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夜侯云黎
程小妹刚要开口挽留,程母拉了她一把,并眨了眨眼睛。
程灵上了楼,程母才开口:“感觉今天小灵情绪不太好。”
程大哥也点点头,“我也看出来了。”
程父拧着眉:“按理说,没什么烦心事吧?”
程灵不是心情不好,而是不舍。
她来到这个家,也就半个多月,但她觉得,自己就像在这儿生活了几十年一样。
她喜欢这里。
喜欢每一个物品,喜欢每一个人,喜欢这个家庭氛围。
回到自己房间,程灵感觉情绪翻涌,她不得不去洗了把脸,才恢复了冷静。
队员阿里克赛莫名其妙华国边境失踪,这件事一直沉在她的心底。
毕竟是她的队员,作为队长,她是有责任和义务保护每个队员的安全的。
野猪林案件已经告破,突击队员应该已经撤离了。
距离中秋还有四天,如果她这个时候去野猪林摸索,时间恐怕不够用。
那就等拜访完爷爷再去吧。
于是,程灵便给王珍发信息,让她暂时不要给自己接任何通告。
接下来几天,程灵就窝在家里,足不出户。
练练肌肉,码码字,去圣女果小说网上调戏一下自己的小书粉,再去微博上调戏下自己的颜粉,再指点指点家里大厨的厨艺。
她久违的享受了一段安静祥和的日子。
一眨眼,四天过去了。
中秋节这天早晨,程灵一大早就把行李收拾好了。
上午,程小妹醒来,感觉头昏昏沉沉的。
她又做了整整一晚的背古诗的梦。
但她没跟任何人透露自己身体不适。
她怕自己说了,家人就不让她跟姐姐一起出门了,所以她一直没声张。
下午出发。管家和刀疤脸司机一路送程灵和程眠湖到了枫城机场,存了车子,四人一起坐头等舱去杭州。
一路无话。
下了飞机,程氏集团驻杭州分公司的人,已经把商务车送到了机场。
刀疤脸开着车,将三人送到了北高峰山脚下。已是黄昏时分。
这座山峰从山脚到山顶,有好几座寺庙。
管家鞠躬:“大小姐,我跟小姐在山脚寺庙等您,老太爷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请您顺着山路往上爬,最高峰处有一个山中湖,湖畔边是护灵寺。老太爷就在寺中等您。”
程灵便背起双肩包,告别了妹妹和管家,一路往上攀登。
北高峰是个好地方。
山雾霭霭,空气清新,鸟鸣幽幽,果然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
有山泉顺着山道两侧的沟,叮咚朝山下流去。
程灵边爬山,边看景,约莫半个小时才爬到山顶。
山顶别有洞天,树木茂盛,一座天然湖藏在树木深处,旁边便是一座古朴的庙宇,青砖绿瓦,看上去颇有些历史。
程灵略喘口气,便抬脚朝庙宇走去。
庙宇的门敞开着,正殿供奉着一座半截身子的泥塑。
泥塑前面放着一张长长的供桌,供桌上放着香炉,几色瓜果点心盘子。
桌子前,放着一个用来跪拜的蒲团。
此刻,有人端端正正跪在蒲团上。
这人花白头发,肩背宽阔,双手擎着一炷香,望着半截泥塑供奉像。
正是程老太爷。
程灵轻轻敲门,“爷爷。”
程老太爷拿着香,朝那半截破损的泥塑拜了三拜,将香火插到了香炉里,这才回过头。
这老人有着一双鹰隼一般锐利的眼神,跟程父有五六分相像,只是更苍老,更威严一点儿。
程灵打量他的同时,程老太爷也在看她。
程灵微微欠身,迈步走进大殿:“爷爷,我来了。”
她在爷爷面前站定。
“嗯。你来啦。”爷爷语气平和而悠远,“来多久了?”
程灵想,这是问她爬山用了多久吧。
于是她回答,“半个小时左右吧。”
老太爷声音微沉:“不。我是说你魂穿过来多久了?”
第207章 噩梦
老人声音不大,听在程灵耳朵里,却像一记惊雷炸开。
程灵脑海中一片空白。
她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死命在海面挣扎,却什么也抓不住。
这是她心底最深处的秘密。
为什么程老爷子会知道!?
既然他知道了……
程灵的眼神倏忽变了。
古寺之中漫起一股浓重的杀气。
不过须臾间,杀气消失于无形之中。
程老爷子将她种种情绪变化尽收眼中。
“这么快杀心就没了?”
他说。
“是因为你对我们程家这些老少,产生感情了吧?”
程灵肩膀忽然一松,将后背的双肩包放在地上——书包里有她亲手为程老爷子蒸的素点心。
花卷,豆包,蘑菇包,烤馒头。
在蒸这些东西的时候,程灵还不知道,这个老人会给自己带来这样的震撼。
她直视程老太爷的双眼:“您打算怎么做?”
爸爸,妈妈,哥哥,妹妹,如果知道了事实真相……
只是稍微想一想,她就有种在万丈深渊边一脚踏空的绝望痛苦。
“包里是孝敬我的东西吧,怎么不打算给我吃了?”程老太爷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我听你爸,你妈他们说,你做饭可好吃了。我还挺期待呢。”
程灵摸不透这个老人的心思。
于是她就不揣摩了。
她拉开书包,把精致的包装盒拿出来,递了过去。
程老太爷接过食盒,往蒲团上盘腿一坐,扬着下巴点了点地上另一个蒲团,“你也坐吧。”
程灵依言拉出蒲团,坐下。
两人相距不过一米的距离。
程老太爷拿出一块精致雪白的豆沙包,看着程灵,“你今年28岁了吧?”
程灵浑身汗毛倒竖。
——她的真实年龄,只有她和养父知道。
程灵几乎是拚命压着自己的声音回答,“是。”
程老太爷没有理会程灵,自顾自咬了一口豆包,眼睛一下子瞪大了,赞许的连连点头。
咽下嘴里的豆包,他又问,“你是怎么死的?”
“背叛。枪杀。”
程老太爷放下了豆包,望过来,脸上浮现出怜惜和悲悯:“疼不疼啊?”
疼不疼?
程灵险些没崩住。
她不得不用力咬了一下舌尖,口腔里瞬间充满了血腥气,这才堪堪把翻滚的泪意压下去。
太疼了。
程老太爷伸手,拍了拍程灵的肩膀,“你受委屈了。以后有我在,谁也t别想给你任何委屈受。”
程灵腾地一下站起来,“爷……程老太爷,您明明知道我不是……不是她,为什么要这么说!”
她就像是一个受尽了委屈,吃尽了苦头的人,忽然有人拍着她的头,呵护她体贴她,她反而受不了了。
这种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停止的,被人关爱的感觉,对她而言,就像饮鸩止渴。
她既渴望又抗拒。
程老太爷拍了拍蒲团,“孩子,坐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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