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命老太逃荒成女帝 第4章

作者:墩墩吃瓜 标签: 玄学 基建 轻松 穿越重生

  村长被酒意染红的眼睛瞪圆了盯着葛氏:“你刚才说啥?!”

  夜幕降临的时候,何老大才赶着租来的牛板车回村,车上还坐着何三郎以及脸色铁青五花大绑的何四郎。

  牛车哒哒,行到何家附近时,何大郎远远就瞧见个人影在他家门口溜达,近了才发现是村长。

  何大郎利索地跳下牛车招呼道:“村长,您咋过来了?”

  村长打量的四郎一圈,蹙眉先是呵斥:“这是做什么?哪能将读书人绑了!”

  村长已经在这里转悠几圈了,想着下午自己甩袖而去,如今又巴巴赶回来,有些落不下脸。

  远远瞧见大郎他们三人过来,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到了近前才确定,何四郎竟是真被五花大绑着驮回来的!

  这下可真是戳到了村长的痛处,读书人多精贵!怎能遭人这么作践!他自诩为读书人,也是有个童生功名的,最看不得这种不敬读

  书人的事,不敬读书人,那就是不敬圣贤书,有辱斯文!

  当下忘记自己是来做什么的,先就着三人一顿呵斥:“快将四郎松开!你们两个倒是个糙的,四郎一个读书人哪能经得起你们这么折腾?”

  何大郎为难的挠挠头,他本就不善言辞,被村长这么一说,便慌了神,可娘的话他又不能不听,还是三郎替他解围,笑着无奈道:

  “老叔,您这可就冤枉我们哥俩了,我们娘专门嘱咐的,要把四郎绑回来,娘这才刚好了些,我们哪里敢不听话?”

  这不知礼数的,果然是妇人所为!

  村长在心里骂徐老婆子不懂大局,只是妇人短视全凭喜怒做事,张张嘴却没呵斥出声,只气红了一张脸说:“现在到家了,总可以松开了吧?”

  “这……”何大郎一脸为难。

  何三郎笑道:“老叔也别气,娘心情不好,咱哥俩也只能听娘的吩咐不是?甭管做什么,先哄她老人家高兴再说。”说罢拍拍门,喊了声“嫂子”。

  天擦黑徐氏就插了门,闻声忙急急赶过来,一边压低声音说着“小声些,娘在睡着”一边给几人开了门,开门瞧见的却不只三个郎,徐氏又忙忙打招呼喊了声:“老叔。”

  村长点头回应,问道:“你娘呢?”

  于是这才想起来,忙嘱咐几人:“娘现在还睡着,之前吩咐了叫咱们别吵,若是四郎绑回来了,就先搁西屋里头放会儿。”

  何四郎自恃读书人身份,自然不会大吵大闹,却也是憋了一肚子气竖着耳朵,只等他娘喊着“乖儿”奔出来接他时,冷着脸将他是如何被大哥三哥在学院里绑起来扛上牛车的一一道来,好叫他娘知道自己受了多少委屈。

  谁知等来的却是大嫂说“先讲他搁在西屋里头”。

  他又不是个物件!

  此时同四郎一样愤怒的还有村长。

  “胡闹!哪有将人绑了扔屋里头的?”

  就是!

  四郎冷着脸,撇开头,只是心中附和,却不屑于同他们争辩。

  村长这一句话点醒了徐氏,徐氏忙看向村长,笑道:“瞧我这脑子,差点忘了,娘说您来了,就跟四郎一起在西屋里头等着,还说……”

  “什么?”

  徐氏停顿的久了,村长没忍住问出了声。

  徐氏作势想了想,才一拍腿:“想起来了,娘说今儿个她要多休息会儿,您来了也别喊她,您愿意等就等着,不愿意等您就回。

  兜里的五十个大钱这回儿她就收下了,嗯……还说乡里乡亲的,您头回上门就收的便宜一些,下回可不能这么少了。”

  村长心头先是一惊,又被噎了个半死,手下意识就摸了摸怀中的钱兜,一时惊一时气,惊的是徐老婆子怎么知道他拿了五十个大钱?气的是这徐老婆子拿腔作势,竟还嫌弃他拿得少了!

  徐氏面上带了些尴尬,她向来是和气人,声音也是带着温柔的,尤其她是徐老婆子的娘家侄女,徐老婆子虽爱骂张氏跟何老二,对她却护短。

  她自打嫁进来就没受过磋磨,眉宇间比别的媳妇就多了些宽和,以至于即使转述的是些不中听的话,别人也不会恼了她,只觉得是徐老婆子作妖。

  徐氏瞧了眼村长气恼黑红的脸色,犹豫着温和问了句:“老叔您看您,等还是不等?”

  村长一时没回答上来,何大郎以为是他娘跟村长约好的,便也没察觉出异样,提了个好主意:“不然老叔先回去,等娘醒了我再去喊您。”

  徐氏想想附和道:“大郎说的是。”

  厨房里一直温着粥,说是粥,其实稀的不成样,比中午徐秀越吃的那一碗稀多了,仅仅可以说是米汤底下放了薄薄一层白米,应该是中午剩的锅底又加水熬了,勉强算是一顿。

  就算是这样,那也是白米细粮,这还是徐秀越病倒后,徐氏去隔壁家借了一把米,否则何家是绝对不会这么奢侈的。

  西厢房里,大郎和三郎也喝了稀粥,他家就没有徐秀越那么好的待遇,喝的是泛黑的糙米,一把米加一大锅水,也不敢熬的太久废柴火,煮熟了算完,清汤数米粒勉强果腹。

  二郎沉默着也守在一起。

  张氏在厨房里看着锅,西厢房里,何家几个兄弟除了四郎都喝了一碗了事,何四郎气饱了,三郎把他横着搁在床上,美其名曰读书人身子弱,躺着好休息。

  这把四郎气的够呛,当即直起身子,端坐在床上,梗着脖子冷哼一声便闭目谁也不理。

  吃罢了稀粥,村长又来了,摸摸兜里的一百个大钱,自觉底气足的很,现下十八文就能买一斤瘦猪肉,便是带肥膘的也只要二十,这一百个大钱可是不少了,村长这次大出血心里也是疼的慌。

  可他回家想了想,事关他大孙子的前途,一百文就……他也出了!

  贫苦人家没有茶叶,徐氏就拿了自己晒的花叶冲了一壶,叫三个郎陪着村长喝。

  村长喝第一壶的时候,还坐的住。

  村长喝第二壶的时候,已经坐立难安左右踱步。

  村长喝第三壶的时候,嘴角已经起了个火泡。

  他急切地想冲进去问徐老婆子到底知道些啥,到现在他对徐老婆子算一算的本事也不相信,只觉得是徐老婆子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他孙子的事。

  至于五十文钱,乍一听的时候他也是被唬住了,待回家添钱时一想,或许是猜的,或许是想告诉他要打听消息就得给这些钱数呢。

  这世间哪有那些玄学的事,就算有,也不会是徐老婆子这种目不识丁的老村妇。

  好在等茶泡没了色,徐氏又不舍得泡第二壶的时候,正房传来徐秀越的声音:“大儿媳妇!”

  听到这声音,第一个出门的不是徐氏,而是村长,徐氏走到正房门口的时候,村长已经在旁边等着了,基于男女大防才没推门而入。

  村长自知是来求人的,跟着徐氏进门后,态度格外好,再不见往日的阴阳怪气:“老嫂子好些了?”

第6章 (捉)

  徐秀越这一觉睡得浑身舒畅,心情也是大好,抬眸似笑非笑的看着村长:“还是老弟挂念着我。”

  说罢眼瞅着村长要开口,徐秀越看向刚进门的张氏,招招手,“老二媳妇儿,快到娘这边来。”

  张氏闻言一愣,她自嫁进来就没听见过娘用这种温和的语气对她说话,缓过神来应了一声忙端着碗走过来。

  徐秀越睡久了饥肠辘辘,一闻见米香嘴里就忍不住泛口水,张氏瞧出了她的意思,可瞧着娘没有伸手接碗,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为了以后也不卖三丫,她可是下定决心要好好服侍娘的,张氏努力回忆着大嫂的做法,可娘的床边她能坐下吗?

  站着又不好给娘喂饭,况且娘从来没要她侍奉过,她擅自做主别又惹了娘不快。

  张氏满脸纠结,一旁的徐氏似是瞧出了她的窘迫,说了句“我来吧”,接过张氏手中的碗坐到徐秀越床边,一勺一勺给她喂粥。

  张氏被挤到一边,倒是松了口气。

  徐秀越第一次觉得穿成老太婆也挺好,至少有孝顺儿媳妇儿伺候。

  此情此景村长觉得有些眼熟,仿佛回到了晌午的时候。徐老太婆吃着,他看着,待人吃完了,他才能说上两句,他不像是个村长,倒像是徐老太婆家的长工,等着老太太指派工作。

  这么一想,村长气闷,好在这次的粥稀,没等多久徐秀越就吃完了,村长再等不及,忙开口暗示:“老嫂子,晌午说的事,还想听听您知道些什么。”

  徐秀越瞧了眼家徒四壁的泥巴墙,朝村长伸出一张干枯满是掌心纹的手。

  村长也不知道是那根筋答错了还是答对了,竟然灵光一闪,就明白了徐秀越的意思,摸摸自己的胸口,缓缓掏出个小布包,不舍地看了两眼,递给了徐秀越。

  徐秀越转手塞到枕头底下,这下是真情实感地笑呵呵道:“老弟还是这么客气!”

  村长就觉得像是吃了米糠窝窝没就水一样,噎得慌。

  徐秀越拿了人家的钱,自然要办事,也没再刺激这老头,先关怀了一下她的儿子媳妇们,留下老大其他休息去,等人走了才看了看村长的面相,又掐指一算:

  “你要想知道怎么回事,明日一早,书院后门槐树下藏着,不多时就知道了。”

  这……说了,又像是没说,村长满脸郁卒,徐秀越就又好心地添了几句:“自古福祸相依,给别人活路就是给自己活路,欺人太甚小心火烧自家门。”

  村长自诩为读书人,这一句话他却听的云里雾里:“老嫂子可能说的再透彻些?”

  徐秀越摇摇头:“天机不可泄露,还没到必须说透的时候,事情到了那一步,老弟就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了。”

  村长走出何家大门的时候,忽然惊觉,他莫非……是被忽悠了?

  送走了村长,何大郎眼睛放光地看向徐秀越:“娘,青哥儿真对人姑娘做了错事?”

  徐秀越眼皮一掀:“怎么,不相信娘?”

  这一声娘的自称,徐秀越感觉自己带入徐老太婆的角色越发熟练了。

  “信!儿子肯定信娘。”何大郎看看左右,忽的压低声音,“娘,那阎罗殿长啥样?”

  哦,她的傻大儿-。-

  徐秀越睡了个好觉,村长却辗转反侧了一晚上,天没亮就套了自家牛车往镇上去了。

  买了两个包子揣怀里,到地方才发现徐秀越说的老槐树就长在墙角处,足有两人合抱那么宽,拐过巷子两米远就是书院后门。

  可这里除了一棵树便没有别的遮挡,若是有人从巷子走出来,略一注意就能看见他。

  他也是,怎么就听了徐老婆子的话来这一遭,好在他机灵买了两个肉包,若是无事发生,或是叫青哥儿瞧见了,就将肉包给他,当做是自个儿专程来看他的就是。

  这么一想,村长就贴着大槐树站着了,等了许久,直到书院里想起朗朗读书声,也没听见后门有什么声音。

  嗐,他也是信了徐老太婆的邪!村长心中自嘲,嘴角却不自觉翘起,露出一抹浅笑,瞧着心情甚好。

  怀中的两个肉包子还热乎,丝丝咸香的肉气,透过纸包往外飘散,钻入村长鼻中,村长吧嗒了下嘴,想着要尽快给他孙儿送去,若是早饭晚了,晌午让书院的厨房热一热,也香的很。

  村长刚抬脚往外迈了一步,巷子口传来一声吱呀,门开了。

  村长心头一个咯噔,脚缩了回去。

  “你又来这干嘛?”

  看不见的巷子里隐约传来男人的声音,带着隐忍的不耐,村长听着像又不像他家孙儿,竖起耳朵,整个身体都往内倾斜,仔细听着,企图确认这人不是他家青哥儿。

  “我……我也是没办法。”女子的声音中带了哽咽的鼻音,“你摸,我的肚子快藏不住了!青哥哥,咱们怎么办?”

  真……真是他孙子……

  村长心头凉了半截。

  “什么怎么办!”男子的语气急切起来,却仍怕人听见,压低了嗓子,“都跟你说了,等我去找你,不要来书院找我!”

  “那、那我呢?我怎么办?”女子无助地声音也急切起来,“我等了啊,等了你三个月了!可你们家还没来提亲,等等等,我要等到什么时候!你说,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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