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之渣女难为 第83章

作者:秋棠梨 标签: 情有独钟 励志人生 快穿 穿越重生

  哦, 想?起来了?。

  房间里本没有这部电话机,是无情仙的小?机关。

  他脸色木然?, 接起电话来。

  曾馨的声?音,在听筒里有些远, 有些失真:“阿光,你怎么回事?我感到你情绪波动,大起大伏的。”

  “不?怎么,”阿光怔怔地答, “太?累了?,不?想?活着了?。”

  “什么?”那边一声?惊叫。

  阿光这才发现, 事情这么紧急, 曾馨却没有立刻把他拉进书房, 当面去说。

  这也好,隔着电话, 不?用再应付她的脸色。

  曾馨也在着急。

  她作为完整的无情仙时, 都?没办法全然?控制阿光的言行, 何况眼下,只有一半的她, 竟然?不?能把阿光抽离出场景。

  她知道,这是男主角的意志。

  这股倔强的力量,竟然?能不?为任何外力所转移,比她想?象之中强大很多。

  也只能通过电话,焦急地追问:“你们俩,昨晚不?是还好好的?”

  阿光听出话音,提起了?一点精神:“你窥探我?”

  “没有。你们那点事,我才不?稀罕。”曾馨故作轻松地打探,“莫非是后来,你们俩说岔了?什么话,又闹腾了?吗?”

  阿光稍稍犹豫,决定?撒个谎,试试看能不?能瞒过去。

  “她欺负我。”

  “那个……你们俩这些事嘛……别闹了?,说开就好了?。”曾馨语气轻飘飘的,很敷衍,似乎很不?在意。

  阿光眼光一闪,仿着哽咽的嗓音,低声?说着:“她说我,好似很熟稔的样?子,就怀疑我给过别人,不?是第一次……”

  仿佛是要诉苦,刚开了?个头,很想?说下去的样?子。

  曾馨一听是这话,就更不?愿继续了?:“就这点小?事?你不?要过于纠结。”

  阿光继续装作委屈,提高了?声?音:“这怎么能说是小?事呢!我心里只有她一个,她却这样?怀疑我!我都?不?想?活了?,你还在说风凉话!你们神仙的心肠也太?硬了?!”

  “哎?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曾馨顿时义正辞严,“清白虽然?重要,可?是你要知道,毕竟人生不?只有小?情小?爱,还有很多值得歌颂及描摹的理想?和追求!我建议你们,目光放长远,给自己寻找更高级的人生目标。如果实在想?沉浸在小?情小?爱里,我建议不?妨认真拥抱柏拉图(见作话)!”

  “……什么意思?”

  “就是说,你们俩要有理想?、有追求一点!既然?好不?容易单独相处,躺在床上?,盖着被子了?,就要利用夜晚这个最佳的学习时间,来研究更有意义的事。比如谈谈哲学,谈谈人性,谈谈艺术,谈谈理想?,谈谈天下大势,青春大有可?为嘛!你看你们现在干的是什么?噫——啧啧啧,特?别恶心。”

  “您自己咂摸一下,您刚说的那是人话吗?”阿光毫不?客气。

  曾馨还在理直气壮:“亏你还老怀疑我不?是仙女,现在这事儿上?,你看我,多么不?食人间烟火!”

  被她这一打岔,心情还真是好了?点。

  “我现在怀疑您不?是瑶池仙女,您是王母娘娘。”

  不?然?,怎么就这么嫌弃人间情意,热衷于清心寡欲的修行?见了?有情人金风玉露相逢,就仿佛眼里扎了?针似的难受,非要给添点堵,甚至于专门划出一道银河,用来离散好鸳鸯。

  “去你的。”曾馨听他会调侃,自己心里也是一松。

  可?是该敲打的话,她还是得说:“你可?收收心吧。你情绪忽然?这么激烈,把我吓了?一跳,这才马上?打电话来问问。谁知道,你这么个玲珑心思的人儿,竟然?也和村夫一般鼠目寸光,为个女人的一句话,就要死要活。呵,我可?是警告你,如果你有什么三长两短的……”

  “这台戏就散了??”

  “才不?是。”曾馨笑了?笑,貌似是劝慰,话里的意思却很严厉,“这平州城里,能唱旦角,撑得起这台戏的,不?止你一个。我言尽于此,你自己再掂量掂量。”

  “嗯……我知道了?。”

  阿光懂得。

  王宝钏苦守寒窑之时,薛平桂可?是和玳瓒公主情投意合,度过了?十八年的幸福时光。

  而王宝钏,虽然?终于荣耀登殿,却只做了?十八天的皇后。

  她死之后,玳瓒公主正当华年,定?能陪伴着薛平桂长命百岁……

  死亡,只能惩罚自己,不?能撼动别人。

  阿光挂了?电话,深深吸了?口气,在屋里烦躁地踱了?几个来回,情绪始终不?定?。

  恰好眼光看见外间的留声?机,便走过去,把发条绞得满满的。拉开柜子,随意抽出几张唱片来,搁在机器上?播放。自己坐在一边,仰头倚在沙发上?,睁着眼睛发呆。

  沙沙的摩擦声?没持续太?久,便有胡琴声?,拉出了?一段过门。梁夫人那响彻华夏南北的好嗓子,在耳边唱起《坐宫》的名段。

  “杨延晖坐宫院,自思自叹,想?起了?当年事好不?惨然?。我好比笼中鸟有翅难展,我好比虎离山受了?孤单;我好比南来雁失群飞散,我好比浅水龙困在沙滩……”

  虽然?是生角的唱段,可?阿光听着,这一句句,恰合了?他现在的心意。手指轻轻扣着沙发扶手打拍子,嘴唇微动,跟着轻声?唱了?一遍。

  唱段结束,他意犹未尽,又听了?几遍。却心疼唱片被针划多了?会坏掉,小?心翼翼地卸下来,收回盒子里去了?。

  坐在沙发上?,依然?是指尖轻敲扶手,小?声?地唱。

  戏文让他冷静了?些,专注了?些。一边在脑海里琢磨戏文,一边在戏文里琢磨自己。

  “杨四娘探亲这场风波,结果倒是个和谐无伤。那都?是因为,她虽身在辽邦、心向宋主,两头犹豫,最终却还是信守诺言,转回了?北番,向萧太?后赔了?罪的缘故。

  “从前我便想?过,若是四娘干脆不?顾诺言,探亲之后就留在自家?的麾下,再不?回辽,她的命运,又当如何?当真如同她发的毒誓,要落一个‘黄沙盖脸尸不?全’吗?

  “而今我自家?也是去留两难,恰像她戏中的心境。只好想?想?,她为什么会选择北归?她的计较,究竟是什么?

  “大概是,她和铁镜公主的妻夫名分定?在了?北番,且有那襁褓里的小?女儿,还在辽宫里呢。母子连心,恰似四娘与佘太?君,一定?是割舍不?下的。另一边,萧太?后早就怀疑她的身份,却肯接受敌将?为媳,又何尝不?是念在铁镜公主终身依靠的份上??

  “可?人家?都?是亲母子,才没有顾忌。我就像一片飘萍,独立于这世?上?,却能倚靠谁?

  “难不?成,还得和从前想?的一样?,靠着顾影那时有时无的操守,再继续赌下去吗?”

  他默默想?了?许久,也没有个确切的出路。

  终于,还是站起身来,动身去戏楼,排演晚上?的戏码。

  戏台上?,演的是一出《陈桥兵变》。

  大宋开国之主祖赵匡荫,扎营列兵在陈桥,剑指北汉军。

  夜半时分,朦胧醒转。却见手下的众将?官,围聚军帐之中,手持皇袍披在她的身上?,宣了?劝进的言辞,意态殷勤。

  一时间,她半是豪情,半是思虑,忧喜交加,又不?失英豪的气概,声?音朗朗,开口唱道:

  “凭空事儿实难料,红袍换了?赭黄袍。华山陈抟曾言道,说我形容胜汉高。应命之期在癸卯,岂知今日在陈桥——”

  下一句还没出口,只听那剧场门外,“啪!”地一声?炸响。

  随即,隐隐传来人声?。

  接着,又是噼噼啪啪一阵响动。

  怎么回事?

  这非年非节,又不?是生意开张的时辰,谁家?在放鞭炮?

  台上?的角儿不?能停歇,只当什么也没听见,接着把戏词唱了?下去。台下的戏迷们,还是难免分心,被勾走了?些精神。离剧场大门近的几个人,出去看了?一眼,就慌慌张张跑回来,向场内喊道:

  “不?好了?!街面上?打……打起来了?!”

  “好多的兵,都?拿着枪在外头!”

  “也不?知道是哪的兵,一波好像是从城外进来的,可?能是李大帅的人,另一波城里的,看不?出来归谁。”

  戏迷们一片哗然?。

  胡琴师傅见势不?对,弦音戛然?而止,戏伶也随着闭了?口。

  戏楼里,台上?台下都?没有了?主心骨,掌柜的赶紧出面支应。

  “姐妹们,大伙先别动,别动!在戏楼里悄没声?儿地待一会,或许就好了?。”

  又吩咐伙计们:“快!灭灯,上?门扇!”

  接着连连作揖:“委屈大伙,先别出声?。咱们且躲一阵,听听外边风声?停了?,再悄悄地散场。”

  伙计们压着脚步,悄悄地忙碌起来。门窗被木板遮了?个严实,就连外边昏暗的路灯光也照不?进来。跑堂的伙计们拎上?煤气灯,轻手轻脚地在各桌穿梭,为客人续上?茶水。

  虽然?还是很怕,可?这会儿,戏迷们倒也没有刚才那么慌了?。同伴之间小?声?说着话,不?时摸黑捧起茶碗来,喝上?一口。

  一碗茉莉香气,泡的久了?,浓得直发苦。

  细密的私语声?连成一片。座位之间,不?时有人抬起头来,紧张地望一望戏楼那封堵上?的、黑漆漆的出口。

  她们说的话不?一样?,黑暗中隐藏着的神情不?一样?,心思却都?是一样?的。

  “外边的兵,只要专心打她们的仗,放她们的枪,别闯进来,那就谢天谢地了?。”

  这二十年来,平州城里,时不?时就要乱上?这么一回。乱过了?,百姓才后知后觉地明白,原来是又闹了?一出翻天覆地的纷争。

  不?过还好。这些乱,都?是上?头的那些人在争权夺利。离老百姓挺远的,渐渐也就麻木了?,习惯了?。

  平州的百姓都?知道,只要这么悄没声?地躲上?一阵子,太?阳还是会照常升起来。偌大的城里,家?家?户户有这么些人呢,谁不?得讨口饭吃,有张床睡?

  过一天是一天,就这么活着吧。

  只可?惜,今晚的戏这么好,却不?能听完了?。

第90章 迎驾

  虽然戏台上的黄袍加身没唱完, 但?平州城总统府里的黄袍加身,还?是?胜利地落幕了。

  一夜间,似乎发生了很多事, 到清晨,又好像什么都没改变。

  阿光在饭店稍加收拾,一早出门去戏楼。

  早点摊子已经打烊了,电车载着中学生们的笑语驶出站台, 布庄挂出打折出售布料的牌子, 照相馆又有客人来取照片, 玻璃橱窗里空出了一块。

  和平时不太一样的,便是?卖报童的笑脸。

  今早刚上了街, 包袱里的报纸一下就卖光了,换来一满把铜板, 装在兜里沉甸甸的。又高兴生意好,又怕这钱压着衫子上的破布,坠出个窟窿。一个个捂着衣兜,歪着身子, 笑闹着往胡同里钻去。

  阿光到了戏楼,掌柜的赶忙迎了上来。

  “杜老板, 我?们正要给您打电话, 您怎么就来了?路上怎么样?”

  这话问得蹊跷, 阿光不明白:“外?边挺好。你们别怕,该出去采买、走动什么的, 放心出去就是?了。”

  掌柜一听这声儿?, 就变了脸色:“唉, 您还?不知道今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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