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桃酥
夕阳昏黄, 画中白蛇躺在塌上,小?脸酡红,不知是喝了多少酒下去,才是这番娇艳容。
本应是青白蛇姐妹中最是端庄的, 此刻却衣衫散乱, 领口微敞开, 露出一丝莹润肌肤, 不多, 却勾人。
最绝妙的是, 她还朝着画外的方向伸出了她玉葱般的手指。
画者画工精湛, 就仿佛你也成了画中人,而白蛇此刻伸手无声呼唤的变是你一般。
怪不得这文?人要喵喵叫。
他心痒难耐, 记得应邀来参加这迟到的重阳画会?的时候, 徐娘写的那帖子上说过,今日展出的话?会?出售吧!
他前几日才从?好友哪儿看到了一副青蛇美?人图, 一问才知道, 原来是好友舅舅施压和宜春楼老鸨买来的画,他借过来赏玩几日。
既然这画能卖的话?,他也不缺钱啊!
不过文?人却没有他那同窗好友的舅舅有权又势, 还没到可以让宜春楼的老鸨折腰的地步。
别?看徐娘只?是一个老鸨,但?她背后的关系也复杂着呢。
更?何况这文?人更?爱的是端庄却有妖气的白蛇, 虽然艳气外露的青蛇他也喜欢,但?还不及白蛇让他爱到骨子里。
若只?看到这一张青蛇美?人图也就罢了,可偏偏又没几日,他又在另外一个聚会?上,看到了法海的第?一张画!
这里面?可是有他最爱的白蛇啊!为什么买画的不能是他?!
哈哈哈!
对了,法海就是看过梁聿画的人给他这个无名?画师起的名?字。
原因无他,当初人人来宜春楼看画之时,徐娘都要与人说一遍这白蛇传,虽然是梁聿魔改版,但?主角还是白蛇和许仙,捎带些青蛇这个女二?和法海这个男反。
故事是这样,但?偏偏这画师的画,不是许仙这个穷书生?左拥右抱,反而是法海这个和尚,而且还是故事里的大反派在画上和两个大美?女蛇妖勾勾缠缠,看过画的众人心中一致觉得这无名?画师也太偏爱这法海了吧。
后来第?二?张画出来,虽然是青蛇做主角,但?居然少了白蛇都没少这法海和尚,众人免不了嘀咕,这法海到底给画师灌了什么迷魂汤,不是他本人就是那法海吧!
当然这只?是玩笑想法,不过也有不少狭促鬼,直接给那无名?画师安了个法海的名?称,渐渐这名?字还在知道这画的人中传开了。
这文?人喜爱白蛇,自然是想要拿下这画的,瞧到一个小?厮模样的家伙路过,直接对他勾了勾手。
“那谁,你过来,给我?说说这画——”
“来了,这位郎君是要听这画中的故事?”小?厮正是镶金,他还以为这位客人叫自己过来是想要了解这画的故事,赶忙过来。
在开这个重阳画会?之前,徐娘把他们这些龟公小?厮都培训了一遍,所?有人都要把每张画的背景还有其中的故事倒背如流,以便到时候客人问起来,他们好回答。
镶金年纪不大,还是第?一次这样直接伺候客人,他心中忐忑,但?也极为重视这次机会?。
以至于客人都还没吩咐完话?,他就只?记得自己是要给客人讲故事的,直接就抢了客人话?。
好在这文?人也是个脾气好的,并没有恼镶金打断自己的话?,反而对他口中的故事感兴趣起来。
“什么故事?你说来与我?听听。”
镶金也意识到自己打断客人的话?了,还有些紧张,但?瞧着这客人神情不像生?气的模样,暗自吸了口气,脑子里迅速略过之前徐娘给他们培训的那些内容,争取自己要把这故事讲好了,给这客人伺候开心了,让他忘记先前他犯的那点小?小?错误。
“之前完整的故事,客人应当也早就听过了。”
“嗯。”这文?人点点头,称是。
“那我?就单给客人说这一段……”不愧是徐娘特意培训过的,镶金说起这段故事来可以说是抑扬顿挫,声情并茂。
“这幅画画的是许仙听了法海的话?,然后给白娘子喂了雄黄酒,白娘子醉酒现原型,然后许仙躲在门外看的画面??”文?人总结了一下镶金说的故事。
“回郎君的话?,是的,小?画师巧思,这幅画正是用许仙的视角画的,让瞧画的人也能代入这故事中人,去看看白娘子的美?貌。”镶金低眉顺眼。
“喝了雄黄酒,所?以白娘子这是要变化妖身了?”旁边突然出现一个声音,文?人侧头一看,还是他的熟人,原来刚刚镶金与他说这故事,这人就一直站在他和镶金身后,蹭着听了镶金的讲解。
“刘兄。”“顾兄。”两个文?人相互见礼。
先来的那个姓顾,我?们就叫他顾书生?吧。
顾书生?被后来的这个刘书生?这么一点,也明白过来,他手虚空点点白娘子拖在塌上上长长的白色裙摆。
“所?以这裙摆下面?是蛇身?”他虽然这般问,倒也不是很怕,之前他在友人宴会?上也细看了青蛇戏水图,那上面?青蛇抱着一个黑色的鳞片的物件,仿佛就是一条大蛇,他们猜测是青蛇的妖身。
他瞧着也并不是十分恐惧,回家还做起了与人身蛇尾的青蛇缠绵的美?梦……
当然这就不好与外人道了。
“怎么没画出来?”顾书生?还觉得有些遗憾,人身蛇尾的美?女也挺不错的呀。
他的好友展开扇子扇扇风,十分风流的模样。
“其实也算画出来了,你瞧这白娘子的裙摆,从?宽到细,这末尾延伸出去只?剩下这小?小?一个尖尖,不就是蛇尾一般吗?不过这法海用了写意的画法罢了,还是要我?们自己领悟啊!不错!不错!是个有意境的!哈哈哈哈!”刘书生?大笑。
“是这个意思!”顾书生?也领悟到了,他又扭头问镶金:“你们老鸨给发的请帖里写了能花钱买下这画,这幅白娘子多少钱,给我?包起来。”故事里的许仙是个胆小?的,见到白娘子人身蛇尾还吓死了过去,他可不怕,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就让他把白娘子带回家,做个胆大又有福的许仙罢!
镶金听到客人说要买画,脸上露出了笑意,不过这画却不是这么卖的。
他张口把徐娘早就交代好了的一套话?术用了出来,告诉了这顾书生?今日这全场的白娘子系列画都是以拍卖的形式,因为喜爱这套画的人实在太多,而画也确实有限,只?能用拍卖的方式给画中两个美?人找个最珍爱她的主人。
顾书生?和刘书生?也是头一次听说这拍卖,大家都是成年人,但?也不是看不出这拍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这小?厮说的好听,找个最珍爱的,还不是价高者得吗?
“你这嘴倒是巧,说什么最珍爱,还不是让最有钱的拿走了?”顾书生?虽然有钱也不悦道:“若是你们定?个一万两万银钱的价格,直接就把八成喜爱青白蛇美?人的都拦下了吧!”
听到顾书生?这么说,镶金也不慌,早有对策。
“拍卖的每张画初始定?价都只?有一两银子,起拍价也是一两银子。”
“那若是大家都商量好了,都不竞价,你这画不就二?两银子就卖了?”刘书生?扇子摇摇,不过话?说出口了,他也反应过来。
宜春楼可以安排托啊!最多不就是画卖不出去,宜春楼自己回收了吗?
可怎么会?卖不出去呢!如今不仅扬州,就连金陵都知道这法海画的青白蛇美?人图看呢!
果然镶金也是脸上笑笑,缓缓道:“那便二?两银子卖给有缘人吧。”
当然这不是真的有缘人,只?不过是徐娘早就教好的话?术罢了。
一如刘书生?所?想,要是真有人说好了压价,宜春楼就出手自己买回来了。
刘书生?又张口:“那要是你们为了这画价卖的高一些,请些托来抬价呢?”这也不是没可能。
徐娘就是打算这么做的,要是价格低了,她定?然要抬价的,便宜卖出去,她办这画展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不过她教给小?厮们的定?然是不会?实话?实话?,而是另一套话?术,自然是连这托的事情都不会?说。
镶金是个老实的:“郎君说笑了,我?们宜春楼是扬州城里顶尖的,怎么会?做这种自毁名?声的事?”虽然是徐娘教的话?术,但?镶金也是真心实意这么认为的,是以他这话?说出来就格外的真诚。
“况且,这次画展请的具是扬州城中的名?流还有才子,二?位郎君在扬州城中也是有名?有姓的人物,到时候有没有托,郎君一瞧不就知道了吗?”
镶金这马屁倒是拍对了,顾书生?和刘书生?被他这么一说,心里都痒痒的,他二?人可不是扬州才子吗?
“你这说的倒也有道理。”刘书生?扇子摇的更?加风流了。
顾书生?则是真心喜爱白娘子,他打定?了注意,今日拍卖定?要拿到这幅白娘子雄黄醉酒图!
低头又瞧见画下放了个敞口的大花瓶,上边还插着几支菊花,虽然这是重阳画会?,处处都有菊花,但?这画下面?突兀放个花瓶,到底是赏花还是赏画?
他瞧瞧每幅画底下,都有这么一个花瓶,而其中的画有多有少。
其中必然有名?堂!
“这是?”他指着花瓶问镶金。
“郎君请说。”镶金恭敬弯腰。
“我?问你这花瓶是何意?”
“回郎君的话?,这次小?画师出了多幅画,我?们宜春楼也想留一幅下来,但?实在不知道应该留下那幅,所?以就用了这么个法子,让客人们自行投票,留下一幅客人最不爱的,这花瓶中的菊花便是画的排名?,到时候拍卖的顺序也是照着这排名?来的。”
什么宜春楼自己还要留下一幅?
顾书生?扭头一看别?的画旁边的花瓶,菊花都快溢出来了,而他最喜爱的这幅白蛇,花瓶里还只?有寥寥几支菊花。
这岂不是说他最爱的这幅要被宜春楼留下来了?
这可不行!
“怎么投票?!”
顾书生?急切模样,就差拽着镶金的衣领使劲摇晃了。
“郎君莫急,每人都有一支菊花,郎君若是喜欢这幅画儿,我?去为郎君登记,拿来菊花投进这花瓶了。”
一支哪够啊!
顾书生?着急:“每人就只?能一支?这满园这么多菊花,我?给你钱,你去摘个百支,直接给我?放进去!”
镶金为难:“郎君,这可不和规矩啊!”
“你说!要怎么样才能继续投!”顾书生?不得不承认,这宜春楼好手段,他这啥都还没到手了,就已经开始心甘情愿地花银子了。
“至多能再用一两银子多余买一支,妈妈说了,再多就破坏平衡,瞧不出来到底那幅才是最受喜爱的了……”镶金弱气。
顾书生?也知道在这里为难一个小?厮没有用,转头拉住了好友臂膀:“刘兄,没有喜爱的吧!帮忙我?给白娘子投票,我?可能不能让她留在宜春楼!”
第61章 赠予徐娘
刘书?生叹气?, 谁让是自己的好友呢?宠着罢!
这样的情形也不单单只发生在这里。
有顾书生为雄黄醉酒白娘子欲摘百支菊花打投,那边也有张书?生、李书?生为小青掏出荷包。
听到现场的小厮竟然能讲解其中的故事,其他?人也开始找人讲解, 其中镶金最为抢手。
他?是第?一个开始讲解的小厮, 一开始大家还以为只?有镶金会。
他?给顾书?生讲解的时?候, 旁边人见状还不好过去把人抢过来, 等顾书?生拉着刘书?生去给他?的白娘子找票去了,赶紧过去叫住镶金,几波人撞到一起还差点?为谁先谁后抢起来。
还好徐娘安排周围的小厮也都是机灵的,见状赶紧上去解围, 这才避免现场造成更大的骚乱。
贵族郎君和文人才子们从未设想过这天——自己在青楼冲冠一怒为的不是红颜, 而是一个瘦巴巴的小龟公。
而盛府的三郎君, 便是这次战争的胜利者?。
同时?, 他?也是买走?了梁聿第?一幅青白蛇作品的贵客。
他?原本?还想要买下谢小玉的那扇屏风, 但是谢小玉不肯买, 至于徐娘那边, 一开始也是不肯的,盛三郎使了点?手段出来, 徐娘虽然不愿, 但被盛三郎几次请去宴席,席间被盛三郎找来的好些权贵旁敲侧击地?点?了几次, 她就算再不舍也承受不住压力。
卖了一副出去, 徐娘后来请梁聿重画应对贵客的第?二幅青蛇美人图也不得不卖。
否则让贵客知道了,你卖给他?,不卖给我, 是在说我的身份地?位不如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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