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东边月亮圆
睡没多久,她忽然从梦中惊醒,一时没办法从昏暗的室内分清时间,掏出手机看一眼——11:37。
不早不晚,正好是吃午饭的点。
她轻手轻脚地下床去洗漱,到走廊才发现外面的天气很好。
太阳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让人的心情也变好。
她的快乐在拆礼物的时候达到巅峰,站在路边给岳阳打电话:“你买这么多相纸,我估计得用到地老天荒。”
岳阳看她爱拍照,特意选的拍立得,但是觉得太单薄,显得自己不够大方,索性多配点耗材。
他道:“没事,喜欢就好。”
余清音是挺喜欢的。
她一边琢磨着要回什么礼,一边说:“你元旦千万别买送了。”
岳阳还是那句话:“放心,我工资还够花。”
又道:“人不在,总不能连礼物都没有。”
余清音咬咬嘴唇问:“为什么一定要有?”
电话里说太不正式,岳阳:“等见面我再告诉你,行吗?”
会是哪一天呢?余清音不问,心中却暗自期待。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15章 十五
◎放假◎
也不知道是心里有事,还是期末考的缘故,
接下来的一周余清音总觉得时间过得很快。
她奔赴各个考场,答完一张又一张的卷子,恍惚之中不太确定在B大的第一学期是否就这么过去。
大概是为了让她有个更印象深刻的休止符,要回家这天老天爷特地下了一场雪。
从入冬开始,南方人余清音就盼着下雪。
她每天虔诚地点开天气预报,内心暗暗祈祷,始终扫兴地入睡。
就在她即将放弃的时候,早上起来一拉开窗帘往外看,地上已经是白茫茫一片。
大概还没下多久,清晰可以看见水泥地的痕迹。
此时不冲,还待何时。
余清音手忙脚乱地穿好外套,踩着棉拖鞋就往外跑,像个二愣子一样在雪地里转圈。
两辈子加起来,这还是畏寒的她第一次见识下雪的场面。
她光自己看不够,还拍照片和视频在有限的朋友圈子里分享。
时间尚早,大家都还在床上,只有个早起的打工人岳阳回复:【会冷吗?】
余清音;【兴奋上头,没感觉】
这得是多高兴,明明她十一月里就得穿秋裤。
岳阳试探性:【那要是去东北,不得开心到爆炸?】
余清音前生去过一次,还是专门挑的大夏天。
今生报首都的大学,已经是她对北方的最大妥协,明知没人看得见都像拨浪鼓似的摇头:【我只会变成冰雕的】
那就是不喜欢的意思,岳阳在笔记本写下这项,笔尖在之前打听到的蓝色和绣球花这两者中间移动。
他有个小小的计划在慢慢成型,余清音全然不知。
她只在楼下转圈半圈,就觉得头发被融化的雪打湿,很有危机感地想这样大概率会生病,抱紧自己往宿舍走。
进出的动作都很轻,还在床上的两个舍友没听见动静,仍旧睡得安稳。
余清音看一眼手表,不得不提醒:“该起床去机场了。”
昨天刚考完期末考最后一科,大家连日来欠缺的睡眠都需要马不停蹄地要补上。
睡眠较浅的张颖华眼睛都没睁开,翻个身:“再给我五分钟。”
余清音掐着点,五分钟后过去摇她:“你十一点的飞机,再不走真的来不及了。”
现在算是春运,托运的队伍大排长龙,掐着点到肯定得误机。
张颖华自己也知道,叹口气:“早知道我买下午的。”
她当时特别兴奋和着急想回家,毕竟是第一次住宿,现在只有后悔的份。
世上哪有那么多早知道,余清音不再催她,转而晃着柳若馨的床铺叫醒她。
柳若馨平常功课上随便,考试前天天熬夜复习。
现在整个人半点精气神都没有,含含糊糊:“我起不来,我改签。”
有钱就是有底气,余清音不替别人心疼。
她先把刚买的塑料膜盖在床上,每个角落用床板压住,确保灰尘不会钻进去,心满意足地拍拍手,再下床对着桌子如法炮制。
总算掀开被子的张颖华道:“清音,你的生活妙招真多。”
谁不是日积月累攒下来的,余清音笑笑没说话。
她洗漱后换衣服,把柜子锁好,钥匙丢进书包里,拉着早就收拾好的行李箱:“我走啦,开学见!”
精神上清醒,意志还在和被窝作斗争的柳若馨探出头:“拜拜,你慢点啊~”
看她的样子,是真打算改签了,人家还坐的是商务舱。
余清音生出一丝羡慕,拎着自己的行李箱出发。
走到食堂门口,她正好给堂哥打个电话。
余景洪早两天考完试,生活作息已经彻底进入假期。
手机响的时候他还没反应过来,过会才感觉有哪里不对,伸出手在枕头底下摸索着。
余清音一听他的声音就知道:“给你五分钟,马上出门!”
出哪里去?余景洪都没想起来是谁的声音,打个哈欠随便应和着,意识还徜徉在梦乡。
兄妹俩几乎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余清音哪还能不知道:“余景洪!给我睁开眼!”
哦,睁开。
余景洪像是被操控的人偶,慢吞吞地掀开眼气,心想眼前一片漆黑,明明天都还没亮,催什么催。
他心里嘀咕着,还是拨冗看一眼时间,立刻从床上坐起来。
得亏宿舍就剩他,不然就这番动静够人骂的。
铁架子床摇来晃去,他踩着楼梯的声音格外明显。
余清音知道这是醒了,吃完早饭再打一遍:“到哪了?”
余景洪起得晚,动作快:“刚要上地铁。”
说完惨叫一声,叫人吓一大跳。
余清音愣在原地,重复着问“怎么了”,好半天那边才有人答应:“摔了一跤。”
雪天路滑,余景洪站起来一摸,自己裤腿都是湿的。
他心想幸亏不是屁股,确定手机没问题后继续朝前。
余清音松口气:“你慢点,不着急。”
她心中隐隐不安,等两个人在地铁上碰头,她还得仔细打量着人。
余景洪用脚卡着两个想乱跑的行李箱:“真没事。”
说话就说话,脏手还得在堂妹头上薅一下。
余清音都瞅见他掌心没擦干净的灰,要不是在地铁上早就跳起来。
她压着嗓子吼:“我昨天洗的头发!”
余景洪被骂不是三两天的事情,浑不在意,玩着手机忽然抬头:“你说下回咱们也坐火车怎么样?”
坐去哪里?余清音攥着拳头:“回家要二十几个小时呢!”
后来超过四个小时的动车她都顶不住,更别提绿皮火车了。
余景洪遗憾地摇摇头,给她看屏幕:“我看老徐他们还挺有意思的。”
徐凯岩就是跟同学一起坐的火车,余清音从没对焦的合照里认出人:“奇怪,致远老家在甘肃,不是一个方向啊。”
怎么算,这俩人都没办法在一个车厢才对。
余景洪知道这个名字,但他哪里见过徐凯岩的舍友。
他把照片里的男生放大看,居然从模糊不清里看出两分清秀来,那颗名为全世界对我妹都有意图的雷达发动,问:“你们很熟?”
余清音:“前几天一起吃过烤全羊。”
余景洪隐约想起来:“老徐好像有问过我。”
可惜他吃不了羊肉,没答应。
余清音生出自己是备胎的错觉,表情一瞬间有些诡异。
眼神叫余景洪毛骨悚然,往后退一步:“你想干嘛?”
他那点斤两,拿去卖都不值几个钱。
余清音懒得看他,到机场办完托运后给大堂哥余胜舟发短信。
余胜舟念大四,学校已经没有课,在家里的公司名为实习,实则享受的混日子。
他是独生子,向来把堂弟堂妹们当成异父异母的一家人,对接机这件事尤为积极,早好几天就说了一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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