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种弟弟,在线捞兄 第99章

作者:阿洙洙 标签: 甜文 爽文 穿越重生

  而如今他能留在汴京,一来能照顾已年迈的苏洵,二来若凤翔府真有什么动静,也方便他将苏轼捞出来。

  可他却是一点都没闲着,又是替苏轼准备衣裳,又是替苏轼四处购置药材,至于吃食,书本……那更是没漏下,甚至连茶叶,笔墨,驱蚊药都帮他准备好了。

  以至于到了苏轼出发前一日,他院子里已堆了十几个箱笼。

  苏轼每每进出院子,一看到这十几个箱笼都忍不住想要落泪。

  他啊,是真的舍不得八郎!

  这一日傍晚,苏轼瞧见来福带着女使忙进忙出,想着自己好不容易适应汴京的日子,却又是走了,只觉得眼眶酸涩。

  苏辙进来时,正好看到这一幕。

  他那六哥站在廊下,是一脸不舍。

  再仔细一看,他正偷偷擦眼泪呢。

  苏辙走了过去:“六哥,你站在廊下做什么?”

  “没,没什么。”苏轼别过身子,偷偷擦干眼角的眼泪:“我只是在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八郎,不是说晚上替我饯行吗?你怎么过来了……”

  他这话还没说完,苏辙就已跨上台阶,一把将他抱住,正色道:“六哥,别哭。”

  “我也是舍不得你的。”

第59章

  苏轼终于忍不住, 鼻子一酸,豆大的泪珠滚了下来:“八郎,我还以为你一点都不伤心了……”

  苏辙知道他话中是何意, 这些日子他依旧稳重, 似看不出有伤感之色。

  苏辙拍着他的后背,正色道:“怎么会呢?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分别最久也不过是当初你去天庆观念书, 我留在家中, 却是没到一个月,我也去了天庆观,跟着张道长念书, 比起爹娘和八姐姐,我自然与你的感情最深,怎会舍得你?”

  “只是我们都长大了,勤学苦读这么多年, 等的不就是为国效力,为老百姓分忧的这一日吗?六哥, 我们该高兴才是!”

  说着,他这才松开苏轼, 看着苏轼的眼睛道:“再说了,等你去了凤翔府,就可以将嫂嫂也接过去, 到时候你们夫妻两人在一块,兴许能早日给我添几个侄儿侄女!”

  “至于爹和娘, 你也不用担心, 我定会好好照顾他们的。”

  提起远在眉州的王弗,苏轼心里这才好受些许:“不过八郎, 娘如今远在眉州,你怎么照顾她?”

  苏辙笑了起来:“六哥,你放心,我自有办法。”

  想当初苏老太爷去世后,他就很是伤心难过了一阵,发誓定会好好照顾苏洵与程氏的。

  苏轼是连连追问,苏辙却是卖起关子来,直说到时候将程氏接来汴京后定马上写信将这好消息告诉他,最后更是道:“……六哥,你这嘴向来没个把门的,若是告诉了你,怕是很快不少人都会知道的,若是传到娘耳朵里去了,露馅了怎么办?”

  苏轼听了是尴尬一笑:“那我不问就是了。”

  苏轼身边的来福虽办事一向靠谱,但苏辙仍觉得有些不放心,带着来福将院内的箱笼又清点了一遍,又添了好些物件。

  等着苏辙忙完,天已擦黑,史无奈亲自过来喊他们去正厅吃饭。

  今日是苏轼的饯行宴,想要来凑这等热闹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但苏洵一一回绝,故而正厅里只坐着他们父子三人,外加史无奈与欧阳发。

  桌上摆着一道道佳肴,是色香味俱全,可在场之人,谁都没有胃口。

  苏洵率先举起杯来:“明日六郎就要前去凤翔府了,我们一齐祝六郎一帆风顺吧。”

  众人齐齐举杯。

  一杯酒下肚,苏轼只觉得心里闷闷的,不知是酒喝的太急还是心里太过难受的缘故。

  一顿饭吃下来,唯有苏洵与史无奈说上几句话,气氛是格外沉闷。

  到了最后,吃多了酒的苏轼渐渐打开了话匣子,举起酒杯敬苏洵来:“爹,这一杯我敬您,若是没有您和娘,就没有我的今日!”

  “我还记得您小时候握着我的手给我启蒙,别人都是严父慈母,可在我们家却是严母慈父,每每我闯了祸第一个就想着找您,那时候我喜欢吃糖,娘担心我吃多了糖坏牙齿,不准我多吃,我每次想吃糖时都来找您撒泼耍赖……”

  苏洵面上露出几分笑意来:“没想到这些事情你竟然还记得。”

  苏辙:???

  敢情小时候他千方百计坑骗苏轼压岁钱,都是白费功夫啦?

  苏轼扫了他一眼,似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举着酒杯又对着苏辙道:“八郎,谢谢你,我虽是你哥哥,但我们兄弟两人相处十几年,可你却更像我哥哥,处处照顾我,叮嘱我。”

  “明日我就要去凤翔府,以后照顾爹娘的重任就落在你身上。”

  “这辈子能有你这样一个弟弟,是我最骄傲的事情!”

  有道是酒后吐真言。

  苏辙还从未见过苏轼有这般正经的时候,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拍着他的肩道:“我这辈子能有你这样一个哥哥,也是我最骄傲的事情!”

  苏轼淡淡一笑,冷哼道:“八郎,你可别骗我!”

  他继而又举着酒杯对史无奈道:“无奈,从小我爹时常说我们两个水火不容,每每凑在一起总是吵个不停,但若谁说你我之间的感情不深厚,我头一个不答应!”

  “你大老远从眉州赶往汴京,又要陪我一起去凤翔府上任,多谢你……”

  史无奈一愣,若苏轼同他吵吵嚷嚷的,他脑海中已形成了条件反射,很快就能反击,但今日苏轼这样煽情,惊的他下巴都快掉了。

  好在苏轼又举着酒杯冲欧阳发敬酒起来:“伯和兄,你我虽认识的时间不久,但我也知道你是个值得结交之人。”

  “八郎向来是个稳重的性子,不轻易与人交心,从前我既是他的兄长,也是他的好友,明日我一走,劳烦你闲来无事就陪着八郎多说说话,只怕以后他在汴京就你一个好友了……”

  欧阳发郑重应下。

  苏辙却是听的眼眶发酸起来。

  可渐渐的,他却是察觉出不对劲来,因为苏轼在对元宝,厨娘叮嘱完后,甚至对着门房都开始絮絮叨叨起来:“……虽说八郎官职不高,却也是当朝状元郎,年纪又小,想必被不少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别的不说,那个章衡我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若以后有人前来找八郎,你们一定要小心些,多问上几句,知道了吗?”

  门房正在兢兢业业守门,突然被叫过来,如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呐呐应是。

  他下意识看向着苏洵,好在苏洵冲他挥挥手,示意他先下去。

  又是几杯酒下肚,苏轼醉的越来越厉害,话是越来越多,惹得苏洵等人是面面相觑。

  苏辙更是哭笑不得:“这还是六哥第一次喝多了,没想到他喝醉酒竟是这个样子……”

  他的话还没说完,苏轼就一记白眼扫了过来:“谁说我喝多呢?我,我才没有喝多了!”

  他说话时,已有些大舌头了。

  苏辙哄他道:“好,好,你没有喝多。”

  “如今时候不早,我们都困了,要去睡觉了,六哥,你也回去睡觉吧!”

  他们是又哄又骗的,这才扶着苏轼回房中睡下。

  因喝了酒的缘故,苏轼是一觉酣睡到天亮,可苏辙等人却是一宿无眠。

  一直等到天蒙蒙亮的时,苏辙这才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谁知他刚睡了没多久,元宝就匆匆忙忙冲了进来:“少爷,少爷,快起来,六少爷跑了!”

  跑了?

  苏辙揉了揉眼睛,皱眉道:“元宝,不着急,你慢慢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听元宝说来,这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苏轼半夜醒来后,想到昨晚之事羞的是无地自容,再一想苏辙等人为他送行,一行人难免又是念念不舍,愁容满面,他最是不喜这等场景,所以思来想去之下与史无奈一通商量,是不告而别。

  苏辙笑道:“这等事,想必也只有六哥做的出来了。”

  苏洵一起床,同样也听说了这个消息,只是无奈摇摇头。

  好在苏轼虽走的悄无声息,却还是给苏辙父子留下了一封书信的,说明自己不告而别的原因,更邀他们有机会前去凤翔府做客,到时候他们定会看到自己是个为人称道的好官。

  苏辙见了,很是欣慰。

  他与苏洵相对无言用完早饭,则开始给程氏写信。

  他如今的官职已定,于下月初一就要开始成为打工人啦,所以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

  苏辙给程氏写信的目的并不是诉说自己的近况,他已将自己中状元与领了差事的事都告诉了程氏,这封信的目的是为了卖惨。

  没错,就是卖惨。

  苏辙与程氏当了十几年的母子,对程氏也很是了解,即便程氏在回信中一再与他表示自己的身子好得很,纱縠行的生意也没怎么再操心……但他却是不相信的。

  搁在后世,程氏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女强人,要她闲下来?只怕比杀了她还叫她难受!

  苏辙想了想,很快一封信就写完了。

  这封信的大概写了苏轼已离开汴京前往凤翔府,他很是不舍,家中本就只有三个人,如今少了一个人是空落落的,更说也不知是不是前些年读书太累,最近身子好像也不大好……并非他存心如此,实在是他们父子两人皆在汴京,就留程氏一人在眉州,他实在不放心。

  先前他不是没在信中与程氏说将程氏接到汴京一事,程氏却左顾言他,话里话外的意思皆是放心不下家中的生意。

  若是家中有人陪着程氏,他倒也不担心,可如今姐姐苏八娘跟着陈太初在任上,王弗也要去凤翔府,偌大一个苏家三房就剩下一个程氏,孤零零的,他哪里放心的下?

  这封信写完后,苏辙又检查了遍,这才要元宝送走。

  接下来的几日里,苏辙是难得闲散。

  多日勤学苦读已养成习惯,一日不读书,苏辙竟觉得有些不习惯。

  只是他在汴京置办的宅院并不大,为方便他们兄弟两人商讨学问,故而苏辙与苏轼每每都是在同一间屋子。

  苏辙试过几次,刚坐下来,看着身侧空荡荡的书桌就觉得心里堵得慌,忍不住想也不知如今苏轼走到哪里了,路上是否顺利……一来二去,他满心想的只有苏轼,竟无心读书。

  说起来他对欧阳修对苏轼安排的差事很是满意,其实许多时候官位过于低微并非坏事,身在基层,亦能学到很多。

  为官之道其实与读书大差不差,唯有一步一个脚印,才能越走越稳。

  凤翔府签判虽官位不高,却能学到很多东西,也能磨一磨苏轼的性子。

  因为这事儿,苏轼原想要前去欧阳府上再拜谢欧阳修一番,可去了几次,他都吃了闭门羹。

  这件事说来还挺复杂的。

  如今苏辙是从八品的秘书省校书郎,秘书省则是在司马光的管辖范围下。

  说起司马光与欧阳修的恩恩怨怨,可就说来话长了。

  这两人一人是北方人,一人是南方人,与其说是两人之争,不如说是南北双方学子之争。

  在当时的科举制度中,一直是北方学子更为占优势,所有学子都是要中了举人之后才能参加会试。

  可南方也好,还是北方也罢,乡试是取前多少名为举人,每年南方参加乡试的有大几千人,可北方乡试的只有一两千人,所以南方学子是要经过厮杀这才能够中举,可谓是学霸中的学霸。

  到了会试,南方举子更是将北方举子虐的很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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