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久岚
小姑娘脸颊通红,宝成公主伸手摸一摸她额头:“有没有何?处不舒服?”
“有点头晕,也?有点热,”江玉媛只用了少许药粉,“不知是不是吹到?风着凉。”
“你应该是被那魏安中下药了……玉媛,你好好想想,你何?时?见过他?的。”江羡在旁提示。
“姑父是说今儿突然找我搭话的那位大人吗?”
“是。”
“我不大记得,但前?几日我出过一趟门,堂婶您也?知,是去?买胭脂的,我想若在兔儿山能找到?个心仪的公子,便挑个日子好好打扮,相看一下,也?能早些嫁人不让堂婶担心,”江玉媛擦着眼泪,“谁想到?会出这等事,无端端的……”她忽然捂住脸,“堂叔,我真被下药了吗?那个人是谁?若是传出去?如何?是好?”
“真要传出去?也?没法子,还?不是你自己不对,去?买什?么胭脂!”江羡斥了她一句,又向妻子道?歉,“自打我将玉媛接来家?里,没少给你添麻烦,善慧,你要管不了也?别管,总是她命不好。”
丈夫此举显然是偏向她,可宝成公主当真不管吗?
这魏安中如此可恶,仗着家?世敢对她堂侄女下手,她忍得下这口气?
她拔脚就要去?找兄长。
紧要关头,陆景灼的话忽然涌入脑海。
他?说江玉媛或许是自己给自己下药,还?让她别被连累。
大侄子这性子不会信口雌黄,他?素来寡言,能与她说这番话,必定是有几分的把握,宝成公主思忖一会,回头看向江玉媛:“你是怎么被那魏安中下药的?”
杀了个回马枪。
江玉媛本见她往山顶走,已有几分放松,此刻又紧张起来:“他?是,他?是突然接近我的,我本来在观赏枫叶,他?忽然叫我‘江姑娘’,我很害怕,忙要躲开,谁料他?就往我身上撒了……我当时?不知是什?么,如今才?知道?,是药粉。”
“他?为何?会认出你?”宝成公主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堂侄女,“你已作男儿打扮,照理他?不会注意,再说,你怎会一个人?我是带你来相看那些公子的,你去?看什?么枫叶?”
她这一路都在同兄长说话,确实没怎么注意到?堂侄女,可这孩子也?不该到?处乱跑吧?
见宝成公主语气变得严厉,江玉媛做贼心虚,额头上不由溢出汗,再次哭道?:“堂婶,是我不好,是我起了玩心,您是该骂我。”
“本来就该骂,你又不是十一二岁的姑娘,这点规矩都不知?”江羡也?斥责两句,揽住宝成公主的肩膀,“算了,不要管她,让她受点教训也?好。”
到?底是亲手养大的侄女,宝成公主见她哭哭啼啼,心软下几分,打算只问最后?一个问题了:“你是怎么被景灼抓了的?总不会无缘无故吧?”
“我实在不知,堂婶,我只是见他?离开凉亭,心生奇怪,追上去?问他?为何?不吃烤肉,谁料他?就命人抓我。”
感情太子不在,这江玉媛就以为能信口胡说?
东凌一直旁听,实在忍不住了:“公主殿下,江姑娘可不只是问一问,当时?奴婢拦着她,不让她接近太子,结果她用力推搡奴婢,疯了一般,太子殿下才?命奴婢抓人。”
宝成公主目光一闪:“是这样吗?”
江玉媛哪里会承认:“我被下药了,哪来的力气?再说,我当时?神志不太清楚,自己都记不得,随你怎么说都行,我只是想问一下太子……”她拉一拉宝成公主的衣袖,“表哥跟表弟那么用心地在烤肉,我怕浪费他?们一番心血!”
听着是为她两个儿子着想,宝成公主犹豫不决。
但东凌却被江玉媛彻底激怒。
她说得自己好像在撒谎,诬陷她推人。
可太子为何?抓她,她心里真的没有一点数?东凌扬声道?:“在凉亭中你就接近太子殿下了,别以为奴婢没看见……好,就算不说这桩事,那回公主殿下去?文殊寺,你因?中暑留在宫中,是不是拦在路上,请求太子殿下载你一程?奴婢当时?没多想,如今倒是明白了,你就是存心的!”
铿将有力,一字一字似刀尖戳入人心。
宝成公主的脸色慢慢变红。
原来自己一直被这堂侄女耍弄!
这孩子居然喜欢陆景灼!
她想当侧室吗?当了作甚?上面?有太子妃压着,能有出头之日吗?蠢就算了,还?骗自己,说什?么尽孝心,宝成公主不亚于被人扇了一巴掌。
她把江玉媛当亲生女儿看待,请女先?生教她琴棋书?画,培养成大家?闺秀,结果就得到?这样的回报,宝成公主的心凉透了。
她怎么就教出这么个不识大体的东西!
情况急转而下,江玉媛千算万算算不出,这个内侍竟然会翻旧账。
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否认。
“堂婶,我没有这样的心思,我只是因?为躺了好几日,想出去?走走,遇到?太子殿下是意外……我正巧走不动?了,便请他?带我去?坤宁宫。”
意外?
大侄儿当时?在监国,定是往返于乾清宫与东宫,她住在坤宁宫的,怎么会走到?那里去??
宝成公主走上前?两步,劈手打了她一个耳光。
清脆的声响震惊了江羡跟江家?两位公子。
可他?们没人敢替江玉媛说话。
江羡知道?内情,而江麟跟江岷也?不傻,听了东凌的话都明白了江玉媛的想法。
江玉媛流着泪跪下来:“堂婶,我真的没有……”
“你给我闭嘴!”宝成公主手指颤抖,“孽畜,我把你当女儿,你把我当傻子?难怪会突然中暑,难怪不肯嫁人,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好,我如你的愿,”她看向丈夫,厉声道?,“她是你的堂侄女,我现在交给你处置,你最好不要让我失望!”
江玉媛眼前?一黑,感觉自己的心直往下坠,坠入了深渊。
为什?么?
那样天衣无缝,可进可退的计划,就算不成,她也?不应该被堂婶发现啊。
江玉媛哭都哭不出。
江羡吩咐随从把她押回车内,等下山再行处理。
宝成公主看着江玉媛如烂泥似瘫软的样子,再无任何?疼爱之心了,只觉自己太蠢,拂袖而去?。
山顶上的诗会终于告一段落,建兴帝重赏了才?高八斗,最得他?心的官员,而后?又赐百官美酒。
见陆景灼稳如泰山,毫无变化,陆景辰不由暗地叹气。
那江玉媛引得魏安中去?同她说话,随后?就上演了一场好戏,可惜他?这长兄丝毫不知怜香惜玉,竟将江玉媛抓了,不然但凡二人有些接触,他?都能助江玉媛一臂之力。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造谣当然也?行,但风险过大。
诋毁太子名声的事他?不敢做,陆景辰将酒一口饮尽,恼恨自己的优柔寡断。
早已过了午时?,楚音带两个孩子与姜皇后?,唐飞燕在英华楼过完节,便回了东宫。
她估摸着陆景灼应该要等到?傍晚才?回。
果然如她所料,晚霞漫天时?公爹一行人到?了城门口。
她忙去?宫门处迎接。
宝成公主不像往日那样意气风发,脸色竟十分阴沉,能拧得出水,她目光掠过,没发现江玉媛。
宝成公主与这堂侄女向来形影不离,这次回来时?竟不在一起。
楚音有些疑惑,但也?没有深想,只对着陆景灼微微一笑,轻声道?:“殿下。”
那药的药效很强,过了这么久的时?间居然仍没有消失,陆景灼能感觉到?蛰伏的欲念在见到?楚音的刹那间,立时?变得高涨起来。
但他?面?上并无任何?异常,也?没有对她笑。
楚音早已习惯了,在回东宫的路上,只问她好奇的事:“兔儿山可长枫树?”
“长了吧。”
“……”
出去?登高,难不成都没看山上的风景?楚音嗔道?:“殿下心里到?底装着多少事呢,连长没长枫树都不知……我等会去?问东凌,他?应知道?。”
确实没怎么注意。
因?为他?对赏景无甚兴趣。
陆景灼沉默片刻:“兔儿山的松枝很香,可以烤肉。”
“哦?殿下吃烤肉了?”楚音立时?有些向往,挽住他?手臂问,“用这松枝烤出来的肉有何?不同呢?”
一双杏眼眨巴眨巴,水光盈盈,等他?回答。
他?并未尝到?,倒又不知怎么说了。
或许下次有机会可以带楚音去?。
她若是吃到?了一定会笑得很开心。
念头一闪,他?微微怔了怔。
他?以前?从未有过带谁出去?玩的想法,怎么……
看了眼仍等待答案的楚音,想起在兔儿山的那大半日,她存在于他?脑中那么久,他?想,楚音除了是妻子外,或许对他?来说,还?有些不一样的意义。
他?低下头吻住她的唇。
楚音一呆。
他?还?没回答烤肉的事情呢,怎么突然……
不过上回他?在车内亲她也?很突然,不止如此,亲过之后?还?凶她,不准他?撒娇。
这次应该不会吧?
她伸手环住他?脖颈。
堆积了许久的欲念在她柔软的唇舌中,得到?了平复,只是亲过之后?,还?想要更多,他?的手握住她的腰,将她紧贴向自己,希望她像根柳条儿缠住他?。
有些异于平常的热情。
她不自禁有些回应。
他?吻得实在太好。
她喜欢他?变热,她从未见过他?真正变热后?的模样。
他?的呼吸忽地加重。
这个吻一直持续到?东宫门口。
车停下时?,他?也?停了。
睁开眼,面?前?的妻子眸色含雾,唇色似樱,沾着水光,像雨中的芍药,他?忽然感觉他?仿佛又被下了药,欲念再次重重的堆积起来。
那双眸幽深晦暗,把她的心看得怦怦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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