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晓云
“紫玉。”
温宛想到前世,“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紫玉傻傻的,“奴婢喜欢大姑娘。”
这话银蝶也常说,那时温宛信。
现在想起来,她傻的天真又可爱……可恨。
“我是说男人。”温宛透过铜镜看向紫玉,认认真真强调,“有没有喜欢的男人。”
紫玉一时惊慌,梳子掉到地上,整个人蹲下去捡时身子都在发抖。
温宛皱眉,转身扶起紫玉。
“大姑娘若觉得奴婢哪里做的不好,奴婢一定改,求大姑娘别把奴婢嫁出去……”
这一刻温宛觉得自己真该死啊!
紫玉在这墨园里从来就没有过安全感,从来没有!
“胡说什么,你做的最好!”
“可是……”紫玉被温宛扶起来,噙着泪的眼睛里带着害怕。
温宛心疼拉过她的手,紧紧的,“现在本县主可舍不得把你嫁出去,我说的是以后,以后你若有喜欢的男人一定要告诉我,本县主若觉得那男人好你才可以嫁,不好不许嫁,懂了?”
紫玉定定看着温宛,忽而破涕为笑,“懂了,奴婢懂了。”
温宛转回身,恍然自己看男人的眼光也很一般,怎么有脸说这样的话。
半柱香的时间,温宛起身走向翡翠玉桌,且吩咐紫玉下去吃饭,再打扮的漂亮些,呆会儿与她一起入宫。
宫里侍卫也有长的好看的,万一紫玉喜欢呢……
离开前,温宛让紫玉把银蝶唤进来。
等待的过程中温宛细细算过,银蝶贪了不少银子。
房门轻启,银蝶装着谨小慎微的样子走进来,“大姑娘您找我?”
温宛抬头,眉目间敛去那份冷肃,朝其招手。
“过来一起用膳。”
见银蝶不敢,温宛挑挑眉,“你不自己过来坐,本姑娘可是要去扶你了。”
“奴婢不敢!”银蝶当即走近,犹犹豫豫的坐下来,“大姑娘……”
“昨日叫你办的差事,如何?”
银蝶一直捏着手里的护身符没有交出来,就是在等这个机会。
这会儿被温宛一问,银蝶当即取出护身符,“奴婢该死,昨个儿奴婢特地在天慈庵给大姑娘求的护身符,还请大姑娘别嫌弃。”
“银蝶,说起这墨园只有你跟紫玉两个丫鬟,紫玉……”
温宛妥帖将护身符搁到怀里,“紫玉人是挺好可不通窍,眼下有一桩事本县主思来想去唯有交给你才放心。”
银蝶受宠若惊,“大姑娘放心,只要是大姑娘交代下来的差事,奴婢一定赴汤蹈火!”
温宛未语,自怀里取出一张三千两的银票,搁到桌上。
“你把这张银票交给伯乐坊莫修,就说是本姑娘押在他那里的筹码,赚了你、我三七分,赔了算本姑娘的。”
银蝶愕然,她知道伯乐坊,又名博乐坊,是皇城里专门赌钱的地方。
莫修是伯乐坊的代赌人。
所谓代赌人,就是拿着别人的钱去赌,赌赢了与雇主平分,输了算雇主的。
莫修自小混迹在伯乐坊,起初只是个打扫的小童,耳濡目染看出些门道,长大以后便直接在伯乐坊做了代赌人,渐渐的,也算是名声在外。
大周朝赌坊几十座,每个赌坊都有至少十个代赌人。
他们存在的意义,就是为那些不便出现在赌坊的名门世家子弟代赌。
或许在那些赌徒眼里,这种赌法毫无快感。
可选谁当代赌人,又何尝不是一场豪赌。
此刻看着桌面上的银票,银蝶惊的说不出话。
御南侯自有规矩,府上不管主仆,皆忌赌。
“大姑娘……”
没给银蝶拒绝的机会,温宛又道,“这件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吃饭吧。”
说白了,三七分的三,是封口钱。
银蝶这顿吃的既欢喜,又忐忑。
朱雀大街,车水马龙。
马车里,温宛透过浅色绉纱望着朱雀大街的繁华,一路都没有开口。
紫玉便也跟着默默无声。
哪怕跟在温宛身边有几日,紫玉仍然不敢越矩,亦不敢多言。
有时候温宛很疑惑,她明明是喜静的人,上辈子怎么就把银蝶那种喋喋不休的奴婢宠在身边。
她不喜赌钱,那三千两不过是她给银蝶铺的路。
一入赌门深似海。
再者,她想结交莫修。
还有,银蝶另一头还吊着一个温弦……
与温宛比起来,萧臣早半个时辰入宫。
这会儿已在昭纯宫陪贤妃程芷在院中修剪盆景。
相比其他妃嫔,昭纯宫没有花,尽是些大大小小的盆景,那些盆景井然有序摆在院中铜架上,盆重则直接摆在地面。
贤妃一生无所好,唯喜以盆栽怡情。
院中盆景百态,盘根错节,亭亭如盖,亦或悬崖倒佳,凌空欲飞,也不乏婀娜多姿,鲜果累累。
众多盆景间,贤妃正手执剪刀,修剪眼前一株杜鹃。
满盆杜鹃花开,呈伞状向四周延伸,贤妃端详一阵后减掉左面高出来的部分,将枝丫转身交给一直恭敬站在她背后的萧臣手里。
“昨日宸贵妃有来。”
第三十三章 送上门儿
萧臣闻声,并未多想。
贤妃继续修剪那盆杜鹃,“你可知道,宸贵妃来找母妃是为何事?”
萧臣想了片刻,“儿臣之前与母妃提过,对御南侯府二姑娘无心,想来母妃已在宸贵妃面前回绝了。”
贤妃修剪盆景时惯穿一件亚麻素袍,因为丝绸缎面很容易会被盆栽刮到,平白毁了一件衣裳。
“你既无心,母妃自是回绝,可宸贵妃这次来所提并非二姑娘温弦,而是御南侯府的大姑娘,温宛。”
萧臣闻声,握着杜鹃枝丫的手猛然收紧,心跳莫名少了两个节拍。
贤妃亦停下手里动作,片刻后转身,目色肃然,“这次母妃没有征求你的意见,直接回绝了宸贵妃。”
萧臣面色无波,“母妃知我。”
“呵。”
贤妃苦涩抿唇,转回身继续修剪,“不是母妃知你,而是母妃知温宛的身份。”
院中没有外人,贤妃仍然刻意扫过,这才继续道,“温宛是御南侯府的嫡长孙女,老侯爷温御的掌上明珠,母妃就算大门不出也听说德妃曾到皇上那里为三皇子求娶温宛,那样的明珠,不是你我所求,勉强娶到也未必就是福气。”
萧臣知道,也懂得。
一个被皇上早早封王的皇子,单名赐‘臣’,就注定与太子之位再无关系,哪怕作为皇子他都活的小心翼翼。
前世正是因为知道自己的处境,他才会默默守了温宛十几年却从未在人前多看过去一眼。
重活一世,萧臣不再认命。
他知道委曲求全换不来那些人的心慈手软。
苏玄璟设计陷害他的原因,自是太子授意!
这一世,他断不会再给任何人伤害他的机会,亦不会再为温宛动心。
他不怨,但也不喜。
因为伤的太深……
见萧臣没有开口,贤妃不禁转身。
“儿臣暂无成亲之念,不管是温弦还是温宛,母妃都回绝的对。”萧臣将手里枝丫搁进身后竹桶,脑海里瞬即闪出温宛的样子。
宸贵妃因何会来找母妃提起温宛?
是温宛的意思还是局势所迫?
父皇见过御南侯,温宛的婚事成为当下所有人关注的焦点,嫁给谁都危险,反倒是他……
“母妃已经叫素兰将织锦摆到锦盒里,待酉时你便替母妃送过去。”贤妃继续修剪盆景,“你这段时间在羽林营可习惯?”
“一切都好。”萧臣闻声摒弃思绪,微微点头。
那些事,与他无关。
“说起来都是母妃拖累你,要不是为照顾我,你这会儿怕已经离开皇城去了边陲。”贤妃有些烦心,干脆搁下剪刀走向院中石台。
萧臣跟在身后,他记得自己曾与母妃提过想要到边陲历练。
原因无他,那段时间温宛与苏玄璟关系极好,好到即便在他眼里,温宛嫁给苏玄璟也是水到渠成的事。
是以在温宛当真嫁给苏玄璟的那一年,他也当真提起兵部,去了朔城。
想到这里,萧臣心中一直有个疑惑。
当年他决定离开皇城的时候,曾收到过一封箭羽传信。
信笺上的内容他直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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