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久岚
东凌只忠心于陆景灼,没得令,却是不敢动。
楚音便也仰头看他,用催促的眼神。
跟以前相比,她真的变了,言行举止都跟往日不同,多了好些亲昵,若说是为添个孩子,他可以接受,但事情好像不止那么简单。
陆景灼道:“搬吧。”
东凌这才动手。
因楚音还在月事里,膳后早早就睡了。
陆景灼坐在书房,看着那瓶花出神。
瑞香花的味道淡淡的,是有些提神,叫他想起不少以前的事。
在青州的事,还有楚音刚回京时的事。
相隔两年有余,二人久别重逢,楚音都不曾这样主动,只是在风中微微一笑,叫他“殿下”,而后携着两个孩子过来,教他们唤“爹爹”。
这是他所熟悉的楚音,而不是现在这一个。
等到戌时,他回去卧房。
隔着淡青色金绣菡萏的纱帐,依稀可见锦衾下起伏的轮廓,曲线优美。
他看了片刻,撩开纱帐睡下。
不知是不是弄出些许动静,楚音竟朝这边贴过来,一双柔软的手摸索了下,准确钻入他怀里。
很难不让人怀疑是故意。
他没动,等着她下一步的动作,想看看又有何意图。
谁料她半响都没有动,就这么挨在他胸口,睡得十分踏实。
并非冬日,实在是有些热。
不到一会功夫他便觉难耐,她贴太紧,额头抵着他脖颈,呼吸从微张的唇溢出,淡淡的兰香,时不时钻入鼻。
他浑身都要冒汗,便握住她香肩,把她轻轻往外推。
她似乎不愿意,哼了声,樱色的唇嘟起来,竟露出几分委屈。
很依恋他的样子……
陆景灼口干舌燥。
就在这时,楚音睫毛颤了颤,忽然睁开眼。
四目相对,在夜色里激出一丝火花。
她愣了片刻,嗓音微哑的问:“殿下……几时了?”
“戌时末。”他嗓音更哑。
她是酉时睡的。
“我怎么醒了。”楚音不明白,掩住嘴唇,打了个呵欠,“才睡了一个时辰。”
应该是被他推醒的。
虽然他已经用了最小的力气。
陆景灼轻咳一声:“……继续睡吧。”
她嗯了声,但没有闭起眼。
两个人的姿势有些奇怪,她的腿贴着他的腰,可上半身竟离了一段距离……
她是怎么弄得?
总不至于是睡着的时候,姿势太糟糕,横过来了吧?
有点丢人。
她把腿缩回来,背过身去睡。
在浓密的乌发中依稀露出一截雪白,那是她修长的脖颈,陆景灼目光落在上面,呼吸微微一重。
真是难以相信,他刚才竟然在她来癸水的情况下生出了欲念。
脑子里有些不管不顾,疯狂的想法……
这在以前是不可能的。
变得是楚音,怎么他也跟着不太对劲了?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陆景灼缓缓吐出一口气,闭上眼。
因休息了两日,楚音已经舒服许多,想到此事可能会惊动到姜皇后,便带着两个孩子去请安。
姜皇后果然知道了:“听说请了刘院判,果真无事?”
“确实无事,是儿媳的错,累得殿下跟姑姑白担心一场,儿媳下回会注意。”
“谁会拿自己身子开玩笑?无妨的。”姜皇后拉着孙儿,孙女的小手,“你带大他们辛苦了,自然要注意身体,等月事好了,便好好练那什么……”
“五禽戏,八段锦。”
“对对。”姜皇后笑。
两人正说着,惠妃求见。
姜皇后怔了下,请她进来。
惠妃平常是鲜少露面的,不似淑妃代替姜皇后管着内宫,但楚音知道惠妃来此是为什么——陆景睿的婚事。
陆景辰已经在外面开府了,惠妃也想儿子早些成亲,当王爷。
不得不说,惠妃的心思还是比较简单,一点不了解她儿子的想法。
前世,陆景睿一直拖着没有成亲,在宫中住到建兴帝驾崩,那么守孝自然也是在宫里,后来她去世了变成魂魄,看到陆景睿除孝后,被陆景灼封为怀王,赐怀王府。
陆景睿之后娶了卫国公的女儿,如虎添翼。
卫国公当时任都督一职,在陆景睿谋夺陆珝的皇位时,确实出了不少力气。
而如果现在陆景睿就成亲的话,他并不如陆景辰那么得公爹的喜欢,那么不止会分封到遥远的城池,也不可能有像卫国公府那样的岳家。
惠妃进来后,朝姜皇后,楚音行了一礼。
“娘娘,妾身有一件事想求您。”
惠妃瓜子脸,桃花眼,肤色白皙,十分艳丽,陆景睿像她,故而生得有些女相。
姜皇后往前是与这些妾室势不两立的,死心后才发现,她们都是可怜人,再斗来斗去,丈夫也不可能只喜欢她们其中一个,他有无数的选择。
更何况,她有些亏欠惠妃。
“坐吧,”姜皇后道,“有事直说。”
惠妃轻声道:“娘娘,妾是因为三皇子的事才来求您的,妾觉得三皇子该成亲了,妾希望他有个妻子照顾他,还请娘娘稍许费心,替他选个性子好,温柔些的王妃,家世倒是不必显赫的。”
陆景睿听到这话只怕要气死。
楚音暗道,或许她可以促成这件事,那么以后就没有隐患了。
陆景睿一旦去了外面,便再无机会接近皇权。
他就好好过他那“富贵王爷”的日子去吧。
“三弟瞧着挺稳重的,一点不比二弟差,儿媳看是该成家了,母后,您就答应她吧。”楚音在旁推波助澜,“皇家又添一位王妃,也更热闹些。”
姜皇后思忖片刻:“也罢,我找机会跟圣上说一声。”
她那丈夫应该是不会反对的。
惠妃连声道谢。
回去东宫时正是午时,楚音将此事告诉陆景灼,并观察他的反应。
他倒是没说什么。
跟前世一样。
若没有后来的事,她是根本看不出他对陆景睿的重视的。
到底因何原因呢?
她直觉从陆景灼嘴里挖不出什么,只能下回去试探下婆母了。
又过了三日,月事干净了,陈嬷嬷早上来东宫教她学五禽戏跟八段锦。
陈嬷嬷十分周到,带来两套短打。
楚音换上之后,陆珝,陆珍都笑嘻嘻围着看,感觉很是新鲜。
“这叫短打,那些学武功的人都会穿。”楚音给孩子们解释。
“什么叫武功呀?”陆珝听不懂。
“……你等会问你爹爹。”
陈嬷嬷开始认真教了:“第一段,双手托天理三焦,太子妃请注意奴的动作。”
楚音认真跟着学。
两孩子好奇,也在后头抬手抬脚的。
“第二段,左右开弓似射雕。”
教完八段锦又教五禽戏。
楚音是大家闺秀,平日里学得都是些文雅的事儿,从没有接触过这些,练了几遍动作都不到位,陈嬷嬷就说明日再学,不着急。
就算着急,她也练不动。
楚音瘫在椅子上,汗如雨下。
休息了半个时辰,她才有力气去清洗。
连翘给她捏肩:“您练得也太辛苦了,奴婢瞧着都心疼,明日歇会吧。”
有关小命的事儿,再累也得练。
就算不练,她也要跟两孩子玩躲猫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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