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今寺
只?感觉那冰凉指头真像一条蛇,不住用蛇头碰着她后颈皮肤,花灼心觉怪异,倒是想起来此鬼有三大厌,一为?用饭,二为?阳光,三为?睡觉。
原著里,沾上?这三件事,时常能烦的黑心莲杀人放火。
“摸完没?”花灼心里战战兢兢,“本小姐怎么样?没事吧?”
花灼与梁善渊之间,正隔一片阴阳交界,生?一副观音美面?的女子站在阴影之中,与花灼相距不足一尺,阴阳却近乎楚河汉界般分明开来。
梁善渊望着自己搭在少女后颈上?的指尖。
他手掌,手指,皆落于阴暗,唯独指尖自阴影踏入光亮,搭在少女后颈之上?,所有疼痛宛若烟消云散。
这感觉可真好。
阴暗之中,食心恶鬼一张若纸人般的观音面?恍似纸张皱裂,眼角眉梢与唇畔牵起几分阴郁笑意,他笑脸毫无一丝波动,漆黑的眼珠一瞬不瞬盯着前头少女的后脑勺。
痛苦化为?乌有,真好似他也?就此走入阳光之中,成为?一个受老天爷庇护的平凡活人。
真要他恍惚,恨不能将此刻至乐铭肌镂骨。
可也?越是如?此,越要清醒,步步为?营,层层攻心,不出一丝差错。
梁善渊收回指尖,任凭疼痛若跗骨之蛆般再次席卷而来,他温声?,
“虽是猴子泼来的,这血却离不了红黄白柳灰【注1】那五大仙,不是那么容易便能去?了的。”
“全洗不掉了?”花灼捧着自己的小钱袋子,“这个也?洗不掉了?”
“洗掉了血,也?是恶臭。”
花灼气怒,提裙大步往前走出好远,确定梁善渊是跟不上?了,才放心‘赚外快’,
“你这没用废物!就是个花瓶,空有张脸孔的草包!自是比不得?我?哥哥英勇足智多谋!我?去?找我?哥哥问问明白!定有可解之法!只?是你这花瓶草包不知道罢了!”
脑海中阴德提示声?令花灼翘起唇角,便见远远,梁善渊站在阴影处,乍一看是在沉沉望她,花灼心慌一顿,却见此鬼忽变了副模样,颇有几分柔弱可怜。
还轻咳了几声?才开口。
“善渊只?是想尽己所能帮花灼姑娘一把,帮不上?你的忙,自知惭愧,浪费花灼姑娘时间了,真是对不住。”
“哼!你知道就行了!就你这废物草包——”
“花灼!你怎能如?此说话!”
孟秋辞拽都拽不住,少年已大步穿过廊庑外草丛葳蕤。
许如?意今日戴着墨蓝色发带,梳着高马尾,朝花灼大步而来,发梢跃动,少年生?就与花灼五分相像的五官,这时一张清冷谪仙面?含带愠意,
“我?早同你说过,出门在外定要安分守己,蹈矩循规,你天性如?何,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你怎能待人如?此横冲直撞,不计后果?如?此与长安那归寻有什么区别!”
花灼被这一番劈头盖脸的指责骂懵,她自是知道归寻是谁,南康王七女归寻郡主,在长安大名鼎鼎,包养面?首,当街纵马,坊间有个外号,叫归撞撞,原因是这郡主不太会骑马,整日撞人,撞到谁只?算谁倒霉!
【遗憾通知,因灼灼被角色许如?意教训,导致扣除二十分阴德!】
啊?
啊?!
还会扣阴德!搞没搞错!她辛辛苦苦骂梁善渊攒的阴德啊!
气死?她了!花灼当即跺了跺脚,“我?才不是那归撞撞!我?骂她有理有据!归撞撞骂人无理无据!”
许如?意气的连连点?头,“随口骂人都能算有理有据了,你跟我?过来!”
眼看着他要拽着自己往梁善渊的方向去?,花灼有什么不知道的,早先?系统与她说过的,辱骂梁善渊是为?的要梁善渊不得?痛快,她若没斗过,或是被迫道了歉,那要扣除的阴德可就太多太多了,是与得?罪许如?意的小磕小碰相比,全然不同的惨烈代价。
花灼才不愿因小失大,当即一只?手扒住柱子,“我?不去?!我?不去?!”
“还敢争斗!过来!”
“我?偏不!要我?道歉!想都不要想!除非我?一张嘴烂掉!破掉!”
“花灼!你!你太过分了!骂过人竟还嚣张!”
孟秋辞见这兄妹二人竟在臭花树下起如?此激烈争端,一时都不知该如?何是好,见梁善渊自对面?廊庑过来,她忙上?前去?,
“五姑娘,真是对不住,花灼妹妹生?性如?此,惹你不高兴了,但她是绝无恶意的。”
“我?自是知道,孟姑娘放心,我?没往心里去?。”
梁善渊点?头,指尖思忖的抚着腕间白玉镯,边与孟秋辞一同往花灼二人方向去?,孟秋辞先?一步上?前,只?闻那臭花树味道越来越大,也?不知是什么树结的花,她怪道,
“师兄,花灼妹妹,快罢了吧,善渊姑娘没往心里去?,你们兄妹两个在这臭花树底下如?此争吵,一会儿定要惹得?一身臭味!”
许如?意自方才开始,也?是闻见一股子奇怪臭味越发浓郁,当即松了花灼的手腕道,
“我?当是什么,原来是臭花树,宁州怎会有如?此臭的臭花树——”
这话将落不落的停止,是花灼呼吸一颤,哭了。
“你们讨不讨厌!你们才是臭花树呢......”花灼都快气炸肺了,对着许如?意的方向就下意识骂了出来,
“你们全家都是臭花树!全家都是!”
*
天色渐暗,已是傍晚。
许如?意与孟秋辞听完二人今日遭遇,梁善渊隐匿鬼界之事,只?道花灼被猴子一泼怪血淋了满身,许如?意孟秋辞颇为?尴尬,对视一眼。
三人只?听里屋传来翻箱倒柜之声?,过了会儿,一股子怪味越走越近,臭味冲破了脂粉香,要整间屋子臭气熏天,花灼眼眶通红,裹了好几层的衣裳才出来,怨怨盯着他们,
“我?还是臭花树吗?”
许.孟:......
孟秋辞此次正式领略了花灼有多记仇,正要安抚说不臭了,便听许如?意轻咳一声?,孟秋辞目光希冀望他。
她说安抚之言,自是没用,花灼只?与师兄亲近,自然也?只?听的进师兄的话。
“挺臭的,但也?没那么臭,就挺臭的。”许如?意说。
孟秋辞:......
师兄,我?知道你很想安慰,但你还是别安慰了。
孟秋辞欲言又止,只?见花灼霜打的茄子般,搬着个板凳坐到院子里,屋子都不进了。
她方才进屋,给本就头晕的听澜臭吐了。
满是不顺心,花灼眼眶含泪,瞪了一眼坐在屋里喝茶水的梁善渊。
她就知道,梁善渊目的不单纯,就是为?许如?意来的!
扣除的这八十分阴德,她早晚要狠狠骂这黑心莲赚回来!
梁善渊自是察觉到花灼目光,他以手背抵脸,竹纹杯沿贴在唇边,一口水也?没喝下去?。
许如?意刚想问花灼为?什么搬着个凳子坐这么远,孟秋辞预感不妙,及时截住他话头,
“花灼妹妹,你可还记得?今日泼你脏血的那东西,有什么特征?”
“特征?”
花灼皱眉思忖,“我?看到它?,是在一个灵堂里,啊——”
她一愣,“是在九哥儿的灵堂里!而且说话的声?音也?像个男孩子!和上?回我?见到的那个并不一样!”
许如?意烦闷的在屋子里兜了个圈,四处打量,怀光阁坐落树影之下,确实不算吉利,但也?并不成理由,
“为?何梁府怨鬼偏这样纠缠灼儿?师妹,你现下能否给灼儿卜上?一挂?”
“上?回自花灼妹妹院中回去?,我?便卜过一回,”孟秋辞面?色不好,“空亡挂,到了梁府诸事不顺。”
众人沉默一瞬,许如?意捏着眉心坐回去?,抽出一沓黄符纸,将刚结痂的手指再次咬破,开始沉默画符。
“看来定是秦氏之子梁能文了,”许如?意道,
“先?前梁府顾念那孩子头七,不要咱们行驱鬼之事,如?今那孩子已然下葬,若是还对咱们多加管控,此次梁府鬼祟之事,咱们青庵观便不再管了!”
许如?意闹起闷气,手上?符纸画的飞快,“到时候师父那边有我?去?说,今夜便行杀鬼阵法!”
孟秋辞看师兄手速飞快,便知道师兄是生?气了。
许如?意这人生?一副谪仙面?,对外也?颇为?冷情,其实爱生?闷气,少年自青庵观出来降妖驱鬼,被梁府一番管控便罢,亲妹子又受如?此危险,孟秋辞摇头笑叹,却是拿了他一沓黄纸过来自己面?前。
“师妹做什么?”
许如?意下意识以为?孟秋辞要拦自己,却见女子温婉,坐在他对面?,也?咬破了指尖。
“帮着师兄一起画符啊,”孟秋辞莞尔,“今夜便要去?驱鬼,两人齐心协力,总好过你一人忙活了。”
许如?意微顿,看着面?前身穿青衣,相貌些微朴素,眉眼温顺的师妹,稍不自然的眨了眨眼。
花灼坐在院中瞅着这俩,面?上?闷闷不乐,内心早就乐开了花。
她当时翻看原著便挺喜欢许如?意与孟秋辞这对的,许如?意虽自幼在御鬼门派长大,到底也?承皇室血脉,外表清冷,内里与原身几分相像,骄矜难伺候,非典型侠客遇上?孟秋辞那么位自山沟沟出来,有兄姐弟妹,曾整日下地,老实又朴素的非典型侠女,其实不可谓一拍即合。
偏偏这段美好的朦胧!插.进一个梁善渊!
太可恶了!不行,她可不能让梁善渊为?非作?歹,毁了主角一双良配鸳鸯,不然到时候被掏心的被掏心,失魂落魄的失魂落魄,多可怜呀!
梁善渊正百无聊赖瞧着俩人埋头画符,只?觉院外目光盯紧了她,那神?情暗含幽怨警惕,梁善渊垂头,指尖思忖的抚摸过腕间白玉镯。
麻烦。
攻心无用,便怪不得?他令换法子了。
“灼儿,你被泼的那血都洗干净了吗?”
许如?意道,“可还有残存的衣裳,被泼了那脏血的,拿来要哥哥看看。”
那些衣裳早被留在鬼界,花灼将自己的福寿娃娃钱袋子拿出来放到台阶上?,又坐回院中,“就那儿,你们自己看吧。”
许如?意拿起,只?闻这钱袋子一股臭气,这股恶臭极为?古怪,又像是菜品水果腐烂,又像是畜生?堆积许久的臭血,屋外都有蚊虫闻着味儿过来了,屋内听澜又禁不住呕吐,许如?意忙将屋门关?严实,遮住口鼻皱紧眉心,
“这是人血,而且是存放了许久的人血,还加了东西。”
许如?意鼻尖凑近,面?色已极为?不好看,“恐怕有一些仙家的血,和尸油,此为?密法,恐怕是一种锁定之术。”
“锁定之术?”花灼心慌。
“对,”许如?意攥着这钱袋子,
“梁府怨鬼用此数将你锁定,灼儿,这钱袋子哥哥给你烧了,”
他拿起一张符纸,口中念念有词,火光登时自符纸燃起,烧着了福寿娃娃钱袋子,许如?意忙坐下来,“拖不得?了,快点?将符画完。”
孟秋辞严肃点?头,想起什么来,“五姑娘,能麻烦你一件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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