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歌且行
纪云蘅道?:“我看他在这边下棋,就随便给了几个意见。”
“哦——”许君赫问:“赢了吗?”
纪云蘅摇头。
许君赫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而后道?:“进去吧,门口冷,等闲了我去找你?玩儿。”
说完他便像个没事儿人一样走了,既没有追究她这半个月的躲躲藏藏,也没按照王爷的话邀请她去用膳,月白色的身影一晃,就踏进了涟漪楼中。
纪云蘅盯着他的背影瞧,心里怦怦跳得厉害,耳朵尖烧得通红。
心中懊恼,原来良学将那日的事给忘记了,她还东躲西藏跑了大半个月不着家?!
她舔了舔唇瓣,希望许君赫别想起那日的事。
第80章
许承宁行五,年满二十娶了妻后就被封为宁王,由于自幼体弱,便在吏部挂了个闲职,当个游山玩水的闲散王爷。
或许正是如此,许君赫在一众皇叔之?中,与他的关系算是较为亲近,逢年过节走动也频繁。
而?坐在许君赫边上的年轻男子,则是当朝大理寺卿的嫡孙,樊文湛。
此次前来泠州也是受皇帝命令,本是协助许君赫一同追查郑褚归身上的案件,只是没想到他人还没来,郑褚归先死了。
如此一来,樊文湛的处境就颇为尴尬,身负皇令千里迢迢来到此地?,总不能空手而?归,于是他与许君赫一商议,打算暂住此地?,等郑褚归一事?了结再回京城。
几人落座,许承宁抬了下手,招呼迟羡,“坐下一同用饭,别?站在后面。”
迟羡微微颔首,没有推拒,在许承宁的边上坐下。
许君赫用手支着下巴,坐姿不算端正,眼中带着轻笑地?对迟羡道:“还是皇叔的面子大,先前几次我?请迟大人落座,迟大人都不肯赏脸呢。”
见面阴阳迟羡两句已经成了许君赫的习惯,不说这两句其他人倒还觉得不对劲。
迟羡果然也是一派淡无波澜,低着头回道:“属下不敢。”
语气里也没有多少卑微和恭敬。
樊文湛笑着给许君赫倒茶,说:“迟大人向来守规矩的,殿下又不是不知道。”
话里话外都说迟羡是一条好狗。
也的确如此,迟羡似乎从?不违背左相的命令,任何指令下达之?后他都完成得非常好。或许正是因为这,出身低微的他才会十分得左相重用,人都回京城了还要把?他留在泠州盯着。
“守规矩自然是好事?,若是朝中人人都像迟羡这般守规矩,父皇也不必忧虑朝纲了。”许承宁轻咳两声,迟羡见状也伸手给他添了一杯热茶。
四个人坐在桌上,像是无所事?事?一般聊了起来,话题从?南到北,乱扯一通。
很?快热腾腾的菜肴就陆续送了上来,许君赫只粗略看了一眼,便皱着眉嫌弃道:“且不与御膳房的相比,就算是与泠州其他有名的酒楼比较,这菜品也差得远,皇叔为何非要来这里用饭?我?分明都挑好了地?方招待你。”
许承宁好脾气地?笑笑,“我?是初来此地?时听到有人谈论起这酒楼的菜,所以?才想来尝尝。有些菜看着不出彩,实则味道好,你尝过后再定论。”
许君赫拿起筷子夹了一口,没说好不好吃,只道:“泠州的美?味数不胜数,既然皇叔来了此地?,该是好好品尝一番才不虚此行。”
许承宁道:“那这段时日就要叨扰良学了。”
许君赫笑着说了几句客套话,随后与樊文湛聊了起来,桌上倒一直热闹。
纪云蘅在后厨没什么?能帮上忙的,就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院中,手里捧着碗。碗里装得满满当当,但她不太饿,于是吃一口就歇一会儿,仰着头懒洋洋地?眯着眼睛晒太阳。
这会儿心跳已经平复了,想起许君赫说忘记了那晚的事?,她多少是有些庆幸的,如此一来就不必绞尽脑汁地?去想如何与许君赫相处。
同时又觉得酒可能是个好东西,竟有这种能耐,让人喝了就忘事?,比药都厉害。
东想想,西想想,总之?就是没有怀疑许君赫在诓骗她。
慢吞吞吃完了饭,纪云蘅就不再赖在涟漪楼里,将这几日在这里睡的东西简单收拾了一下,与人知会一声,随后回了纪宅。
刚进门就被小狗热烈欢迎,甩着尾巴在她脚边打转。
也不知道是这几日与主人聚少离多,还是因为收到了新饭盆而?高兴,总是小狗瞧起来比先前更兴奋热情。
纪云蘅让人备了水全身上下洗了个干净,往棉被上一躺,跟放下了心头大事?儿一样,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这段时日纪云蘅一直都没怎么?休息好,加之?又是在涟漪楼里睡的。虽说那里的床也软,但涟漪楼是要一大早就起来做生意?的,让失眠到半夜的纪云蘅很?难睡懒觉。
这会儿放松了精神睡,就睡得很?深,整个人都沉入了梦乡里,等醒来时天色已近黄昏。
房中没有点灯,黄昏的光从?窗子透进来,将屋中所有东西勾勒出模糊的轮廓,照得不分明。
纪云蘅迷迷瞪瞪的,脸蛋往被子上蹭了蹭,觉得有些渴了,想起来喝点水。
只是还没等她坐起来,脸颊突然贴上了温热的掌心。纪云蘅被吓一跳,只是还没等她害怕地?喊出声,就听见熟悉的声音低低传来,“醒了?”
纪云蘅当即就认出这是许君赫的声音,提起来的心提到一半又放下了,她甚至忽略了覆在脸上的手,坐起来揉了揉眼睛,“良学,你是什么?时候来的?等很?久了吗?”
许君赫说:“也没来多久。”
他背对着窗子,因此逆了黄昏的光,面容隐在晦暗之?中,只隐隐能够看见那双好看的眼睛。
而?纪云蘅则恰恰相反,余晖的光全落在了她的身上,将散落在肩头和被子上的乌黑秀发照得发亮,这会儿刚睡醒,眉眼间还带着浓浓的懒倦,连带着嗓音也不自觉染上了绵长的韵味。她嗅了嗅说:“什么?味道?你喝酒了吗?”
许君赫看着她,半晌才道:“吃过饭后与皇叔他们喝了些。”
纪云蘅皱了皱鼻子,脱口而?出:“你不能再喝酒了,你一喝多就会……”
说到一半又掐住,似乎意?识这些不该说。
“就会什么??”许君赫轻声追问?。
纪云蘅的脑袋迟钝地?一转,说:“就会忘记一些事?情,上次不就是这样吗?”
许君赫沉默了片刻,“皇叔远道而?来,我?招待他自然要尽兴,是喝得有点多了,方才来时又吹了风,现在头痛。”
她一听,便立即露出些许担忧的神色,倾身上前,伸手去摸他的额头。
但刚从?被窝里坐起来的纪云蘅体温要比许君赫高,手掌心灼热,贴上许君赫的额头时,他微微偏了偏头,像是一个往她掌心里拱的动作?。
纪云蘅的手很?快撤离,“没有发热,或许睡一觉就好了,不用吃药,还是快回行宫吧。”
这话就是赶许君赫走,他自然是装作?听不见,身子往前一倒,将头搁在了纪云蘅的肩头,说:“我?现在很?累,不想动。”
像是全身的力气都倚了过来,纪云蘅差点没能撑住,下意?识抬手揽住了他的肩膀,哎呀一声,“你快起来,不能睡在我?这里。”
“我?不睡。”许君赫在她耳边说:“只想休息一会儿。”
说话时呼出的灼热气息拂在纪云蘅的耳朵和脖颈上,染出一片滚烫,顿时让她手足无措,推他,“你快起来。”
若是脾性?强势一些的姑娘,这会儿该推开人骂一句登徒子。可轮到纪云蘅了,却是说不出来那样严厉的话,也推不开黏黏糊糊的许君赫。
“人情。”
“什么??”
许君赫道:“你欠我?四个人情,现在还一个。”
纪云蘅问?:“如何还?”
“坐着别?动,让我?休息一会儿便好。”许君赫低声,像是呢喃,“我?有点累。”
纪云蘅思来想去,最终放下了推他的手,老老实实地?坐着,任由许君赫靠着,将脑袋枕在她的肩头上。
呼出的热气又一下没一下地?轻轻刮着纪云蘅的脖颈,让她觉得有些痒,却又不敢伸手去抓挠。
许君赫喝了酒,但不多,并没到醉的地?步。如此轻易地?用掉一个人情,不过是因为大半个月没见纪云蘅了,心里头挂念得很?,这会儿只想与她靠在一起。
他很?难形容那种从?未体会过的相思,找不到人的那段时间里,许君赫连觉都睡不好。他想要见到人其实很?简单,随便一个命令就能把?人抓到跟前来,只是纪云蘅躲着他,分明是不愿见他。
许君赫心里闷闷的,睡不着。
但是想想那日从?她软绵绵的唇间汲取的甘甜,心里又是潮湿的,泛着丝丝缕缕的甜,久久难以?消散。
这种酸涩甜蜜交织在一起的感觉,着实折腾人。
他想到这就来气,突然伸手将纪云蘅的腰身给搂住,故意?往她耳朵边吹气。
她痒得笑起来,夹起肩膀瑟缩,又埋怨说:“良学,你不要乱吹气。”
“那我?不呼吸了。”许君赫说着,故意?憋住气。
纪云蘅等了片刻,没感受到他的呼吸,一下又慌了,赶忙伸手去摸他的脸,指尖落在口鼻上,唤道:“良学,良学。”
许君赫听得心里痒,牙齿也痒,想往她唇上咬上一口,听到她的痛呼,或许既能解恨,又能解痒。
维持这个姿势半晌,纪云蘅觉得腰有些酸,而?且肩膀被压得麻麻的,于是单方面宣布这个人情已经偿还。
她将许君赫推起来,一边下床下榻一边道:“良学,你不应该在我?睡觉的时候进我?的寝房,这是不合规矩的,苏姨母以?前跟我?说,只有街头的地?痞流氓才总想往姑娘家的闺房里钻。”
许君赫满脸怨念,“就你懂的规矩多。”
他要真是个地?痞流氓,早就抱着人啃着不放手了,哪里还能自己怄气得睡不着。
纪云蘅又道:“我?这小院里的规矩并不严苛,没有京城的多,希望你下次能够遵守。”
许君赫满不在乎,“京城的规矩我?都不遵守,你还指望我?遵守你这小院的规矩?信不信我?把?你这小院再拆了重盖。”
纪云蘅生气,趁着他转头的时候悄悄瞪了他一眼。
房间里被她点上灯,视线变得清晰了许多,外面的天色也渐渐黑下来。
纪云蘅道:“良学,你来时看到院子里的那些东西了吗?”
许君赫斜靠在软椅上,姿态懒散,“没看到。”
他来找人,一进院子就匆匆往寝屋进,哪里会注意?那些。
想起先前来的时候,纪云蘅睡得很?沉,姿势又很?乖巧,棉被隆起小小的一团,只露着半张脸,连呼吸都是轻轻的。他就在床尾坐下来,一动不动看了许久,没察觉时间的流逝。
纪云蘅喊着他出门。
院中已经被六菊点上了灯,见两人出来,她赶忙躬身行礼,随后又退去了院门口,在外面守着。
纪云蘅走到院中,往地?上一指,“良学,你快看。”
许君赫当是有什么?稀奇的东西,走过去一瞧,地?上却是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
他脸色一黑,“戏耍皇太孙会被关进牢里。”
纪云蘅赶忙否认,“我?没有。”
随后拉着他蹲下来,固执地?往地?上指,“你再认真看看!”
许君赫又瞧了一眼。
上一篇:相亲走错桌,辣媳妇闪军婚踹渣爹
下一篇:穿为爽文女主的绿茶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