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今天也在长头发
“亏他是读书人,现在还教着学生,脑子里想的全是阿堵物,狗眼看人低。顾青天资聪颖,刻苦勤奋,他凭什么瞧不起?”
“快,快怼回去,让他知道人外有人,出身与天赋、品性无关。”
“等会儿他看到谢郎君站在外面,脸色一定很精彩。”
[……
顾青听了,情绪没太大波动,因门第之差而区别对待的人不少,只是山长表现在了明面上,或许因为看不上她,所以懒得遮掩。
她只是惋惜自己恐怕失去了求学的机会。
她拱手抱拳,不卑不亢,有礼地反驳,先承认了她不敢自诩良才,全是夫子们看重,山长可以骂她,但不能侮辱书塾里的夫子,他们兢兢业业,恪尽职守,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不应遭人歧视。
然后说,如果以地域划分人的品性,那郡学的夫子应当不会这样对待她。
最后简短的一句,暗讽夫子品性不佳,有力地还击却不失风度。
山长怒而拍案,指着她,想怒骂一顿,将她赶出去。
这时,外面传来人声,接着有人走了进来。
山长迁怒,正要骂来人不长眼,什么地方都敢闯。定睛一看,那人身边站着县令。
县令站立的姿势极为恭敬,对上山长的目光,眼底出现怒色。
而那人的模样瞧着,有点像他方才提到的谢家小公子。
山长哑了声音,伸出的手窘迫地收回。
……]
“女主骂得好,不过她是读书人,太过含蓄,哪里比得过这山长,赤口白舌,恶语伤人。”
“真是个好孩子,知恩图报,夫子们对她的好都记在心上。”
“还是太过少年意气,逞了口舌之利,却失去了入学的机会,县里就这一个县学,她得罪了山长还能去哪里?”
“别着急,不还有谢郎君,也许他能扭转局势。况且少年不意气,怎能称之为少年?傲骨不能折。”
“如此少年郎谁不喜欢?也就山长不识明珠。”
“说得真好,既不失体面,维护了自己尊敬的人,还把山长骂了回去。”
“让这老东西为老不尊,仗势欺人,狗眼看人低,现在被他吹捧的人抓到当场了,精彩!”
[……
谢蕴本不打算掺和,但听到那个求学的农家弟子的一番话,对他起了点兴趣,这才进来,惊讶地发现那少年不过十来岁左右。
他世家出身,善于交际,等闲不会给人冷脸。说了几句好话,为那少年解了围,劝山长收下他。
山长知道了他的身份,巴不得与他搭上关系,为自己找借口,说他看重顾青,方才是在试探考验她,没想到她反应过激了些。
谢蕴心里明白,作恍然大悟状,夸山长深谋远虑。
顾青有惊无险,顺利地入了学,她也不在意先前的矛盾,有学上她就很感激了,再三谢过谢蕴为她说话。
她打量着谢蕴,发觉山长虽然对她不客气,但形容谢蕴果然没夸张,世家锦衣玉食,浓墨书香蕴养出来的翩翩君子,温润如玉,举世无双。
……]
“还好谢郎君出手了,不然女主没学上。”
“是女主自己优秀,进退有度,傲骨铮铮,才引来了谢郎君。”
“山长见风使舵的本事可真厉害,面不改色地说着鬼话,也不打量人家信不信,当谁不知道他是个啥人。”
“完了完了,女主是不是看上谢郎君了?千万别,他们俩身份差得太大了,而且她现在男儿身份示众,是没有结果的。”
“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女主要清醒一点,牢记如今学业最重要,沉溺于情爱会耽误自己。”
“你们想得太多了吧,只看了一眼,怎么看上了?女主还小呢。”
“不,这一眼可不是普通平凡的一眼,温润如玉,举世无双,翩翩君子都出来了。女主正是情窦初开,年少慕艾的年纪,动了心思很正常。”
“我觉得你们说得不对,女主虽年纪不大,但她很清醒,一开始就是她果断地说要读书,不会因为一面之缘喜欢上谢郎君,就算真动了心她也能控制住。”
“其实谢郎君不错,如果与女主成了好事,可以解决她的困境。不用辛苦求学,也不用担心身份暴露之后惹来祸事,以谢家的势力能轻松摆平。”
“不行,这门亲事我不同意!”
“我也不同意!”
“谢蕴那小子他配不上!”
“他配不上!”
“顾青啊,你要牢记读书最重要,男人都是过眼浮云,靠不住的。”
“哇!你们的嘴脸也太丑陋了,刚才还夸人家慧眼识珠,办事妥贴,有君子之风,现在说人家配不上。你们一个个还真把自己当带崽的老父亲了?!”
“……”
“……咳、毕竟也是我看着长大的,谁能说不是?”
“……”
“没办法,这孩子太招人喜欢了。”
“话题歪到哪儿去了?难道你们不觉得进了这个书院很危险吗?”
“得罪了山长,以他的小肚鸡肠,肯定怀恨在心,进了书院落到了他的手里,还不知道他会怎么对待女主。”
“确实,山长想刁难一个普通农家学子轻而易举。”
第141章 入场检查性别
[……
顾青入学后, 在县学书院顺利地度过了三个月。
这里的学子们大部分是县城里的富家子弟,家里人或多或少跟县衙有点关系。布衣出身寥寥无几,像顾青这样的农门弟子绝无仅有。
难免遭受到别人异样的眼光,排挤和歧视, 在书院里无人与她说话, 上下学都是一个人,顾青毫不在意, 自得其乐。
书院里分为甲乙丙丁戊五个班, 甲班的学生最优秀,夫子学识最渊博, 戊班是最差的,里面都是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夫子也懒得管教。
每三个月有一次考核, 按照考核的名次重新分班。
顾青才入学院,没经过考核,分在戊班。她是班里年纪最小的,出身也不同,常被他们逗弄取乐。她不便得罪人,暗自期盼考核赶紧到来。
……]
“都是什么人呐?赶紧分班吧, 进了书院就是这点不好, 顾青是女儿身,被人欺负了可怎么办?”
“我是想说不成体统,何必委屈自己来到书院, 被纨绔子弟唐突刁难, 但一想到这是她千辛万苦才得来的宝贵机会, 又不忍心这样说了。”
“期待赶紧考核,顾青定能够一鸣惊人, 让这些有眼无珠的人瞧瞧,什么是精才绝艳的天才,说不定能一举夺得魁首。”
“我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真的会顺利吗?”
“呸,呸,呸,乌鸦嘴不要乱说话。”
[……
顾青期待已久的考核终于到了。
顾母知道这对她很重要,早上起来,从柜子里拿出两个平日里舍不得吃的鸡蛋,做了荷包蛋给她吃。
在考场里,顾青神情专注,认真审题后,研墨书写,小心地不在卷子上留下墨点。
等她答完了大半张,放下笔松了松肩膀,刚准备重新拿起笔。
突然一个小纸团飞了过来,正正落在她的桌上。
顾青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不好,抬头就见监考的夫子怒瞪着她,疾步向这边走来。
本册完。
……]
“哎呦我的天,怎么断在这里?!她怎么忍心?!”
“怎么说呢?毫不意外,已经习惯了。”
“所以后面会发生什么?是不是被那个山长存心刁难,然后赶出书院?”
“应该不会吧?这纸条又不是给女主的,凭她的实力根本不用作弊,解释清楚就好了。”
“问题是就算解释了,山长不相信,女主也拿他没办法,心胸狭隘如他不会放过送到手的把柄。”
“究竟是谁扔的纸条?别给我知道那竖子叫什么名字。”
.
许乘月正在看读者来信,这些读者的反应很出乎她的意料。
大多数说她写得很好看,认真讨论书中的剧情,发表自己的见解。连反对她的,说女扮男装混入男儿堆里的行为很不好的意见,都说得委婉含蓄。
搞得她怪不好意思地,像是在做什么服从性测试,一步步试探读者的底线。
还有一封令她哭笑不得的,问她女扮男装考科举是否具有可行性,喉结怎么假造,胡须怎么伪装,是否可以用头发代替,再用浆糊粘上去,还有户籍问题。
她是笑着看的,看完之后却沉默了。
写信的是个女读者,笔迹也不是平常女子该有的轻柔秀丽,而是大开大合,锋芒尽显,措辞之间可见傲气,一封普通平常的信被她写得引经据典,让许乘月像是在看一篇策论。
她信中写道,自问才华不输于男子,却不能同他们那般靠科举功名加身,经年累月所读之书最大的作用是被父母用来宣扬她的才名,好求一门亲事。
如果她有同顾青一样的机会,她也会紧紧地抓住,即便日后事情败露,声名尽毁,也绝不后悔。
许乘月看着信,默了又默。
“小娘子,那些人太过分了。”夏荷刚从外面回来,气喘吁吁地说。
秋露倒了一杯水,递给她。
接过水,夏荷仰起头一饮而尽。
“怎么了?”许乘月从信里抽出神来,转头看向她。
“我们刚才路过一个地方,看见外面挤着许多人,都是文士打扮,背着包袱,排队进入一个院子,我们向路人打听了才知道,原来正在举行院试。”
“这不很正常吗?”许乘月就是拿准科举举行的时间,才写这本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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