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雪中立鹤
“不是!”霍恬恬难为了,有些话难以启齿得很。
最终在韦昊的再三逼问之下才老实交代了。
韦昊恍然:“漏尿啊,这可真是麻烦。目前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办法修复,那我不逗你了。”
“不要笑太狠就行,逗逗我还是没问题的。”霍恬恬挽着她的胳膊,看着面前互相扯对方肚兜的小胖娃娃,感慨道,“我这还算好的,孩子小,起码身体没有撕扯受伤,我嫂子可就受罪了。她漏尿比我还严重,稍微咳嗽一下裤子就湿了。”
“生孩子对女人身体造成的损伤真是不可逆转的啊。”韦昊叹了口气,想到自己也要生孩子,还是以不光彩的身份去生,就忍不住有些情绪低落。
霍恬恬察觉到她不开心,问她怎么了。
她赶紧掩饰道:“没事,这不快过年了吗,我想家了。我再陪你两天我就回去了,到时候你开学了我会去找你的。”
“好。”霍恬恬没有多想,毕竟每逢佳节倍思亲,韦昊这个样子,确实像是在想家。
便换了个高兴的话题:“对了,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嗯?”韦昊蹲在孩子面前,把花生的裤子提提好。
看那娴熟的动作,起码她也是带过孩子的。
霍恬恬猜测她可能家里是有弟弟妹妹,不过韦昊从来都不愿意提,霍恬恬也就不问。
霍恬恬把玉米也抱起来,拍拍孩子身上的土:“好消息就是那主任要回北京了,你来得巧,还能见上他一面。”
“真的?他以后还来吗?”韦昊郁闷了,那波虽然一开始跟她不对付,可是后来抛开偏见之后,对她挺好的。
霍恬恬摇摇头:“不知道,总之,明天我们一起去送他吧。”
“好。”韦昊抱起花生,看着时候不早了,跟霍恬恬他们一起回去了。
临走的时候,裴远征却单独把她叫去了院子后面谈话。
裴远征开门见山,问了韦昊一个问题:“刚毕业就能去学校做助教,你没少用功吧。”
当然,这个用功指的是什么功,两人都很默契,心知肚明。
韦昊没有否认:“是,我做了肮脏的交易。”
“拿着这个号码,如果真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找这个人,她会帮你的。这事不要跟我外甥女说,我只想让她快快乐乐地在大学里成长,听懂了吗?”裴远征见她还算诚恳,态度好了不少。
韦昊接过电话号码。
她知道这个表舅舅是有来头的,但她并知道他具体是什么身份。
她没问,看完号码就把纸条还给了裴远征:“号码我记住了,你放心,我贪图她这里的纯真和放松,那些污糟糟的事儿我绝不会跟她说的。”
裴远征点点头:“希望你说到做到。”
第二天韦昊跟霍恬恬送走了那波,两人站在码头,久久不愿意离去。
回来的路上两人都哭了一场。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只能祝福曾经的老师一帆风顺。
回到广州后,韦昊打开了职工楼宿舍的门,没想到龚轲居然在屋里等着她。
第231章 第231章他像条狗(一更)
韦昊知道回来要面对龚轲, 但她并没有给龚轲钥匙,她不知道他怎么进来的。
她后退两步,仔细研究了一下门锁, 发现并没撬开的痕迹, 也就是说, 龚轲应该是自己开门进来的。
这让韦昊感觉到了冒犯, 她不禁蹙眉:“你哪来的钥匙?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会回来?或者说, 你来几天了?”
龚轲从她的话音里听出了不满,赶紧把手里的被褥子放下,站得笔直笔直的, 低着头,对她的问题一一做了回答。
“钥匙是我爸问你们的宿管要的备用钥匙。”
“我不知道你会回来。”
“昨天来的, 下半年单位修改作息制度, 不再像以往那样过年不放假了, 我有七天假期。她考上大学了, 不准备再回单位,所以她回娘家去了。我爸怕你拖着, 就把我撵出了家门, 让我来找你。我没地方去, 也不想去招待所,就过来了。”
三个问题, 每次回答之间间隔十秒,全程低着头, 不安地绞动着双手。
韦昊没再说话,只静静地看着他。
这确实是她老师的做事风格, 不讲道理,自以为是, 蛮横,霸道。
可以想象,做他的子女有多辛苦。
但一码归一码,她还是很生气。
她把自己的帆布包放下,关上门拉开电灯,尽量心平气和地问他:“难道你不觉得你欠我一句道歉吗?”
“抱歉。”龚轲的口吻明显带着小心,像是做错事的学生在听教导主任训话。
韦昊抬头看了他一眼,搞笑,明明是他不请自来,还委屈起来了,低着头咬着嘴唇不说话,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拜托,她才是受害者好吗?
但是韦昊不喜欢大喊大叫发脾气。
她是个理智的人,不理智的话,她早就拿起刀来跟她老师同归于尽了。
她叹了口气:“你白天过来,不怕别人看见吗?”
“我昨天晚上过来的。”龚轲挠了挠后脑勺,偷偷掀开眼皮看了眼韦昊,“你肯定是生气了,你怎么不发火?”
“我哪儿敢啊。”韦昊自嘲地笑笑,自己的前途全都捏在这对父子身上,她在答应这个不平等条约的时候就做好了觉悟。
七情六欲皆可抛,唯有事业最珍贵。
她是个只看利益的人,她是个可耻的小人。
所以她喜欢往霍恬恬身边凑,她是她早就丢掉的天真和善良。
韦昊见他不说话,起身把窗帘拉上。
转身的时候终于注意到了屋里多出来的日用品。
雪花膏、洗头膏、香皂、头油、蛤蜊油,牙刷、牙膏,毛巾、脸盆,热得快、热水壶,煤球炉子、煤球、煤球钳子……
放眼看去,全都是她离开时不曾准备的。
米面粮油也都备上了。
还行,是个会过日子的男人。
起码不要她当老妈子。
而且全都收拾得整整齐齐的,不需要她再整理了。
如果他不是有家室了,那倒是个不错的对象。
韦昊回到床前坐下,默默叹了口气。
这是一院最好的职工楼,上下三层,每一户都是两个房间,可以在外间用炉子做饭,也可以去外面的公用厨房区用煤气灶,煤气罐需要自己买了扛上来。
韦昊住在三楼,所以她不打算用煤气了,而且外面人多眼杂的,她一个新来的,还是先熟悉一下再说吧。
毕竟,她已经不需要去哄着别人了,只要跟这对父子周旋就行。
她看着依旧低头不语的男人,很好奇他为什么摆出这么一副姿态出来。
她尽量用上委婉的措辞:“你刚问我怎么不发火,难道你爸妈经常对你发火吗?”
“嗯。”龚轲依旧站着,她不发话,他就不动。
韦昊算是明白了,她又问:“那你媳妇呢,也喜欢对你发火吗?”
“嗯。”龚轲还是低着头,看都不敢看一眼。
韦昊无话可说了,看来是个在家里没有发言权的男人。
挺可悲的。
叹了口气,她主动握了握他的手:“你坐下,我不是会随便发脾气的人,以后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好好说。不要怕,我不吃人。”
“好。”龚轲终于松了口气,在她身边坐下了。
“饿了吗?”韦昊看了看他的手,上次吃面的时候还很生疏,没注意打量,这会儿细看之下,才发现他的手指特别的修长整齐,指甲盖修剪得整整齐齐,没有泥灰,干净到像是女人的手。
只是他手上的皮肤明显干燥毛糙,手心全是老茧,显然是经常干粗活造成的。
她很好奇:“你在厂里做什么,技术员?”
“嗯。”龚轲想把手抽回来,但是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动,解释道,“装配线上的。”
“你这双手可惜了,明明那么漂亮,弹钢琴最合适不过了。”韦昊没想太多,只是无心之间感慨了一句。
却惹得这个男人哭了起来。
她不理解:“我说错话了?你不高兴?”
“不是的……”龚轲别过脸去,一个大男人掉眼泪,是挺可耻的吧,还好这不是在家里,要不然又要挨骂了。
他缓了缓,解释道:“你是第一个说我适合弹钢琴的人,第一个!他们骂我,不让我学。”
“……”韦昊这下彻底明白他为什么会答应做这种事情了,上次他还特地给自己解释过,他没有碰过别的女人。
他这性子,确实也没那个胆子吧。
搞不好他妈跟他爸是一样的控制狂,喜欢打压和安排子女的一切,然后再娶个控制狂的老婆,啧。
韦昊不禁想起自己那糟糕的童年,心中有了一丝怜悯:“其实你可以反抗的,你这双手弹钢琴多好,去个文工团不行吗?非要逼你下车间?”
“他不让文工团要我。”龚轲这下彻底绷不住了,一个大男人,倒在韦昊肩上呜呜地哭着。
韦昊没说话。
压抑久了的人需要发泄。
她耐心地等着。
她并不是大块头,可龚轲的个头起码有一米八几,靠在她身上还挺沉的。
她尽量撑住。
龚轲哭着哭着,意识到自己好像失态了,又赶紧坐直了,别过脸去,看着那边墙上他买来挂着的石英钟。
七点了,再不吃饭的话,饭馆都要关门了。
他擦了擦眼泪:“出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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