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帆船
他没有防备,另一只抓住她的手一松。
而被绳索绑住的林三七则滚到街边,自己努力地滚的,就是为了离面具男子远点儿,耳朵还在嗡嗡嗡叫。
简称撞人后遗症,她不想动了。
没有人在手,面具男子有一丝的慌乱,不过好歹也是黄粱一梦楼阁的手下,胆子见识还是有的,很快便冷静地面对对方。
寒光在月色下乍现。
落无悔剑刃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地抵到了面具男子左手臂上,缓了缓笑,“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刚才是用左手抓住她的。”
面具男子没来得及出声,剑刃割断了他的左手臂,滚落在地,鲜血飞溅开来,几滴落到眼前少年那似菩萨的面上。
“啊啊啊啊!”哀嚎声起。
躺在地面的林三七又闭上了眼。
脑子好晕,谁在叫啊,好吵。
剑刃又抵到了面具男子的右手臂上,落无悔就这么垂着眼看他,眼角的泪痣恰好被一滴鲜血侵染着,红得出奇。
他带笑的声音空落落地回荡在除了他们空无一人的长街上。
“她的手都被绑住了,你应该做不到单手绑人,也就是说你这只手也碰过她,所以也不能留了。”
面具男子的右手臂落地。
没几秒,剑尖指向面具男子的左腿,落无悔乌黑的眼珠缓缓地转过去,微风拂过他染血的脸,有种杀伐之美。
“你左腿碰到她的衣裙了。”
左腿一断,面具男子径直跌倒在地,呻|吟不止,落无悔缓步地走过去,蹲下来,秀长的指尖落到他的头颅上。
面具男子仿佛猜到他要做什么,一时间颤栗不止,连求饶的话也忘记说了,眼眶充血地直勾勾看着他。
“你的头也碰到她了。”
落无悔的影子倒映在长街上,“虽然是她撞你的,但是谁让你没有躲开呢,不对,你也不能躲开,可我就是不太喜欢,只好委屈一下你了。”
“咔”骨骼被拧断的声音,鲜血再次四溅,面具男子的头颅和身体分开。
头颅还在地上滚了一圈。
林三七的脑子还冒着金星,直到一道带着冷香和少许血腥味的发带覆上眼睛才勉强地恢复点儿意识,“落无悔?”
要是重来一次,她一定不拿头撞人了,怀疑再使劲点儿或许还能得脑震荡。
“嗯,是我。”
落无悔解开绳索,手绕到她脑后勺,很快地打了个结,林三七抬手抓住了他的手腕,问:“为、为什么蒙住我的眼睛?”
他没有停顿,将她拦腰抱起,稳步地走向七月客栈,很轻地笑了:“你不喜欢看血腥场面,我便蒙住了你的眼睛。”
原来如此,林三七松了口气。
没走多久,落无悔停下了,她察觉到不同寻常,小声地问:“是不是又有什么东西出现了?”
他“唔”了声,“是折柳镇的恶鬼,因巨大怨恨、执念而生出的恶鬼,与鬼界无关,也不归鬼界管。”
卧槽,恶鬼?
还是不受鬼界管、没有进编制的恶鬼,林三七一把扯下蒙住自己眼睛的发带,让落无悔放自己下来,继而看过去。
恶鬼浑身飘着黑气,眼睛溃烂,在长街上摸索着,却在某一瞬间锁定了他们这个方向,正在往这边来。
落无悔道:“他看不见,只能通过人的呼吸和发出的声响来确认位置。”
她问:“你可以搞定他么?”
他不再看恶鬼,却也不见半分紧张:“这个恶鬼跟昨晚的红影不太一样,我如今没有术法,需要……”慢一点儿。
在恶鬼快要扑上来的最后一刻,林三七屏住了呼吸,捂住他正在说话的嘴。
动静也不敢太大,不能跑,拉着他一点点地往退,冷不防碰上了一张摊桌,好在没发出什么声音。
无路可退了。
更不幸的是她憋气憋到极致了,回头看了一眼被夹在摊桌和自己之间的落无悔,心底里浮现一个迫不得已的想法。
林三七转身亲上了他。
接吻换气。
她余光瞧见泛着蛆虫、眼睛溃烂的脸还继续地摸索探过来时,忍住想尖叫的欲|望,也不理姿势有何不妥,直接朝落无悔压下去。
随着压下去,他们的唇瓣相触加深了,他下意识扶在林三七腰肢间的手指微动了下,冰凉似有似无地擦过脊背。
惹得她心尖颤了下。
少年早就解掉了发带,此刻长发犹如银河倾泻而下,铺叠在身后的摊桌上,与她垂下来的青丝交|缠。
红色衣衫被杏黄色的衣裙层层叠叠地覆盖住,松散凌乱,浅色的细腰带压到黑色的腰封上。
微风擦过长街旗帜发出轻响,林三七却只听得见自己心跳如擂鼓的心跳声,两人气息交错,他墨色的眼瞳只有她。
透过接吻换气也坚持不了多久。
林三七呼吸不过来,不受控制地稍微错开了下,只是喘了一口气,那只恶鬼便闻到了人的气息,散发着恶臭的手蓦地伸过来。
她看见后,后悔到肠子都出来了,立马偏了回去,没有迟疑地吻上去,甚至加深了跟落无悔的唇舌纠缠,舌尖抵开齿关,夺呼吸。
这是求生本能促使的。
海棠花香侵入落无悔口中,他睫帘落下,薄唇染上一层水光润色,身下红衣似朵朵红莲绽开,揉杂着属于林三七的一缕杏黄。
第46章 变化(八)
幽暗不明的长街上, 他们的面容模糊在夜色之中,林三七想着再这样继续下去也不是法子,恶鬼漫无目的地游走在附近又不肯离去。
她打算又用血符来驱恶鬼, 有了前几次的经验, 画血符慢慢地得心应手, 虽然疼,但是管用啊。
也幸亏血符不会对落无悔产生伤害, 否则都不敢用了。
林三七抬了抬手, 掌心的伤口还没结痂,只要用力地刮一下就会出血,还没等她动手,一只微凉的手将她的手压了下去。
措不及防地,落无悔从她身下离开, 摊桌发出“咔吱”响声,恶鬼反应极快地抓过来,几乎是瞬息之间。
却被他毫不留情地打开。
林三七当机立断地从摊桌爬起来, 躲到摊铺角落,就差没钻进去了, 双手扶住木板,探出个小脑袋观察状况。
就在落无悔即将要搞定恶鬼之际,一道素衣身影倏然出现长街, 是苏公子, 他向她走过来, 担心地问:“林姑娘, 你没事吧?”
她站起来, “苏公子?”
苏公子见林三七衣衫虽乱, 但并无明显的伤后, 内疚之意才消散点儿,“对不住,一开始没有阻止我爹,让你们来了折柳镇,我是来带你们离开的。”
此刻,恶鬼被落无悔除掉了。
一把带着污血的长剑直刺苏公子后背而来,林三七无意识地攥住他的手腕,侧开身子,避开那一剑,“小心。”
她以为落无悔误会了苏公子的来意,语速很快地解释道:“落无悔,他是来带我们出去的。”
长剑还握在手,他没有松开,剑尖往下淌着污血,视线凝在他们相碰的手上片刻,再抬眸看她,笑问:“所以呢,你相信他?”
这个问题得好好回答。
对危险非常敏感的她认为。
林三七回到落无悔身边,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我真的不想再留在折柳镇了,再浅浅地信他一回。”
“好。”
他爽快地同意了,让还准备了一腔说服言辞的她哽住了,林三七想了想,鼓起勇气地去拉他还拿着剑的手。
“那我们走吧。”
落无悔缓缓地松开五指,“哐当”长剑落地,她扯了一块街上的布子,给他擦满手的黏腻污血,“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
苏公子站在旁边看着他们,安安静静的,也没问他们到底是何人,只是遵从内心的道义带他们离开折柳镇。
三道的影子投落在长街上,只是偶尔会消失一道,又回来。
林三七给落无悔擦完血,扔掉布子,牵住他跟着苏公子走,见对方也不是走向镇口方向,心里也有了猜测。
难怪他们白天沿着镇口走了好几遍也走不出去,原来真正的出口不是镇口,而是一间建在长街尽头的棺材铺。
苏公子领他们进去。
他找到了一副棺材,将棺盖推开,露出一条隐藏在里面的地道,似感叹似惋惜道:“折柳镇不是一个正常的镇子。”
林三七:看出来了。
他们一个一个地进棺材里面,地道不窄,三人并行走路也不逼仄,苏公子端着一盏烛火,顺便给他们讲关于折柳镇的事。
三百年前折柳镇便被屠镇了。
至今不知凶手是谁,只知凶手把他们的尸体都挂在门前,再以此作了一场恶毒狠辣的法事,令那些亡魂永远地被囚禁在折柳镇。
永世轮回不得。
而不小心误闯进折柳镇的人不是在夜间被邪祟杀死,就是疯掉再自杀,毕竟他们怎么也走不出去,失去了希望。
至于折柳镇为什么会在白天恢复一派生机、在晚上死寂沉沉,苏公子就不知道原因了,那时他还没出生,折柳镇的事都是听爹说的。
又是三百年前。
林三七总觉得这些事都不简单,抓住落无悔的手不自知地紧了紧,他看了她一眼,也没说什么。
走了大概一个时辰左右,他们终于离开了地道。
地道尽头是山林,苏公子却喊停,说这段路得等天亮再走,这三百年来不是没人找到过出口,只是他们都不知道规律。
最后还是走不出来罢了。
从折柳镇出来必须得在晚上,而出折柳镇后的最近一段路则必须得在白天行走,不然也会遇到类似于鬼打墙的情况。
还可能会直接绕回折柳镇里面。
林三七找了棵大树坐下,落无悔坐在她旁边,苏公子拾了些柴回来生火,没多久就照亮了黑暗。
四下无声,只余烧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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