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雪中立鹤
谢振华敲了敲门:“机票买好了,今天晚上的,直飞广州,明天到了之后我得去一趟广州军区,跟司令员汇报情况,顺便把离婚申请交上去。”
原本他打算邮递过去的,后来计划被打乱,也没顾得上。
霍齐家没有说话,依旧沉默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这里她是一刻也不想待了,可飞机要到晚上,这一整个白天她也无处可去,便打算去首都街头四处转转。
至于谢振华跟那个女人离婚的事,她一句话也不想过问。
她把行李箱的拉链拉上,门也不锁了,只随身带走了怀表和组织上补偿她的一笔钱,以及新给她开具的身份证明和介绍信,便一言不发地从谢振华面前走过,离开了招待所。
孟恬恬看着老谢那欲言又止的样子,只得跟着叹了口气。
造孽,好好的夫妻俩,非要横着另外一个人。
正好,她今天就借着谢玉秀的婚礼的契机,好好跟苗金花过过招。
她要是个聪明人,这时候就该自觉地退出了,拿上补偿的钱款,找个地方好好跟她女儿过日子,她要是想赖着不走,那就对不住了。
孟恬恬也是个护短的人,更是个自私的人,她只想让自己妈妈过得顺心一点,不想为了所谓的仁义道德委屈自己妈妈。
她决定自己来做这个恶人,一个驱狼逐虎的恶人。
好在,阮娇娇现在没了系统,掀不起什么浪花来。
孟恬恬深吸一口气,下船后笑着招呼了阮娇娇一声:“今天我大哥和二姐也回来呢,娇娇姐你等会跟我们坐一起吗?”
“啊……好,好啊。”阮娇娇跟这兄妹俩的关系其实很一般,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谢玄英只是面场上客气,而谢钟灵连面场上都不愿意遮掩一下。
跟这两个人坐在一起,那不是找罪受吗?
不过孟恬恬既然这样说了,她也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
总而言之,先把谢玉秀这个瘟神弄走再说,等少了这个对手,她再慢慢对付孟恬恬,反正谢玄英和谢钟灵平时都不在家,以后这家里还不是她和她妈妈的天下吗?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咱爸怎么样了,他去广州看病也半个多月了吧,怎么还不回来?”
“呦,忘了跟你说了,他要做心脏搭桥呢,说是技术难度大,要等他身体状态达到一个适合手术的指标再做,所以这阵子都住院观察着呢。”孟恬恬早就想好了借口,反正阮娇娇现在没了系统的帮助,随便糊弄就行。
而阮娇娇也没有担心过霍齐家会被谢振华找到,毕竟,按着她穿过来后魔改过的剧情,霍齐家会从那个山洞里直接掉下去摔死在悬崖上,根本构不成威胁。
想到这里,孟恬恬就忍不住发笑。
傻了吧阮娇娇,不会真以为老谢是去看病了吧?
不会真以为霍齐家没了吧?
机关算尽太聪明,却忘了算算自家妈妈被撵出去的可能性,实在是可悲。
不过,孟恬恬笑着笑着,忽然意识到了一个盲点:如果妈妈摔死的剧情是阮娇娇魔改的,那么她是通过什么方式魔改的呢?
她离云南那么远,她的系统似乎也没什么特别厉害的地方。
会不会是别的什么人动的手脚,而阮娇娇只是知道这件事,并不能直接参与呢?
如果真的是后者,那么这个人是谁呢?
是左焰吗?不,左焰他们需要的是霍齐家提供的核物理资料,而不是想弄死她。
那么,是谁,是谁要弄死妈妈?
是谢玉秀?
先不谈她是怎么做到的,万一她发现妈妈没死,那岂不是要再次下毒手吗?
想到这里,孟恬恬忍不住脊背一阵发凉。
她站在谢家大门口,看着锣鼓喧天的唢呐班子,再看看忙进忙出的喜娘等人,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第49章 第49章航班提前(三更)
谢家帮着筹办婚礼的人都很面生。
有些是陆保国安排来的军嫂, 有些是苗金花请来的熟人。
苗金花这个所谓的“母亲”,在谢玉秀的婚事上半点都做不得主,这几天没少被人追着问到底怎么回事。
她没有办法解释, 只好借口现在是新时代, 讲究婚姻自由, 做父母的不好干涉。
那些平日里跟她相熟的婶子嫂子们听了, 也只好背地里议论几句——
“造孽啊, 姐姐看上的人,一扭头娶了妹妹,这当姐姐的以后还怎么抬得起头来啊。”
“我看姐姐也是活该, 自己婚前不检点,被男人嫌弃了呗。”
“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 娇娇再不检点, 那也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的事, 他范海林又是什么好东西吗?凭什么他可以换一个人娶, 娇娇却要在这里挨骂?”
“唐芸啊,你还帮着她呢, 要不是她怂恿你去偷东西, 老齐能把你关起来吗?她自己两天就出来了, 你倒是被足足关了一个多礼拜呢。”
“她那是有人求情,我才不会迁怒娇娇呢, 你们最好管住自己的嘴巴,我妹妹再不好起码没害过你们谁, 你们上下嘴皮子一翻倒是想败坏她名声,我呸!”唐芸一向泼辣, 骂得那些妇女全都闭了嘴,再也不敢议论了。
这会儿她也来了, 一看到阮娇娇,就开心地迎了上来:“娇娇,你别理那些人,都是些嫉妒你的小人。你啊,等谢师长回来就好好哄哄他,让他给你找个更好的,气死这些长舌妇!”
说着唐芸看了眼阮娇娇旁边的孟恬恬,见她穿得跟个花仙子似的,完全把在场所有的女客都给比下去了。
再看她自己,就穿了一条毫无款式可言的水桶长裙,颜色都洗得发白了,一时又是羡慕又是怨恨,便控制不住自己的面部表情,看着竟然有些狰狞。
孟恬恬大大方方看了回去,故意装作不认识:“娇娇姐姐,这谁啊?”
“这是我表姐,唐芸。”阮娇娇本来想介绍一下她男人的,但她一想到蔡军还被关着,便干脆略不过提了,只说这是自己唯一的表姐,比亲姐都亲。
孟恬恬笑笑:“娇娇姐真会说笑话,你又没有亲姐,你怎么知道表姐会比亲姐更亲?我举个不恰当的例子,要是谢玉秀的亲妈回来了,难不成在她心里苗姨会比她亲妈更亲吗?”
说着她便借口去看看苗金花,松开了阮娇娇。
阮娇娇被那句“谢玉秀的亲妈”吓得不轻,却又不敢表现出来,她知道孟恬恬说的其实是霍齐家,不过是碍于唐芸在场,所以才托词说是“谢玉秀的亲妈”。
等孟恬恬转身离开了,阮娇娇赶忙去屋里找谢玉秀,掩上门的瞬间,她压根没看到狗蛋儿跟了进来。
谢玉秀的房间里守着六个女兵,全都扮作了喜娘或者伴娘的样子,穿红戴绿的,特别喜庆。
这会儿见阮娇娇进来,她们却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阮娇娇也只当她们不存在,走到谢玉秀面前逼问道:“我问你,你之前跟我说的事不会有变化吧?那个人……那个人应该十来天之前就死了吧?”
“肯定死了啊,她要是不死,我爸还能要我吗?”谢玉秀冷笑着看向阮娇娇,“我还以为你是过来给我添妆的呢,不然我这十几年的姐姐不是白叫了?没想到,你两手空空就这么来了?倒是咱们的妈妈——”
谢玉秀用的是“咱们”,指的自然是苗金花,她故意拉长了声音,要刺激阮娇娇。
阮娇娇穿来之前是个孤儿,一天没有享受过父爱母爱,自然特在乎苗金花这个生物意义上的妈,所以她很反感谢玉秀跟她妈妈套近乎。
现在听谢玉秀的意思,似乎苗金花给她添了嫁妆?
这事阮娇娇可忍不了!
立马攥紧了谢玉秀的手腕,质问道:“我妈给你什么了?给你什么了?”
谢玉秀似乎并不怕痛,她笑着看向阮娇娇,空着的手抬起来理了理阮娇娇的头发,故意拉长了音调,一个字一个字说道:“无——可——奉——告——”
“啪!”阮娇娇这暴脾气,立马给了谢玉秀一个大嘴巴子,随即将她搡在了床上,质问道:“你说不说?你不说我把你的嫁衣都给你撕了!”
“你撕啊,反正范海林这个脏男人我不想要,只有你这种饥不择食的贱女人才稀罕他!”谢玉秀冷笑着看向阮娇娇,既不还手,也不挣扎。
倒是旁边的女兵,见谢玉秀似乎有危险,赶紧上来把阮娇娇架开了。
阮娇娇气头上差点跟女兵动起手来,结果女兵直接反扭她的胳膊,打开房门把她撵了出去。
可她还没有问到关键的信息,便又挤了进去:“谢玉秀,说,我妈到底给了你多少钱!”
“都给我了,你咬我啊!”谢玉秀得意地看着她,“这就是你背叛我的下场。阮娇娇,你记好了,这才刚开始,只要我谢玉秀活着,我就不会放过你的!”
“我背叛你?我要是背叛你我早告诉孟恬恬她妈妈在哪了,还能等到现在?”阮娇娇情急之下说漏了嘴,自己也没意识到孟恬恬正在对面的房间里看着自己。
谢玉秀最清楚她是个千年狐狸,才不信她是什么好人,反驳道:“装什么啊?你那是为了你亲妈,你是为了帮她赖在这个家里,而不是为了帮我保密!除了这个秘密,其他的只要是不影响你利益的你都跟那个黑皮说了吧?你就是个贱人,只管你自己的死活!可你别忘了,我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我要是暴露了,他们一定会毫不犹豫放弃我的。所以你们以为今天的婚礼能守株待兔瓮中捉鳖?你们太瞧得起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谢玉秀越笑越是疯癫,说话也越来越大声,幸亏院子里的唢呐声更大,完全遮掩了过去。
可这一切,都被跟进来的狗蛋儿听了个一清二楚。
房间门再次打开,阮娇娇又被撵了出来,狗蛋儿也趁机跑了出来。
它直接跑去了外面,通过系统跟孟恬恬交流:“云南那边肯定有谢玉秀认识的人,阮娇娇是确实插不上手的,几乎可以排除她跟间谍有染的嫌疑了。想想也对,她就是个臭美的贪恋母爱和家庭的小姑娘,心思固然是恶毒的,但她本真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要不是谢玉秀帮她,她不会这么顺利的。但谢玉秀身上没有系统,她也不是穿越的,那就只剩重生这个可能了。宿主,你可得小心啊,重生的人,往往都超脱在全局之外,熟知一切的人物关系脉络,哪怕身处逆境,也是很容易翻身的,说不定,今天真的要白忙一场了。”
“不怕,今天本来就是为了试探,看看谢玉秀到底在他们的组织里有没有价值,所以,谢玉秀的话也不必全信,她要是一点价值都没有,怎么可能被安插在老谢身边这么多年?别听她的,咱们只管耐心等着就是。”孟恬恬可不笨,不会被谢玉秀的话所蒙蔽的,她有自己的思考。
所以,她还是要刺激一下谢玉秀的,万一可以套出一些云南那边的信息呢?
于是阮娇娇刚出来,孟恬恬便笑着推门进去了。
女兵一看她进来,客客气气地点了点头,没有阻挠她办事。
她关上门,笑着看向脸上肿着巴掌印的谢玉秀:“呦,娇娇姐姐打的吧?疼吗?我给你吹吹。”
“你少来我这里装好人!”谢玉秀现在有点回过劲儿来了,她跟阮娇娇是合不来,可她们从没闹成现在这个样子。
肯定是有其他人在挑拨离间,而这个人只能是孟恬恬,因为她和她们两个的利益都是冲突的。
谢玉秀这两天想明白了种种因果,现在恨孟恬恬恨得牙痒痒,见她进来,立马跟个炸毛的野猫似的,骂骂咧咧的。
孟恬恬不说话,只是拉了个椅子坐下,直勾勾地盯着谢玉秀,眼睛红红的,不一会就落下泪来。
谢玉秀蹙眉,不知道她又在演什么把戏,只别过身去,不管她死活。
不一会身后传来了孟恬恬的哭泣声:“我装什么好人?我来找你,还不是因为我知道你从小没妈,应该能体会我的心情?我这些天都没有心思出来,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整天做噩梦,整夜整夜睡不着,我梦见我妈死了,我梦见她从百十来米高的山崖上摔下来,死无全尸,等科考队发现的时候,就只剩一副骸骨了。我吓得大哭大叫,连我婆婆都受不了我了。我无处可去,只好来找你诉诉苦。没妈的孩子像根草,我们怎么这么命苦啊……我以为你是懂我的,谁想到你居然……算了,是我自讨没趣,不该在你大喜的日子来说这些丧气话,你好好准备吧,我出去了。”
孟恬恬说着,真就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往外走去。
可谢玉秀却不信她:“既然你这么伤心,居然还有心思打扮得花枝招展的?”
“我能怎么办呢?我把我婆婆惹恼了,只能打扮得好看一点,让长荣哥哥多看我两眼。我这点小心思肯定是瞒不过你的,见笑了。”说着,孟恬恬便抹泪出去了。
房间门关上,谢玉秀忽然乐了:“做噩梦?哈哈哈,做噩梦好啊,小柳肯定得手了,霍齐家一定凉透了!爸爸和哥哥是我的了!是我的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窗外的狗蛋儿抖了抖耳朵,敏感地捕捉到了这个称呼,耐着性子,又听了会。
最终并没有听到更多的人名,便赶紧告诉了孟恬恬。
孟恬恬通过系统问了下霍齐家:“妈,俘虏的间谍里面有姓柳的吗?”
“有一个,之前抽打你张叔的那个就是。”霍齐家好奇,“怎么,他难道还有别的身份?”
“这个人似乎是双重间谍,还接了要暗害你的任务,你可以提醒一下组织,让他们调查的时候多一个方向。”孟恬恬这次没算白演一场,好歹是得了个有用的姓回来。
霍齐家赶紧离开了天安门广场,往招待所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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