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么么愚
她们就没有被当成人。
容疏沉默。
茶茶继续道:“夫人,说实话,我没有看清楚贵人的脸。但是,但是……他声音很尖,就像,就像……”
“太监?”容疏心念一动,当即问道。
茶茶连连点头,又撇清道:“我不确定,只是猜测的。”
“那年龄呢?”容疏道,“多大年纪?”
她现在怀疑是王瑾!
虽然她不明白,王瑾有什么必要做这样的事情,但是她下意识地觉得,就是他!
“很年轻,比我应该大不了几岁。”
嗯?
年龄这就对不上了……
忽然,容疏脑海中闪过一个人。
张怀!
之前她诈张怀,后者显然是知道些什么的。
也是因为那件事,她和卫宴都坚定了对王瑾的怀疑。
会不会是王瑾身边的张怀替王瑾出面的?
第378章 卫宴看城门的?
容疏问来人长相,茶茶却说,一点儿都没敢看。
她是真的胆小,规矩也是真的森严。
抬头看主子,那是大忌。
而任何需要她们伺候的男人,都是至高无上的主子。
容疏道:“那你记得他的声音?”
“这……”茶茶犯了难,“虽然记得,但是这,这如何跟您描述?”
声音不同于长相,更难描述。
她只能说,声音很尖,像个太监,除此之外,还能怎么描述?
“不用你描述,你只要还记得就行。”
茶茶茫然地看着她,不解其意。
卫夫人,实在是高深莫测,有些话,她竟然都听不懂。
容疏:让你做问答题你不会,让你做判断题总可以吧。
她说:“捂住自己的嘴,噤声!”
茶茶一愣,随即乖顺听话地捂住了嘴,愣愣地看着容疏。
容疏酝酿片刻,揣摩着语气,忽然开口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随意动用主子的东西!”
说实话,容疏也不太肯定模仿得像不像。
主要是,张怀每次都是谦卑的,没有在她面前有过疾言厉色的模样。
但是看着茶茶被雷劈一般的神色,容疏想,她应该及格了。
“是不是?”容疏用回自己的声音,“你想想,是不是这个声音?”
茶茶半晌后才反应过来,点头如捣蒜,“是,是,夫人,就是这个声音。您,您竟然认识这个人!”
容疏嘴角勾起,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何止是认识?还很熟悉呢!”
张怀和卫宴很熟悉,见面每次都言笑晏晏地开玩笑。
谁能想到,他在背后,还替王瑾做这样龌龊的事情!
“后来,你又见过谁?”
“没有了。”茶茶道,“那次是个意外,是养母胡乱揣测用意。之后,再没有了……”
她们这些人,被严格限制见外人。
每次出来,都被人提前吓唬过了。
她上次出现在雍天纵生辰宴之前,就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在她面前被打了个半死。
之后,她再也没见过那个伙伴。
这样动辄被打骂,甚至被打死的事情,茶茶除了惧怕,除了兔死狐悲,已经没有其他感情了。
自身难保时,谁又能同情谁?
她们身边的人,每年都在减少,但是每年,也都在不断地有新人充进来。
茶茶看着那些五六岁的小女孩,就像看见十年前刚刚被带进大宅子的自己,更像——待宰的羔羊。
来不及为了摆脱饥寒而高兴,她们就被戴上了仿佛永远都无法摆脱的枷锁。
容疏点点头:“好了,我知道了。你现在留在这里休息,等我安排。”
“夫人——”
“怎么了?”容疏看着她。
“您给我服用的毒药……解药……”
“那么珍贵的毒药,是留着我防身用的。给你吃的,是山楂丸子而已。”
茶茶脸色顿时涨红一片。
她不是因为被欺骗而生气,而是觉得自己愚蠢……
不过她更庆幸,没有在容疏面前卖弄智商。
容疏非但精通医术,擅长拿捏人心,她竟然还会模仿别人的声音。
她身上,到底还藏了多少技能?
茶茶只觉得她深不可测,不敢胡乱揣测。
容疏出去后,对众人笑笑道:“让大家久等了,事情解决了。”
尚四奶奶眼巴巴地等着呢!
听到容疏这般说,她当即问道:“人呢?夫人,您真不会被她花言巧语迷惑了,要把她留下吧。”
她第一个不同意!
容疏笑道:“毕竟不是来投奔我的,我就不越俎代庖了。等大人回来处置,也好让她死心。我不做那棒打鸳鸯的恶人,倘若真是我多余,我也不会占着卫夫人的位置。”
尚四奶奶道:“您这么说话我就不爱听了,您把卫大人说成什么人了,让他知道,心里得多难受。”
容疏笑着道:“他也知道,我向来是个懒媳妇,不爱管事,所以他惹来的事情,自己解决。”
说话间,她给了尚四奶奶一个眼色。
后者一怔,随即明白过来什么,赶紧把话题给岔开。
左慈让月儿进去陪着茶茶,自己则拉了茶茶的丫鬟到一旁吃点心,温声细语地说话,不动声色地套着信息。
有患者好奇地问容疏:“容大夫,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过,你竟然是官家夫人吗?”
容疏一笑就含糊过去:“就是个不入流的芝麻绿豆大的小官而已,手里倒是有点小权,能给人行点便利,这不事情就找上来了?”
“卫大人,是哪个衙门的呀?”
容疏:“我哪里懂那些,就是个看城门的。”
众人这才满意了。
原来就是个看城门的小军官,确实有点实权,毕竟管着进进出出呢!
但是要说多大权利,也真没有,家境小康而已。
“怪不得您还得出来赚钱养家。”
容疏:“呵呵,是啊。”
她赚个毛线!
她赔个底儿掉好吗?
如果不是真心热爱自己的专业,也想帮帮卫宴,日后倘若真有墙倒众人推的那日,也有些助力,她才不会来开医馆呢!
卫宴在高无忌那里吃了晚饭才回家。
这俩人聊了什么,外人不得而知。
卫宴心情不错,还给母亲和容疏买了各自喜欢吃的点心,然后让徐云把母亲的那份跑腿送过去。
最近怕母亲知道他赋闲在家,所以他和容疏都搬回了府里住。
走到银楼的时候,卫宴捏捏钱袋,提步走了进去。
——最近他宽裕了。
他的月银,现在都交给容疏。
其实并没有多少,养家糊口都勉强。
毕竟他养了那么多“猫媳妇”。
平时容疏一般给他带个三五两的碎银子,另外还有二十两银票,用完了再补。
但是最近他不是蒙受了不白之冤,委屈了吗?
容疏给他的零用钱翻了五倍,让他走走,约人吃喝玩乐。
卫宴当然没有。
不过有钱真好,想给媳妇买什么就买什么,只要看心情,不用等什么节日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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