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爹妈穿七零 第90章

作者:醉鱼仔 标签: 种田文 系统 年代文 轻松 穿越重生

  办公楼里的人听说他的录取通知书到了,都跟过来看,卫阳就在他旁边,忙一把扶住他,“哥没事吧?”

  “没事没事……”

  苏长河拍了拍自己的脑门,他都多大了?怎么还跟年轻人一样急躁?

  可是这是京大嗳!他激动激动也不为过吧?

  苏长河龇着牙,到村口才勉强维持住一副淡定的表象。

  大家伙把他推到中间,这个说,“长河你的录取通知书到啦!”那个说,“长河快拆开看看,快拆开看看!”

  马老爷子把信递给苏长河,也催促道:“是是,快看看,邮递员同志说是首都来的呢!”

  苏长河在大家的围观下,拆开信封,一张薄薄的纸,上书一行大字“京大学生入学通知书”,下面是短短的三行小字“苏长河同志,经学校录取……招生委员会批准入我校经济系经济学专业学习,请于1979年10月5至6日准时报到……”

  真是录取通知书,苏长河脑子晕乎乎的,他真的考上了?

  苏长河看信的时候,大家难得忍不住了没说话,马老爷子和马七叔一左一右,牢牢地占据他身边的最佳位置,两人都伸着头,在心里一个字一个字地念。

  其他看不到信的人等了又等,终于忍不住了,马有粮问道:“咋样?咋样?是不是啊?”

  其他人也着急,“录取通知书上都写了啥呀?”

  苏长河还没回答,马七叔先道:“是!当然是!长河被首都的学校录取啦!上面还盖着京大的红章!”

  至于马老爷子,他已经乐傻了,大学生,他们家竟然出了个大学生,还是首都的大学!他们老马家祖坟冒青烟了!

  其他人难得见大队长一副傻笑的样子,不过大家很能理解,要是他们家有人考上大学,别管是什么学校,他们也得乐傻。

  因为是苏长河,大家也很激动,纷纷道:“这么说,咱长河以后就是大学生啦?”

  “当然喽,都被录取了,当然是大学生了!”

  “哎呦那长河是不是要去京城了?这京大到底是个啥学校?学啥的呀?”

  周刚他们这些知青也在围观人群中,他们也为苏长河高兴,和队员解释道,“京大是咱华国最好的大学,前两年高考,整个淮宁县都没有一个考上京大的!甭管学啥,从京大出来,像那些首都的单位,都抢着要。”

  大家听得惊呼连连,原来全国最好的大学是这么个好法,全县长河是第一个考上的,放在过去,那不就是考中状元了?

  围观众人里,只有马老太太心情复杂,她一面为女婿高兴,一面又为闺女着急。

  之前还能安慰自己,闺女和女婿报的都是首都的学校,首都离他们这里远,信寄来得迟,也说得过去。

  可现在呢?

  女婿的录取通知书都到了,她闺女报的也是首都学校,还没消息,不会真没考上吧?

  马老太太心里咯噔一下,瞅见闺女还在那高兴,她一把拉住马蕙兰,马蕙兰不明所以,疑惑地看向老太太,马老太太点点她的脑门,小声骂道:“你个死丫头,没心没肺……”

  马蕙兰摸摸脑门,“啊?”

  马老太太把闺女揪回家,“你还高兴?长河考上了,你咋办啊?首都离咱这儿这么远,他一去得好几年吧?万一以后再留在京城,你跟小丫可咋办啊?”

  那些知青都说了,京大出来的学生,京城那些大单位都抢着要,长河要是进了那些单位,留在京城的时间就更长了,夫妻俩几年十几年不在一处,这日子还能过下去吗?

  马蕙兰道:“妈,不至于,就算没考上,我跟长河一块去首都不就行了?”

  还就算?那能一样吗?

  马老太太拉着马蕙兰进房间,“肯定是上回玉皇大帝观音菩萨听漏了你的名字,来,你自己拜拜,咱更诚心……”

  “妈,妈,家里还有事呢!”马蕙兰哭笑不得,挣脱老太太,赶紧溜了。

  马老太太气道:“这死丫头,我是为谁啊?”

  马向东这段时间教队里人开车,算是出差,所以也一直在家里。这时候他安慰他妈道:“姐夫又不是那种考上大学,就抛妻弃女的人,妈,你还不放心姐夫的人品吗?”

  白红梅也道:“妈,你也别太担心了,长河对蕙兰和小丫什么样,整个大队谁不知道?蕙兰就算没考上大学,跟着长河,也能过上好日子!”

  马老爷子都说:“就是,不就是进城上大学吗?长河又不是不回来。”大不了就让闺女跟长河一块去。

  马老太太扫了一圈,心道:一窝傻子!

  跟着长河过上好日子,和自己考上大学,能一样吗?那戏文上唱的书生考中状元娶公主,都没听过啊?

  虽然她也相信长河不会像戏文上的状元一样另娶,但一个是大学生,一个是乡下农妇,以后长河说国家大事,蕙兰说地里收了多少红薯,两人在一块还能有话聊吗?

  再说,从他们队里的变化,也能看出来,自从队里那些老娘们进厂子干活,自己挣钱,在家里都更有底气了。

  他们队里以前还有打媳妇的,现在你打一个试试,巴掌一亮出来,小媳妇就得吵起来,“你打,你打一个试试?你敢打,咱俩就离婚!我一个月二三十,从你家出去,明天就能再嫁!”

  给队里的男人憋屈的私下里找苏长河说,“长河啊,这些女人要是不算咱队里的人了,厂子里也不能要她们吧?”

  苏长河摇头,“当然不行,咱厂里的人,只要好好工作,不管是不是咱队里的人,一直都是厂里的人!”

  有了这话,队里那些小媳妇们气焰更嚣张了,马老太太瞅了两眼自家的大儿媳妇,心说,你以前敢跟我大小声吗?现在回娘家大包小包都不带避着她。

  这不就是有钱有底气?她闺女这事也是一样的道理。

  马老太太愁呀,愁得都上火了,嘴角起了一圈泡,还不情愿让队里那些老娘们知道。

  但那些老太太们、妇女们眼睛可尖着呢,一个照面就看出来了。

  “马大娘都急得上火了!”

  “哎呦她急有啥用?蕙兰考不上不是正常吗?咱红旗公社下面这么多大队,也没见哪个本地人考上大学……”

  “可不是吗?那么多知青不也没考上?叫我说,蕙兰妈就是太敢想,她女婿都已经是大学生了,还嫌不够啊?”

  老太太们、妇女们纷纷觉得没戏,都这么长时间了,连苏长河从京城发的录取通知书都到了,蕙兰还没消息,肯定是没戏了。

  有田婶还劝马老太太,“想开点吧,儿孙自有儿孙福,咱队里这么多人没考上大学,大家的日子不都好好的吗?”

  别人越说,马老太太心里越憋着口气,隔一天她就让大儿子骑车送她去趟公社,给马向华累够呛,天天中午吃完饭,就得骑车带着他妈跑个来回。

  他妈还不满意,“骑快点啊,中午吃那么多都白吃啦?下午回去还要上工呢!”

  知道要上工,您老人家还要跑?八九月份,秋老虎正厉害,大中午的也不怕他中暑了?

  马向华心里吐槽,无奈摄于老太太的雌威,只能使劲蹬车。

  到了公社邮局,马向华已经是汗流浃背,马老太太让他在门口等着,“你就在这儿歇一会,我进去问问。”

  邮局门口,连个阴凉处都没有,马向华心道,老太太真是着魔了。

  他蹲在自行车旁边,拿着草帽扇风,瞥见供销社门口卖冰棍的,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

  队里有厂子在,老少爷们时不时也能干个零工,马向华手里也存着一毛两毛的私房钱,他回头看了眼,他妈还趴在柜台上说话,一看就还要一会儿,干脆跑过去买冰棍。

  大热天,咬一口冰冰凉凉的冰棍,那才叫一个舒坦,马向华抓着另一支冰棍,准备带给他妈,还没走到门口,就见他妈一下子跑了出来。

  “向华!向华!”

  “哎哎哎,妈怎么了?”马向华急忙跑过去。

  “你看看!看看是不是蕙兰录取通知书?哎呦你这么大人了,还跟小孩一样,吃什么冰棍?快,擦擦手,看看,看看是不是?”

  马老太太识字不多,认识“马”、“兰”两个字,“蕙”她就不认识,邮局的同志给她说是录取通知书,不让家里看一遍,她也不敢相信。

  马向华手忙脚乱,冰棍掉地上也顾不上了,他急切又小心接过信,扫了一眼里面的字,就叫了起来,“妈,三妹考上大学啦!”

  回去的路上,马向华也不觉得累了,他一边骑,一边叮嘱他妈,“妈你可给拿好,千万别掉了!”

  马老太太一巴掌拍他背上,“别乌鸦嘴,我拿在手里还能掉?”

  话是这么说,老太太抓着录取通知书的手更加用力了,偏偏天热,抓得太紧手里的汗就容易印上去,老太太是左右为难,真觉得攥着这一张纸,比攥着一沓钱都让人为难!

  回到前进大队,已经快到上工的点了,提前到地里的人都站在田埂上扯闲篇,村口就有一大片田,一进村就会被人看到。

  以往马老太太会让马向华快点骑,趁大家没上工,赶紧回家,假装没去公社,今天就不一样了。

  她连自行车都不坐了,从车上下来,理了理衣服,捋了捋头发,昂首挺胸地走进大队。

  “哟,蕙兰妈/马大娘,回来啦?今天咋回来迟了,都快上工了……”

  马老太太不想让队里人知道她往公社跑,但前进大队就这么大,谁不知道呀?

  马老太太脸一黑,随即佯装天太热,随手扇了扇,扇得手上的大白纸哗啦啦响。

  队里人终于注意到了,“咦?马大娘你拿的啥呀?”

  马老太太淡淡道:“哦,没啥,我家蕙兰的录取通知书。”

  哦,录取通知书……啥?蕙兰的录取通知书?

  蕙兰考上大学了?!

  马蕙兰考上大学在前进大队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比起那三个知青,大家高兴是高兴,但那都是人家的事,他们的高兴有点像“别人家有喜事,咱看看,沾沾喜气”。

  苏长河考中,大家才是发自内心的高兴,尽管有些人心里还担心,“长河考上大学,咱的厂子可咋办呀?”

  但是大家都不是没良心的人,长河带着他们搞养殖场、办厂子,让他们赚工钱,给他们发分红……长河带着他们过上好日子,他们发自内心地希望长河好。

  苏长河考上大学,大家高兴,却不意外,反而有种理所当然的感觉。

  长河这么能干,考上大学不是应该的吗?

  可马蕙兰就不一样了。

  这可是他们队里的人哪,他们前进大队土生土养的闺女!

  就好比,跟你从小光屁股玩到大的一个村子的小伙伴,突然有天成了首富。

  前进大队的人能不震惊吗?

  用花婶的一句话说,就是,“我滴个乖乖,咱村出了个女状元!”

  在他们看来,可不就是女状元?他们才不管这首都医科大学到底是什么学校,反正和长河一样,是首都的,那就是牛!

  大家伙看着这个从小看到大的闺女,仿佛不认识了似的,瞅一眼,咋都觉得她浑身散发着金光呢?

  马蕙兰:“……”金光?我又不是菩萨!

  苏长河憋着笑,私底下和她说,“你看看,你看看,平时把我当前进大队自己人,关键时候,对我这个女婿,和你这个闺女,还是不一样吧?”

  马蕙兰忍不住捶他,“跟闺女女婿有啥关系?”还不是因为她是第一个考上的本队人,凡事沾了个第一,意义都不一样了。

  马蕙兰考上大学,让马老太太一血前耻,她天天端上碗,就出去串门,“是啊,医科大学,医科大学,出来就是医生……哎呀别管难不难学,那大学能有简单的吗?”

  “那就不一定能回来了,首都的学校,进首都的医院也比较方便……我们去干啥?我们就不给孩子添乱了……”

  老太太炫耀得心情舒畅,王春凤却听得憋气,她就是之前信誓旦旦说马蕙兰没戏的人之一,她怎么也想不到马蕙兰真能考上大学。

  晚上回家,躺床上了,王春凤还在念叨,“咋可能?她竟然真考上了……”

  马二强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他不耐烦道:“考上就考上呗,跟咱家有啥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