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夫人是男主白月光 第52章

作者:暑气难消 标签: 婚恋 轻松 穿越重生

  傅瑜迷迷糊糊的,只反驳道:“我怎的就不好了,我不好好在这儿呢么?难道是洛廷细作杀过来了?!”说到后面,他猛然一惊,神情骤变,浑身懒散的气势陡然一变,翻身就从床榻上起身,忙冲到隔间去拿自己的长弓。

  金圆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落在傅瑜身后,忙道:“不是,郎君,不是此事。是——”

  他顿了顿,看了眼刚刚起床,还身着中衣、头发披散、神情冷凝的傅瑜,吞了口口水慢吞吞道:“……是章家郎君来拜访您来了!”

  傅瑜还没想清楚,就见着金圆的模样很可疑,他猛然一顿,惊诧道:“你是说——章金宝来拜访我?!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金圆点头如捣蒜,忙道:“现下大郎君正在招待呢,让我赶快来找您过去。”

  傅瑜大惊,身形僵硬不动,片刻,他赤着脚跑出房门,就连手上握着的长弓也忘了,待得他出了房门,奔到长廊上,他突地顿住了。

  赤着脚踩在大理石的长廊上,脚下却并不觉得凉意,有风拂面,披散的发在耳畔略有些痒意。傅瑜看着眼前熟悉的院子,愣愣地看了眼挂在西边的火红太阳,随后他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路过金圆时,他暗自嘟哝了一句:“原来是场噩梦,太阳果真是在西边。”

  说罢,他随手将长弓放在床榻旁,自己又爬了上去。还没躺下,就听得身后金圆大声道:“郎君,您不是在做梦!现在已是下午了,太阳在西边不是很正常嘛!您昨晚醉了,睡到现在,大郎君让我们不要来打搅您的。只是,现在,章家大郎君真的在前院等着您呢!”

  傅瑜突然又起身,看着金圆:“……”

  仓促洗漱一番,又随手拿了两块点心垫肚子,喝了盏热茶,傅瑜忙朝前厅赶过去。刚到前院,就见着老管家刘荣在外院的一棵树下来回走动,见他来了,忙寻过来,快语道:“二郎君,您可算是来了!”

  “荣叔,章金宝过来做甚?莫不是要打架?”傅瑜冷声问,身上带着股狠意。

  刘荣顿了下,诧异道:“章郎君带了礼,说是来赔罪的,希望两家交好。”他说的轻,似乎连自己也不太相信。

  傅瑜脚步一顿,却是没说什么,大踏步走了进去。

  前厅是用来待外客的,傅瑾罕见的坐在主座上慢慢饮着茶,一旁左边的客椅上正坐了一个身穿朱红外袍的青年男子,是章金宝,他下手边坐了一个做西域胡女打扮的貌美女子,是罗珊娜。

  这种场合,章金宝居然还能带着罗珊娜出来。傅瑜心下惊疑,看了罗珊娜好几眼。刚移开目光,就见着章金宝冷冷的看着自己。

  见傅瑜望向他,章金宝阴冷的目光收起,脸上罕见的带了丝温和,起身向傅瑜拱拱手,做了一个平辈礼,傅瑜还礼,开门见山问道:“不知章郎君今日来访,有何要事?”

  他和章金宝死磕已久,两人从不相互上门拜访,此番章金宝前来,着实让傅瑜惊讶异常,但若要说他是来求和,傅瑜本也觉得诧异,但此时见了章金宝和煦的笑意,心下也不由得疑惑起来。

  难不成,章金宝还真想和自己和平共处……

  章妃在宫中降位,受建昭帝冷落,四皇子杨泽离皇位又远了些,前段时间章府受洛廷细作光顾,章仆射在当庭一把鼻涕一把泪。

  以前煊赫一时的章府,烈火烹油的景象一散,还真像是要不好了一样。

  而安国公府,虽然出仕的仍然只是世子傅瑜一人,但他深受傅太后喜爱,又被建昭帝委以重任,这是要重新起用傅家的意思……

  这般看来,章金宝来向傅瑜求和,似乎也不是没有可能。

  瞬间,傅瑜心下百转千回,闪过数种思绪。

  章金宝慢慢道:“我之前不懂事,和二郎君多次交恶,如今被家父数落惩罚,才恍然觉得以往时日皆为恶果。今日前来,是想要和傅二郎君和谈的。”

  傅瑜打杀过章金宝的狗,章金宝也带着狗腿子伤过傅瑜身边的人,两人见了面,更是以互相下对方的面子为乐。这般争斗多年,突然有朝一日章金宝偃旗息鼓了,还主动求和,这让傅瑜觉得诧异的很。

  他抬头看向坐在高台之上的傅瑾,却见他神情淡淡,有些削瘦的脸颊有些苍白,此时正慢慢品着手中的茶。

  “刚才章郎君可是和我大哥交谈了一会儿?”傅瑜问。

  章金宝道:“是我们小子之间的矛盾,怎好惹得兄长父辈出面。”

  傅瑜目光上下扫描了章金宝一眼,心下也不觑,道:“既如此,章郎君有意求和,瑜一向与人为善,也没有死磕到底的想法。章郎君今日能这般想,实在是两府大幸。既如此,不妨你我二人约个时日,协上众友,在临湖阁设宴,这便是恩怨酒中消了。”

  “好一个恩怨酒中消!”章金宝拊掌大笑,一双有些凹陷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傅瑜。

  “在此之前,章某还希望二郎君能收了我的一份歉礼,”见着傅瑜蹙眉摆手,章金宝又道,“若是二郎君连章某的歉礼都不收,岂不是没有诚心和我消解恩怨?”

  他既是这般说了,傅瑜也不好拒绝,只得应了。章金宝又道他送来的礼太过贵重,又因为太大,故而放在了外院,傅瑾带着赵斌金圆等人同他去了外院,只傅瑾腿脚不便,仍旧坐在前厅喝茶。

  出了前厅,一行人行到二门处的一座空地上,傅瑜被刘荣引着,一眼就看见了摆在空地上的一个木箱子。

  木箱子还是崭新的,厚重的实木,看起来颇为贵重,空中隐隐透着股树木的清香。

  章金宝解释道:“这箱子昨天才打好,是特意为了二郎君准备的,里面的东西……也是特意为二郎君准备的。”他说话的时候,目光紧紧盯着傅瑜,宛若盯着猎物的毒舌。

  傅瑜见章金宝这般模样,心下警钟大作,只觉章金宝别有用意,心下方才想要和谈的想法也消失的一干二净,傅瑜冷声道:“章郎君的礼,想来是贵重极了,瑜不敢受,还请拿回章府去吧。”

  “别啊,傅瑜,”章金宝索性唤了傅瑜的名字,一字一句地道,“这、可、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呢!”他目光阴冷,复又看向那木箱子,嘴角缓缓扯出一抹笑意来。

  “你们,亲自把礼给我抬过来。傅瑜可是要亲手打开的呢。”章金宝又吩咐道,前一句说的威严十足,后一句却如情.人间的低语,缱绻温柔,却只让人头皮发冷。

  “够了!”傅瑜冷声道,“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耍的什么把戏!这是在我安国公府,我就不信你能枉顾律法,送一具死尸来!”

  傅瑜说罢,也不待他人反应过来,随手拔出身畔赵斌随身携带的一柄大刀,扬手一劈,木箱子四散开来。赵斌的大刀是伴随着他从沙场上下来的,凶悍非常,隐有煞气传出,傅瑜方才用了巧劲,故意朝着章金宝的方向劈去,让章金宝一惊,直往后面退了几步。

  他退的快,而且狼狈,面上浮现出一丝惧意,但这些在他后背触到一人的手时,却全没了。站在他身后,身形不动,神情平静的人,是一身西域女子装扮的罗珊娜。

  见着傅瑜这般,罗珊娜的眼底闪过一丝疯狂。

  但这些,傅瑜全没看见,只因他的目光落在了箱中。

  隐约可听见周围人的吸气声。

  只因为箱子中,还真的有一人。那人一身暗蓝色的裙,已被鲜血染得发黑,鬓发微乱,却还梳着那日的发髻,双眸紧闭,苍白的脸颊上黑红交加。

  她被束缚了手脚,整个人蹲坐在木箱子中,丝毫未动,轻柔安静的仿佛没有呼吸声。

  刹那间,傅瑜心头闪过万般思绪,他是真没想到,章金宝居然把那名小妾,筠娘送到傅府来了。

  虽然,筠娘好像已经死了。

第79章 中秋

  静谧, 握着刀柄的手还略微有些颤.抖,傅瑜能感受到自己胸腔内方才的那股热血霎时间就沉了下去。

  秋日的蝉偶尔传来几声鸣叫,惊得人一个哆嗦。身后有脚步声传来, 手中大刀被人夺了过去,身前已是站了一人, 隐隐将他护在身后。

  傅瑜回过身来, 张臂拂开赵斌,只横眼看着面前站着的这人。

  章金宝还是那般模样, 他仍旧吊儿郎当的站着, 手中轻摇着一把折扇, 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傅瑜细看着他,场内一时无声。章金宝还是以前的章金宝,却又不是以前的章金宝了。

  以前的章金宝,不,甚至只是年初在明镜湖见到的章金宝, 也不是如今这般模样。他以往喜怒哀乐全浮于脸上, 脸色蜡黄双眼凹陷,一看就是长年累月在温柔乡里掏空了身子的模样, 性情暴躁易怒, 极其容易被傅瑜的三言两语激怒,所以在以前, 哪怕两人常交恶, 傅瑜也未将这人放在眼里。只是如今, 章金宝也学会了隐藏自己的心思, 或者说,他是越发的胆大妄为了,行事乖张性情孤僻,做事全凭自己的喜怒哀乐竟然是全然不顾什么律法名声了。虽然他以前也是乖张的很,但到底还是有诸多顾忌,如今倒有些像是破罐子破摔了。

  傅瑜微微蹙眉,目光缓缓从章金宝脸上移开,静静地看向他身后微侧开了头的罗珊娜。高鼻深目,白皙的仿若透明到能看清青筋血管的脸,深沉似湖水般的绿色眸子,粟色卷发,一身红裙遮不住她窈窕的身姿。罗珊娜无疑是个大美人,还是个和中原女子完全不一样的大美人。

  似想起了什么,傅瑜眸光微闪,只慢慢开口道:“章郎君这是什么意思?”嗓音低沉,不同于方才的清脆爽朗,有些压抑。

  他又看了一眼身侧的赵斌。赵斌会意,忙收了手中刀,向前两步,伸手触到筠娘鼻息,顿了顿,方才拱手道:“郎君,还有气。”

  傅瑜暗中松了一口气。虽则还有气,但他冷眼看了筠娘几眼,她身形僵硬,浑身染血,双眸紧闭,脸色失血到苍白发青,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章金宝唰的一声收了手中扇,只歪了头,道:“听闻傅二郎君下月便要成亲了,我想着郎君年岁尚小,还未曾尝过女子的滋味,这便送了以往最得我心意的一个姬妾来,免得新婚之夜,郎君可是……”他话语未尽,只一脸深意,笑得癫狂,末了还伸手搂住生身畔女子的细腰,对着傅瑜挤挤眼。

  他说的露骨,又是这般羞辱傅瑜,惹得站在一旁的安国公府的府丁及赵斌、金圆元志等人皆是怒目而视,只傅瑜面上云淡风轻,就连身形也未动一下,只慢慢道:“章郎君的好意,瑜不敢受。”

  傅瑜又问:“若只是好友间赠姬妾,倒也没什么,只是听闻前些日子章郎君有个妾室私逃出府,犯了大罪,如今郎君又把她折磨的奄奄一息送到我安国公府上来,这是何意?须知瑜下月完婚,可不是章郎君你,戴上绿帽子的人啊。”

  傅瑜说的轻飘飘,却又着重了“绿帽子”三个字。换了以往,傅瑜这般冷嘲热讽的,章金宝必是沉不住气的,但他如今却是展扇狂摇,脸上带笑,一副颇有深意的模样。

  他大笑:“我府上的私事,就不劳二郎君多家着想了。只这筠娘,是我一片好意,还望二郎君收下!再者我上国公府来求和,忍痛送了我最心仪的小妾,便是想着和二郎君化干戈为玉帛,二郎君若是不收,岂不是瞧不起我的作派?”

  往日在乐坊,傅瑜没少见章金宝将怀中美人赠人的举动,想来他此时所言,便是此意。只傅瑜不与章金宝的狐朋狗友相似,他人温香软玉满怀只怕心神荡漾满心欢喜,只他家教甚严,又加之心有所属,自然是对这份“礼物”不愉的。更何况章金宝将私逃的小妾打个半死送来傅府,先且不说这份侮辱,谁知道坊间会有些什么传闻!

  若今天章金宝是将小妾送给李御史或者其他清流文人,只怕此时已是要为了颜面和他打起来了。

  只傅瑜又是不同,他到底是个武将世家出来的人,到底是个三观与时人颇有不同的人,他人或觉颜面受损,备受侮辱,傅瑜只觉章金宝为人实在冷酷,筠娘实乃可怜可恨又是个烫手山芋,又一时担忧坊间传些他不好的言语传到斐凝耳内去,当下只觉棘手的很。

  傅瑜看身侧的金圆:“章郎君私设公堂,可是有违大魏律法。”

  金圆谨声道:“按照大魏律法,诸奴婢有罪,其主不请官司而杀者,杖一百。筠娘有姬妾私逃纵火的官司在身,章郎君这般私设公堂却没取她性命,顶多受半刑,仗责五十。至于这赠妾之说,却是不犯什么律法。”

  仗责五十,凭着章金宝的家世,只轻轻松松就可避了过去。

  “二郎君勿忧,”章金宝道,“我既然敢这般做,便是不怕有什么官司缠身的。”

  傅瑜皱眉,抬眼看了筠娘一眼,刚想说什么,就听得身后传来车轮轱辘的声响,他心下大安,忙回身去看,就见着一身青衣常服的傅瑾被人阿拾推着朝这边走来,他眉目神情淡淡,只双唇紧抿,神色不大好看。看着他略显苍白的脸色,傅瑜忙快步走过去,道:“大哥你身子未好,这样的小事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何苦你亲自过来了?”

  傅瑾只问:“我在前厅等的有些久了,想着你们以往的事迹,恐是又生了口角,故来看看。”他的目光从傅瑜身上移到章金宝身上,对着那诡异的筠娘却是一眼未看。

  章金宝脸上挂着的笑意藏不住了,他拢扇,却是对着傅瑾拱拱手,道:“不过是我送了二郎君一个玩物罢了,想来是我行事有些放诞无礼,吓着了二郎君,倒是让大郎君担忧了。”他对着傅瑜吊儿郎当火气盛大,对着傅瑾倒是拘谨的多,一副见了父兄长辈的模样。

  傅瑜看的有些稀奇,他竟不知,原来傅瑾竟能压制章金宝至此。

  “既是这般,又是你们二人和好之礼,阿瑜收了便是。”傅瑾轻飘飘的放下一句话。

  傅瑜瞪大了眼看着他,惊呼出声:“大哥!”声音中似有万般委屈。

  他若收了筠娘,后事倒是一堆堆的。先且不说他平白的受了章金宝赠私逃小妾的侮辱,不说坊间传闻定然是要将他划为筠娘的奸夫了,便是章金宝借着两人和好一说行侮辱傅家门楣之事,便是明摆着欺负傅瑜,他收了筠娘不知将她安置何处,又不知该如何向斐凝解释,这桩桩件件,只让傅瑜觉得头疼无比。

  但若是他强硬拒绝了此事,先且不说章金宝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筠娘只怕也是活不成了,当下两人怕是就要起了冲突大打出手。

  只,如今傅瑾却是语气飘飘的让他收了筠娘,变成了定局。

  傅瑾来时无声息,去时也无声息,就在傅瑜发愣的片刻,就已将傅瑜方才他轮椅两侧的手掀开,自顾地让阿拾将他推走。

  傅瑾没什么表示,倒是阿拾有些不放心的回头看了傅瑜一眼。

  傅瑜心头万般思绪,被金圆拉了一袖子,这才恍然似的抬手,叫府丁将筠娘送到东苑去,又看了眼神采奕奕心情颇好的章金宝,心下更是生气,刚想说什么,就见着罗珊娜抬眸看着他。

  深绿色的双眸像西域来的猫眼宝石,又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直叫人浑身发凉。

  罗姗娜面无表情的看着傅瑜,见他望过来,羞涩的垂了眸,低了头去。

  章金宝如临大敌的搂了罗珊娜,对着傅瑜道:“罗珊娜如今是我心头好,二郎君想必不会强夺友人之妻罢?”他说的凄切又深情,仿佛他真对罗珊娜情根深种,而傅瑜还是夺人之妻的恶霸。

  傅瑜只觉脸黑,以往都是他将章金宝说的哑口无言,何时倒是反过来了,他本想说章妃还想给章金宝说卢五娘子为妻,如今却是转了一道口,慢慢道:“良贱不婚,罗珊娜是胡姬,章郎君是当朝一品官员之子,你们二人身份悬殊,为妻之说是章郎君糊涂了。”

  章郎君立刻反驳道:“二郎君怎的这般迂腐,和李御史那一根筋的老头子没得两样了?人生一大事,便是得一心头好为妻,我前两个夫人,虽都是高门大户,我却觉得没甚么情意,唯有罗珊娜,她才是真正懂我之人!”

  傅瑜脸色越发的黑了,他伸手摸了摸鼻子,心下更是窘迫。他本是现代人穿越过来,按说比起章金宝,他才是不在乎门第的那人,怎么今天倒是被一个纨绔子弟教训说他封建了。傅瑜颇为纳闷,只觉自己像极了棒打鸳鸯的封建大家长,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干巴巴道:“章郎君说的是,今日时辰不早了,傅二派人送郎君回府。”

  他又和一干人等将章金宝送至府外,这才松了口气。直至回了东苑,见了看着他一脸复杂神色的管事娘子东珠,才纳闷的问:“何事这么纠结?可是东堂那边的花草出了问题?”

  东苑的东堂,说是堂,却也是座小阁楼,采光好,风景优美,房间虽不多但胜在僻静,傅瑜想着斐凝喜好诗书,便让人专门收拾了出来以供斐凝做书房。至于斐凝居住的院子,却是傅瑜的房间,也是东苑的正房,早已让人收拾好了。

  东珠是崔四娘跟前的大丫鬟,在傅瑜身边多年,早已嫁人,算是东苑这边的总管事娘子,在府中下人的地位仅在国公府管事刘荣之下,和西苑管事,也是李茹的奶嬷嬷不相上下,当然,金圆和元志这样贴身伺候的小厮丫鬟类要另算。她管理内务多年,一直没让傅瑜操心,只今日倒是罕见的朝傅瑜身前行礼,道:“郎君,不知道今天送来的筠娘可要如何处置?”

  傅瑜蹙了蹙眉,这才想起还有个烫手山芋。

  东珠道:“因为她身上的伤势很重,所以东珠先把她安置在了芜院,又遣人去请了府上郎中来。”

  “芜院,哪个院子?”傅瑜问。

  “六进的东南夹角那块儿,再往内就是校场,往外就是婢女所居之处了。”东珠回。

  “听起来还算远,就先放那儿吧,”傅瑜伸手揉揉额角,“先让她在那里养伤,无事不要让她出来。至于吃穿用度这一块儿,别人府上是怎么来的?”

  东珠恭声回:“这得看郎君的,在官府有了契书的良家妾是一等,跟着夫人过来的滕妾是一等,婢女是一等,歌姬舞姬又是一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