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爹妈穿七零 第94章

作者:醉鱼仔 标签: 种田文 系统 年代文 轻松 穿越重生

  苏长河跟队里人说,这头叫了人来接,其实没通知老苏家人,一家子老大老二都要上班,要是通知了,来接他们的八成是苏老爷子,老头年纪也不小了,他背不动的东西,难道还能让老头背?

  苏长河招手叫了辆三轮车,问到沪市第一纺织厂北山路街道家属院多少钱,蹬三轮车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他打量了下苏长河他们的行李,报出个数,“一块五!”

  行,一块五就一块五,苏长河问他:“你还有同伴吗?再叫个人来,把我们人也拉过去,给你们一人一块五。”

  蹬三轮的把话咽了回去,他说的一块五就是连人带行李的,这是碰上冤大头了?白给的钱不赚白不赚。

  苏长河要是知道这人把他当冤大头,肯定得翻个大大的白眼,啥冤大头?你那改装的三轮车才多大,他们两大人一孩子,还外带这么多行李,他是担心你车翻了,再给他们伤着。

  “有!”蹬三轮的很快又叫了个人来,苏长河和行李坐一辆车,马蕙兰带着苏月一辆车。从火车站到北山路街道委实不近,然而两个蹬三轮的还都觉得自己占便宜了,到了地方,还把行李搬进院子了。

  老苏家只有苏老太太在家,老太太正在屋檐下搭的小厨房里做饭,听到院子里动静,抬头一看,惊讶道:“你们怎么回来了?”

  苏长河擦了擦脸上的汗,笑嘻嘻道:“这不是回来找你跟我爹讨红包吗?”

  “讨红包?”

  “是啊,妈,咱家要是有人考上大学,你跟我爹是不是得准备红包啊?”

  苏老太太先是一愣,而后想到什么,情不自禁地笑开,“你是说、你是说……你考上大学了?”

  “不止我,还有您儿媳妇蕙兰!”

  “啊?哎呀!!”苏老太太一个激动,手里的铁勺咣当摔地上了。

  中午下班,苏长江推着自行车,王芳拎着包,两人一进院子,就见家里家外,挤挤攘攘都是人。

  怎么回事?大中午的,不回家吃饭,都围在他们家干什么?

  院子里的人一见他们回来,连声恭喜,两人更加疑惑了,直到有人说,“你们家老四一家回来了!”

  王芳想起上次他们一家三口回来时发生的事,眉头不由一跳,他们又干什么了?回来就回来呗,怎么还这么大阵仗?

  “哎呦,你们家老四考上大学啦!”

  什么?老四?考上大学了?就老四,就他?

  是啊是啊,还不止咧,院子里的人七嘴八舌地说道:“还有老四媳妇,蕙兰,蕙兰也考上大学啦!”

  “还是首都的大学,京大,医大!”

  “哎呦我的天,咱们这一片,不,咱们厂里还没人考过这么好的大学吧?”

  “那哪儿有啊,京大可是华国最好的大学,副厂长家儿子不是说也报了京大,没考上呢!没想到咱们长河考上了!”

  “长河本来就聪明,从小就跟别的孩子不一样,别的孩子玩弹珠摔炮,他就在一边看着,找个媳妇也比人家会找,蕙兰丫头上次来,街道还表扬,这次来,就考上大学了,你们家真是娶了个好媳妇……”

  “是哦是哦,还是长河有眼光!长河他爸、长河他妈,我看这蕙兰丫头说不定就旺你们家,你们以后啊只管享儿孙福吧!”

  苏长河在一边顺口胡诌,“没错,没错,就是旺我们家,乡下农活繁重,要不是我岳父岳母家帮衬,我哪有时间复习?前年没考上,我差点一蹶不振,也是蕙兰鼓励我,告诉我坚持就是胜利,遇到困难绝不能轻易放弃!所以才有今天啊!”

  苏长河诌得一脸认真,诌得一本正经,大家都信人。

  苏老爷子、苏老太太听着也觉得有道理,这么看来,蕙兰这儿媳妇还真没娶错,乡下来的怎么了?比人家城里的儿媳妇不知道好到哪里去?

  两人跟马蕙兰说话的声音都柔和了八个度!

  王芳整个人都石化了,她伸手在苏长江腰上扭了一圈,苏长江哎呦一声叫出声,王芳愣愣道:“不是做梦啊?”

  老四和他媳妇还真都考上大学了?!

  这一刻,王芳对上老四媳妇,身上仅剩的那点身为城里人的骄傲,“啪叽”碎个精光。

  偏偏一道欠嗖嗖的声音还响起,“大哥大嫂回来啦?瞧,我大哥大嫂就是好,知道我跟蕙兰都考上大学,都高兴傻了!”

  “王大妈、李大爷你们还不知道吧?我大嫂为了鼓励我们,还说过等我们考上要给我们包个大红包呢,是吧,大嫂?”

第71章 京城

  新时代新社会了,不兴封建迷信,但王芳还是时常怀疑,她跟小叔子是不是八字不合?

  谁家妯娌之间没有点争执口角,偏偏到他们家,她才起个头,老四媳妇还没说话呢,好家伙,小叔子跟被踩了尾巴似的,整个人就差上来挠她两爪子。

  上回就是这样。

  她不就是想保留一点儿身为长嫂的尊严和优越感吗?结果,她才说了一句老四媳妇考不上大学,就被老四挤兑回来,最后,成了他俩打赌,老四媳妇考不上大学,就给家里带十只八只鸡,考上,她就包十张大团结的红包。

  王芳一个月工资三十六块五,十张大团结,她不吃不喝,也得攒三月,像他们家这种情况,每个月要上交饭钱,还有三个孩子读书,一百块,起码得攒半年!

  但是王芳这回却说,行,她愿赌服输,给红包就红包。

  不仅如此,她还主动提议,“爸,妈,这么大的喜事,家里不摆两桌不合适吧?我来操持!”

  苏老爷子、苏老太太都惊讶地看着她,怀疑大儿媳妇吃错药了,连她男人苏长江都疑惑她怎么转性了?

  晚上躺床上,他问,“你这回是怎么了?一百块哎,真给啊?”

  尽管想想都肉疼,王芳还是咬牙道,“给!说给就给!”

  钱再重要,也没有孩子的前途重要。

  “哪怕是为了家才,这钱也得给,不光给,我们还得把席面操持得妥妥当当。”

  几个孩子已经睡着了,王芳翻了个身,在苏长江耳边小声说道:“你也不想想?家才都上高中了,要不了两年就要参加高考了,现在高考这么激烈,他小叔小婶要是能教教他,让他也考上大学,一百块钱算什么?别说一百块,就是翻一倍,这钱给得也值!”

  苏长江了然,原来是为了这个,不过,“再怎么说家才也是老四他们亲侄子,用得着这样吗?”

  “亲侄子又怎么了?这用心不用心教是不一样的。”王芳心道,你还跟老四亲兄弟呢,也没见你俩关系多亲近,要不然她至于现在使力吗?

  因为有这份心思,王芳十分用心地操持了这次的请客,为此,还特地找同事换了肉票,再加上苏长丽带回来的两条鱼,苏长河他们带回来的干菜,整治出了两桌堪称丰盛的饭菜。

  苏家的亲朋好友都来了,街坊邻居也很愿意来讨杯水酒喝。

  苏老爷子和苏老太太今天春风得意,一个拉着苏长河,“高考还没取消的时候,老四就说他将来要上大学,那时候我还不信,现在想想,要是高考早恢复,说不定我家老四早就考上大学了……”

  一个拉着马蕙兰,“是,上报纸的就是她!我们家老四有眼光,找个这么好的媳妇,我一见到蕙兰啊,就知道这闺女是个好的!”

  亲朋好友、街坊邻居也都纷纷附和,“是啊,是啊,你们家长河从小学习就好!”、“蕙兰可是报纸上都表扬的……”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饭桌上,王大妈问苏长河,“长河啊,你们用过的书笔记什么的有没有带回来啊?借我们家三喜用用,三喜今年没考上,天天在家饭都吃不下,他小时候还跟在你屁股后面叫哥的啦!”

  “哎呦我们孩子也需要呀……”

  不止一个人盯上了苏长河他们的书和笔记,有的人是觉得这夫妻俩都能考上,说不定有什么诀窍,还有的人纯粹是觉得,就算书上没记什么东西,自家孩子拿着也能沾沾喜气,说不定自家也出个大学生。

  王芳也有此打算,她还准备等今天客人走了,再提这事,没想到让别人抢先了!王芳急得坐立不安,很想大声说一句,“不行!”

  她看着男人那桌,生怕小叔子张口给答应了,也顾不得中间还隔着别人,一把拉住马蕙兰,低声道:“弟妹,你侄子家才也需要呀!”

  苏长河他们的书、笔记、做过的试卷等等都留在前进大队,交给了陈志强保管,队里和厂里的人有想参加高考的,都可以借用。

  况且就算带过来了,就一份,也分不了这么多人。

  苏长河就说,“行李太重,没带回来了,回头我让我岳家那边寄一份过来,放在我们家家才那儿,大家要用,就去家才那儿借着复印一份,不用可说好了啊,原来那份得还给家才,我们家家才也得高考呢!”

  王芳听了这话,脸色瞬间多云转晴,她放开马蕙兰的手,殷勤地给她夹菜,“弟妹,吃这个,吃鱼补脑,你们要学习,得多补补,还有这个,这是老鸭……”

  就冲着小叔子今儿这话,她就是让着老四媳妇又怎么样?要是能让家才考上大学,她把两人供起来都成!

  “来,吃吃吃……”

  苏长丽坐在马蕙兰的另一边,看着大嫂小意讨好的行为,翻了个白眼,大嫂这个人就是无利不讨好。

  一桌上,老苏家的另一个儿媳妇牛小丽看着众星捧月的马蕙兰,心道,她的命怎么就这么好?

  明明是乡下的,嫁的还是三兄弟里唯一一个没有工作的,按理说,这个家里,她才应该是战战兢兢左右讨好的那个人。

  可是现在,婆婆一口一个“蕙兰”,对她亲亲热热,连亲闺女都比不上。整天头都昂天上去谁也瞧不上的大嫂,笑着给她夹菜盛汤,还轻声慢语“小心烫哈。”

  牛小丽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真是同人不同命,三个儿媳妇,只有她的日子最苦呜呜!

  知道小叔要把笔记书本资料都留给他,苏家才感动得无以复加,他本来就处于一种“学霸竟是我小叔小婶,哦,还有我小表妹”的震惊中。

  同时,这份震惊中,还夹杂着对学霸的敬仰与佩服,现在能获得学霸的馈赠,简直如获至宝。

  “小叔,我一定好好保管。”

  苏长河今天喝了酒,苏老爷子高兴,把平时舍不得喝的酒都贡献出来了,这宴席苏长河他们还是主角,桌上人都少不得跟他喝一杯,一顿饭喝下来,苏长河也有点醺醺然。

  他喝了一口温水,跟大侄子说:“给你就是让你用的,里面还有我们之前做过的各种习题,把答案遮住,自己做一遍,像数学物理化学这些科目,多做题多练习没坏处。”

  虽然跟老大两口子闹过矛盾,但是看在他们这次老老实实的份上,苏长河也不介意给他们点甜头吃。

  “好的,小叔,我知道了。”大侄子苏家才认真点头,忙前忙后地又是拿湿毛巾让他擦擦,又是扶着他去床上,“小叔你喝多了,不舒服,先躺会儿吧。”

  一旁看见这一幕的苏长江吃味,“这小兔崽了,对老四比对他爹都亲!”

  王芳没好气道:“有本事你也考个大学,教教你儿子。”她哼一声,招手叫儿子,“家才,屋里热,把咱房间里的电风扇搬出来,给你小叔用!”

  转头又笑吟吟地说马蕙兰,“弟妹啊,你也去歇会吧,秋老虎厉害,天一热,中午就容易犯困,这些我们来收拾,你去屋里歇歇,去吧去吧……”

  苏老太太也推着马蕙兰进屋,“是啊,你这手可不是刷碗的,以后啊,还得拿手术刀呢!”

  上次来,即便有苏长河护着,苏老太太还是习惯性指使马蕙兰干活,她倒不是单指使马蕙兰一个,而是碰到什么洗完洗衣服扫地擦桌子之类的活,就顺口安排三个儿媳妇干。

  在她看来,家务活本来不就是女人干的吗?儿媳妇不干,还能让她儿子干?

  现在在她眼里,马蕙兰终于勉强获得了和苏长河同样的待遇。

  在沪市待不了几天,苏长河他们就将坐火车去京城,在此之前,他们还要去拜访一下严教授。

  养殖场最初的建立离不开严教授的帮助,这一年多,他闺女也没少麻烦人家,于公于私,他们回沪市,都应该拜访严教授。

  严教授听说苏长河和马蕙兰都考上了大学,非常高兴,连说了三个“好”字,还嘱咐严师母,“中午多加两个菜,就在这儿吃饭!”

  “好。”苏长河三人没有推拒,严教授更加高兴,一向严肃的脸上也露出点笑容,严师母更是欢喜得眉开眼笑。

  她和老严只有一个儿子,当年老严被学生举报,儿子怕被他们连累,和两人断绝关系。那个时期,世事艰难,她和老严能理解,但儿子千不该万不该,竟然检举亲生父亲,以至老严被下放到西北农场。

  自那时起,严师母夫妻俩只当没有这个儿子,平.反后,老严又当上大学教授,国家还把这么多年的工资补了回来,她儿子不知道从哪儿听说了,又回来找他们,但老两口心凉了,坚决不认这个儿子。

  因着当年被举报的事,老严现在对学生也不甚亲近,他俩也没有其他来往的亲戚子侄,日子过得死气沉沉,她有时候都有点担心老严。

  但是自从有一回老严回家说他发现了一块良才美玉,情况就有点不一样了。老严天天在家里说不能耽误人才,还主动联系过去的学生和以前的朋友同事,有事情做,整个人精神都好多了,严师母看着心里也松了口气。

  而且遇上苏家人,说不定真是他们老两口的运气,长河每回来沪市都会来看他们,蕙兰听说她的腿脚受了寒气,一变天就疼,特地做了药包寄来,她泡了半个多月,腿脚真的舒服多了。

  还有月月,小丫头古灵精怪,去年过年还算着时间给他们寄来贺卡,说祝严爷爷严奶奶新年快乐,小丫头怎么就那么可乐。

  他们一家过来,家里都热闹多了。

  严师母把围裙脱了,说:“刚还听秦教授说,今儿食堂有狮子头,我去买一份回来,月月,跟奶奶一起去?咱们再去看看,还有什么好吃的。”

  马蕙兰道:“师母不用再买菜了,我们不是还带了梅干菜来?中午再蒸个干菜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