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加芯灯笼
口吐狂言的omega靠在沙发上,他仰头擦了擦头发上的汗,露出骄矜粉红的脸蛋来,可一点没胆怯的样子。敞着衣领,懒洋洋地往后靠。有人跟他说话,他潋滟的桃花眼一抬,眼神轻飘飘扫过来,却生生给艳丽的脸添了几分煞气。
“……游玫,这次给你接风洗尘,又只有温照绵没来。”有人忽然提起来。
“他针对alpha提案也越来越中庸温和了。”话里话外是讽刺,“真是人如其名,软绵绵的,没有半点真正omega的样子!”
“你们没看采访?温照绵不是说了一通ABO社会是由三方组成的话,说alpha、beta、omega都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以前他们跟温照绵有些接触,知道他中学大学以来的“辉煌事迹”,又很可怜他被自己金丝雀一样的父亲啄空,破产后差点就落到极其悲惨的地步。由此把这个凤眼薄唇口齿锋利的omega想的太好了。
以为温照绵专心站在omega的阵营里,别无二心。谁知道他竟然alpha有种找不出缘由的奇异好感?
想起来就愤懑,觉得自己看错人的omega一拍桌子,正要跟着大家一起讨伐这个两面政客。
一句很微弱胆怯的声音从耳边忽然响起,“他没空,所以我替他过来的……”一个新来的omega缩在最偏僻的角落,一直低头没说话,这时候骤然发出声音。
吓了人一跳。
他见人望过来,就立刻露出笑容奉上名片。接过来一看:温槐。和温照绵同名的温槐,在圈里出了名的金丝雀。
他那张脸上满是局促,被露水打湿的花瓣一样皱地可怜。
让人无端觉得自己好像在欺负人。
这不是刚才被他们痛骂的温照绵的omega父亲吗?
这些omega顿时尴尬起来,拿着名片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们虽然家底厚,非富即贵,脾气骄横野蛮,但很少冲同第一性别的人撒气。就算是抵触,背后痛骂两句,转过身交际还是不含芥蒂的友好。心地其实不坏。只不过气其他omega不跟自己一心,一处使劲罢了。
看不起温槐这样的omega,平时也不会放到明面上骂。这还是头一次不小心在当事人面前大肆讽刺。
名片归还回去,顷刻间有些冷场的尴尬。游玫瞥了眼,不感兴趣地收回视线。
这个人对温照绵没有什么威胁的价值。就是个不站他们这边的omega吗?游玫没摸到身上的烟,心中有丝不爽利,又想起那个声望高得有点麻烦的omega,对方虽然没针对他,却无形中阻碍了自己下压alpha军功的好几次晋升。
他轻描淡写地说,“……管他怎么想,温室里什么都不知道的omega罢了。alpha也对社会起到贡献?”
游玫开了瓶酒,仰头灌了几口。
“我看他们,就只有抽点血提供临时标记的作用。”看到玻璃瓶身上一张艳若桃李的脸,游玫有点烦躁地别开眼。
一开始推窗往下望的omega耐不住好奇心,找服务员问了两声,把事情原委了解地一清二楚。跟人说起来。
再打开窗看外面时,发现了异样。
“欸,游玫,你看,那几个去搭讪的omega平时不是看见谁都爱搭不理的吗?怎么还在等那个女alpha回来?”
包厢里有人认出底下几个omega也是经常下去戏弄别人的。这会儿一排在舞厅吧台那儿站着发傻是怎么回事?
不清楚下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就下意识找omega群体中的主心骨吐露纳闷。游玫起身看了眼,余光瞥到温照绵那个omega父亲,刚刚还心不在焉的,一听到这句话,就时不时往刚刚散开热闹的地方望过去。
游玫若有所思,察觉到什么,问几个早就到包厢来等着玩了一会儿的omega,“你们之前玩了什么?”
几个omega面面相觑了一刻,勉强回忆起,好像跟往常一样,写了几张纸条叫人丢出去,上面写着地点和签名,写了几句假装这里有不小心跑进来的omega求救。他们看游玫的脸色,小心补充:“这里是omega红灯区,这种东西只有做白日梦的alpha才会相信,过来也只是想趁机标记个家世好的omega,借此一步登天……”
“不会真有别人傻的信了吧?”这种事情以前也玩儿过,真钓到几个不知好歹的alpha和beta,他们趁机好好教训了一番。
游玫问:“你们让谁拿笔写的?”
几个人恍然,视线不约而同聚焦在坐在偏僻角落处的温槐身上。对方膝上放着纸笔,手指捏着纸的边缘微微发抖。
游玫拉了张椅子,大步走过去坐下。他朝着椅背那边坐下,懒散地睁开那双含着煞气的桃花眼,斟酌了半天,拷问技巧还没考虑要用出几分。看对方神情,聪明的头脑就猜出来大半了。
“看你反应,你的纸条该不会凑巧丢到认识的alpha身上了吧?”他瞧温槐蓄起一点泪的眼眶,垂眼笑了下。
这个软弱的omega似乎连矢口否认的勇气都没有,只是低头默认。
“还是温照绵认识的alpha。他很在乎的alpha?”游玫似乎找到症结了,眯了眯眼睛,笑起来双目熠熠如星,“看你眼神,我说的不对。不是他在乎的alpha。是他很喜欢的,不,相当喜欢的alpha啊。”
作者有话说:
随便看,下章本来想一起写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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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玩偶10
◎“对不起,一次也不行。”◎
一半个小时前。
“药店”里的omega店员给我指路, 跟我解释了一番。地图上“omega红灯区”最近几年才出现,不好明面上标记为红灯区,所以只显露店名和几个显著性标识。
最后只在电子地图的红灯区里, 给店名边附加上一个卡通式的小红灯图案。完全起不到警示作用, 经常有外地人走错。
店员忍不住吐槽道:“没办法大咧咧地摆在台面上,就搞这种没用的标识!”她又有些奇怪,“一般都是对信息素不太敏感的beta走错, 不来这里打工的alpha都会自觉避开的……”
这么说也是有原因的。
第一性别的配适度不同, 配适度越低, 闻到对方信息素时就越反感。
按理说, 在红灯区里混杂着各种omega信息素的气味。
尤其是和自己匹配度高低不同的, 混淆在一起闻起来会很难受。
店员问了我句, “您不会觉得难受吗?”我摇了摇头。
她惊讶道:“那您应该跟很多omega的配适度都挺高的,这样不管是临时标记还是永久标记都会很容易吧!”
我正被药店橱窗里一些造型奇怪的道具吸引过视线, 扫了几眼,闻言抬头, 下意识问,“永久标记也会变得很容易吗?”
性别为omega的店员自然点了点头。
……
只要配适度足够高, 抽取足够多的带有信息素的血液、体.液直接注射进腺体里 ,就算是腺体退化的omega——
也不用再配什么可能有副作用的药品,就可以直接被永久标记吗?
……
……
这次来A城前, 我请的事假长, 趁机把ABO社会的种种常识都系统性地输入了一遍,登机前几天去过一次信息素检测中心。意外发现自己“女alpha失格”的身体尤为独特,跟其他人的配适度都极高。
检测中心的人似乎为此啧啧称奇。
我偷偷查了下自己和小羊的信息素配适度, 看着机器跳跃的数字。心砰砰跳——会是98%还是99%?
最后出现的数字震到了所有人的眼睛。我在检测中心的机器前, 站了三分钟。直到检测人员把用作检测的毛发归还, 我才回过神来,下意识拿手机拍下。
当天就洗出不同尺寸的照片。
挂在客厅的墙壁上。卧室里。衣橱边上。每天路过都可以看到!
小羊当然不知道这件事情,只是偶尔扫过一眼这些“100%”。
有一点罕见的疑惑。
江蓝,这是什么?因为我有时候忍不住会看好久,他问过一次。我只是别开眼,咳了两声,说——
这是一个阿拉伯数字。99和101之间的自然数。10的平方。最小的三位整数。
他愣住,哂然一笑。之后就没再问我了。百分百的配适度,导致我对小羊永久标记的过程十分顺利,我也趴在他背上,仔细看过他打过催化针的后颈。
在永久标记之后他后颈的腺体就恢复了许多,泛出红润的色泽。
我的信息素对小羊就像治愈的良药一样。小羊每次需要我的信息素抚慰,却不从说出来,只是愿意等我主动发现。
这次永久标记之后,柑橘味的信息素倾泻遍他全身上下。
只是一次性地灌入,就让他退化的腺体缓解了大半,连咬下去时都没有他在飞机上表现出的那种疼痛了……如果把我的信息素提取出来高浓度注入呢?
医生也说过——【缓解方法:匹配度高的alpha对其进行临时标记,或抽取匹配度高的alpha信息素、血液等在后颈部注入】
只是抽点血,好得就更快,小羊怎么会没想到这个方法呢?
我们可是100%的配适度!
为什么要买这些普通的调节信息素的药?还特地让我出来买?
我顺着omega店员指明的路线往红灯区外走,想到这儿有点纳闷。
拿起电话就打给小羊——他居然没接?!他不应该在家里乖乖等我回去吗?
我立刻心一紧。
中途就有个纸团从上面掉下来,砸到我脚边。我捡到纸团,只是扫过一眼,没放心上。只当是垃圾。随手塞进口袋,准备待会儿丢到路边的垃圾桶里。
把车开出红灯区,很快找到了真正的药店,买好了清单上的药。
“这个您着急送过去吗?我们有紧急送药服务……”
会比我开车回去快吗?我想了想,“给我两份!”一份让他们送,一份自己送。又多付了一倍钱让他们加急送到指定地点的海滨别墅处。前后不过二十分钟。
正打开车门时,顺手把纸条捡出来准备丢到垃圾桶里,才发现上面沾着一点血迹。…欸?是个求救的纸团?
我松开车把手,把纸捋平。
上面的措辞慌张又害怕——“这里有omega易感期发作,需要临时标记。如果您看到这张纸,麻烦您来救救我!”
“地址:红灯区Golden lips 402号房间,温照槐……”
明明是格外慌乱的语气,字却写的极为端正漂亮,没有一丝歪斜。怎么看都有种维和感。并不像是处在紧急情况下的omega的慌忙求救。也不像是被人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丢出来的。
中间的“照”被划去过一次,剩下姓名“温槐”两个字。
这个名字……怎么跟“温照绵”只差一个字?我放下纸团。
我拿起来又看了一眼。
又放下折好,到垃圾桶边顺手丢掉...又收回手,等等,上面的电话号码好像有一点眼熟。
我立刻按照纸上留下的电话号码打过去,居然真是温照绵接起来!
他声音怔忪地接起来,听到我声音的那一刻陡然紧张起来,“怎么了?你出什么事了?”我认真把纸团上的名字、求救信息一字不漏地说了一遍,温照绵那边顿时响起来噼里啪啦的的声音,像是匆忙起身带摔了一些东西,他呼吸急促,斩钉截铁地说,“你不用管他!别再管他了!”
……“再”?
别再管这个叫“温槐”的人吗?
温照绵问到了地址就迅速赶过来,他原本在附近和人商谈吃饭,匆匆赶过来不到十分钟,和我碰面时神色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