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的早逝白月光 第54章

作者:安南以南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重生 穿越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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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争执

  ◎原来是为他祈福来了◎

  这少女说话实在算不得好听, 秋月当即便动了怒:“你几个意思!我们公子就是有才华!”

  袄裙少女见这丫鬟张牙舞爪,心生不悦,正要开口, 忽然被旁边的人扯了扯。

  一个生着细眉,样貌清秀,穿着浅蓝色撒花百迭裙的少女轻轻说:“令淑,算了。”

  孙令淑瞪了秋月一眼, 又打量着棠梨说:“一看就是乡下地方来的,也配跟我们一起祈福?”

  杨娴和青骊面色都是微微一变。

  杨娴连忙拉了孙令淑一下。

  青骊脸色发青:“哪家教出来的小姐, 这般不懂规矩!”

  孙令淑张牙舞爪道:“哪家教出来跟你没关系, 反正你也得罪不起。”

  青骊气得手指发颤:“你!”

  孙令淑乃是大理寺卿孙大人的嫡女,自小娇惯长大,性子跋扈, 在上京都是出了名的。

  杨娴则是刑部侍郎杨大人的孙女, 爹爹如今在户部任职, 温婉知礼, 原本和孙令淑这样的跋扈贵女也是走不到一起去的。

  偏偏两家是亲戚,杨娴还要唤孙令淑一声表妹。

  杨娴和孙令淑的兄长今年都要参加春闱, 两人一合计,这才结伴来闻煌庙上香祈福。

  眼瞅着还没进庙里便跟人起了争执, 杨娴头痛不已, 连忙跟青骊道歉:“这位姑姑,是我们无理了, 我在这里替我表姐赔个不是。”

  孙令淑瞪她一眼, 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性子怯弱的表妹要跟这么一个寒酸破落户道歉。

  没见着他们穿的衣裳都不是时兴料子么?再看她家小姐, 身上连件像样的首饰都没有。

  孙令淑早早便被孙夫人赶出来上香, 这闻煌寺又那么挤, 害得她马车都坐不了,要下来跟这些破落户一起走路。

  本就堵着一口气在胸口,如今逮着一个好欺负的,越发瞪鼻子上眼:“表姐,你跟他们道什么歉!我哪一句说错了!”

  她声音尖利,一时之间吸引了不少人围观。

  闻煌庙曾是某个朝代的亲王府,那位亲王信佛,后来将府邸改建成了一座庙。

  因此这里不算偏远,周围还有许多旧日建筑。

  闻煌庙对面的茶楼便极为热闹。

  今日闻煌庙车水马龙,有人想等人群散去些再去上香,于是便歇在茶楼。

  临窗的雅座里,一个青袍男子正在斟茶,他技艺娴熟,待到茶汤清亮,香气扑鼻之时,才将茶杯推给对面那人。

  裴时清端起茶杯,浅浅酌了一口:“温兄技艺又见长了。”

  温韬失笑:“陛下点你做考官,你倒是好,跑到我这儿来闲散。”

  裴时清的眼睫被氤氲的雾气沾湿,像是远处被流云掩映的青色山峦。

  他又品了一口茶,淡淡道:“陛下那是玩笑话,当不了真。”

  温韬笑了笑。

  这位攻打北狄的大功臣暗中提前归京,陛下亲自为他接风洗尘,又在筵席之上说要他做春闱考官。

  虽说春闱考官要早早记录在册,规避亲属关系,陛下多半也是一句玩笑话。

  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陛下这是要重用裴时清的意思了。

  这一次裴时清从北狄归来,陛下特命御林军前去接应,又放出假消息迷惑众人。

  为的就是人能万无一失回到京中。

  如此殊荣,谁人能及?

  这位三元及第状元郎如今不过弱冠之年,却已实打实的成了陛下眼前的第一红人,实在是前途无量。

  更何况在私筵之上,陛下拍着裴时清的肩膀赞道:“怀渊之才,更甚吾子。”

  当场便有大臣变了脸色,散席之后,这句话更是在上京权贵圈都传遍了。

  要知道陛下如今成年的儿子只有三个,太子资质平庸,但其母周皇后深受陛下喜爱;四皇子性格内向,沉默寡言,也并无出彩之处。

  还有一个挂在婉妃名下的六皇子魏铎,因为其母乃是宫婢,出身不好,加之此子巧言令色,向来为皇帝所不喜。

  其余的九皇子、十一皇子和十三皇子都还年幼。

  裴大人是有才不假,但皇帝拿自己的儿子跟他相比,还无形之中贬低了自己的儿子,这便耐人寻味了。

  据说当晚周皇后便对陛下发了脾气,罚皇帝不许宿在她的坤宁宫。

  皇帝向来宠爱周皇后,当年周皇后还是贵妃的时候便如此。

  周皇后在后宫盛宠无双,前朝则有周太尉和宣武大将军。

  周家一时间风头无两。

  自然有人弹劾过周家一家独大,要提防外戚干政,皇帝每次都是一笑带过,说周家知道分寸。

  直至周皇后的哥哥宣武大将军与滕州刺史勾结一案爆出,皇帝这才实打实地动了一回怒。

  周皇后前去为哥哥求情,被皇帝禁足了一月。

  而这一次,皇帝听闻皇后的赌气话,竟折身便去了淑妃宫中,还连着宿了两夜。

  皇后这一回可谓是自讨苦吃了。

  筵席之上皇帝的这句玩笑话,本就引发无数揣度。

  加之皇帝的举动,朝廷的风向就此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而现在引起风暴的人正坐在自己的茶楼中,从容品茶。

  温韬不得不感叹爹爹说得对,这位惊才绝艳的裴郎,当真是个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性子。

  温韬笑了下,随意看向窗外。

  街对面的闻煌庙人潮如织,水泄不通,一群人围在一起,中间是几个衣着鲜妍的少女。

  他凝神看了片刻,笑着摇摇头。

  裴时清注意到他的动作,“在看什么。”

  温韬也品了一口茶:“几个姑娘发生了点口角。”

  裴时清也随之淡淡一瞥。

  原本只是随意一眼,然而裴时清的视线忽然僵住。

  少女穿着鹅黄色缠枝袄裙,肤若凝脂,面若新荔。

  一月余未见,她的身量似乎又长开了些,春日不算轻薄的袄裙穿在身上,也勾勒得腰身婷婷。

  裴时清唇角露出些浅淡的笑意。

  他回京一事没有大张旗鼓,放出去的消息是十日后才归京,她自然是不知道的。

  裴时清旋即又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

  原来是为他祈福来了。

  唇角的笑容淡了些,他收回视线,不再看她。

  春闱结束,她与陆辰远的婚事也就快了。

  听说那座宅院她住得很自在,那便也不枉自己一番准备。

  裴时清端起茶杯浅浅酌了一口,顿觉茶水苦涩难以入喉。

  果然茶要喝烫的,放凉了便不好喝了。

  “诶!那小姑娘怎么还动手呢。”温韬忽然惊呼出声。

  裴时清下意识抬眸看去,正好看到棠梨被对面那个穿金戴银的少女狠狠推了一把,往后踉跄,险些跌倒。

  棠梨身边带着面具的少年一把揪起对方的衣领,跋扈少女一张脸涨得通红,旁边的人大叫起来,唤来护卫!

  他猛然起身。

  这边棠梨见少女不仅不听同伴劝,反而变本加厉发起脾气,冷冷回了一句:“这位小姐处处说的都是错。佛渡众生,众生平等,你我同为香客,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你在佛祖面前如此跋扈不讲理,恐怕才是扰了佛祖清静。”

  孙令淑被她堵面色发红,又愣是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更让她羞恼的是,周边居然有不少人附和地点头,看她的眼神也随之变得微妙而古怪。

  孙令淑气不过,下意识伸手去推了棠梨一把。

  然而她万万没想到,那破落户旁边带着面具的怪人反手就揪住了她的衣领!

  那人看起来精瘦,却不想力气如此之大!拽着她的衣领几乎将整个人都提了起来!

  孙令淑双脚离地,开始喘不过气来,她的表情也由愤怒渐渐变为惊恐。

  两位女眷出门,孙家和杨家都是派了护卫保护她们安全的。

  见自家小姐发生危险,呼啦啦冲破人群涌上来,很快有人亮了刀剑。

  棠梨见大事不妙,连忙喊阿苍:“阿苍!快把人放下来!”

  阿苍一撒手,孙令淑跌在地上,面如金纸,捂着喉咙疯狂咳嗽起来。

  杨娴也吓得面色苍白,她连忙伸手去拍孙令淑的背脊,不料却被她狠狠甩开。

  孙令淑尖着嗓子冲阿苍怒骂:“你个贱奴!”

  秋月明白阿苍惹了大事,唇色惨白,抓着青骊的手抖个不停。

  杨娴也知这事棘手了,以孙令淑的性子,怕是要不依不饶。

  她偷偷抬起眼睛来看了那少女一眼,对方虽然神情凝重,却不见慌乱。

  孙令淑匍匐在地上咳了好一会,抬起头来狠狠盯着棠梨,眼神像要把她千刀万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