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桃酥
今日这样?的重阳画会倒是极好的,徐娘也不管了, 你们谁要自己看?着拍吧!那个要用地?位压人,你也看?看?对面和你竞价的人是谁吧!
她宜春楼只?管趁着这个机会,大笔大笔的赚银子!
至于她最爱的青蛇与法海图,重阳前夜,小画师留宿别院,离开之后,她找丫鬟去收拾别院。
丫鬟拿着一张纸过来,上面写着“赠徐娘”,又听?说小画师在别院留了一张画,但是颜料未干,他?们不敢随意挪动。
徐娘听?闻,体统都不要了,只?穿着一条衬裙,拖着木屐,跑到了别院。
一进门,就看?到了她心?心?念念的“赠徐娘”。
清晨微风吹起纱幔,画布也随着飘摇。
纱幔影绰,徐娘仍旧一眼看?到了画布上的内容。
她瞬间捂住了嘴巴,酸了鼻子,红了双眼。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此生还能看?到这样?一幅画。
画的最上端稍左侧是白娘子和许仙各站在断桥的一端,白娘子撑着一把伞,而许仙则是大步奔向她。
画的中间稍右侧,也就是占得画的篇幅最大的,是并肩而站的小青和法海。
法海瞧着断桥的方向,虽然左手还竖起单掌佛礼,但脸上是浅浅的微笑?,他?的右边站着的是望着他?侧脸露出灿烂笑?容的小青。
她好像成为了人,也有了人的感情一般。
看?到这里,就已经足够徐娘泪流满面了——谢谢大大给我磕的CP发糖!
把徐娘心?情翻译过来,大致便是这样?。
可小画师给她的感动还不止于此。
因为画的最末端,斜打着一把桃花伞,露出侧脸笑?的灿烂的,不正是她徐娘吗?
小画师贴心?,还把她眼角的皱纹修饰了,在画里她也仿佛成了和青蛇白蛇一般样?貌年华的少女。
这如何叫徐娘不鼻酸,不流泪。
“他?怎么能够这样?!”再也忍不住,直接蹲了下来,徐娘放声大哭。
从来没有人,这样?把她放在心?间过了。
徐娘这里的放在心?间,指的不是男女之间的感情,而是一种被看?重、被惦念、喜好被他?人重视的感觉。
徐娘作为宜春楼的老鸨,围着她转的龟公花娘数不胜数,可抛去老鸨这个身份,又有谁是会真正关心?在意那个叫徐娘的呢?
“妈妈,妈妈!”徐娘的贴身婢女这个时?候也手拿着徐娘的衣裳行头?追了过来,他?们从来没有见到过徐娘如此不顾礼仪的奔跑,速度快地?竟然连他?们也追不上。
妈妈穿的还是木屐呢!
来时?见到徐娘蹲在地?上,埋首膝间嚎啕大哭,还吓了一跳,“妈妈……”小心?翼翼靠近,手上拿着的外衣又不知道应不应该在这个时?候给妈妈披上了。
“我没事。”这么一哭,徐娘的心?情也好了许多,她从地?上站了起来,结果婢女手上的衣裳,自己穿上。
她还要准备重阳画会,可不能在这个节骨眼把自己弄病了。
“是有人欺负了妈妈吗?”婢女也是从小被徐娘带在身边的,姿色平平,还是个烈性的,徐娘也不勉强她做那迎来往送的事,婢女感恩徐娘恩情,到与她也有几分真心?。
“没有。”徐娘摇摇头?,接过婢女递过来的帕子,擦干净脸上的眼泪脏污。
“你瞧那画。”徐娘纤手遥指那副“赠徐娘”,她一看?那画儿?,心?中又难掩激动,眼圈红红,“那是小画师专门画给我的。”
婢女日日与徐娘在一起,也是知道她喜欢什么的,一见到画上的青蛇与法海,心?中也了然。
——原是为了这个哭的,妈妈平日在花娘面前严肃,这种时?候却又像个小孩一般。
徐娘拉着婢女走?进画,“你瞧瞧,这是我!”她指着画最末端巧笑?倩兮的女子道。
“你说我为什么笑?的这么开心??”也不待婢女回答,她学着青蛇染的丹蔻手指点?了点?画中并肩而立的青蛇与法海。
“当然是因为他?们两个了!我肯定是看?到了青蛇和法海站在一起,所以偷偷笑?了。”她眼中都是痴迷,又让婢女去瞧青蛇与法海两人的站位,让她去瞧青蛇和法海重叠的衣袖。
“你瞧瞧!他?们两个的手都垂着,法海这假正经的和尚,今日又没拿法杖,怎么还要做这单手的掌礼?他?定然是掩在袖下偷偷和青蛇牵手!”
CP粉看?什么都是发糖。
不过婢女也已经习惯了徐娘,毕竟之前那张小青抱着蛇尾巴,徐娘还说这一定是法海的尾巴,小青的尾巴应当是青色的,而不是黑色的。
婢女心?想,这法海和尚是个人,又哪来的蛇身?
不过她是不会在面上与徐娘反驳这些的。
青蛇与法海的CP粉徐娘有了这一副专门送给她的“赠徐娘”还会眼馋什么其他?的画啊!
反正也都是留不住,不输于她的,而这幅赠徐娘却是独属于她一个人的快乐。
没有任何让人血脉膨胀的地?方,可却又在每一个细节都满足了徐娘的所有幻想。
这比之前那副青蛇戏水图,还让徐娘觉得更满足。
下回若是能让小画师再画一幅青蛇和法海相视而笑?的就更好了!
话完徐娘这边不会让宜春楼恩客们知道的小心?思,再说回今日这重阳画会上。
盛三郎力压群雄,把镶金从一众文人才子中抢了过来,定然不是为了看?镶金根本?不存在的美色。
画廊很大,徐娘只?在一边挂了梁聿的画,还用盆栽花瓶稍稍隔开了赏画的客人与画的距离,另一边则是设置了略高与地?面的矮榻,矮榻上放了茶案与胡床,方便客人随时?歇息。
周围还立着随时?准备上茶点?的婢女,若客人愿意,也是可以请相熟的花娘一起来同游画会。
当然花娘们也全被徐娘培训了一遍,每个讲起青白蛇的故事都不逊色与镶金。
画会还没有开始,花娘们早就和自己感情好的恩客们说好了,画会那天要来点?自己讲青白蛇,不然她们这十来日的辛苦都白费了,当年背曲谱都没有那么累过。
宜春楼并不是盛三郎唯一一家光顾的青楼,扬州城内有名的青楼,盛三郎都是座上宾。
在宜春楼,盛三郎只?会点?花魁谢小玉,若谢小玉没空,他?便往其他?青楼去了。
别的花娘都要背青白蛇的故事,独独谢小玉无?需,现在这个点?,她还在闺房里没有起来呢。
所以大家都知道点?花娘,只?有盛三郎不知道,还傻不愣登去抢镶金,殊不知方才为什么与他?抢人的都是些没几两银子的书?生,一个平时?眼熟的都没有,就是因为人家都去点?了花娘。
拥着貌美花娘听?青白蛇的故事,不比对着龟公小厮的丑脸要痛快?
“先给我上壶好茶!”盛三郎喊道。
他?选的位置,正好对着一幅画,再好不过的位置了。
“你给我讲讲那幅画,说的是哪段!”他?手点?了点?整对着的那幅画。
镶金是个有眼力见的,如今盛三郎坐着,矮了站着的他?不少,还要仰头?看?自己,在盛三郎落座之时?,他?也立即跪坐在了矮榻边上,恭顺地?弯伏着腰,保证盛三郎低头?就能毫不费力看?见他?,还不阻碍他?赏画的视线。
“回郎君的话,那幅说的是水漫金山,白蛇产子的故事。”
“白蛇产子?”盛三郎虽然听?说过这白蛇传的故事,但是他?每次都没有听?全,注意力全在画上了,水漫金山他?知道,白蛇生子,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这白蛇不是妖吗?如何产子?”他?来了点?兴趣。
镶金一听?,就知道这位郎君是没有听?过后来徐娘整理的完整的白娘子的故事,思虑片刻,开口道:“郎君空闲的话,不若听?听?小的说段完整的白娘子传奇?”
“完整的?”盛三郎瞧他?,“我从前听?的还不完整?”
镶金脸上,声音都是谄媚笑?意:“妈妈知道大家喜爱青蛇白蛇,后又找画师把完整的故事要来了,从前只?听?花娘们讲,难免有缺漏。”
又怕盛三郎觉得自己说的也不完整,镶金还拍拍自己的胸膛:“郎君放心?,小的是经过专门训练的,背了完整的故事,一个字都不敢错漏,妈妈才敢放小的出来伺候贵客。”
盛三郎不在意这些:“你这有完整的故事?有书?册吗?拿来我自己瞧。”听?人说,还是他?自己看?比较快!
第62章 青蛇白蛇
——欸?
镶金没想到这么几句话, 就让自己丢了才到手的活计?
他还能有赏银吗?
不过客人既然张口了。
“小的不识字,没有那白蛇传的小册子,郎君稍等, 小的去问问管事。”
很快镶金就去而复返,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管事模样的男人, 手里还拿着一本装订的不怎么样的书册, 字迹也上不得台面,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精致制作的书册,应当是宜春楼的龟公自己私下抄的,为了背诵。
果不其然那管事呈上书册后谄媚笑道:“这是小的自己抄的, 字迹略潦草了些?, 郎君见谅。”这册子本不应该让客人瞧见的, 不过听到镶金说了盛三?郎的名字, 管事不仅拿了自己誊写?的册子, 连人都跟着镶金一道来了。
盛三?郎见这管事也算是眼熟, 他往日来寻谢小玉谈心的时候, 偶尔带路的也有他,也给他几分?薄面, 没嫌弃这破册子。
字迹虽然潦草不能入眼, 但这里面的内容还算不错。
两行?字看下去,盛三?郎就入迷了。
当初听那些?人干巴巴讲这白蛇传的故事, 他还觉得没有什?么意思, 只不过这画中?的青蛇是在美艳动人,他才?起?了把?画买回?家私藏的心思。
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般故事。
这个白娘子传奇的故事并不算长?,遣词造句也都是浅显易懂的字眼, 盛三?郎看的很快,不过几盏茶的时间就翻到了最后一页。
“这白娘子可真算的上是一个有情有义的贤惠女子了,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盛三?郎合上书长?叹一声。
他原本只是被画中?的白蛇青蛇两位女子的美貌吸引,可看完整个故事之后,仿佛女子的样貌也并不怎么样了。
若他能得到像白娘子一样的夫人,那往日红颜他也都可以抛弃。
“你在给我说说这画画的是那段吧!”他看向自己瞧话本的时候,一直都恭敬候在一旁的管事。
盛三?郎指的画,正是白蛇洪水中?产子的画面。
画面中?央,洪水中?白娘子高高仰着头颅,她半个身子都泡在波涛翻涌的水中?,脸上铅华尽褪,面上全是痛苦的神情。
她发髻全散开,垂入水中?,还有部分?蜿蜒贴着她的脸颊、脖颈,分?不清是因为汗湿还是这洪水。
白蛇产子,神情是痛苦的,可画者表现给赏画者的,更多描绘的是白蛇眼神中?的坚毅。
美貌也让她的痛苦神情化?作了我见犹怜,让看客不自觉的去心疼,想要去呵护、帮助着画中?的白娘子。
盛三?郎听着管事讲解,一边翻到对应的故事段落。
“所以这幅画,颜色有些?发红是因为法海见到白蛇产子,良心发现,撒开了自己的袈裟给白蛇遮雨?”
盛三?郎发现细节。
“是的,小的正要说的,没想到郎君您还没等小的说就发现了,当初小的要是没有妈妈指点都不知道这画还有这玄机,郎君真不愧是人中?龙凤,不点都通,比小的这等愚钝之人不知道强了多少倍去!”
管事吹彩虹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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