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少年弦
但艾德并不觉得弱与强有什么区别，哪怕他的神力达到巅峰时候，也不会以此来强迫她选择自己。
因此他只是给了她一只神力汇聚而成的白毛狗狗，能借助狗狗看到她，感受到她还活着，并没有遇到危险。
但薇薇安身上却有许多烙印，艾德能看出来，现在神力强大的薇薇安也一定能看出来。
黑暗神厄瑞斯在她脖颈处留下的追踪印记，深海之神伊恩单方面用本源神力强行与她建立的感应契约，天空之神奥狄斯在之前与她定下的婚约，就连命运都在试图改变他与她之间的命运，让命运把他们捆在一起。
这些都是祂们在用神力在挽留她。
然而这样的付出，在薇薇安看来反而是一种约束，在限制她的主观行为，无论她想做什么，哪怕是离开那个世界，回到自己的世界都不可能完全摆脱祂们。
她将眼前的金发神明抱得更紧，她知道祂话里的意思是什么，也知道每一次，她在仓皇逃走后，留下的那些还未来得及清理的痕迹是谁帮忙清理掉了。
艾德在纵容她，一直都在，无论她多么放纵，艾德总会用那双本该充斥神性的眼眸无奈地看着她。
好像她是一只脆弱又美丽的蝴蝶，他不忍心将她拢在手心里囚禁起来，只是在她身后追逐，看着她在花丛中翩翩起舞。
金发神明俯身轻轻吻上少女的额头，低声说道：“薇薇安…你抱得太紧了，我会很难受的。”
薇薇安疑惑地抬头，不理解祂为什么会难受，更何况她也没抱多紧。
神明低哑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不然你抚摸我的翅膀吧，这样我会好一些。”
艾德牵住她的手，放到精灵的半透明薄翼上，眸光幽深了几分。
薇薇安听话地抚摸了一下，身前神明的身体开始变得滚烫起来。
祂的脸很红，金眸如同滚烫的溶液，抿紧了嘴唇不愿发出一点声音。
薇薇安问：“这样会让你感到很舒服吗？”
艾德没有说话，但脸上的神情却带着浓重的渴望，光明神原本冷清圣洁的面容像是被她用力擦坏了，露出里面更加诱人的一面。
薇薇安有些明白了什么，她一个人躲躲藏藏这么多年，也见识了许多事情，并不像当初那样懵懂无知。
原来艾德的翅膀才是……那祂让她抚摸翅膀，这种方式更像是她在帮他疏解某种痛苦。
她脸也红了，总觉得下不去手，这种事情过于亲密了，所以她感到有几分羞耻。
更何况这是在花园里。
“薇薇安。”艾德炙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边，话语中的颤音掩饰不住：“没关系的，你可以。”
他渴望她这么做，甚至想要诱惑她这么做，但他心里又有另一道声音在疯狂提醒他，光明神是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但在她面前，他不想做那位高高在上的光明神。
他只想做她的信徒，想要跪拜在他的神明脚下，祈求神明的垂怜。
少女柔嫩的掌心轻轻触碰到精灵的薄翼，动作生疏地顺着上面的脉络抚摸过去，手指在落到薄翼边缘的时候，下意识地想要测量厚度。
她轻捏了一下精灵的薄翼边缘，的确很薄，甚至能感受到指腹传递过来的温度。
而艾德反而更加难受，祂颤抖着身体，在她做完这些后，将她用力揽入怀中，温柔地吻上她的唇。
他觉得自己犯了个错误，觉得欲念果然是个很可怕的东西，无穷无尽，当你觉得这样做会得到满足的时候，才发现根本不是这样，只会让他想要更多。
“停下来，薇薇安。”艾德声音沙哑地阻止。
薇薇安很听话地立刻停了下来，她甚至还有些庆幸，因为她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了。
精灵的身体构造与正常的人类不同，薄翼只能算其中一处较为敏感的地方，而再往后怎么做，薇薇安不知道，甚至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
她也不敢再去看艾德的神情，那位高高在上的神明发出这种愉悦忍耐的声音，让她脸禁不住发烫。
一道带着怒意的少年嗓音忽然打破了寂静：“姐姐…你们在做什么。”
蓝发蓝眸的少年从虚空中走出，眸光冰冷得犹如刀子，用像是丈夫捉离家的妻子在别人床上那样的神情看着他们。
第66章 say goodbye
在伊恩身后，还站着几道熟悉的身影，分别是厄瑞斯、奥狄斯还有罪魁祸首莱纳德。
莱纳德像是感受不到现下紧绷的氛围，少年发顶的兔耳一颤一颤地，笑眯眯地跟薇薇安打招呼。
像是在等待她的抉择，没有人再说话，沉默中无端生出了几分紧张。
薇薇安知道他们在等待什么，他们在等待她做出决定，等她选择他们之中的一人。
伊恩忽然笑了笑，少年深蓝的眼眸弯着，唇角上扬，半开玩笑道：“姐姐如果不知道该选谁，那不如把我们都收了吧？”
“不行！”话音未落，两道音色各异的男声响起。
奥狄斯与厄瑞斯对视一眼，又各自嫌恶地挪开视线。
奥狄斯龙尾剧烈晃动着，额上的龙角因为愤怒而发红，声音却低哑可怜：“我不想和其神明分享你，薇薇安。”
厄瑞斯则红眸暗沉，眸色犹如流动的血液，轻轻地笑了声：“你当然可以试试，只要你受得住。”
薇薇安被祂的目光盯着，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感受到身后的神明手心传递过来的温度，她镇定了不少，再抬头看向其他几位神明时，眼中决绝的神情已经很明显了。
“我选……”薇薇安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
“等一下。”蓝发蓝眸的少年轻挑着眉，看上去有些着急：“我突然想起来，有些急事，我就不听姐姐的选择了。”
伊恩垂眸掩去苦涩，再次抬眼时，已经满目笑意：“就这样吧，我可是一直都不知道你会选谁哦。”
少年神明的身影消散在空气中，一点痕迹都不曾留下。
厄瑞斯也接着说：“我也不听了。”
血族执事却没有解释什么，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离去。
在场只剩下了奥狄斯与艾德。
薇薇安觉得有些莫名好笑，她还什么都没有说，他们却抢先离开，像是害怕从她口中听到结果。
奥狄斯吞吞吐吐地说了半天，却一直在讲一些她与他之前的事。
薇薇安忍不下去，打断了祂：“奥狄斯，我们之间的婚约早就解除了吧。”
少年神明顶着一头有些凌乱的红发，鼻尖都有些发红。
“抱歉。”薇薇安对他说。
奥狄斯红了眼，转身就走。
他走到花园门口处又停了下来，转身似乎是想要看她，却又生生止住动作，最后身体僵硬地离开了。
最后只剩下了她与艾德。
金发神明眉眼泛着冷清，好一会，才露出一个看起来有些勉强的笑。
“薇薇安。”艾德慢慢开口，祂说话的速度很缓慢，像是在故意拖延着时间。
祂说：“别这么狠心，至少别再说什么让我离开的话，好吗。”
他原本以为自己能够忍受，能在她放弃自己的时候放手让她离开，可艾德在刚刚看到那几位神明一个接一个离开时，已经有些承受不住。
如果她对他们有一点男女的情感，便不可能会放任他们离开。
可是她从头到尾都显得很平静，平静得让艾德害怕，直到花园中只剩下了她与他自己。
总要有个了断的，艾德知道。
他并不对薇薇安抱有期望，可正因为如此，他才觉得十分难受。
他也要被她放弃了吗。
可回应艾德的却是少女的拥抱。
“艾德。”薇薇安掩藏住语气里的笑意，轻声开口：“抱歉呀，艾德。”
金发神明沉默着不回答，却没有挣开这个怀抱。
薇薇安凑到他耳边，悄声说：“抱歉呀艾德，可是我好喜欢你。”
明媚的阳光如同金色的琴弦，将两道身影缠在了一起，在这个异世界里，少女悄悄说出了被她藏在心底许久的话语。
金发碧眸的神明错愕地睁大双眸，有些难以抑制内心的惊喜，将她搂在怀中以极快的速度飞跃到了一座钟楼的顶端。
精灵的薄翼飞速扇动着，他们站在顶端的针尖塔上，微风拂过脸颊，泛起一阵阵热意。
“薇薇安，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艾德强行压制住喜悦。
“知道呀。”薇薇安想了想，说：“我不准备回去了，也不想待在这里，也不想回你的世界去……”
“我们会去很多很多世界旅行，我们一起，我和你。”
少女干净明亮的嗓音如同清风吹散燥热，“你虽然失去了撕裂空间的实力，但我会带着你走的。”
“就像带着小艾德一样。”
总有一天，艾德会恢复所有的神力，她便将属于他的权柄还给他。
“啊！对了！”薇薇安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
“我得去给那对新人送去祝福。”她说。
爱神的能力可以祝福一对爱人，让他们长长久久地幸福下去。
不过薇薇安是个刚回归神职没多久的爱神，这祝福也就只能送予一人。
她摘下一朵花园里的蔷薇花，拉着艾德的手，撕裂空间，去了另一个平行世界。
在那里，她将会为某位金发金眸的可爱女巫小姐送上祝福。
同时，也是她与艾德旅行的初始站。
“我祝福你永远快乐幸福地生活下去。”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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