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爹妈穿七零 第4章

作者:醉鱼仔 标签: 种田文 系统 年代文 轻松 穿越重生

  两人在前面走,也没拉拉扯扯,可那样子,看着感情就好。

  几个妇女在后面看见,挤眉弄眼,你撞我我推你,“哎哎,看!”

  又哄笑,“苏知青还真会做戏,还给马蕙兰拿东西。”

  “哎呦你们没听见,刚才他问马蕙兰‘干活累不累’,哎呦喂……”

  “苏知青还挺有心眼,这是做给大队长家看的吧……”

  她们可不相信两人感情好,感情要是真好,苏知青能跑回城连孩子都不要了?

  苏长河可不知道后面有人在笑他俩,他正和媳妇说:“不然就别干了,你的手也不是干农活的,就说你在家做饭。”

  乡下哪有女人因为做饭不上工的?再说她不干,全靠老苏?

  昨天打扫,马蕙兰顺手盘了盘家当,家里除了两百多斤粮食,只有二十三块五毛四。别看现在的钱购买力强,可这么点儿钱真不够干什么。老苏做饭舍得放调料,家里油盐酱醋得买,女儿瘦巴巴营养不良,伙食得改善,有机会还得买点奶粉麦乳精什么的。

  随便一算,钱就花完了。让她歇着,她也歇不下去。

  “不用!我那边的活不累,今天才干,还没适应。”

  活哪有不累的,他今天才干一天就腰酸背痛。

  苏长河说不动她,知道家里没存款她不放心。

  他心里琢磨,还是得想办法,靠种地,累个半死一年也挣不了几个工分,还是得找找其他来钱的门路,乡下没门路,城里总有办法。

第5章 真香

  虽然想是这么想,可苏长河没打算立马去公社。

  笑话,他现在可是待观察人员。他前脚出前进大队,后脚队里就能传“苏长河又抛妻弃女跑了”的流言。

  他得老老实实干几天活。

  苏长河马蕙兰第二天照常上工,苏月却带着两表哥去收捕鱼笼。

  三个捕鱼笼放在三个地方,鱼笼上的绳子系在树枝上,插在岸边,上面还用泥巴糊了一层,十分隐蔽。

  三人把捕鱼笼拉上来,鱼笼中的水从竹篓缝隙渗下去,剩下的可不轻,隔着竹篓都能听见鱼相互拍打的啪啪声。

  三人激动起来,马学文掀起竹编口,往里看了一眼,“真有!真有!小妹,我们真捉到鱼了!”

  “我看看,我看看……”马学武急得要把鱼倒出来,苏月拦着道:“还是回家再看!这河可算是公家的,万一被人看到怎么办?”

  “对,咱先回去。”马学文想得更多,要是被人发现,就算不上交公中,大家都来抓鱼,他们就抓不到了。

  等回了苏家,三人进后院,还把门给关上了。

  马学武迫不及待地将手里的竹篓一放,解开竹编口,倒提着竹篓抖抖抖。

  鱼、螃蟹、虾、螺蛳啪嗒啪嗒地掉下来。鱼最多,三大两小还有五六条食指长短的白条。

  这么小小的竹篓,才一晚上,这是丰收啊!

  马学文也忙倒提起另一个竹篓,一阵晃动,小鱼小虾三两只,竟然没有第一个竹篓的东西多。

  苏月和马学武有些失望,马学文却说:“不对,里面还有!”

  他转过竹篓看了看,又倒提着在地上磕了磕,一个大家伙卡在竹篓和竹编□□接处,终于被倒了出来。

  围着的三人惊讶地叫了出来,“老鳖?!”

  老鳖又叫甲鱼,肉质细嫩、味道鲜美,更重要的是,它很有滋补效用。后世,有人特地买老鳖回去炖汤,就为了补身体。苏月高考前,她爸也炖过,还是托朋友弄来的野生鳖,一只两三斤,得上千元。

  没想到,他们小打小闹,竟然能捉到老鳖,真是意外之喜!

  难怪这篓没有什么鱼虾,估计都让老鳖吃了。

  最后一个竹篓,苏月自告奋勇:“这个我来!”

  捕到东西的鱼笼不轻,以苏月现在的力气,提不起来,只能倒扣在地上,她一手掀起竹篓口,一手拍打竹篓底。几只小白条滑了出来,苏月还等着大家伙呢,下一秒,她嗖地蹿出去。

  “妈呀!蛇!!!”

  长长的、滑溜溜的,身上还有花纹的软体动物竖起身体,从竹篓中钻了出来。

  “蛇啊!!”

  苏月蹿出去老远,马学文马学文武两兄弟却凑过去,马学武甚至拽了根树枝叉着地上的软体动物,“小妹啊,这是黄鳝!”

  兄弟两个,马学武显然要皮一点,他直接上手抓,掐着黄鳝要递给苏月看,“哈哈你看,不是蛇……”

  不是蛇,长得这么像,也得是亲戚!苏月躲让,“不要,拿开拿开……二哥!”

  “哎真不是蛇!黄鳝吃起来可香了……”

  “那我也不吃!我就是不吃肉,馋死,我也不吃——”

  “——啊真香!”

  人类的本质是真香。

  经过她爸的手艺,烧出来的黄鳝真的好好吃啊!

  一整条长长的黄鳝,改刀切成小段,放进油锅中微炸到断生,再起锅烧油,将姜、蒜、花椒、干辣椒放进去翻炒出香味,放入黄鳝段,她爸还特地去老马家扣了点酒放进去。

  照她爸的话说,“本来调料就不全,能找到酒怎么也得放点,回头再给你外公买一瓶。”那瓶五粮液也是她爸从苏家薅来的,回来那天就借花献佛给了老丈人。

  马老爷子大概没见过女婿这么不见外,送了东西还带往回要,摆摆手让老婆子去拿,等苏长河倒了个碗底回去,才反应过来,“他说他倒酒干什么?”

  马老太太都心疼坏了,“干什么?烧菜!”

  “嘶!”马老爷子也心疼了,这酒他还没舍得喝,让女婿烧菜给拆了,烧什么啊?别糟蹋酒啊!

  烧什么老爷子很快就知道了。

  一条黄鳝,再大,肉就那么多。

  苏长河创造性地放了点萝卜青椒,整出来一盘,分出一半,倒碗里,让马学文马学武两兄弟带回去,除了黄鳝,还有一碗杂鱼烩,底下是一锅炖的鱼虾蟹,上面是煎小鱼。拇指大小的白条,煎的酥酥的,撒点盐,连刺都能嚼吧嚼吧吃了。

  “哎呦这么两大碗啊?”马大舅妈白红梅看见扎实的两碗肉,顿时眉开眼笑。家里都多久没见肉了?婆婆会当家,能攒钱,就是太抠门,一分钱恨不得掰两半用,不到农忙,肯定舍不得花钱买肉。

  虽然这不是买的,可鱼肉也是肉不是?还有一点叫白红梅高兴,小姑子总算往家里拿东西了,以前回回都是他们补贴小姑子,老马家还不是她当家,她不好说什么,可心里早不舒服了。

  比起她,马老太太闻着那味儿,第一反应就是这得耗多少油啊?这两口也太不会过日子了!

  马学文马学武还说,“姑父做的菜太好吃了!姑父还说下回给小妹炸红薯片,就是把红薯切成片,放进油锅里炸,吃起来又香又脆,可好吃了!”

  “放那么多油,把你俩放进去炸也好吃!”马老太太没好气地说,“红梅啊,把两碗菜腾出来,锁柜里,明天再吃。”

  老太太这明天,指定不是明天全吃,现在晚上天冷,估摸着能放好几天。

  两孩子哀嚎:“啊不吃都坏了,我们明天还去放鱼笼,还能抓到。”

  最后马老爷子放话,吃一碗留一碗,杂鱼烩能留,就留着,明天切点豆腐还能炖一锅,今晚就吃烧黄鳝。老爷子还悄咪咪回房把酒拿出来,和大儿子一人倒了拇指高那么一小杯。

  马向东闻了闻,说:“爹,这就是五粮液啊,给我也倒点。”

  老爷子一看,酒都拿出来了,就再给小儿子倒一杯,三人就着烧黄鳝下酒,喝得津津有味,心里也不得不认同两孩子的话,“女婿/长河/姐夫手艺还真不错啊。”

  马向华喝了酒,话也多了些,他问儿子:“你们那鱼笼哪儿来的?”

  马学文马学武连说带比划,说是表妹教他们怎么怎么做出来的。

  很简单,听了一遍就懂了,马向华又嘬了一口酒,叮嘱:“去河边小心点,别往深处去,不行就叫小叔给你们放。”

  “知道了,我们不往深处去。”两孩子应着,又迫不及待地告诉大家一件高兴事,“我们还捉了一只老鳖,姑父说在家里不好烧,先养着,回头去城里看看能不能换了钱,小妹和我们,就我们三个分!”

  马学文马学武兄弟两都十岁了,在乡下也是半大小子,可从小到大,身上还没有过钱。就是过年的时候,爷奶给压岁钱,他们才拿到钱,他们妈就给收走了。

  两人可希望姑父能早点进城,最好能换个大价钱!

  在两人的日夜期盼下,终于到了苏长河进城的日子。

  一家三口起了个大早,走了快两小时,终于到了红旗公社。

  和乡下比,公社显然更加干净整洁,墙上还印刷着富有时代特色的宣传标语,如“发展经济,保障供给”、“农业学大寨,工业学大庆”、“五讲四美花新开”。

  苏长河马蕙兰记忆里有以前去县城、沪市的记忆,并没有多惊讶,小丫长这么大还没出过前进大队,苏月头一次看到这个时代的公社,眼睛都忙不过来了。

  医院、理发店、供销社,还有……“国营饭店!”

  供销社的对面就是国营饭店,饭店门口挂着个小黑板,黑板上写着几个大字“今日供应:鲜肉包、鲜肉水饺”。从敞开的大门,能看见的桌子都已经坐满了人。柜台后服务员喊:“一碗粥,两个鲜肉包!人呢?”

  “哎!这呢,这呢!”一个客人端着粥和鲜肉包坐回临窗的位置,他先喝了口粥,再夹起还冒着热气的鲜肉包,重重地咬了一口,满足地点头。

  这个时代,能在早上喝上一碗粥吃两个大肉包,那真不是一般的人,一般人也吃不起啊,苏月只是感慨了下。

  苏长河注意到她的眼神,却误以为闺女的眼神是羡慕,顿时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以前辛辛苦苦为什么?还不是为了让媳妇孩子吃饱喝足,过上好日子。结果到了这里,他一个当爸的,连闺女想吃个肉包子都满足不了?

  苏长河越想心里越堵得慌,他一咬牙,“走,咱们也吃大肉包去!”

第6章 红旗公社

  国营饭店靠边的台阶上,一家三口一人手里捧着一个大肉包。

  热腾腾的肉包子,还冒着热气儿,上面一圈整齐的褶花,褶口处露出一点点馅料的颜色。咬上一口,浸了肉汁的包子皮,柔软入味,汁水充盈的肉馅,鲜香可口,肥而不腻。

  “哇!”苏月咬了大大的一口,眯起眼睛,露出和临窗客人同款的满足表情。

  苏长河也咬了一口,他问:“好吃吧?”

  “好吃!”苏月毫不犹豫地点头。以前在现代,她吃肉包子,不喜欢里面的馅,总觉得味道怪怪的,可这次却觉得肉馅是真香啊!

  “爸,我觉得就算再过很多年,等我长大,我也会记得今天,1978年的春天,我们仨坐在国营饭店门口吃肉包子!”

  “真的!”为了表示肯定,苏月打个比方,“就算以后吃上满汉全席,我也不会……”

  “呵!”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嗤笑,一个穿着围裙胖乎乎的男人走出来,他抖了抖手里的烟:“还满汉全席,国营饭店有席面,你们吃得起吗?”

  苏长河正听女儿侃呢,听见这话,不乐意了,什么叫“吃得起吗?”你管我们吃不吃得起?我们在这儿想想又不犯法,碍你什么事儿了?犯得着一上来就瞧不起人?

  苏长河拍拍裤腿站起来,“兄弟,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吧?万事皆有可能,国营饭店的席面我们现在吃不起,将来就一定吃不起吗?”

  苏月也同仇敌忾:“是啊大叔,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嗯……小儿穷啊!”

  这胖子有个嘴欠的毛病,以前也嘲笑过其他人,但那些乡下人要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要么对着他这个国营饭店正式职工,挺不起腰杆。就没有人像这三人一样……嗯,这叫什么来着?

  这胖子想了想,终于想到一个合适的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