森恐怖的小院子又出现在天幕之上——
当真是只有一尺见方,方寸之地,那院落中唯一的树木,挡住了所有阳光,阴影遍布,令人看着就遍体生寒。
有女子摇着头,觉得不可能是这样。
守节可是大义,怎能落得如此下场?
【丈夫死了,孩子生了,守寡的女子还有什么用处?】
【用守节的女子得来的名声也有了,这女子也得了名声,反正得到名声就好了,世人会记得她的守节之义,记得有这么一个寡妇,或者是都没有出嫁的女子,为了所谓的大义和名声去守节,这样不就可以了?】
【至于这个女子之后会过什么样的生活,会有什么样的命运,又关他们什么事,总之名声不是给了嘛。】
【不过这名声能不能当饭吃,能不能让守寡守节的女子过得如何,那就更不关他们什么事了。】
【毕竟守寡和守节可是这些女子自己选的,他们不是给了称颂和名声了嘛!】
【毕竟饿死事小,失节事大!】
【女子若不能守节,不能守寡,统统活活饿死好了!】
【反正女子如草芥,男子可是天,草芥如何和天相提并论,死了还有其他女的送上来,生怕嫁不了人,身为男子着什么急?那眼巴巴主动送上门的,可太多了太多了,还知情识趣,犯一点错就能休了,爽得很啦!】
听着的男人们:“……”
历朝历代下的女子们:“……”
她们觉得好讽刺!又好难堪!
那一句句名声,竟像是一道道巴掌扇在她们脸上!
活活饿死,将她们比作草芥,什么眼巴巴主动送上门……这些话逐一听着,谁能做到心平气和?!
她们又不是真的草木!怎么可能半点感觉都没有?!又怎么可能没有半点羞耻之心?!
天幕这些话……天幕这些话简直是直往她们心窝子上戳!
可是……可是为了守节而死,为了丈夫守寡,就真的那么错吗?
为何要如此说她们……
【就像班昭《女诫》第五章所讲的那样——丈夫可以再娶,妻子却绝对不可以再嫁。】
【这完完全全就是站在男性角度上,为男子谋利的行为!】
【这是贬低女子存在意义,轻贱女子自身权益的行为!何谓自轻自贱?难道这不就是?!】
【而所谓的守寡守节,说到底,不也是为了满足男子的权益不受到损伤?!】
【甚至有时候指责一个女子说失节,就能以这种“罪名”将女子处死,浸猪笼。】
【指着一个女子说让她守寡,就能让人蹉跎大半个辈子,守着牌匾,守着后宅,孤独终老,临到死,除了一个所谓的名声,最终竟是什么也剩不下!大概其他人还要颂扬一下那早死的男人,否则如何能让一个女子心甘情愿为其守寡?!】
还要坚信《女诫》等是为她们好的女子们:“……”
她们想死吗?想轻易就被人拿捏住而死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那她们能肯定天幕所说的这些事不会发生?
答案……当然也是否定的!
身为女子,没人再比她们更了解这后宅之事。
那些腌臜事……一桩桩,一件件,又怎可能没有听过一两件。
可那些不是没发生在自己身上……
她们也从未想过那些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所以……
【把女性推入深渊的,往往就是女性。】
【打不过就加入,为了迎合男权社会,太多的女性已经不知不觉沦为男权下的奴役和仆从了!】
【而这样嫁过去的妻子,跟嫁过去的奴仆又有什么区别之分?】
【不都是一生束缚在宅院之中,什么都要听主人家的,完完全全沦为了男人的附属物,甚至连生死自由都要受限制?】
【就像个牵线木偶,一言一行全在牵线之内,恐怕还要为此自得,觉得是个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殊不知连自身沦为女德思想下的玩物都不知道!】
【甚至根本也想象不到,那所谓女德思想,不过是为了男人更好的操控和奴役女性罢了!】
【就当真愿意做个后宅的奴仆?!还要自己给自己脖子上再多拴几条链子?】:
第72章 他们懂 嬴政:绝不承认是眼馋羡慕了……
奴仆,玩物,附属物……
套上枷锁,拴上链子……
这些字眼听在耳中,已经不止是刺耳了。
而是犹如一根根细小的针一样扎进了身体里,浑身血液逆流,心神剧烈。
不说所有女子,但历朝历代下,很有那么一部分女子,早已经习惯了女德之下的规矩与指导,以及女性应该有的“所思所行”,她们习以为常,从不觉得有哪里奇怪的地方。
可是如今听天幕这样说,还是以如此“不堪入耳”的词汇去说,不止是叫她们情难以堪,更叫她们无法苟同!
也不敢苟同,更不能苟同……
否则她们该如何自处?又该如何立足于现世?
难道当真能有所改变不成?
都是这样的……哪怕她们心中已有了变化,已觉得难堪丢人,不知在抗拒别扭什么。
可……都是这样的……
她们说不出具体的,但最起码下意识知道,都是如此的情况下,她们又能做些什么?改变什么?
一人之力如此,谁敢真正迈出那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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