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爹妈穿七零 第16章

作者:醉鱼仔 标签: 种田文 系统 年代文 轻松 穿越重生

  他们家,像这些生病受伤之类的事,蕙兰同志就是专家、权威!

  她发话,苏长河哪敢不从?只能乖乖进卧室,还不忘朝小舅子使眼色,意思是“润色润色,别吓着你姐”。

  可惜两人默契不够,马向东压根儿没明白姐夫挤眉弄眼什么意思,他还沉浸在他姐这莫名让人害怕的气势中。

  马向东对他三姐的印象一直是人傻话少性子软,要不然也不会上学的时候被同学欺负,长大了被婆家欺负,结婚七八年被姐夫哄得连婆家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

  他以前一直觉得,哪天姐夫要是跑了,他姐八成只会跳河。没想到事情真发生了,他姐竟然敢追到沪市去。

  不过,就算这样,他姐在他心里的形象也只是从“很好欺负”变成“好欺负”。

  没想到好欺负的三姐在家和姐夫是这样相处的,他跟着姐夫干也有好几个月了,亲眼见姐夫和这个主任那个经理谈笑风生,就连人生地不熟的县城,跑了一趟就和供销社的人联系上。

  姐夫的形象在马向东心里拔高拔高再拔高,如今他觉得姐夫比他当兵的二哥还厉害。

  可这么厉害的姐夫对上他姐,怎么看着有点害怕呢?

  看错了吧?

  “东子你别走,我有事问你!”

  想东想西的马向东立马道:“哎好!我知道了姐……”

  苏月跟进去看完她爸就被小舅捞进怀里,“小丫,你妈平时在家都这样?”

  马向东说话还压低了声音,像怕让马蕙兰听见一样。

  苏月眼珠子转了转,“这样?小舅我妈哪样?你是不是想说我妈坏话?”

  “没有!谁说你妈坏话?”马向东立即否认,看到她脸上不怀好意的笑,戳戳她脑门,“臭丫头欺负你小舅是吧?”

  甥舅两个闹了几句,马蕙兰就出来了,言简意赅地问:“怎么回事?”

  马向东不敢隐瞒,把事大概说了一遍。

  苏长河后脑勺伤得不重,养几天就好,马蕙兰这会没变脸,只是道:“应该谢谢那位卫阳同志。”

  “姐夫也说了,说过两天请人家吃饭……”

  *

  苏长河从不瞎许诺,说过两天就过两天。他被摁在床上躺了两天,终于被允许下地,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请客谢恩。

  救命之恩必须得正式一点。

  苏长河特地邀请大舅子小舅子一起去请人。老马家也知道他挨了一棍被救的事,马老爷子很认可他的做法,“救命之恩大于天,是该郑重点!”

  老爷子还提议他也去,说苏长河下乡亲爹不在跟前,他是老丈人,也算半个爹,理应上门感谢人家。

  要不苏长河怎么愿意和老马家亲近,甭管人家有没有小心思,人家待女儿女婿确实够实诚。不过老头年纪不小了,很不必跑一趟。

  苏长河道:“您就在家等着吧,今儿还得您陪客呢!”

  老爷子想想也是,就教他准备几样礼,几人过去客客气气,一定要把人请过来。

  马老太太和大儿媳妇则接管了厨房,一大早就开始洗菜备菜。白红梅之前眼馋小叔子跟着妹夫生意红红火火,这会不眼馋了,还暗道,这么危险她男人还是别跟着干了。反正她男人稳稳当当在前进大队待着,以后也能当个大队长。

  马蕙兰不知道大嫂的心思,她想想还是不放心,山里边偏僻的地方,人家要是抱团行动,三个人也不一定有用。

  她这么想着,叫住苏长河,苏长河低头一看,这熟悉的家伙什。

  跟着低头的马向华马向东:“……”

  菜刀?

  怎么突然觉得妹子/三姐有点彪呢?

  救命恩人卫阳真算起来也是后沟村的人,那天审问完王大王二,苏长河和马向东要把两人送回后沟村,卫阳要去公社,三人就此分开。分开之前,苏长河约好两天后来找他,问卫阳怎么联系他。

  卫阳当时顿了顿,说;“你到后沟村让向村长给我捎信。”

  苏长河当时有些疑惑,他在后沟村折腾了不少日子,村里男人基本都见过,就是王大王二这俩王八蛋他都眼熟,可偏偏从来没见过卫阳。

  后沟村也不大啊。

  一直到今天找向村长说要找卫阳,才明白为什么。

  后沟村属于山窝窝里的村子,四周都是山,野果林在一面山里,其正对着的那面山连村子人都不怎么进去,概因山里有狼。

  而卫阳就住在狼山上。

  “他怎么会住在山上?”马向东忍不住问。

  向村长叹了口气,“这事说来话长……”

  卫阳的母亲是后沟村的人,和向村长还是本家。当年向同志年轻,一对乌溜溜的大辫子,在肩头一甩一甩,相近的几个村,没有谁有她好看。小姑娘长得好,心气儿也高,一心要嫁到城里吃商品粮。村里人笑话她,可人家真干成了!

  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据说进了什么厂子当工人。那时候向同志爹妈张口闭口“我们家三妹……”,结果没多久,向同志回来了,还挺着个大肚子!

  一个姑娘家没结婚挺个肚子,流言蜚语拦都拦不住,有人骂她破鞋,还有人说在城里这样的女人要被□□,向同志爹妈一气之下把女儿赶出家门。

  “……一开始村里人都以为她又跑回城里了,可几个月后我家老二进山,才发现这丫头竟然在山上,还生了个娃。这丫头脾气倔,爹妈说向家没她这个人,她就真不回去,愣是在山洞一住就是几年。”

  “那卫阳同志他爹——”

  苏长河撞了撞小舅子,马向东闭上嘴,向村长又叹了口气,“谁也不知道,当年向老头两口子怎么问,那丫头也不说。几年前,那丫头病逝,留下卫阳那小子一个人,这小子也是个犟种,宁愿住在山上也不下来。”

  向丫头去世的时候,卫阳那大夜里跑到他家,求他帮忙置办棺材。那时那小子十一还是十二,年纪还小,他有心把他送去向老头家,可向老头去世了,老太太还要看儿子媳妇脸色过日子。向老大老大媳妇不愿意家里多口人吃饭,非说爹把妹子赶出去的,他们身为晚辈不敢不听爹的。

  反正就是不认这个大外甥。

  卫阳这犟种二话不说,扭头就走,临走前给他磕了个头,说木材的钱他以后一定还他。人就跑回了山上。这几年他放心不下,有时候让老大老二进山看看他,能搭把手就搭把手。

  这小子犟,但记恩,前两年就把钱还了他,时不时还送点山货糕点过来,他不要这小子就丢门口。

  唉,其实是个好小子。

  向村长捡着好话说,他家没本事,当年养不了卫阳,现在也帮不了卫阳多少。他知道苏同志是个有本事的人,就寻思着,苏同志要是能拉卫阳一把,哪怕是认识认识,多门朋友走动也好。

第22章 野猪

  五月份,天气已经慢慢热起来,苏长和几人见到卫阳时,他光着膀子,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一个毛刷,正在刷草席子。阳光照在他赤.裸的上半身,薄薄的一层覆盖躯体上的肌肉凸显,精瘦而有力,透着一股蓬勃的生命力

  用他闺女的话说,叫什么来着,哦,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苏长河的视线在卫阳腹部的伤疤上多停留了一秒,那是一道长长的伤疤,从腰侧蜿蜒到小腹,皮肉外翻,新长出的肉的颜色较麦色的肌肤淡些,在皮肤上像一条丑陋的蚯蚓。

  看着这道伤疤苏长河脑海中闪过向村长的话“山上有狼……”,狼山这个名字或许并不是空穴来风。

  卫阳住的家就是他妈原来栖身的山洞,不过沿着洞口往外延伸,用木石搭了半间屋子。外面看着粗糙,里面却意料之外的整洁。地上铺着沙砾大小的碎石,靠墙搭着一个土炕,炕尾摆着个木头箱子,炕下一张桌子,一张凳子,除此以外山洞里再没别的家具。

  卫阳把凳子拖出来,指着土炕,示意他们坐,然后又去外面的厨房倒水。

  装水的是乡下常见的青瓷大碗,碗口甚至有豁口,但是却干干净净,从碗里到碗底没有一点儿污渍残留。

  苏长河不禁暗叹:真是个不错的小伙子!

  能在艰难困苦的环境生存下来是能力问题,在这种条件下还能尽自己所把屋子收拾得干净整洁,就是态度问题了。

  在这个时代,百分之九十的乡下男人都有点大男子主义,甭管是做饭还是做其他家务,都认为是女人该干的事。要是看见哪个单身汉身上衣服破了,或者家里邋里邋遢,就会说:“不行啊,家里还是得有个女人!”

  连前进大队都有人说过这样的话,苏长河收给老爷子们算竹篮钱的时候就听过,他当时就翻了个白眼。

  明明是那些男人懒,非得扯到女人身上,咋地,那些男人自个没长手,还是没长脑子啊?

  相比之下,讲卫生爱干净还勤快的卫阳可不就是个好小伙子?

  苏长河喝了口水,开门见山地道明来意。卫阳没有推辞,只是说要先把草席刷完。

  苏长河今天就是专门为他来的,当然都听他的。吃饭中午晚上都行,要是晚上太晚来不及回来也没关系,他小舅子一个人睡,卫阳和他差不多大,两个年轻小伙子睡一起,说不定还有话聊。

  山上毕竟不是适宜居住的地方,除了房屋简陋,用水也不方便,吃水一般可以用水缸的存水,但洗洗刷刷就得用河里的水了。

  苏长河马向东马向华三人帮忙挑水,被向村长安排来领路的向家老二见用不上他,就说去瞧瞧他以前留下的陷阱。

  他心想:万一运气好在陷阱里捡到一只两只野鸡野兔,拿回家一大家子能沾口荤腥,卖给苏同志也能得好几块钱。

  苏长河听他说,也很好奇。他上辈子也出生在乡下,对农村的一些事不陌生,但他们家所在地属于平原地区,少山丘。他小时候见过的最大的猎物就是兔子,还不是猎到的,而是他爷干活的时候自己撞过来的。等他长大了,国家保护野生动物,连麻雀都不能乱打,谁还打猎啊?所以苏长河上辈子真没见过什么陷阱。

  正好马向华兄弟俩嫌弃他干活不行,苏长河干脆说:“我跟着向同志去看看。”

  两人接连跑了三个地方,一根兔毛都没看见。看得出来向家老二应该很久没上山,几个陷阱都荒废了。其中一个上面伪装的竹节野草都被扒拉开,坑底削尖的竹子倒得乱七八糟,能瞧见某些竹尖上残留着血迹,不过看起来时日已久。也不知道当时倒霉掉进去的猎物怎么出来的?反正坑底没有。

  转了一遍一无所获,回去的时候碰上一鸟窝,向老二抱着不白跑的心思,蹭蹭爬上树,窝里鸟蛋还不少,他用衣服兜了鸟蛋正要下来,瞧见什么,突然脸色大变。

  “苏同志快跑!!”

  苏长河揣着手正等他下来,冷不丁一声大喝,他懵了一瞬,猛地回头——

  一头四肢粗壮、獠牙外翻的野猪正喘着粗气,对上他的眼神。

  “你大爷的!!!”

  那一瞬间他后颈汗毛竖起,毫不夸张地说,也就是他不像动物长一身毛,不然分分钟炸成一团。

  生死关头苏长河潜力爆发,比跑步健将跑得还快,一边跑一边嗷嗷叫:“救命啊!”

  另一边,听见动静,卫阳赶紧往山洞跑,几秒钟后,他又冲了出来,手里抄着把土.枪。马向华马向东对视一眼,赶忙抄起手边能找到的家伙什,朝卫阳跑的方向追去。

  三人找到苏长河的时候,他正抱在一棵歪脖子树上,树下凶残狂暴的野猪一下一下地撞着树,每撞一下,那棵弱小无辜可怜的歪脖子树就剧烈地颤抖一次。

  抖着抖着,歪脖子树更歪了。树上用尽吃奶的力气勉强支撑的苏长河欲哭无泪。

  卫阳抬起枪,瞄准,射击,“砰”地一声,枪法很准,奈何野猪皮糙肉厚,这一枪没有伤到它,反而激怒了它。

  “吼噜!”

  野猪呲着獠牙重重撞上树,树叶落下,苏长河也摇摇欲坠。这还罢了,这棵歪脖子树只有成年男人大腿粗细,经不住猛烈的撞击,只怕再来几下,就要连根倒了。

  马向华马向东看得脸都白了,两人捡到什么是什么,全砸过去,以期吸引野猪的注意力。

  在三人的不断骚扰下,野猪终于调转猪头,奔他们而去。

  苏长河长出一口气,终于从树上下来。不过他暂时安全了,也放不下心,那三个人还被追着呢!

  他捡了块石头,想想又换了根树杈,呈Y型的树杈。石头只能砸一下,树杈说不定在野猪冲上来时能扼住它脖子。

  事实证明,想象是美好的,现实往往不如人意。对于几百斤重野猪来说,成年男人手腕粗的树杈也不过是区区“玩具”,一击之下,“咔嚓!”

  “我去,不是吧?!”

  苏长河举着断了一半的树杈来不及感慨,野猪又瞄上了他,谁也不追,就追着他撵,撵得苏长河从“猪大爷”、“猪刚鬣”骂到“丑八怪”。

  向家老二从侧面追着支招:“往那边跑!往那边跑!陷阱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