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曲封侯
“娟姨我想要小汽车,不想要拖拉机。”
“叫姐姐,这个就是小汽车,旁边那个才是拖拉机。”
“婵娟姐姐,”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高高举起一只狗尾巴草编成的小狗,“送给你,这是我自己编的!”
“谢谢小妞儿,”明茗心都化了,“你乖,给你糖吃。”
小屁孩们的口风瞬间变了,一口一个“婵娟姐姐”,不甜不要钱似的。
“喜不喜欢这些零嘴和玩具呀?”明茗引诱道。
“喜欢!”
“那以后村子里如果有卖各种零嘴和小玩具的话,要不要来买?”
“要!”
“真乖。”明茗心满意足地散完玩具,又发了把糖。
小孩懂啥啊,问什么都配合,可惜此时的明茗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时间还早,明茗回家背着箩筐去后山割了点猪草,可惜实在是业务能力不熟练,效率不高姑且不谈,山上横七竖八的枝桠不是绊着她,就是划着脖子勒着手,袖子、裤腿都被划出道烂口子,里面的皮肤隐隐透着道红痕。
嘤嘤嘤我的命好苦。
还好没破皮。
明茗苦着脸左看右看,刚要松口气,就发现手心手背有几道透血的划痕。
妈的不干了!放弃!
最后辛勤忙碌一下午,只背着一半都没装满的箩筐回家了。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发现院子里格外热闹,走近一看,都是下午那群小孩的爹妈,带着谢礼来串门了。
“峻生啊,娟子啥时候去的镇上?也太客气了,还给娃娃们买糖买玩具,这么贵的东西,多不好意思啊。”
“就是,我们也没啥值钱的东西,从家里拿了点吃的用的,谢谢娟子的好心。”
严峻生在院子里招呼乡亲邻里,脸上还挂着丝茫然,事是陈婵娟干的,什么想法什么意图他尽数不知,也不好代替陈婵娟收下或推拒。
他只盼着陈婵娟赶紧回来。
有人感慨:“没想到娟丫头还挺喜欢孩子。”
这话提醒了旁人,问严峻生:“你们小两口是不是准备要孩子啊?早生贵子啊!”
“对对,早生贵子!”
明茗在门口听了会儿,见走向逐渐跑偏才进去。一见她来,严峻生仿佛松了口气,赶忙朝她招手,“回来了?乡亲们来谢谢你呢。”
接过她背上的箩筐,突然看到她衣服上的划痕和手上的血痕,顿了下,眼眸深了深。
“谢啥啊,有啥好谢的,就是顺便给小孩带点玩具,你看看你们,客气什么!”
明茗正跟小孩爹妈们寒暄,手突然被拉住,回头看了眼,严峻生正盯着她手上的伤痕,蹙着眉,眼底有些意味不明的情愫。
她嘴上不停,“孩子喜欢就让孩子玩,邻里邻居的别跟我客气,好不容易去趟镇上,想给乡亲们捎点东西,我也没多少钱,干脆给小孩带点小玩意,孩子喜欢就好。”
反手握住对方,轻轻拍了两下,也不知是安抚还是敷衍,但似乎确实让严峻生沉静了下来。
小心避开伤口,牵着她的手,站在她的身旁。
“哎呀你看娟子结婚了就是不一样,长大了懂事了。”
明茗跟乡亲们又聊了会儿家长里短的,话里话外总说着“赶明儿”“以后”,似乎在暗示什么,最终乡亲们还是把回礼留在她家。
严峻生在旁边看着,没有插话,等把乡亲邻里都送走了,拉着明茗进屋给她的伤口抹药、包扎。
一声不吭。
“嘶——”伤口消毒有点疼,明茗呲牙咧嘴的,下一秒,严峻生轻轻在伤口上方吹气。“好点了吗?”
“好点了。”
“把衣服换下来吧,都破口子了,身上伤到了吗?”
“没有,只有手上。”
严峻生点点头,“一会儿擦洗的时候再看看,药给你放这,还有伤口的话,自己擦。”
“嗯。”
严峻生注视着她,在明茗看向他的时候又移开实现。
等明茗擦洗完身子,换好衣服,过来吃饭的时候,严峻生才状似无意地问:“你是打算做点小买卖吗?”
哟你看出来了呀。
明茗从碗里抬起眼,像只骄傲的花孔雀“唰”地一下开了屏,每根羽毛上都写着“既然如此那老娘就不、装、了”。
清了清嗓子,下巴微微扬起,表情和语气跟矜持一点不沾边,但她还是故作矜持地说:“……是呀,怎么了?”
“你想做什么?去镇上找渠道进些零嘴玩具,在村里摆摊?”
明茗竖起食指摇了摇,“这只是第一步,我的目标是星辰大海……咳,我是说,我的目标是新立村第一家小卖部!”
严峻生看着她不说话,瞅他表情应该是无语。
“你知道……现在实行的是计划经济吗?”
明茗一愣,隐约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对。
“知、知道啊,要不现在为什么搞粮票、布票、肉票的。”
“那你知道,别说是个体开小卖部,就是倒卖些生产资料,一个弄不好就会被打成投机倒把吗?”
明茗干笑两声,“不,不至于这么严重……吧?”
“咱俩结……我来这半年多的时候,村北头的李叔就因为收购死牛肉,低买高卖,遭人眼红,被判了五年,你忘了吗?”
严峻生谴责地瞥了她一眼,似乎在责备她这种事情都没记住。
“更何况,村里有双代店,大队安排专人负责,你私人开小卖部,是想跟公家打擂台吗?你是真不怕被举报。”
明茗手搭在严峻生胳膊上,眼神有些迷茫,“等、等下,你给我详细讲讲这个,计划经济。”
这顿饭吃了快一个小时,严峻生详尽无所保留地给她上了堂时事政治课,补齐了某人的短板,也彻底打消了某人低价进货在村里开小卖部的打算。
末了,严峻生端起搪瓷大茶缸喝了口水,发表结束语:“作为新时代的年青人,还是要多多关注国家的大政方针啊!”
明茗两手撑着头,像是在沉思。
“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于计划经济……”
她深受打击,整个人都要炸毛了。
“老娘投资的钱,散出去的玩具奶糖,全特么打水漂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系统在她脑子里啪嗒啪嗒敲键盘,无情嘲讽,“这对你们来说不该是常识吗?政治历史课怎么学的?”
“我一个21世纪的女大学生,生在红旗下!长在阳光下!我不清楚七十年代的生活怎么了!”
“你丫上个世界还搞架空,连110都给架空没了,这个世界居然有脸玩考究,考究你妹啊!”
系统:“你别太高看作者,这哪算考究,真考究起来你的日子更难过。”
明茗:“……”
作者有话说:
明茗:我知道这是常识,如果我还是高中生,我一定说得头头是道,但我是大学生,知识储备几乎为0,哦不,如果我是高中生也不太行,我他妈是学理的,政治历史课我都在刷数学压轴题呢、呵、呵、哒!
瞎编乱造,一切为剧情服务。
第36章 知青的糟糠妻(九)
◎娟儿◎
明茗在家蔫儿了几天, 平时还有兴致喂鸡喂鹅,现在只会搬着小板凳坐在院子里,托着腮发呆。
家里那只大白鹅被她喂了几天, 习惯了跟她要吃的, 一见她坐在院子里就摇摇晃晃奔过来, 明茗不搭理它,它就抻着脖子把头拱到明茗跟前。
推开, 拱回来;再推开, 再拱回来。
“你怎么这么烦人!”
“呱!”
“滚!”
“呱——”
明茗怒气冲冲地出门散心去了。
走着走着,又动起了歪心思。
路上见到隔壁家王二牛, 明茗敲了敲系统, 得知此人近期无灾无难, 便随意打了个招呼擦肩而过。又遇村口西娃子,系统说这人这个月会喝醉掉水坑里, 直接在里面睡了一整宿,虽然性命无虞,但会中风偏瘫。
大单子啊。明茗又从系统那问来点这人的近况, 随即着手开始忽悠。
“哟, 西娃子,几天没见又长高了。”
西娃子, 23岁,一米五九, 最爱听人说他长高了,对“男人二十三,个头还能窜一窜”这句不知道谁编的当代俗语深信不疑。
听见明茗这样夸他, 西娃子果然眉开眼笑, 紧接着, 明茗端详着他,面容变得严肃起来。
“咋、咋的了娟妹子?”
“你这几天是不是晚上睡不着、早上睡不醒、中午一想睡就尿急尿频还尿不尽?”
西娃子整张脸都涨红了,支支吾吾地说:“你,你咋知道咧?”
明茗指指上面,微笑,“天机不可泄露。”
“我还能看到你一个月之内必有一灾,如果想要破解之法嘛……别急别急,我这有张符,开过光的,价格好商量,不过还需要你这一个月不能喝酒,不然菩萨都救不了你……”
正好严峻生从后山回来,他远远看着,以为陈婵娟只是单纯地和乡亲唠嗑,走近一听,脑子里瞬间警铃大作,赶紧上前把人拉走了。
“西娃哥别听她瞎说,不过酒确实不宜多喝,万一喝得连家都找不到就不好了,你说是不是?”
“啊,是是,说得是。”西娃子仍旧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那符……”
明茗一边被拽着走还一步三回头地叮嘱:“这个月不许喝酒啊!不许喝啊!符?符你就别想了,心诚则灵,没符菩萨也会保佑你渡过此劫唔唔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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