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么么愚
眼前的容疏,好像一个恶魔。
她说这些的时候,甚至都还在笑。
她,她……
“知道我为什么知道吗?因为仵作验尸的时候,我也在。你猜,我当时说了什么?”
茶茶觉得胃里开始火辣辣地灼烧起来。
是不是,她的胃开始出血了?
不,不,她不想死。
虽然之前生不如死的时候,她无数次想过自我了断。
可是现在她才知道,她贪生怕死,她不想死!
“我说,这个毒,实在是拿不到台面上。我有更好的毒药,见血封侯。钩吻这种,万一两三个时辰内为人所救呢?啧啧,倒不如吃下之后,立刻毒发身亡,一了百了,你说呢,茶茶?”
茶茶整个人瘫软在地,“夫人,你,你给我吃的……”
“怎么吓成这样?”容疏笑道,“我既有话要问你,又怎么舍得给你吃见血封喉的毒药?更何况,那么好的药,其实挺贵的。用在朝廷大员上倒也算了,用在你身上……有点浪费。那毒药的价值,买你都够了。”
茶茶脸色难堪,满眼恐惧。
容疏继续道:“你说,你今日就算死在这里,会有人管吗?我和人说,因为我不答应你进门,你一时想不开,服药自杀,你说我还有后顾之忧?”
“我,我会喊人的。”茶茶垂死挣扎。
“你能想到的事情,我想不到?”容疏抬手似不经意地拨弄着耳边的碎发,“你喊。看看外面的人,能不能诊断出你中毒了……这毒药,是十二个时辰之后才发作的。屋里只有你我两人,我是被你逼上门的原配正室,你是咄咄逼人的歌姬。你说,众人会相信谁?”
“如你所见,外面那么多的患者,都能替我证明,我平时是个多么悲天悯人的人。”
“你呢?你是人人喊打的表子而已,死了一卷草席裹了,不知道埋到那个乱葬岗里;而且恐怕给你收尸的人,还得是我。你背后的人榨干你最后的价值之后,会管你?做梦。”
“所以我说,”容疏笑意清浅,仿佛在说着再平常不过的家常,“茶茶,你选不了是否进卫家的门;你只能选,生还是死。”
“你或许不相信我,真会给你妥善安排。”
“但是这件事情,其实你没得选,你只能相信。”
容疏作势要起身,“外面还有许多患者,我得出去忙了。你可以在这里好哈琢磨琢磨,不过我劝你快点,因为很可能,今日你还得回去复命。你耽误了很多时间,又无功而返,怎么编排你我之间的对话?”
“你说,你被我戳穿了,回去还有利用价值?”
“那些人对你如何,你心知肚明。你是要确定的悲惨下场,还是赌一把我的良心,或许你就能拥有更好的未来?”
容疏抬脚要走,却被茶茶抱住了腿。
她满眼是泪,“夫人,我信,我信您。我说,你给我一个机会,我说实话!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第377章 圈养
容疏抽出帕子,弯腰替她擦擦眼泪,用最平静的语气说着最残忍的话:“哎,傻姑娘,到现在还没明白,现在只能是我主动给你。要求条件什么的,你就免开尊口了。”
茶茶痛哭出声。
她终于知道,她招惹了一个怎样的女人。
她没有选择,这是老天给她开了一个艰难的模式。
她哭得形象全无,把容疏的裤脚都哭湿了。
容疏面无表情。
她想,她成功了。
茶茶的心理防线,终于被她攻破了。
她松了一口气,心情却有些复杂。
她终于被现实,逼迫变成了另一种模样。
但是没什么后悔可言,她要成为卫宴的铠甲,而不是软肋。
她为自己感到骄傲。
茶茶痛哭之后,开始讲起了她的经历。
“很小的时候,我们就被买来,被养母养着,学习很多很多东西。”
“琴棋书画?吹拉弹唱?”
“是。”茶茶低着头,这次是真的有点可怜了,“除此之外,还有很多。要揣摩男人的心思,要学会取悦男人……”
每个人都是处子之身,却又身经百战。
“……我很脏很脏……”茶茶喃喃地道。
“脏的不是你,是人心,是那些把你陷于这种境地的人。”容疏冷静地道。
茶茶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有些木然。
再仔细看,又有些感动的光。
可是容疏并不在意。
她对自己的患者还有很多悲悯之心,但是对一个想要介入自己家庭的女人,即使对方有苦衷,她也生不出多少同情。
谁不是无辜的?
她不无辜,还是卫宴不无辜?
茶茶说,她和其他很多女子,足有几十个,都住在京城的一处大宅子里。
至于在哪里,她并不知道,因为那是不被允许知道的。
她们会受到很多调教,如何取悦男人,从身体到精神。
她们会给男人,最舒适的体验。
欲拒还迎,穷追不舍……对不同的男人,她们有不同的路数,不同的设计。
容疏心说,这不是古代版的杀猪盘吗?
对于这些,她不感兴趣。
现在米国,不一样有幸奴岛吗?
在相互伤害,作践女人这件事情上,险恶的人心,从古至今都没有变过。
简而言之,茶茶只是众多工具中的一人。
只是因为,她更像容疏,或者说,打扮起来更像,才会被挑中。
她们有神奇的化妆术,比现代也不遑多让。
而且她们从小被培养,能出演各种性格的角色。
茶茶瑟瑟道:“我被教导过,夫人是什么样子,如何引起大人的注意……”
只是现在看来,那些都是皮毛。
卫大人喜欢的,远远不止那些。
静水流深,容疏不动声色之下的手腕和能力,才是真正和卫宴势均力敌的存在。
她们,都太过浅薄。
“……夫人,我已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求您今日一定把我留下。回去之后,我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容疏对她笑笑,“你这话,听起来像以退为进,故意逼我呢!”
“不,不,不是,绝不是,我,不,奴婢绝对没有那样的胆子。”
“逗你玩的,不用紧张。”容疏道,“别哭了,也不用自称奴婢。你不是我的奴婢。明明是我们相谈甚欢,我被你的可怜打动,所以收留你,还哭什么呢?”
茶茶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半晌后才反应过来,跪在地上砰砰地直磕头。
容疏道:“起来,我还有话要问你。”
她有话要说,然后还要把人带回去,让卫宴再问话。
多几个人商量,总是能想到更多。
茶茶扶着小几才虚虚地站起身来。
容疏让她坐下。
她不敢和容疏平起平坐,就在容疏下首的小杌子上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紧张局促地等着容疏问话,又忍不住道:“夫人,我知道的都说了,没有隐瞒的。”
“不用紧张,我相信你。”容疏道,“我只是想问问你,你知道,圈养你们背后的主子到底是谁。”
“我,我真的不知道。”茶茶惶恐道,恨不得把心掏出来让容疏看看,自己并没有撒谎。
“我信你。”容疏道,“我只是随口问问,我想,你们也不知道。”
不过一群牛马,谁对牛马交代什么?
茶茶道:“多谢夫人。有件事,不知道对您有没有帮助……”
“你说。说错了不罚,说对了有赏。”
“养母有一次在外院会客,或许想让我出去讨好,就喊我精心打扮后出去。”
茶茶想起那时候的紧张,还历历在目。
她以为,她要作为一份礼物,正式被人拆封了。
可是当她刚推开门,里面的人见了她,都不知道是否看清面容,直接炸了。
“……你好大的胆子!”
那人直接给了养母一巴掌,“竟然随意动用主子的东西!”
“不是,不是,”养母急忙解释,“这是看爷您来了,不是外人,想着让您……检验一番。”
“滚,立刻滚回去!”来人怒道,“活腻了告诉我!”
茶茶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跑了回去,许久之后都惊魂未定。
养母回来之后,也对她发作。
“……其实我又做错了什么?不过按照她的吩咐来,到头来,都是我的错。”茶茶现在回忆起来,还忍不住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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