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今寺
走?在侧的许如意不禁望向她。
他在青庵观时,听道灵真人说了些?有关?于?赵玉京的来历,当即心生不对,花灼却望向他,牵住他衣角摇了摇头,目光颇为澄澈。
她没有任何想法。
只是?下意识对他好奇,这无可?避免。
她做完了任务就要回家了,可?她想知?道,想知?道更多?,不仅是?他的事情,还有北寒朝对心教?负隅顽抗的曾经。
花有盈也纳罕的侧了下脸,没多?想,“还算有些??”
“那太子哥哥能给我讲讲吗?”
许如意当即更为目露不赞,花有盈没注意,走?在前道,“孤知?道的也不多?,当初父皇对北寒朝心有好奇,孤便也想着多?了解,只能说尚算有趣吧。”
他话音轻佻,花灼蹙了下眉心,花有盈没听到花灼回话,又有几分不定。
他总是?如此,高位者谁也不想得罪,只觉得是?自己没将这有趣说到点子上,便摸着下巴想了想。
可?想了半天?,也没太想出什么,北寒朝这朝代灭亡宛若灰飞烟灭,确实提起心教?便不免想起从前乱世之中?建立国邦行君子道的北寒朝,可?被心教?围攻之下若山岳崩颓,受心教?憎恨基本没留下太多?东西,有的只是?些?残存孤本,他在万书阁想着投机才看?了几眼。
都是?些?不太好讲的,战功一类打打杀杀的,或是?朝堂琐事,想想这些?,姑娘家也一定不感?兴趣,花有盈想了想,
“北寒朝在其三皇子六岁那年立其为太子,也只立过这一位太子,太子有位小妹,性情颇为娇蛮可?爱,却有个文静的喜好,便是?莳花,听闻当初还鼓捣着研究了个新花种,也不知?是?什么,我看?了那段还挺惊讶的,哦对了,还有——”
他想起什么说什么,捡着有印象的说,面上笑得像狐狸,瞅着花灼看?她反应,觉她听了这个定会满意,“北寒朝太子吃一种叫做逍遥丹的东西上瘾,妹妹可?知?道逍遥丹是?什么吗?”
许如意眉头皱的很紧,像是?听到了什么腌脏物。
花灼眼中?茫然。
她摇了摇头。
“我当初也不知?道,直到我问了父皇,父皇将我好一顿训斥,”花有盈哀叹,“还将我身边的几位友人都排查一通,才勉强放过了我,告诉我那东西是?心教?所出,”
他说起心教?二字,声音小了许多?,
“里头具体?有什么,谁也说不清楚,但我估计着肯定有五石散,不然那太子怎么会变得如此疯疯癫癫?也真够凄惨的,书里说他那之后被亲人厌弃,常年被关?到暗不见光的静室里……哦对了,我看?的那书页上还有一副小画,是?那太子撞墙,发疯癫狂,碰的周围物件东倒西歪,恐怕是?想要描绘出其孤寂之感?吧,泪流满脸的,周围也无下人帮他一把,也不知?是?哪位画师画的那么惟妙惟肖,倒是?也看?的孤心生感?慨啊……”
他说完,笑了声,回头想看?看?妹妹反应,却见天?光大亮间?,少女面无表情,脸上血色尽失。
她眼睫低垂着,匆匆眨了好几下,才道,“是?吗。”
许如意面色极为不好,瞪了花有盈一眼,花有盈愣在原地,不知?道是?怎么了,“吓到了?都怪哥哥,往后不说这个了。”
他哪里知?道花灼那么容易吓到?平日给她牵老虎狮子都不带害怕的,说着安慰之言,心里都有了怨,明明是?她自己要听,莫要一会儿到了皇后那里又要他受罚。
许如意只觉他越描越黑,花灼却拍了拍许如意的手。
“我没事,”她抬头对许如意笑了一下,面朝花有盈,“还有吗?太子哥哥再与?我说说吧,我还想多?知?道些?。”
花有盈却不跟她讲了。
不管花灼问什么,他就是?一句“我可?什么都不敢说了”调笑过去。
太子身上穿着的淡金色衣袍在日头下泛着光亮。
这点点的光,像人的眼泪。
花灼怔怔望着,忽的想起,赵玉京曾对她说过,他流不出泪,若流泪,只会是?血泪。
可?花灼亲眼看?过,亲耳听过他两次落泪了。
他心性敏感?又怕痛,太容易哭了。
是?因为生前已经将泪流尽了,死后才只会流出血泪吗?
第85章
花灼一去长春宫, 便被纳灵皇后给留了下来。
皇后准备了三本小册,皆是时下长安城内杰出子弟,画了画像来要女儿挑选。
花有盈和许如意见状, 自是走?了, 花灼只觉头大,“母后——”
“莫要央我, ”纳灵皇后不理她这茬, 花灼身为嫡公?主, 享受金食玉露, 集万千宠爱,可身份越高责任也越大,如今已?过及笄之年?,纳灵皇后盼着花灼能留在长安城, 莫要往后前朝将和亲之请打到花灼身上,
“你速来看看,母后都给你看过了, 一个个具是不错人才, 今年?新科状元郎和探花郎也在内,但母后想状元郎大抵不太?愿意。”
本朝有令, 尚公?主便不可入朝为官, 所以从前来花灼面前游荡的多是世家?子弟,江之洁位列其中身份最为尊贵。
考科举功名出身,有志向的几位寒门学子在数年?前一次大酺恨不得离原身等公?主们八丈远, 生?育嫡公?主的纳灵皇后为当年?状元郎赐酒一杯,状元郎脸都白了。
但也有功名在身者是专为吸引公?主注意, 享一生?平安清福的。
例如说今年?探花郎。
纳灵皇后将探花郎的画像递给花灼,颇为高兴, “今年?的探花郎,名字叫柳曼芊,三月时大酺母后见过一次,这画像画不出他半分神韵——”
画像举到了眼前,花灼不想看也侧眸望了一眼,只这一眼,她便定了定,继而微蹙了下眉心。
纳灵皇后见她没话说了,当即喜笑颜开,
“是不是生?了张极好的颜色?他骑马过朱雀桥时,据说凭借一张好相貌将一众青年?才俊都压了下去,但母后看重的是他性情好相与,不似寻常酸儒一般心有傲慢对女子总有挑剔,乖顺又柔和,这样子的灼儿喜欢吗?”
花灼皱着眉心,极轻的抿了下唇。
实话实说,如今的她已?看过世间至美,瞧其他人再无惊艳之感?,且花灼本就不太?看重颜色,又在寺院修行大半年?,自是对这些毫无感?情。
只是这探花郎长得......
花灼瞅着画像,“母后,这探花郎你细瞧过没有?就是生?的这样一双凤目,男生?女相的样子吗?”
纳灵皇后摸不清楚她这是喜欢还是不喜欢,“是啊,相貌生?的极好,你不喜欢他貌比潘安?嫌他阴柔了些?喜欢更有男子气概的?”
那倒不是。
花灼心绪几分复杂的放下画像,也不知怎么回宫这几日总是不得安宁,现下翻看个画像都能见到个相貌与赵玉京有几分相似的人,母女二人在殿内翻看画像到下午,花灼累的无以复加,纳灵皇后却不疲累,还喊了几个有空的来花灼面前露了脸,一直到傍晚,才听说皇上回宫了。
纳灵皇后忙要宫女替她梳妆打扮,鬓间戴满金钗,拖曳着金丝缕衣出来时,听闻皇上先去许如意如今暂居的殿内看了眼,当即不悦起来。
“母后——”
花灼见纳灵皇后面色不好,有心想宽慰几句,否则以后她夹在许如意与纳灵皇后之间更为难,纳灵皇后怎么会不知道她内心所想,磨得尖锐的指尖戳了戳花灼的眉心朱砂痣。
“你还想为他说话,”
纳灵皇后心里怨愤不已?,“从前你见他第一面起就像丢了魂一样,要我说你父皇这些孩子里就数你最像他,也难怪你父皇一直以来最疼惜的就是你,”
说着说着,纳灵皇后都气笑了,“往后可不是那么回事儿了,傻孩子,你见了你那如意哥哥第一眼便像丢了魂似的,吵着闹着喊他好哥哥,听说你父皇见他母亲崇安贵妃第一眼时也跟你差不多,”
纳灵皇后气的又戳了戳她眉心,“你这傻孩子,你如盈哥哥性格不比那冷清清的要好多了?”
崇安贵妃是许如意已?故生?母,据传貌若白莲清纯姝丽,且极擅诗书文?墨。
当今圣人尚在东宫时,娶的第一位侧妃便是崇安贵妃,纳灵皇后是圣人即将登基之前自西域和亲而来,貌若秋棠般妖冶明艳,自持身份也不屑欺压她人,但颇为不喜崇安贵妃。
原身尚小时,纳灵皇后偶尔用膳时会嘟囔几句崇安贵妃的坏话,顶多就是冷哼几句崇安贵妃没自己好看,冷清清的不知道有什么滋味。
她这几分不满,待听通传太?监一句皇上驾到时当即一扫而空,牵带着花灼起身,“臣妾参见陛下,陛下万安。”
花灼紧随其后,低头行礼,“儿臣给父皇行礼。”
“都起来吧。”
皇上面上染笑揽起纳灵皇后一条软臂,他此次离宫是去泡温泉药浴疗愈腰疾,花灼看见他,气色是好了不少。
“父皇——”
花灼似原身一般也到皇上身边,皇上面上本还有几分疲惫,当下也松懈许多,纳灵皇后忙要厨房布菜,席间,皇上只吃了碗南瓜羹便停了筷。
“皇上,您只吃这么些啊?可是饭菜不合胃口?”
“不是,”皇上道,“方才在如意那里跟他吃了些,便吃不下什么了。”
纳灵皇后面上笑容一僵,“看来是吃了好东西,难得臣妾还亲手?做了菜,皇上竟一口也没动。”
皇上愣了下,转而笑起,“灵儿亲手?做的那朕可要尝尝才行。”
他二人闲聊,花灼有一搭没一搭摆弄着袖口的刺绣,一顿饭吃完,天色已?经彻底黑了,皇帝尚有事务在身,先行离去,花灼拜过纳灵皇后,紧随皇帝龙辇小跑出去,身后的宫人都没追上她。
拖抗着龙辇的小太?监听到小跑声?,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宫人发了失心疯,回头一看,见是气喘吁吁的花灼,当即礼仪都忘了,
“公?主殿下?”
“陈公?公?。”
花灼点了下头,旁侧龙辇上眉目含几分疲累的皇上目光落下。
当今圣人在外脾气尚好,实则却颇含不怒自威,隐晦冷厉,要儿女都对他有几分隔阂。
龙辇停下来,皇上坐在龙辇上垂眸道,“怎么了?”
“父皇,儿臣有话想要问您,您可以告知儿臣一二吗?”
圣人一向不喜他人拐弯抹角,闻言点了下头,“说吧。”
花灼要龙辇继续走?,不必管她,只是龙辇随她步伐缓慢了许多,花灼在旁侧道,
“数日前,儿臣寄给了父皇北寒朝谢玉屏诗集,不知父皇有没有收到?”
“嗯。”
皇上揉了揉眉心,花灼直白道,“父皇可否告知儿臣一些关于北寒朝的事情?”
这话倒是引了皇上几分兴趣,他瞧向花灼,似是不知道一向骄矜的女儿怎的忽然转了性子。
花灼听到脑海中的阴德提醒音,也愣了愣。
原身的愿望有一个,是孝敬父皇母后,花灼之前寄信件时还给皇上皇后寄了礼物,可赚来的阴德只有纳灵皇后一个人的,如今花灼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是皇上没收到,而是皇上不需要寻常礼物,他感?兴趣的东西并?非是这个。
“怎的忽然好奇北寒朝的事情了?”
“若我说了,父皇可会觉得女儿失心疯?”
花灼自发对其改了个自称,皇上道,“你说,是出了什么事情?你如意哥哥都成道士,与那阴间鬼缠斗了,朕也好奇你还能说出多离奇的事情来唬朕一跳。”
花灼也难得真切的笑了。
从前原身最不喜欢的就是和皇上相处说话,觉得受拘束,害怕,宫内的孩子们都这样,花有盈次次与皇帝说话,次次额头冒冷汗。
可花灼如今却觉得难得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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