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尺锦书
“你这姑娘怎么说话的,撞坏别人的东西,还要狡赖!”
“你在这儿守很久了吧,估摸也过了几波人,但看他们不像是有钱的,所以没有出手,直到我过来。”柳云湘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穿着,绫罗绸缎,确实一看就是有钱人,“然后就故意撞了过来,而这玉钗怕早就摔断了,而且多次拿来坑人,对吧?”
妇人心虚了一下,忙又虚张声势的喊道:“你胡说,你要是不赔钱,我就报官!”
“行啊,报官!”
“你!”
“你这骗子早该被治治了!”
妇人眯了眯眼,又凑近小声道:“实话跟你说吧,我官府有人!”
柳云湘耸肩,“邪不压正!”
“我不跟你要一百两了,十两银子就成!”
“我一文钱都不会给你!”
“你怎么这么抠门?”
“这是原则问题!”
“小妮子,得罪老娘,你往后可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我还真不怕!”
妇人气得咬牙切齿,拳头都攥紧了,一副随时要揍柳云湘的样子。
柳云湘防备的后退了两步,“你要是敢动手,咱们今儿非得去官府不成,你说你官府有人,我虽然没有,但我有钱,有钱能使鬼推磨,我花些银子,照样让你牢底坐穿!”
妇人瞪着柳云湘,“你敢在老娘面前嚣张!”
柳云湘也瞪着妇人,“那又怎样?”
正当两人四目怒视的时候,巷子里走来一人。
“秋姨,您不是去买米么,怎么还在这儿?”
“咦,这位不是菩萨姐姐么,您这是?”
柳云湘和妇人都愣了一愣,而后转头看向来来人。
“松子,你认识她?”妇人问。
松子点头,走上前来,先冲柳云湘咧嘴笑了笑,再看向妇人:“秋姨,这位就是我跟您说的用一百两买了您那些画的菩萨姐姐啊。”
柳云湘看向妇人,“秋姨?”
她默,她想象中的秋姨应该是那种腹有诗书气自华,还善良端庄,与面前这妇人应该是有天壤之别的。
秋姨面有不自在,干咳一声:“哦,是你啊,一百两银子拿走我那么多幅画,赚大发了吧。”
柳云湘嘴角抽了抽,“事实上一幅还没卖出去。”
挂到书斋里,无人问津。
“哈!”秋姨大笑一声,“既然你和我家松子认识,此事就算了,我不与你计较。”
松子看着秋姨手里摔断的玉钗,一下明白怎么回事了,“秋姨,你怎么又干这事,上次都被人追着打,幸亏跑得快……唔……”
秋姨一把捂住松子的嘴,“臭小子,乱说什么!”
柳云湘只是笑笑,一副了然的样子。
秋姨哼了一声,“你这姑娘性子实在不讨喜,往后肯定嫁不出去,即便有人肯娶,也一定嫁不好!”
柳云湘眯眼,这女人嘴真损,“啧,这可怎么办,我已经嫁人了,而且我夫君长得帅有钱有势,还对我特别好,你说气人不?”
秋姨一甩袖子,转身往里走,“秀恩爱死得快!”
柳云湘不客气的回了一句:“年纪大嘴巴毒!”
秋姨回头又瞪了柳云湘一眼,正要接着走,松子喊住了她。
“秋姨,您还没买米呢!”
秋姨吼了一句:“没有钱,怎么买米!”
说完,气冲冲回去了。
松子叹了口气,一脸难色:“可这么多张嘴等着吃饭呢。”
柳云湘把手里的米糕给松子,“诺,先对付一口吧。”
松子闻到米糕的香气,再看这几大包,脸上露出喜色,“谢谢菩萨姐姐。”
“别,你叫我云湘姐就行。”
“嗯,云湘姐。”
柳云湘想了一下,问:“我上次不是刚给你们一百两银子,这么快就没了?”
松子点头:“云湘姐不知,我们稚园有几个孩子需长期服药,因此很费钱,而这么多人的吃穿,每天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这样。”
“秋姨以前还是有钱的,但也被咱们吃穷了,所以她才……咳咳。“
“坑蒙拐骗?”
“迫于无奈。”
柳云湘摇头,“比起干这种事,还是做些正经营生才是正理。”
“我和文大娘要照顾这帮孩子,秋姨除了会画画,会一些拳脚功夫,其他都不会,能干什么营生?”
“会功夫?”难怪力气那么大,柳云湘想了想,“我眼下倒是缺个接货的人,你秋姨要是愿意,可以和我们伙计往南边跑一趟,接一批货,酬劳还是很丰厚的。”
“那我回头问问秋姨,看她愿不愿意跑一趟。”
第三百二十七章 作践自己
把米糕给松子后,柳云湘就回了南红楼。
她让子衿盯着那书生,这两日还没有线索。
这日,柳云湘先去南墨斋转了一圈,接着来到景川苑,进后院见到了这么一幕。
严暮披散着头发靠坐在台阶上,脸色苍白,半眯着眼睛,而他跟前站着一女子,穿得花红柳绿,手里提着一坛酒。
她打开酒坛的塞子,在严暮鼻子下晃了一晃。
“香不香?想不想喝?”
严暮盯着那坛酒,枯井一般的有了一丝波澜。
这女子是海棠,潇湘馆的花魁。
她捂嘴笑了起来,故意耍严暮似的,捧着酒坛在他面前一直晃,却不给他喝。
“啧啧,瞧这小脸蛋,即便左脸有一道疤,即便是病容,仍是好看的紧。这眉如刀削,男子汉气十足,长在了我心上。这凤眼神秀,能勾魂夺魄。还有这唇,厚一分太俗,薄一分太寡,这样才好亲。”
海棠说着,笑得更愉悦了,花枝乱颤。
“诺,我特意给你带的酒。”
海棠捧着酒坛送到严暮面前,在他伸手要拿的时候,又往一旁躲了躲。
“让我亲一下,这酒就是你的了。”
严暮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继而抬头看向海棠,凤眼带着几分阴冷。
“没有白喝的道理吧?”海棠抿抿嘴道。
柳云湘一脸怒气的走上前,“半点交情都没有,自然不能白喝你的酒!”
说着,柳云湘从荷包里掏出一锭银子,“够了吧?”
海棠看到柳云湘,扑哧笑了一声,又看了一眼她手里的银子,耸了耸肩,“银子固然是好东西,可今日我偏不爱要,你说怎么办?”
柳云湘咬了咬牙,“他是我男人,谁都不能碰!”
“这么护着?”
“废话,我的!”
海棠见柳云湘将身后的人护的严实,生怕谁他偷走了似的,再歪头看严暮,他垂着眼眸,却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这时重明提着小木剑过来了,看到海棠,赶忙凑了过去。
“姐姐,我师父就想喝你酿的酒,快给他吧。”
海棠转头看向重明,嗤了一声,“他不是你爹了?”
重明眨了眨眼,“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呵,既然这样,让姐姐请你一口,姐姐就把这酒给你师父,可好?”
“这有什么。”
重明侧脸过去,指着自己白嫩嫩的小脸蛋,“姐姐,亲吧。”
柳云湘捂住眼,有点不忍心看这一幕。
“亲小嘴行吗?”
“行啊!”
吧唧一声,又一声,又一声……
柳云湘暗暗数着,等听不到声音了,再看过去,却见海棠靠在重明怀里,一张脸娇羞的很,而重明的嘴水润明亮,一手搂着海棠,笑得别提多傻了。
“十坛酒,海棠姑娘可别耍赖,这是我们家重明牺牲色相换来的。”柳云湘干咳一声道。
海棠瞪了柳云湘一眼,“你也真好意思!”
柳云湘抢过海棠手里的那坛酒,转身给了严暮,再回头时才发现红烛站在几步远的地方,正阴沉着脸看着海棠。
她家主子当被占便宜了,生气也是应该的。
只见红烛走了过来,瞪着海棠,“哪日主子清醒了,一定会杀了你的!”
海棠环抱着重明,一副不舍放开的样子,“你难道不知,能死在他手里,我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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