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曲封侯
严峻生随便整了点咸菜辣椒跟玉米面团子吃了。
这时候,明茗回来了。
两人四目相对。
明茗还打了个饱嗝。
严峻生把筷子往桌上一扔,起身回屋了。
明茗:“他咋了?”
系统:“这还不明显?让你气着了呗。”
明茗:“我干啥了?他也太好气了吧,我啥也不用做,把他扔一边他自己就能走进度……这人还怪好咧!”
系统:“……那可不就是因为你啥也没干吗。”
明茗这是从哪儿来?从她爹家来。
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明茗她不会做饭。
巧了,被惯坏的陈婵娟也不会。
多有意思,严峻生还指望她做饭,她自己天天还都在琢磨怎么吃饭呢。
明茗现在基本上天天去她爹那蹭饭,有时候她爹干农活忙了,也会在家给她留点能热热直接吃的饭。虽然没啥荤腥,但好歹能吃饱肚子,明茗毕竟是从小过苦日子的人,适应适应也就习惯了。
她压根没想过要给严峻生做饭这一说。
两人各自回屋睡下,严峻生倒是很快进入了梦乡,毕竟劳作一天还一肚子气,也就睡着了能安生点。明茗就不那么适应了,她这几天光游手好闲了,一点也不累,晚上躺在床上不是数绵羊,就是趁着月光用手指在墙上作小动物。
截至今晚,她已经无师自通摆出了六种小动物,正在朝第七种努力。
没有现代娱乐,漫漫长夜很是难熬。
等她好不容易睡过去,已经是后半夜了。
凌晨的时候,两人被一阵惨烈的叫声惊醒。
明茗猛地坐起:“怎么了?发生什么了?哥斯拉入侵了?”
系统:“……你家羊要生了。”
“啊?”
明茗还没回神,隔壁屋严峻生已经飞快起床出去了。明茗朝窗外张望,今日天公不作美,这会儿正下着大雨。
天还没亮,羊棚里没有灯,明茗一看,手电还在家里,只好撑着伞也赶去羊棚。
羊棚里被雨水冲得一片泥泞,明茗小心翼翼走过去,问:“怎么样了?”
严峻生身上都湿透了,简单地回她:“难产。”
“那怎么办?”
严峻生撸起袖子,手在羊肚子上摸了摸,说:“得接生。”
明茗打着手电给他照明,严峻生试图让小羊在肚子里转换胎位,但效果不太理想,最终把手伸进去,掏出了小羊的两条腿才缓缓把它拽出来。
严峻生样貌好,谈吐举止都十分优雅,还留过洋,虽然看着是个大少爷,但做人做事利索又接地气,撸起袖子给羊接生的模样都丝毫掩不住他的英俊,这一幕要是让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儿看到,指不定怎么脸红心跳呢。
明茗想给严峻生鼓掌,但犹豫之下还是放不开捂住鼻子的手。
雨水混着泥土,裹挟着血水和羊粪的味道,实在让人有些窒息。
小羊跌跌撞撞地站起来,母羊舔舐着它的身体,画面十分温馨。严峻生一手一胳膊血污,站起来看向明茗。
明茗捏着鼻子,兴致勃勃地看她的小羊肉串,严峻生听她在嘀咕什么,仔细一听:
“新鲜的羊肉串哟,香酥的小羊排哟,要好好长大哦,长大乖乖被我吃,看好你哟。”
严峻生:“……”
他没忍住提醒她:“这羊养来是拿去卖的,不是给你吃的。”
明茗一瞬间仿佛天塌了,垮着脸:“啊?拿去卖?为什么不能拿来吃?”
她一脸惨淡的表情,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严峻生看着她有些好笑,就这么馋?
明茗失魂落魄地走了。
严峻生勾起的唇角落下,无言地看着她的背影,孤零零地站在羊棚里。
他本以为至少陈婵娟会分他半边伞。
幸好没开口。
严峻生望望天,雨还在下,时不时还有雷声,都说春雨润如酥,这样声势浩大的雷雨倒是罕见。
他准备等雨小一些再回去。
突然,陈婵娟又出现在他的视线里,打着一把伞,手里又提着一把伞,踩着泥泞摇摇晃晃地走过来。
她走到他跟前,隔着两臂的距离把伞递给他,表情十分隐忍。
严峻生没接,看了她半晌,陈婵娟怒视着他,拼命示意他接。严峻生接过,还是没忍住问:“你就宁可回去再拿把伞,都不愿意分我半边伞一起回去?”
如果你这么嫌弃我,为什么要用威胁的手段让我和你结婚呢?
“呼……”明茗长出一口气,赶紧用腾出的手捂住鼻子,听了严峻生的话,眉头瞬间蹙起来,后退一步:“别跟我一起走,你一身血还一身味儿……”
的确十分嫌弃。
严峻生看着自己手上胳膊上的脏污,有些无言。
明茗准备回去睡个回笼觉,刚转身,脚下就一滑,严峻生眼疾手快地上前托住了她。
“啊啊啊——”
明茗发出惨叫。
“你又没摔倒,叫什么?”
明茗目眦尽裂地看着严峻生扶在她腰间的手。
“脏死了啊啊啊——”
严峻生:“……”
他当即就要放手,明茗害怕和大地亲密接触,反手抓着严峻生的领子,四目相对,严峻生面上冷冷的。
明茗担心自己一走路又要打滑,反而往严峻生身上凑了凑。
“以前没见你这么爱干净。”他把伞递回去,“拿着。”
明茗嫌弃地看着那把伞,小心翼翼地找了个干净的地方下手。
下一秒,严峻生弯下腰,将她打横抱起,明茗撑着的伞刚好将两人遮在其中。
明茗差点撅过去,“你丫全抹我身上了!”
严峻生哼笑一声,“现在你我的味道一样了。”说完抱着她稳稳地大步往回走。
回到屋里,明茗一副弱柳扶风快要晕倒的模样,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严峻生去烧了两壶水,一人一壶端各自屋里清洗去了。
等他擦洗好,把衣服都搓出来了,明茗还没出来。严峻生过去敲门,“你好了吗?”
里面传来微弱的声音:“好了……”
严峻生仔细听了听动静,又问:“我能进来吗?”
“……进。”
他推开门,看见明茗蹲在那,一边屏住呼吸一边跟盆里的衣服面面相觑。
几经挣扎就是下不去手。
严峻生叹了口气,过去把盆端出来,把她的衣服也一起洗了。
“你可真是个好人啊!”明茗泪流满面,“谁当你媳妇儿可真是有福了!”
等下,这话好像有点……
系统:“你到底是在夸他还是在夸你自己。”
忘了我俩现在是夫妻关系。
果然一抬眼,严峻生正无语地看着她,好像在说:“你可真会给自己贴金。”
明茗:嗯……怎么不是呢?
春雨贵如油,下点就不愁。眼见着这雨势不减,村里也没人下地,都在家窝着。
快中午,严峻生见她没有做午饭的意思,只好自己去做,明茗则托着腮坐在屋檐地下寻思这些天游手好闲收集来的情报。
几公里外有几个临近的村子,和新立村的水平都差不多,再远点就到镇子上了。明茗发挥自己聪明机智的小脑袋,准备去隔壁村看看有什么能互通有无的东西,自己赚点跑腿费,或者去镇上跑一趟,弄点便宜又不多见的小玩意儿,卖个新鲜感。
俗话说得好,既来之则安之,但并不是说让你啥也不干顺势躺平,该奋斗还得奋斗。
严峻生作为下乡知青,他们有一套完善的按劳分配的工资体系,现在是他来的第一年,每个月会有固定工资和口粮,还有安家费,等第二年才开始和农民一样挣工分。
明茗觉得他手里应该攥了不少钱,来之前他家里肯定也会给点盘缠傍身。
然而这一切和明茗没有任何关系,结婚的时候,除了这有他一半的房子能让他上点心、出点血,不光彩礼一分没给,三大件还是陈卫国给置办的。
这就让明茗陷入一种困境。
一种似曾相识的困境……
她,现在,身无分文。
而且对于明茗来说,打工可以,种地……不太行。
系统说:“一般别人穿越遇到这种年代,不都是会利用自己所学发家致富吗?你也可以啊。”
明茗面无表情,“你要不要回忆一下我是学什么的?”
哦,计算机啊。
几秒后,系统突然在明茗脑中爆发出一阵狂笑。
“哈——哈——哈——真是太好了!截至目前这个世界让我非常满意哈哈哈哈,总算正常了妈的!”
明茗咬牙:我还就不信了。
上一篇:把虫族吃到濒危
下一篇:所有人都想勾引我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