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夫人是男主白月光 第51章

作者:暑气难消 标签: 婚恋 轻松 穿越重生

  傅瑜还没回过神来,只定定地看着街口那越来越近的火光,耳边似有兵戈之声,近了些,才听得那是衙役腰间佩戴的大刀之声,此时夜深,来了约莫二十多个衙役,皆敛容肃神,为首的一个中年男子,是与傅瑜打过几次交道的邢捕头。

  邢捕头一行人见了前方路口的动静,脚程加快,眨眼间就领着人跑了过来,过来一瞧,但见傅瑜主仆三人,却神色未变,只道:“傅二郎君今日是又犯了禁?”

  “劳驾了,倒让邢捕头看了笑话,”傅瑜笑道,“这么晚了,邢捕头还领着兄弟在外,不知道是城里哪位大人的府上出了事情?”

  邢捕头迟疑片刻,还未答,就听得巷子深处传来一阵整齐细密的脚步声,来的人不少,初望过去只见人影重重,像是比邢捕头这边来的人还多出了一半。这伙人来势汹汹,赵斌身形一绷,不动声色地站在了傅瑜的身侧,只邢捕头紧蹙的眉头舒缓了开来。

  巷子阴影中走出一人,拉长的马脸紧绷着,如蛇般阴晦的眼沉沉的看了傅瑜一眼,似嗡嗡作响的马蜂突然袭来,让傅瑜心下警钟大作。

  来人是和傅瑜有隙的柳都尉。

  邢捕头是永安城府尹属下,专治城内治安,柳都尉是皇城禁军的一个中高层将领,有着护卫永安百姓安宁的职责,两人在深夜同时带着大批队的人马巡逻,可见确实是出了事,很可能还是大事。

  傅瑜心生警觉,还没来得及问些什么,就听得柳都尉急急地开了口:“方才还看见她往这边跑来了,怎么眨眼就不见人了?”

  “什么人?”傅瑜问。

  “是章仆射府上出了家贼,府内丫鬟伤人放火,席卷了财物出逃,这才叫我们出来追查一番,”邢捕头对着傅瑜拱手道,“不知傅二郎君方才可看着一个貌美的小娘子跑过来了?”

  傅瑜想起方才那女子,漫不经心指了一条小巷,随口道:“刚才她惊了我的马,还没说几句话就跑了。原来是章金宝府上出了事?”后面的那句是看向邢捕头问的。

  邢捕头和傅瑜有故,对章金宝也没什么好印象,在这件事上倒不会怎么说假话:“这是家贼难防,我们也是刚接到章府管家的报案。二郎君,我们还急着去仆射府,这便不细说了。”傅瑜倒是没挡路,只转身看了柳都尉一眼,状似无意的问道:“不过是出了一个小毛贼,怎么就劳驾了禁.卫军的柳都尉出马了呢?”

  柳都尉眉毛一竖,却是瞪圆了眼道:“世子若是再这般阻挠禁.卫军办事,可不要怪我柳十三不近人情了!”

  傅瑜真想说一句咱俩从来就没什么情,却只是顿了顿,左手轻轻摩挲着纹理分明的葫芦,叹气,退后了一步道:“傅二自然不敢。”

  柳十三横眼扫了傅瑜一下,带着自己的人雄赳赳气昂昂的朝小巷子里追去,徒留邢捕头留在原地,他看了柳都尉的背影一眼,劝傅瑜道:“傅二郎君这是多想了,柳家一向视章府为重,如今章府遭贼又失火,他当然是着急在章仆射面前表功了。”

  “这是瑜多想了。”傅瑜浅笑着低头,目送邢捕头一人朝着柳都尉来时的方向去了,那是永盛坊,章府的方向。

  章府大宅的方向,隐约可见重重屋脊沉寂在在月色中,似择人而噬的怪物。天幕与夜色,月光如水,端的是一副月下城景,只丝毫不见火光冲天。

  傅瑜只轻轻叹了口气,他回身望了身后被摔碎的酒坛一眼,颇为意兴阑珊地道:“罢了罢了,咱们也回府吧,这章府的热闹,有柳都尉在,岂是那么好看的?”

  一.夜好眠,翌日,傅瑜便遣人去打听此事。金圆回来禀报时,傅瑜特意让人从校场里叫来了赵斌。

  金圆脸上表情有些奇怪,却还是低头慢慢道:“郎君,昨日的事情太多太杂,我倒是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傅瑜正端着茶盏,闻言看了金圆一眼,只问道:“我就想知道章金宝倒了大霉没?”章金宝恐已是恨傅瑜恨的想要剥皮抽筋了,傅瑜也向来讨厌他的很,这下听闻章府出事,最关心的就是章金宝有没有倒霉。

  金圆脸上缓缓绽放出一个奇怪的表情来,他道:“昨夜咱们遇见的小娘子,听说五更天的时候就被柳都尉捉回去了,本要是交给邢捕头押到衙门去听审的,可听说,被章家郎君保了下来。”

  傅瑜听得一头雾水。

  金圆继续解释道:“昨天那小娘子,听闻本是章郎君的一房小妾,这是妾室私逃,顺便顺了银钱放了火,只前几日下了场雨,章府人又看的牢,火没烧起来。”

  傅瑜听得这一出大戏,慢慢喝完了一杯茶。

  章府本也是人丁稀少,章仆射小妾没少纳,但就是只有一子,和长女章妃一样皆为大老婆所出。章金宝如今二十五,娶过两任老婆,第一任老婆门当户对,是滨州柳家嫡支的女儿,细算起来还是柳都尉的侄女,只章金宝生性混账,柳家娘子忍他不得,不过两年便和离了。第二任老婆是个小官之女,存在感异常薄弱,坊间传闻这个继夫人不得章金宝喜爱,且一直被章金宝的几房小妾压着,是半点当家主母的气势威严也无。

  章金宝虽然仍旧喜欢强抢民女,白日里依旧到乐坊舞坊秦楼楚馆里寻乐子,但他后宅女人却是一点也不少,只坊间便传闻他至少有四五个颇得心的小妾,而小妾间的明争暗斗,又总是经由下人之口传到坊市。

  其实对于永安城内的平民百姓而言,永安城内诸多达官贵人,乃至包括皇帝在内,他们后宅女人之间的那些事,是最引人关注,同时消息流传得最广,也最容易以讹传讹的。毕竟,小老百姓喜欢八卦是自古以来就有的。

  傅瑜放下茶盏,只疑惑道:“出动了邢捕头,还惊动了禁.卫军的柳都尉,就只是因为章金宝的一个小妾私逃?”

  “这种事,有章府府丁去追便成了,又与柳都尉何干?”傅瑜琢磨着道,“还是说章仆射当真胆大至此,为了一个小小的家贼就敢私自动用皇城禁.卫军?”

  赵斌一直在旁不言不语,此时听闻这话,俯身在傅瑜耳畔道:“二郎君,这是可要先去问问大郎君?”

  傅瑜眉毛一挑,拍板道:“这种章家的糗事,当然要告诉大哥了!”

  傅瑾没对这件事发表什么看法,反倒是第二日的朝会,最爱多管闲事的李御史参了章仆射一本,参的就是他因私宅小事擅自动用皇城守卫军。

  这罪名不小,惊得章仆射当场跪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说着自己的艰辛,原来小妾私逃是真,却并不是动用柳都尉的原因。小妾偷钱私逃纵火这些事,顶多邢捕头出马就可以摆平,动用柳都尉的真实原因是当夜小妾纵火时,章府的下人发现了细作。

  洛廷的细作。

  洛廷是十三年前被灭国的西部荒漠里的一个部落民族,不是大魏的属国,因为它的土地早已被兼并,朝廷早已被灭。只是洛廷的族人总有一部分顽固分子不想归降,反而犹如春日野草,烧也烧不尽,总能冒出头来,搅得人心惶惶。

  他们上一次冒头,迄今已经快八年了,也是那一次冒头,让傅瑜险些丢命,让安国公府由盛转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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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筠娘

  洛廷人重新出现, 一时永安城内人心惶惶。

  这事是章仆射在朝会上亲口说出的,文武百官在列,建昭帝在前, 他一言一行都自有考量,只怕做不了假。更何况, 建昭帝对此也默许了, 他默许的是章府夜事,让柳都尉带着禁.卫军前去协助这事。

  不少人心生警惕, 就连在傅瑜身侧静默不语的赵斌也罕见的深吸了口气, 他忙道:“二郎君, 此时必须禀告公爷!”

  “朝会上发生的事情,阿爷定然知晓了,”傅瑜是和洛廷人打过交道的,又亲临了那晚章府的事情的,外人都觉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他却觉得蹊跷, “赵叔,你说, 为什么那天晚上追着那那小妾的, 不是邢捕头而是柳都尉呢?如果说小妾和洛廷人有关系,柳都尉前去追捕她自然不假, 可为什么后来章金宝又能出面保了那小妾?他这么做, 不怕给章家惹来祸事吗?”

  “而且, ”傅瑜顿了顿, 用一种笃定的口吻慢慢道,“早在七年前,洛廷皇族余孽就已被阿爷和陛下联手剿灭,就算还残留一些零散的人手,也不至于惹得当朝仆射如此慌乱。再说了,洛廷人生性狡猾,又和大魏人生的相像,章府的人又是通过什么确认那细作的身份的,可是有什么书信或者别的凭证?”

  “章仆射说那人是洛廷细作,那人就是洛廷细作了吗?”傅瑜轻飘飘问道。

  当初灭洛廷,出兵做决定的是建昭帝,为将的是傅骁,若真是洛廷皇族后人想要搅弄风云,何以放着和他们有灭国之恨的傅骁一家子不动,偏偏要去动当年现在都没有出过丝毫力气的文官章仆射一家?

  傅瑜疑虑丛生,但他又理智的明白,不说庙堂之高的建昭帝对此事的想法,宦海沉浮多年的章仆射从此事中又是否得利,他对朝政的看法,尚且远远不及长兄傅瑾。

  这件事,是那些大人物的斗争,于傅瑜,只是因着尤恐洛廷人卷土重来对着他下狠手,只向衙门告了婚假,罕见的多在府里待着,甚少出去溜达。即便是出去溜达,身边也是缀着二十多个好手,赵斌和元志更是左右不离的跟着他。这般应了王犬韬、陶允之二人的应酬出去了两次,他便嫌麻烦,将几个友人的聚会给拒了,就连打算亲自去金玉轩给斐凝定制首饰也往后延了些许。

  不过南阳长公主府,他倒是能去,不为别的,就为着傅太后的那坛酒。

  那夜碎了一坛子,傅骁傅瑾两人怎么说也得有一坛子,可南阳长公主也得有一坛子,算来算去,傅瑜只觉头疼,便亲自带了半坛酒,又挑选了些南阳长公主喜爱的物件,上门赔罪来了。

  永安入秋,天气转凉,他是晌午过后来的,来得时候正是秋高气爽,让傅瑜觉得此行可望。

  进了公主府,傅瑜熟门熟路的随着管家到一旁的小花厅里静等,又上了茶,老管家在一旁作陪,只恭敬道:“二郎君见谅,殿下今天早上就进宫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傅瑜有些诧异,他前两日就递了帖子要来拜见,依着南阳的性子,不会做出这般拂了他面子的事情,只怕是她进宫有事。傅瑜问道:“公主可有什么吩咐?”

  老管家道:“殿下晌午前递了话来说,马上就回府了,只是要让郎君稍等一会儿了,还说郎君若是觉得烦闷,可先让老奴陪着散散心。”

  傅瑜是为着赔罪而来,又碰上南阳有事,便是觉得烦闷也不好去逛院子散心,只得待在花厅喝茶吃点心,和老管家唠唠嗑,过了小半个时辰,就听得外间一串人的脚步声响起。傅瑜起身往花厅门前走去,就见的一身红裙的南阳,她高鬟云髻,上面只简单的簪了几只金钗,额间点缀着鹅黄.色的花鬓,整个人富丽堂皇,只紧拧的眉和眸中的煞气,叫人心下一突。

  傅瑜温言问:“这是谁惹了咱们公主殿下生气了?说出来,可叫我也长长见识,下次见了面,定要叫他好看!”

  南阳长公主见了傅瑜,又听得这般言语,眉宇间的怒意显见的消散了不少,只亲昵的朝傅瑜笑了笑,道:“阿瑜可真是好大的威风!只可惜,这人你却是动不了了。”

  “好端端的,生什么闷气呀!”跟着南阳坐下,傅瑜劝解道,伸手拿了金圆怀中的酒坛出来,小心翼翼地开了,一股甜腻清香的滋味传出,“秋高气爽,天气正好,我前两日又从姑母那儿得了桃花酿,我请阿姊品酒,咱们只管把那烦心事都抛之脑后!”

  闻到这特殊的醇香味,南阳长公主心下怒意更是消减不少,还有心情叫人拿了玉杯,摆在桃花林里头,说要好好地和傅瑜尝尝桃花酿的滋味。

  姐弟二人又去了后园桃花林,但见秋风拂面,水波粼粼,桃树上的桃小巧泛红,和着桃花酿,实在是一享受。两人喝罢一轮,少不得说起南阳长公主今日进宫之事,提及此,她柳眉一竖,语气中也显出几分怒意来。

  “本是皇兄召我进宫商量中秋节宴的事,谁料到有人出了大事倒了霉还不收敛着点,只一天到晚的张牙舞爪的,当别人不知道她那点心思似的。”她这话说的毫不客气。南阳长公主生性高傲,又受长兄建昭帝喜爱照顾,这么多年来,宫里头能气着她的也唯有以前的章贵妃。以前章贵妃掌着宫务的时候,底下人有些怠慢九皇子杨演,被南阳发现闹了一通,她便和章贵妃有些不对付了,又加上傅瑜和南阳交好,两人对着章金宝也都厌恶至极,长久以往,南阳长公主便和章贵妃相看两相厌了。

  “你说章……妃?她不是被禁足又被降了位吗?怎么还如此嚣张?”傅瑜问道。

  “哼,”南阳轻哼一声,手里摇着团扇不住地扇,似要把心里头的怒火扇灭一样,“阿瑜你可看着吧,她在宫里二十几载,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栽下去了?我看年底前,她只怕就又要起来!”

  南阳长公主曲手在桌上轻叩,冷声道:“进宫一趟便偶遇上了她,宫里头的事情,哪有那么多偶遇?如果是为了别的事情我也没有这么大的怒意,只她章家人实在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南阳长公主气氛的拍了一下桌子,狠狠地灌了自己一杯酒,这才冷静下来,又吩咐左右,说明日要和卢家五娘子讨论衣裳首饰。

  听到此事和卢家五娘子,也就是卢庭萱有关,傅瑜一下子来了兴致,便问出口:“这事又和卢家有什么关系吗?”

  “章金宝的两任夫人,你也是知道的,”南阳慢慢道,“他元妻是滨河柳氏嫡支的女儿,这门当户对,被章金宝自己作没了。这第二任夫人,不过一小官之女,生得貌美了些,但章金宝的性子,再貌美的人,他也是要腻了的,前两日我还听说他要以三年无所出为由休妻。”

  “六七天前的晚上,我还撞见章金宝的小妾私逃了呢。”傅瑜嬉皮笑脸道,只想起这事,又觉尴尬。

  虽说已过了几日,那夜的事情渐渐的落了下去,听闻那晚捉到的洛廷细作早已被关进了大理寺严加看守,章府上上下下的奴仆也都勘察了个遍,却没什么大事发生,这事悄无声息就下去了。

  但傅瑜只要回想起那夜见到的私逃的那名小妾,想起她低声哭喊着让自己就她,又想起那奇怪的绣帕,就觉得怪异的很,不仅是洛廷细作怪异,这名小妾身上也是处处是谜。只对于洛廷的事情,朝野无人敢提,更无人敢查,他也只能加强了安国公府的防卫。

  虽说如此,对章金宝的那小妾,傅瑜倒是生了几分兴趣,也让金圆去打听过,只知她是三年是苏州一豪绅的女儿,名唤筠娘,是她父亲为了攀上章府的关系特意送过来的,是为章金宝的一名妾室。虽是妾室,却也是良家妾,不得随意打发,她又在府上得了章金宝宠爱,在章府还是很有地位的。

  筠娘在章府三年,头两年的吴侬软语和温婉的性子很得章金宝喜爱,宠爱过一段时日,只从今年年初始,便慢慢被他抛在脑。更何况章金宝得了罗珊娜这般绝世美姬,一颗心都落在了罗珊娜身上,后院的那些莺莺燕燕睬都不睬,更别提早被他抛之脑后的一名小妾。筠娘前两年受宠的时候,章金宝其他小妾少不了嫉妒羡慕恨的,见她失了宠爱,后宅手段层出不穷,筠娘的日子越发不好过。直至她夜奔头一天晚上,接到了表哥的信,说要和她私奔,所以她就跑出去了。

  这理由牵强附会的很,只这种事虽少,但小妾和情郎私奔的事在大宅里也不是没有,大理寺那边查清了筠娘和洛廷人并无关系就放她离开了。说是离开,其实是被章金宝拖回了章府,只怕是凶多吉少。

  至于她那表哥,傅瑜没查到多少有关那人的消息,恐怕早已逃了。

  知晓事情是这么一个情况,傅瑜只觉得那晚的事情越发奇怪起来。私逃的小妾为什么跪下来让自己救她,却在看清自己的脸时又停下了,她若是私逃,怎么不带更多的细软,只简简单单的带了两三件首饰,而且并不将首饰放在心上,反而将一方锦帕牢牢地护在怀里……

  可能,那锦帕是她绣给情郎的吧。最终,傅瑜只能这般猜测。

  “唉,章府后宅真乱,好在舅舅家没得这些腌臜事,你小子,若是以后敢纳妾,不说你岳丈那关,便是我这关便别想过!”南阳长公主说着说着,话题就又扯到了傅瑜身上,佯做凶狠的模样瞪了傅瑜。

  傅瑜忙收敛了脸上的笑意,肃容道:“这有何难?纳妾这一关,不用着到五娘子这边来受训,首先就过不了我自己心里这一关!再说了,我阿娘以前教导还在,阿兄没纳妾,我自然也不会纳妾。”

  “好阿姊,你可说说,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章家想撮合章金宝和卢庭萱?”傅瑜八卦的问道。

  “卢家好端端的小娘子,你叫的这般亲昵做甚?”南阳眼一横,傅瑜只摸了摸鼻子。

  南阳长公主道:“章妃倒是打的好主意,想让我做媒,保卢五娘子和章金宝。她也不用脑子想想,她弟弟是个什么东西,这都快三婚了,贪花好.色的名声哪家不知晓,卢五娘子好好的范阳卢家嫡支女孩儿,要上赶着去作践自己么!”

  “我只知道卢三娘子和郑大哥有了婚约,两人订的是年底前,至于卢五娘子,卢五娘子么?”傅瑜用手摩挲着下巴上短短的青茬,“我看今年,永安城里头风头最盛的小娘子就是她了。”卢庭萱是重生女主,别人不知道这件事,傅瑜是知晓的,但他胎穿时日已久,以往的记忆早已失的七七八八,那本书里的剧情如何,他已是记不大清,唯记得男主是虞非晏,斐凝则是他求而未得的白月光。乃至于自己有没有在原书里出现,往后朝政如何发展,他是一无所知。

  但有一点是能确定的,凡主角所在,事故便在哪里发生。

  卢庭萱是重生女主,有上一世的记忆,她能从中得出的好处不言而喻,这让她比上辈子更加如鱼得水,甚至还得了南阳长公主的青睐。

  傅瑜这大半年虽然忙着追妻查案,对男女主角的事不太在意,但他地位摆在那里,圈子里的有些事情,总是能传到他耳内来的。不说卫国公府上那些表姊妹间的明争暗斗,就说几次什么赏花宴什么马球赛,卢庭萱总能在场,甚至因了斐凝订婚不常出去的缘故,她的美貌更是艳压群芳,惹得无数王孙公子为之倾倒。

  “不说别的世家郎君了,就说我身边比较亲近的几个人,”傅瑜扳开手指一一数道,“王犬韬是个憨厚的,他只喜欢美食,就不算他了。陶允之这孩子,多好的有志青年,那么多名门闺秀他都不敢抬眼去瞧,就见着他在我面前提过卢五娘子多次了;王府的小郎君杨清,算起来还是五娘子的侄儿呢,听说痴恋卢五娘子已久,非她不娶了!”

  “庭萱面容娇媚,家世出众,又加上待人处事颇为得礼,她性子也爽利,十分和我的心意,便是有这么多郎君恋慕又如何?她有这么多郎君恋慕,可见她确实是个好的。”南阳反驳道。

  “况且她洁身自好的很,这么多郎君恋慕,也没什么不好的传闻。”南阳又补充道。

  傅瑜对卢庭萱没什么恶感,只虞非晏如鲠在喉,让他觉得心下不畅,道:“五娘子难道看不出来,她对虞非晏有情吗?”这话不是无的放矢,也不是傅瑜仗着剧情张嘴胡来,而是他亲眼所见亲耳所听。

  虽然卢庭萱没有赤.裸裸的表露出来,但她的眼神动作却是在看见虞非晏时做不了假。六柱国圈子总有交叉的地方,这么久下来,傅瑜也是能撞见几次虞非晏的,而他每次撞见虞非晏,对方身畔都有含羞带怯的卢庭萱。

  虽然傅瑜不会承认他每次“撞见”都选的时机恰好。

  “连你也知晓了?”南阳像是早就知晓这件事一样,只叹气看了傅瑜一眼,眼神复杂道:“这谁不知道,虞非晏倾慕斐家娘子多年。”

  傅瑜一懵,合着话题又被绕回到他身上来了,他硬着头皮道:“那又如何?只说他没那个福分,如今有这个福气的在你面前坐着呢!”

  南阳长公主闻言噗嗤一下笑出声来,显而易见,方才被章妃的事所生的怒气也消磨的一干二净了。

  傅瑜这般插科打诨,两人最后将那半坛酒喝的七七八八,傅瑜又告了罪,南阳浑不在意的摆摆手。直至夕阳西下,傅瑜出了公主府,趁着兴致浓,忙赶到东市的金玉轩,将自己前些日子画的首饰样子摆出,让他们专门定制打造。安国公府摆在这,他又交了定金,也不怕拿不到货。

  怀着能在婚后送斐凝他亲自设计的首饰的想法,傅瑜睡的很香。然而这样的美梦没做多久,第二日便被金圆大呼小叫的声音给吵醒。

  嘈杂的声音就在耳畔,跟赶不走的苍蝇一般,吵得傅瑜心生烦闷。他随手甩胳膊打过去,却被金圆抓住晃了几晃。

  金圆在一旁大声道:“不好了郎君!郎君!大事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