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么么愚
他先把文夕送回去，然后又去送常桐。
沈独听说了常家的事情，对常桐十分敬佩，又怜她处境，所以对常初也十分关照。
“听说您帮常初跟书院申请，减免了他的束脩，谢谢您。”
“不过举手之劳，而且常初自己确实也争气，是个出类拔萃的孩子……”
夕阳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行走在花团锦簇的小巷子里，十分和谐。
战大爷拎着鹦鹉，在后面鬼鬼祟祟地跟着，看得脸上的笑意止不住。
这下好了！
再说容疏，收拾好东西后就准备回家。
没想到，这些日子来讨饭的婆子又来了。
这次，她好好把自己收拾了一番，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衣裳也干净整洁。
容疏见了她，好一会儿才认出来，眼前的就是之前讨饭的脏婆子。
“婶子，你这是……”
该不会是装成乞丐的世外高人，然后来考验她吧。
通过考验，可以得到盖世神功？容疏脑洞大开地想。
但是事实上，并没有。
婆子对容疏行了一礼，礼节上竟然无可挑剔。
她央求道：“夫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正好徐云来接月儿，容疏便道：“那便进来说吧。”
徐云跟着进来，站在容疏身边。
阿斗则趴在容疏脚前，这样婆子也不能太靠近。
婆子进门就跪在地上，以头抢地，哭着道：“请夫人做主！请夫人做主！”
容疏听得莫名奇妙。
她能帮人做什么主？
这是不是，拜错山头了？
就是卫宴，也不负责给人伸冤啊！
她这边建议，去击鼓鸣冤……
然后她就听婆子继续道：“……老婆子那可怜的女儿啊！”
她泣不成声，说不下去。
容疏愣住，看看左慈，又看看月儿，可是两人也都很震惊。
容疏想，难道是卫宴被仙人跳了？
或者这家伙给自己整了个姐妹？
可是接下来婆子的话，让她知道她想多了。
“我那可怜的女儿，”婆子道，“花容月貌，乖巧贴心，好好的，就那般香消玉殒了！”
容疏大惊失色。
怎么，人还没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第474章 线索突现
容疏一度怀疑这个婆子找错了门。
但是听婆子说完事情原委后，她却变了脸色。
婆子说她姓黄，相公姓郭，两人有一儿一女，在京城开了家卖杂货的小铺子，日子过得安稳而幸福。
小本生意，不舍得雇人，夫妻两人起早贪黑，带着一双儿女忙活。
小门小户，自然也没有不让女儿抛头露面的规矩。
女儿翠翠，乖巧懂事，容貌秀丽，已经定亲给杂货铺旁边瓷器铺的儿子。
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翠翠被人富商傅家的浪荡子盯上了，软硬兼施，竟然硬生生地把翠翠给抢回家做妾。
郭家父子找上门，却被打了出来，只能商量着去报官。
没想到，官还没报成，杂货铺子却起了火。
晚上留在那里看守铺子的爷俩，来不及逃出，被活活烧死。
黄婆子觉得这场火起得蹊跷，怀疑是傅家蓄意报复，不让他们报官，达到长期霸占翠翠的目的。
可是她能怎么办？
胳膊拧不过大腿，她要是再出点事情，女儿在这世上，就孤立无援，再也没有依靠了。
黄婆子含泪把丈夫、儿子埋葬，隐忍不发。
过了大约半年，她终于找机会，偷偷进入了傅家，和可怜的女儿见了面。
翠翠因为被糟蹋，精神恍惚，整个人瘦得像纸片人一般，原本灵动黑亮的大眼睛，也变得黯淡无光。
黄婆子见了和从前判若两人的女儿，抱着她痛哭一场。
翠翠哭过之后，就撵黄婆子离开。
“……娘，不要管我了，傅家是不会放过我的。那个畜生说了，只要做了他的女人，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就算失宠，也要被永远地圈禁在傅家。
翠翠知道自己这辈子毁了，只盼望母亲能好好的。
母女俩，成为彼此在这世间唯一的牵挂。
黄婆子自然舍不得女儿，见到女儿生不如死的模样，便发狠说还要去告。
翠翠却吓得捂住母亲的嘴，泣不成声道：“娘，放弃吧，咱们是斗不过他们的。那禽兽花了一万两银子买了个六品的官儿，咱们怎么斗得过他？”
黄婆子不敢相信：“官儿怎么还能买呢？翠翠，你是糊涂了吧。”
翠翠却哭道：“娘，官印我都看到了，怎么会是假的？伪造官印，那要杀头的，他不敢的。”
黄婆子慌了神。
自古民不与官斗，告官已经是最后的指望了。
可是现在，连这条路都被堵上了吗？
黄婆子不甘心。
她告诉女儿，自己一定会想办法的。
可是过了一个月不到，她就接到噩耗，她的女儿没了……
原本幸福的一家四口，现在只剩下她孤零零一个人。
黄婆子内心，只剩下仇恨。
“……我实在没有法子，求救无门，我听人说，锦衣卫指挥使卫大人的娘子，偏偏生得菩萨心肠，开了医馆，救死扶伤……”
所以黄婆子，怀着最后的指望来试探。
虽然现在她还不敢肯定，容疏就能帮上她。
但是她敢肯定，这是她见到的最有可能帮她的善人了！
容疏对她的遭遇感到震惊和愤怒。
朗朗乾坤，青天白日，为什么还会有这样强抢民女，草菅人命的事情发生！
求救无门，平头百姓就真的只能逆来顺受，任人宰割？
容疏气得浑身都发抖。
“夫人，求夫人给我那惨死的相公和儿女主持公道。”黄婆子趴在地上，连连磕头。
容疏让人把她扶起来，又让左慈给她倒杯水。
“事已至此……你先冷静冷静，我们从长计议。”容疏知道安慰是苍白的，可是她还是得说。
她现在心里还装着另外一件事情。
那就是黄婆子口中所说的，傅家买官这件事情！
那件事情，和常友亮生死所牵扯到的，是不是同一件事情？
是不是能顺藤摸瓜，找到线索，那困扰卫宴和姜少白许久的名单，能不能就此找到？
容疏听到了自己心脏砰砰跳的声音。
她把黄婆子留下了。
等卫宴晚上回来，她和卫宴一起，又重新问了黄婆子事情原委和时间线。
卫宴当即就让人去查。
至于黄婆子家里这案子，因为不能打草惊蛇，只能先以卖官案为先，所以就暂时把黄婆子留在卫府。
既是给她点希望，也是希望保护好这个证人。
过了几日，卫宴找了个借口，把傅家那狗东西给抓到了诏狱中审问。
“你抓个六品官员，没事吧。”容疏有些担忧。
“反正我背的黑锅也不少，既然都说我不讲道理，我也不怕坐实一次。”
容疏：“……”
她懂了，卫宴就是“无中生有”，罗织罪名，什么道理都不讲，直接把人给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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