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支云
“宣王侧妃既为王爷的枕边人,也称您一声‘父皇’,自该为父皇分忧在先,怎能因入了宣王府便耀武扬威,跟着助长起不正之风?那将陷宣王于何地?”
这番话说得漂亮。
而且,还很聪明地只把矛头对准了薛清茵,没有拉宣王入水。
甚至口口声声,言语间有点“我替宣王解决一个拖后腿之人”的意思了。
薛清茵都不由侧目。
心道柳月蓉长脑子啦?还是得了婉贵妃的指点?
“昨日听闻,侧妃以权谋私,还送了东西到宣王营中去。儿媳便骤然惊醒,原来侧妃已将这样的事,当做吃饭喝水一样。长此以往,怎么了得?思来想去,也不敢擅自做主,便先入宫拜见了母妃。”
“臣妾只是魏王的母亲,而非宣王殿下的母亲,自然也不能做主。便只好求到陛下这里来了。”婉贵妃在一旁接声。
四公主这时候汗都下来了。
她这才觉得,过去其他人用在她身上的手段,那真是算个屁。
今日这才是轻轻松松将一件小事,变成了足以压垮薛清茵的大事呢!
可怕得很!
她看向薛清茵。
呃……
薛清茵还在吃。
梁德帝也还是很平静,他转头看薛清茵:“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四公主心头一紧。
这话听来,就像是马上要送薛清茵入大牢了一样!
薛清茵从宫女手中接过帕子,擦了擦嘴,道:“那她也要告父皇了?”
柳月蓉皱眉:“侧妃何故扯到父皇身上去?”
梁德帝露出无奈之色道:“因为朕也以权谋私啊。”
柳月蓉一呆。
薛清茵点头接声:“是啊是啊。我前脚送了东西给宣王,父皇马上也还要送东西去给宣王呢。”
所以你看看,你不加后面那段话多好。
柳月蓉不解:“父皇赏赐,怎是以权谋私?”
“皇帝赏赐,自然不是。可父皇要送的东西,只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去送啊。”
婉贵妃皱眉道:“这分明是胡言乱语。你与陛下怎么相同?”
“陛下是宣王的父亲,我是宣王的枕边人。怎么不同?”
柳月蓉还欲再辨。
婉贵妃看了她一眼。
柳月蓉骤然醒神:“此事并不重要……只是庄子上,那些个企图贿赂府衙的……”
薛清茵其实都很纳闷,她早就让他们配合了,哪儿来的一个阻拦的?
薛清茵道:“你莫不是编出来陷害我的吧?”
柳月蓉躬身道:“儿媳不敢妄言,请父皇明鉴。”
梁德帝也觉得屁大点事。
薛清茵告状时只想自保。
而她们……却是想让薛清茵去死啊。
梁德帝淡淡道:“府衙受收贿赂了吗?”
柳月蓉很想撒谎说有。
但也知道这样太容易穿帮,便老老实实道:“没有。”
“那便是未遂之事,既未遂,又拿出来说道什么?”梁德帝道。
婉贵妃眼露惊愕。
这话……这话是明着要保薛清茵了?
柳月蓉也觉得不甘。
她方才说了那么多的话,她自己听了都觉得说得极好……
梁德帝明明很不喜欢薛清茵,明明连让她做正妃都不肯,明明只是因为宣王征战出去,才对她有些许照拂……
柳月蓉脱口而出道:“那……宣王侧妃的外祖家许家,买官之事,也不算什么吗?”
梁德帝掩去了眼底的冷锐之色:“哦?”
薛清茵不紧不慢道:“魏王妃,你说迟啦!此事父皇早就知道了,是不是父皇?”
梁德帝无奈一笑:“是。……此事啊,朕不希望外面再有第二个人传来传去。魏王妃,你明白吗?”
柳月蓉没反应过来,一下激动了起来:“为何父皇这样护着她……”
梁德帝淡淡道:“此事是有人故意埋下陷阱,企图坑害宣王。早在宣王新婚时,便由他亲口向朕禀报了。怎么?你连朕的话也要质疑?”
柳月蓉面色一白。
她以为的杀手锏……
但居然……什么也不是吗?
柳月蓉连忙低头道:“儿媳不敢。”
薛清茵这时候慢慢悠悠地道:“父皇,此事还是要查清楚的。其实我也很好奇,那个在我庄子上,胆敢出言贿赂府衙的人是谁呢。”
城郊,宁确身边的长随,不由打了个喷嚏。
第135章 皇帝的“偏爱”
真是屁大点事儿。
梁德帝心底又一次滑过了这句话。
他看向柳月蓉:“魏王妃以为呢?”
这便是给柳月蓉二人最后抽身的机会了。
柳月蓉看了看薛清茵。
薛清茵坐在那里,面前摆着御膳。虽然食物已经凉了,但还散发着淡淡的香气。而她面上噙着浅浅笑容,歪头看着她们。
那画面从容极了,从容得像是在坐看她们还能有什么花招。
柳月蓉心头那一股愤怒顿时压也压不住。
她垂着头,极力克制着颤抖,道:“听从父皇的意思。”
梁德帝有些失望,随即道:“那朕便亲自来看看,如今京中倚仗权势行便利之事,乃至行贿之风,究竟猖狂到了何等地步吧。”
柳月蓉听见这句话,呆在了那里,一时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
好消息是,陛下肯严查薛清茵。
坏消息是,陛下要亲自督查,这其中能动的手脚……自然就少了。
柳月蓉只得本能地往婉贵妃的方向看去。
而婉贵妃直视着前方,看也不看她,不知在想什么。
“婉贵妃可还有异议?”梁德帝又问。
婉贵妃躬身道:“陛下英明,臣妾无异议。”
“那便散了吧。朕这饭还没吃完呢。”梁德帝不冷不热地道。
全然没了刚进门时的温和之态。
柳月蓉心下一紧,但如今退也退不得,生生卡在那里了。
那便只有硬着头皮往前行了!
“臣妾告退。”
“儿媳告退。”
婉贵妃和柳月蓉的声音先后落下。
退出去的时候,柳月蓉还又看了一眼薛清茵的方向。
她和四公主依旧坐得稳稳当当的,全然没有要离去的意思……她们还要留在这里,接着陪陛下用膳?
柳月蓉顿时觉得好似有一只大手,探入她的胸腔,揪住她的心狠狠一拧。
又酸又痛。
走出去老远,柳月蓉才回过神,低声喃喃道:“母妃,父皇还留薛清茵在殿中,这难道不是父皇偏爱吗?父皇会不会偏袒她到底?”
婉贵妃转头看着她:“你昔日在闺阁中,跟着柳夫人处理过多少家中的事务?”
柳月蓉一愣,瞬间反应过来,婉贵妃是指她处事不行。
柳月蓉强忍着臊意道:“昔日……昔日多跟着兄长读书,学习诗文,少、少涉及家中事务。”
她说罢,连忙为自己辩解道:“听闻那薛清茵早先便跟着她母亲,学着掌管家中的铺子庄子了。这些儿媳的确比不过她。可那些到底只是商人行径……”
婉贵妃目光微动。
是啊。
当初她也正是不喜欢薛夫人的出身,加上薛清茵还长了那么一张脸……
可谁能想到,薛清茵看起来是个草包花瓶,那不动声色间,却攻击性极强呢?
“好了,你莫要揣测陛下的心思了。你若稳不住,便等同于将自己送到薛清茵手底下,引颈待戮。”
婉贵妃说罢,大概是实在不敢相信柳月蓉的心志够不够稳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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