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漆荞
实际上,她自己都知道,水中前行的消耗远比走陆路要大得多——更何况他还带着个人,还得时不时照顾一下身后的叶俱合。
但这一切,对纪明纱来说,是“不对劲”的,是需要被纠正的,是让她的认知错乱扭曲的。
真到山穷水尽的地步,青年应该毫不犹豫地把她扔进水里,而不是——
“女士,这是我的致歉。”
他道:“我利用了你,同时,为了达到某些目的,我说了不少不是真心、但也足够难听的话——我是有愧的。”
一件沉重的木质家具顺水飘来,撞在了本就死死压在青年侧腰的钢管上。
少女的身体骤然往下一沉。
这一次,水流吞没了她的小腿,连着半截大腿都跟着没进了水里。
被水打得潮湿的裤腿,黏腻的水痕——衣物和他的绞在一起,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
青年示意身后的叶俱合一起帮忙,足有半分钟,沉重的家具才依依不舍地放过了他们,往后方撞去。
轰!
塑料被碾压得分崩离析。
“所以,你也可以来利用我,不用带心理负担地把我当成工具——就比如现在。”
他将少女抱得高了些,笑起来:“女士,我是真的很希望……你能活下去。”
*
传送门,近在咫尺了。
就在这时,意外突至。
叶俱合突然道:“有什么东西、在抓我!”
说着,他将手里用来当拐杖的钢管,向着水里胡乱地刺去——
噗嗤一声,传来了沉闷的响声。
他感觉,那股力道并没有放松,反倒变本加厉地把他往水里拖去。
连刺了数下后,水底的东西终于冒头了。
“曹、曹哥……”
叶俱合瞳孔震颤着,几乎是下意识止住了动作。
曹宝山的外形还维持着完整,只是面容青白交加,叫人看着格外不舒服。
他口齿不清道:“你、们……要走了?”
——是质疑的口吻。
他步步紧逼,用不再眨眼的呆滞眼眸,盯着叶俱合:“你就,扔下我、走了……?”
与此同时,青年这边也泛起了水花。
无头,篮球衫——是彭子隆。
青年:“嗨,好久不见,子隆。别来无恙?对了,你还记得,投三分球的技巧吗?”
彭子隆没有说话,大概是没了头,缺了发声的条件。但他下意识抬起手,试图对青年比划一二。
——被青年一脚踹翻了。
好巧不巧,彭子隆倒下去的方位,正有一截断开的钢筋。
一下子,他给刺了个对穿,活像一条烧烤架上还在无力挥舞四肢的鱿鱼。
纪明纱:……
做完这行云流水的一套连击动作,青年面不改色,抱着少女疾步上前,跃进了传送门的光晕范围。
叶俱合也傻眼了。
原本,他因着曹宝山那句“你就扔下我走了”而愧疚不已,青年这一脚把他踹醒了——
曹哥已经死了!
在他面前的,是一个披着曹哥外衣的魔物,仅此而已!
眼见着橙色的光芒越来越盛,几乎将那两人吞没,叶俱合愈发焦急。
然而,曹宝山抓得很紧,他又没有青年的力气和稳准狠的踹人技巧,一时间居然被对方拉扯着,倒进了满是泥沙的海水里。
噗通。
一个钱夹从他的兜里掉了出来。
叶俱合:……啊!!
这玩意儿……不是刚刚已经给刘岗花了吗?
难道说,周哥扔给刘岗花的,是复制品?
来不及多想,他扑腾着水花,伸长了手臂去捞它。
湿漉漉的皮革很是打滑,他捞了数次,终于在曹宝山庞大的身躯彻底压死他以前,钱夹到手、打开、举到眼前——一气呵成。
叶俱合紧闭着眼睛,大喊道:“我保证,我保证——我只要还活着,我就会把这张照片带出去的!我发誓!”
他战战兢兢地在原地瑟缩抖索着,数秒后,他猛然感觉到,身上的重压移开了。
他睁开眼,曹宝山背对着他,向彭子隆走去了。
彭子隆刚把自己从“串串”上摘下来,正摩拳擦掌着想游过来,试图分一杯羹。
却见曹宝山怒吼一声,重拳打了上来。
彭子隆懵了。
懵了几秒钟后,两只魔物在水里翻涌、搅动起来。
叶俱合不敢多看,往传送门奋力地跑去。
*
{内测副本C-09《坡绥镇的神女新娘》已结束}
{副本背景勘探进度:97%,大于90%,内测副本S-07《坡绥镇》达到开启条件}
{正在脱离副本,片尾剧情载入中,10,9,8……}
这是一场大梦,在迎来终结。
他听见有人在轻柔地喊他的名字。
“虞灼。”
他应了一声。
——随即,冰冷的尖刺,狠狠地扎了上来。
怀中的少女是如此易碎,像是一株脆弱的芦苇。
然而,在这样大梦方醒的前一刻,她亮出了藏到最后的杀猪刀。
“你说的,到安全的地方后,可以让我连捅十八刀。”
她的声音冷静得不可思议。
*
她等这一刻,等了太久。
对纪明纱来说,一码归一码。她得承认,没有青年的话,最后这段路恐怕将是个巨大的挑战——但这不意味着,之前的事就一笔勾销了。
她接受青年的道歉,但前提是让她先捅了他。
之前在集合点的时候,代表“主办方”的黑斗篷说过,每次副本都是重新建模,因此不用担心上个副本的伤会带到下个副本。
不过,这同样意味着,上个副本锻炼出来的体能,到了下个副本,又将从头开始——主办方似乎并不鼓励人提高体能水平。
鉴于这个理由,她特意选在了这个不影响大局的时刻,给他来了一招背刺。
疼是吧?疼就对了!
可惜……
纪明纱意识到,自己的实战经验还是太少了。
杀猪刀是极其锋利的刀具,但这不意味着,它可以切开一切她想要切的东西。
有时候,它的局限来得如此突然——青年被海水泡得洇湿的布料,绞在了刀尖上。
湿哒哒的衬衫成了天然的防护衣,无论她如何用力,却只是听见了布头裂开的声响。
——碍事!
{6,5,4……}
心知最好的偷袭时刻已过,少女想抽回手,防护住自己的喉咙,避免青年直接当场掐死她——
没成功。
名为“虞灼”的谎言师笑吟吟地掐住了她的手腕。
他之前在水中表现出的虚弱、隐忍的无力,这会儿一下子烟消云散了。
雪亮的刀尖就对着他的腹部,他却满不在乎似的,甚至还把少女拥得更紧了一些——这好似是要把弱点直接送到她手边上似的。
“虞灼。”
她又叫了一次他的名字,试图拖延时间:“是你让我把你当工具,别太放在心上——我只是按你说的去做……”
{3,2,1}
她陡然止住了声。
她的手被操控着,刀尖挑开了衬衫的下摆。
随即,少女身不由己地往前扑了过去。
……!
她呆若木鸡。
这并不是一种很舒适的手感,但却能让人直观感觉到:人类和其他的牲畜并无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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