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乔且中路
萝卜崽想起段少白嫌弃四饼那表情,“他?家公子反而要谢我,不然哪里能?得这半天的清净?”
周梨仍旧觉得过意不去,“改明儿好?好?谢谢人家。”
“不着?急的,我听阿初哥跟他?家公子段公子也约了后日去拜见哪个来?着?。”他?说着?,只听身后忽然传来?“呕”的一大声?,随后就听得顾少凌的不满的叫地叫起来?:“挈炆你过份了啊!”
原来?是那挈炆醉酒了,没忍住,吐了顾少凌半身。
顾少凌骂骂咧咧的,只将他?塞给安先生,满是嫌弃地去换衣裳。
他?这一吐,顿时小院子里一团乱,周梨只忙扶着?也是站都站不稳的白亦初,忙给带到屋子里灌了醒酒汤,送往他?屋子里去。
才给他?将鞋子脱了,拉了些被子往他?身上盖着?要走,忽然被白亦初一把抓住了手,“阿梨,别走。”
周梨闻言回?过头来?,还以为他?装醉正要说几?句,没想到白亦初眼睛又是闭着?的,便?试着?想挣脱开,一面说道:“外头乱糟糟的呢!我得过去帮忙。”她这会儿能?清楚地听到发了酒疯的挈炆,好?像是抱着?院子里的树不撒手,把韩玉真和萝卜崽他?们急得不行。
但是白亦初大抵是真的醉了,周梨这小身板在他?跟前?,哪里能?甩得开,反而因?为一直挣扎,叫白亦初生气了,一下给拽回?去。
她整个人就摔在了白亦初身上。
周梨最是嫌弃这种浑身散发的酒气,但就奇怪了,竟然觉得白亦初身上的酒香还不错,不禁嘀咕着?,“莫不是真喜欢一个人,果然戴了滤镜?”酒醉了都仍旧觉得样样好?。
又因?这一抬头,便?正好?看到白亦初一张完美得没有半点缺陷的脸,又见他?两颊因?为酒精的缘故,红坨坨的,便?伸手去掐了掐,只觉得捏着?还真好?。
心里也忍不住想,果然是十六七岁的少年郎,皮肤都这样好?,于是多摸了两把。
只是没想到那白亦初忽然一翻身,她没来?得及起身,就被带着?卷到了床铺靠墙那边,空间并?不宽敞。
好?在白亦初放开了她的手,趁机急忙爬起来?,从他?身上跨过,一面整理着?自己凌乱的衣裳。听着?外头萝卜崽喊自己,便?也懒得再管白亦初,只赶紧出去帮忙。
这会儿挈炆还抱着?树不肯撒手,阿叶端着?那醒酒汤一脸为难,“要不强灌?”
周梨见他?那张红唇都要往树皮上啃了,只连忙喊:“先生你掌住他?的脑袋,萝卜崽你也过来?按住他?的肩膀。”
然后自己拿着?一只筷子,只硬是将挈炆的嘴巴撬开,阿叶也十分默契,立马将醒酒汤灌了下去。
换好?衣裳的顾少凌出来?,正好?瞧见这一幕,只觉得万分粗暴,“阿梨你哪里学来?的?好?生残暴!”居然这样灌醒酒汤,幸亏喝醉的不是自己。
周梨见那醒酒汤一滴不剩全部被挈炆喝下,十分得意:“以前?在乡里的时候,养了个老母猪,第二窝的时候吃得不好?,我就是这么?给小猪仔们喂药的。”
顾少凌听完,只拍着?膝盖哈哈大笑,“等?挈炆醒来?,我必然是要同?他?说的。”
周梨一脸无?所谓。
这醒酒汤到底是有些作用的,虽不能?叫人马上醒酒,但挈炆最起码没再抱着?树杆了,人软趴趴地顺着?树杆滑坐在地上,韩先生和萝卜崽两人给夹着?送进了屋子里去。
至于他?吐的那些污秽物,两个帮佣的媳妇虽已经给收拾了,但因?为院子不大,所以仍旧有不少味道。
顾少凌万分的嫌弃,拿了香来?点着?,试图将这臭味熏散去。
大家也陆陆续续去休息。
因?是昨儿晚上他?两个主角醉了酒,天亮后也依旧没醒来?。
周梨便?想着?昨儿大家都喝得七七八八,怕是今日也不会约的,便?叫他?两个人只管睡。
将萝卜崽顾少凌一起喊着?,去元宝街收拾院子,至于阿叶给留了下来?照顾那两人。
花木昨日已经栽种完了,今儿那贴窗纱的也要来?。
周梨叫顾少凌帮忙看一看,还有多少地方需要收整的。
顾少凌转了一圈下来?,只说那池水得趁着?眼下还没到雨季,赶紧给清理一回?,届时养鱼养花都好?。后院倒座房屋,他?看着?满是青苔,怕也有漏雨之相,只不过眼下也没下雨,不知究竟如何?
周梨听罢,喊着?萝卜崽给帮忙扶着?梯子看了一回?,果然见着?上面覆满了青苔,“这不必等?雨了,这春天都是小雨自是看不出来?,只怕入了夏,屋子里还是会遭殃的。”
便?想着?街对?面那条巷子穿过去,有一家木材行,就叫萝卜崽去打听,他?们可是承接这修缮屋顶的活?
即便?是没有,他?们做这木材生意的,只怕也是认识不少泥瓦匠。
萝卜崽去了,周梨喊了几?个散工进来?打扫卫生,那贴窗纱的也来?了。
顾少凌本觉得是个简单的活儿,跟那糊窗纸能?有个什么?两样?周梨怎不买窗纱自己回?来?做,还要花钱请人?
只不过他?自己去看着?工人们做了一回?,便?过来?同?周梨说,口气还有些诧异,“没想到这活儿看着?简单,竟然还要技术的。”
“不然呢!”这就跟周梨看着?那缝衣裳绣花一般,觉得也就是穿针引线,往那布匹上戳戳点点的,花样不就出来?了么??
可是针线到了自己手里,任由她怎么?戳怎么?点,出来?的都是豆腐渣,哪里有什么?花样可言?
“对?了,昨儿那安先生一直缠着?公孙家几?个兄弟,叫人都烦了,我倒是去提点了两回?,却是没有什么?用,你说
他?到底想作甚?”这事儿昨日顾少凌便?要同?周梨说的,但是因?为挈炆吐了自己半身,就给忘记了。
然后又想起那安先生从前?到底是清风书院的,便?道:“你们都说他?还算是个不错的人,可我觉得那清风书院里的,就没有几?个好?东西。”
周梨听着?这话,也是有些诧异的,“不该啊,他?素来?不像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又不怎么?擅长结交,怎么?还跑去缠着?公孙家的小公子们?”
“这话我还能?唬你不是,也不知他?到底打个什么?主意。虽说都是芦州来?的老乡,可他?那样到底是有些丢了咱们芦州人的脸面,我看往后还是少与他?来?往才是。”
周梨闻言,想了想,“他?会试没考上,想来?在这上京也待不得多久就回?去,倒不必担心。”
不想听得他?没考上,那顾少凌却忽然像是一脸悟了的表情,“我晓得了,难怪他?昨儿这样不要体面缠着?人呢!感情是没有考上啊。我敢打赌,他?肯定是不会就这样甘心回?芦州去的。”
周梨这才想起来?,安家的房子都卖给自己了,没准真是打算留在这上京了,但想着?顾少凌的确是不会拿话骗自己,想着?若那安先生真如此,便?道:“他?回?不回?,与咱们也没有什么?不相干的,左右你也说了,少来?往便?是。”
正说着?,萝卜崽回?来?了,“那木材行说若是要缺个什么?木料,他?们那边都有,要泥瓦匠,也能?帮忙找,而且还有途径买瓦,质量好?得很,说是烧的质量跟皇城的瓦一般质量。”
“吹牛的吧。要真有那样好?,早就冠上了皇家御赐的招牌,哪里还能?轮到咱们老百姓来?享受?”顾少凌才不信,生怕萝卜崽年纪小给人骗了。“反正眼下我也没什么?事,叫我去访一访,找个可靠的。”
周梨见他?自己揽事儿做,心想这样也是好?事情,“也罢,那你自个儿去。”
顾少凌果然没在这里多待,只觉得看工人们干活也无?聊,便?自己去找了。
周梨和萝卜崽临近中午,也回?了家去。
白亦初已经醒来?了,还觉得有些头昏脑胀的,正在院子里喝粥。挈炆却是还没醒,萝卜崽一进门,就说起昨晚挈炆醉酒的事情。
听得白亦初眉头直跳,再三朝他?们问,自己似乎也闹了这样的笑话来??一面想着?幸好?挈炆是在家里发酒疯,若是在外头,叫人瞧见了,有失体面不说,他?这探花郎怕是要叫人笑好?一阵子呢!
于是也坚决表明:“往后还是不能?贪杯。”能?躲的尽量躲,不能?躲的就想办法。
周梨也叹气,“那桌上哪里有这样容易就躲开了,让人看见了,心中只怕还要想法。叫我说你倒不如去雇个酒量十分好?的,那种千杯不醉的做随从,有酒就他?替你喝。”
“这样的人怕是打着?灯笼都难找,我看倒不如想办法弄些药,我听人说坊间是有卖解酒药的,吃了再喝酒,就不会容易那么?醉了。”阿叶从厨房那边过来?,手里端着?菜沿着?屋檐下的长廊往厅里去,嘴里一边说着?。
周梨一听,“若果真有这样的药,不伤人身体,多少银子买来?都划算。”正说着?,房门只忽然咚咚地响起来?。
也不知敲门的到底是何人,似要将这门砸了一般,那敲门声?十分急促不耐烦。
第64章
萝卜崽起身要去开门, 但叫韩先生一个眼神止住了,“我?去。”
这敲门声?一听就不对劲,哪里像是正经人敲门?更何况这个时辰了, 外面天黑地暗的。
他们这就是个小院子,大家都在厅里大敞开着房门,正好对着院门, 所以当韩先生四平八稳地走过?去打开门闩,门就被一道巨大的力道给撞开了,一个身材高大,但十?分陌生的男人闯进来。
这人比那云众山都要高大几分,真真像极了一座小苍山一般,一下?将整个门都给堵住了。他用那凶神恶煞的目光环扫着这院子,眉头阴沉沉的, 嗓门大如洪钟一般从院子里传开:“周梨小贱人在哪里?给爷出来!”
几乎是他的话音刚落, 就忽然?发出一声?剧烈惨叫,众人闻骂声?出来只见着他扶着下?颚,满是怒火的一双眼睛都要瞪出来了。想是因为他刚才向?后撞去,以至于?那辕门顶上?的瓦片竟是松动?了,掉下?来几块,砸落在他的脚边。
似是这瓦片的碎裂声?,也叫他回过?神来, 龇牙欲裂, 只捏紧拳头朝韩玉真打去:“混账,敢打老……”但是那个‘子’还没说出口,众人又听得一阵沉闷声?响, 那男子大山一般的身躯已经横躺在地上?,韩先生的鞋尖便踩在他的胸口上?, 叫他挣扎不得,只能发出些?闷哼声?音。
萝卜崽见着没了危险,也不知道哪里端来的潲水,只往那人的脸上?泼去:“叫你嘴臭骂阿梨姐!”
只是两个帮佣的媳妇却可惜不已,“唉哟,这是答应了拿去送人家?喂猪的,你这孩子怎么给浪费了?”
白亦初站在那人身旁,也是用脚尖往那人两个膝盖骨上?一踩,顿时给他疼得哇哇大喊,再?也没有此前的气势。“的确是浪费了,去后门把桶提来。”
后面的桶,装的可不就是那五谷在人体中轮回之?后的残渣么?就组专门放在后门,好叫那倒夜香的方便提桶。
萝卜崽马上?就去了,提了半桶来,只拿了个漏斗一般的东西直接塞到大汉的嘴里,才揭开了盖子,朝众人道:“你们都先进屋去。”
味道的确不小。
但是萝卜崽兴致盎然?的,从小在街头上?骂了那么多人吃屎,这还是头一次看到。
只见他精瘦的手脚十?分麻利,一下?提起那桶,扶着桶底往插在那大汉口中的漏斗里倒去。
那是个什么味道,自不必明说,东西灌入那大汉口中的时候,只怕他现在就恨这辈子生而为人,偏又挣扎不得,又没有办法将秽物给吐出来,所以为了呼吸只能给活活吞下?去。
瞳孔越来越大,等着那小半桶都倒完了,他人也有些?翻了白眼的样子。
韩先生和白亦初将脚都给移开,却踹了几下?,发现只是给气晕死过?去,便没多管。
而是进了厅里问周梨:“你认识他?”
周梨方才也认真端详,纵使对方脸上?全是潲水,可是她怎么看,印象里也没有。只斩钉截铁地摇着头:“不认识。”
白亦初听罢,“既是陌生之?人,那这夜闯百姓家?中,多半是欲行不轨之?事?,只消捆了,直接扭送衙门里去。”说罢,只朝顾少凌示意,拿了绳子来,将这还在昏迷中的大汉给绑起来。
顾少凌见他嘴角还露出些?秽物之?物,嫌弃不已,生怕沾到自己?的手脚衣裳,绷紧着神经小心翼翼的。
等绑好便问
:“这会儿就送去?”
“送吧,这样臭熏熏的,总不能放在衙门里。”白亦初嫌弃地看了一眼。
萝卜崽自告奋勇:“我?去衙门里报案。”
周梨却有些?担心,一来不知这人是什么来头,二来也怕他在外面还有同伙。
白亦初看了出来,便道:“我?和萝卜崽直接将人拖去。”本想赶自家?小马车来拉着过?去,但又嫌弃他满肚子的屎尿,别到时候路上?一颠簸便脏了马车,于?是又改口道:“还是我?去衙门里喊人吧。”
于?是就留了这么一大坨臭熏熏的玩意在院子里,帮佣的两个媳妇虽没少看到韩先生在院子里练武,但是却不知他力气还这样大,这么小山一般的大汉子,就轻而易举的,叫他弄到在地上?,都挣扎不得。
还有自家?这个文绉绉的状元公,竟然?也是个狠戾的。那大汉也是活该,不晓得这状元公和姑娘感?情自来最好,本就听不得人说她一句不好。
这大汉倒是不要命地赶上?骂她,嘴脏也活该被灌大粪。不过?也的一次看到有人吞屎吞尿,觉得新鲜,见人又还活着,两人也不嫌臭,只在这里看,见他不动?,一会儿又拿棍子戳他,就怕他断气去。
大约过?了是半个时辰左右,白亦初回来了,带着几个衙门的人来,指着地上?半死不活但又没有一点外伤的陌生大汉,“他忽然?撞门,你们瞧将这辕门顶上?的瓦片都给撞掉下?来不少,进来又骂人要动?手,亏得我?们这家?中还有个护院在。”
且不说白亦初是见过?皇帝的,就是他这状元公的身份,衙役们对他也客气得很,听得他这般说,自然?是不疑心的。
只不过?一垂头看着地上?这人,几个衙役顿时大惊,“这不是前日在街上?捅了杀猪匠的犯人么?”当时叫他给逃了去,这些?天都没音讯,没想到竟然?跑到状元公家?里来撒野。
当下?几人也不嫌弃他一身大粪臭味,只忙捆的捆手,绑的绑脚,借了周梨家?的扁担,跟那挑猪一般,四个人给轮流扛着回去了。
又说改日来道谢,叫他们几个白捡了这大功劳。
大家?自是睡了。只不过?即便听人说这大汉本就沾了人命官司,但他一进门来就骂周梨,分明是有备而来的。
所以翌日白亦初只打发了萝卜崽去衙门里打听,自己?也推辞了今日的邀约,毕竟万事?再?怎么急促,也比不过?周梨这里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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