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残疾王爷后 第66章

作者:笕素 标签: 强强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重生 甜文 轻松 穿越重生

  邬喜来听到这话,皱了下眉,却鼻眼观心,没有说话。

  宜锦点?头,带着些雾气的眼睛明亮清澈,满是笑意,“兄长放心,他待我很好?。”

  谢清则默默道:“那就?好?。”他唇畔泛起微微的苦涩。

  宜锦道:“距兄长回燕京,也已半月有余,兄长何时回北境?”

  谢清则来不及收起心底那抹苦涩,便回道:“祖母近来身子不适,我想陪她一段时日?,暂时还未定下回北境的时辰。”

  宜锦听着这话,也不由有些担心,“程老夫人?身子骨一向健朗,上次我见她,她老人?家还神采奕奕,怪我这些时日?疏忽了,只叫芰荷送了礼去,却没去看看她老人?家。”

  谢清则却微微笑了笑,柔声道:“祖母年纪大了,有个头疼脑热是常事,她喜爱你,哪怕只是礼物,也比见我这个糟心的孙辈强多了。你不必挂心。”

  说着,他便问道:“燕王殿下伤如?何了?”

  宜锦道:“他是个打碎牙齿活血吞的人?,从来不肯叫疼,只有慢慢将养着,宫中派来的不顶用,也不敢乱瞧。我正?想问,若是兄长得空,改日?可否替他看诊?”

  谢清则自然答允,“便是看在这套银针的份上,我也没有推脱的道理。只是怕他不肯看。”

  宜锦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道了句谢过兄长。

  前厅内,陆寒宵瞧着对面脸色越来越冷,棋风越来越诡异的燕王殿下,他仿佛明白了点?什么,心里叫苦不迭,输了三局,直到宜锦的身影再度出现,对面男人?的脸色才缓和?了几分,让了他一个平局,让他在宜兰面前不那么颜面尽失。

  他忙抽身脱离了棋局,恰好?也到了用午膳的时候。

  一大伙子人?用膳,长信侯府上下忙作一团,等到用完膳,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日?暮到黄昏时,两拨人?马才各自告辞回府,纵然宜锦舍不得宜兰和?薛珩,也只能?坐上了回府的马车。

  但?马车晃晃荡荡,却没有朝着回府的方向,宜锦纳闷,问道:“这是朝云来观去的方向,殿下是要去拜访道长吗?”

  萧北冥不太满意她的称呼,他更愿意她在岳父面前叫他的那声夫君,但?他没有开口,等到了山脚下,他才道:“大婚那日?,没有陪你拜过高?堂,是一憾事,今日?便当?着岳母的面,再拜一次。”

  宜锦惊得说不出话,却在到达供奉母亲长明灯的云来观偏殿时红了眼眶。

  在她心中最重要的从来不是薛振源,而是母亲乔氏,新婚那日?,薛振源不肯迎母亲的牌位回府,拜高?堂时,也只拜了他一人?。

  这件事她放在心底,连芰荷都没说过,可是眼前这个男人?却明白她的心思。

  这里没有亲朋满座,没有热闹喧嚣,也没有宫中司仪见礼,可是她却觉得心里像是升起了一团暖融融的火焰,就?好?像这十几年来,娘亲一直在她身旁。

  最后一声夫妻对拜之后,她的眼泪止不住地?滚落下来。

  萧北冥看似沉稳,这时却也有了几分慌乱,他替她擦去眼泪,等到两人?心情平复,才踏上下山的路程。

  到了半山腰时,燕京万户灯火已经燃起,黑暗与灯火相互映衬,勾勒出一幅壮观的宏图。

  两人?坐在归途的马车上,路过集英巷的路口时,萧北冥目光沉沉,他低声问道:“知?知?,就?是在这个街口,那日?烟雨朦胧,你提裙向我奔来,像是看到了故人?。你那日?,已知?道我的身份,是特意来寻我的,对吗?”

  他并不是大意之人?,在这之前的那些年,他曾经查遍了燕京闺秀的名录,也没找到那个在山洞中割血救他的小姑娘。

  可就?在七年后的某一天,她忽然就?出现在他眼前。她了解他的喜好?,知?道他身边的人?,甚至能?出言提醒他提防宫中派来的御医。

  他不信这一切都是巧合。

  但?他却选择了相信眼前这个人?。

  这是他这些年来唯一不理智,不严谨的决定。

  宜锦看着他那双深邃如?潭的凤眸,心跳得极快,她在他深沉的目光下艰难地?点?了点?头。

  等到下一刻,就?在她以为眼前之人?要质问她时,男人?却忽然将她揽入怀中,他们四目相对,鼻尖几乎要触碰到一起,他垂首,修长的指尖在她娇嫩的唇瓣上抚了抚,最终在她耳畔轻声道:“知?知?,不管你是因为什么选择了我,从今往后,都不能?弃了我。”

  他长睫微颤,投下一片阴影,“你要对我负责。”

第62章 哄人

  暮春的月光如纱轻盈, 撒在夜风轻拂的林间,投下婆娑摇晃的树影。马车穿过金陵河那一排排柳树,便进了集英巷, 庄严肃穆的王府门前点了夜灯,门?房仍候着,远远见王府的马车归来,忙开了门?前迎。

  宜锦由芰荷扶着下了马车, 夜色掩住了她红润的面颊和失了唇脂的唇,始作俑者下了车, 面不改色心不跳,甚至格外淡定地朝她望去。

  宜锦却没有他那般厚脸皮,做贼心虚似的低下了头,生怕底下人看?出异常。

  芰荷适时出声化解了尴尬,“王爷,王妃, 后厨备了些膳食, 可要用些?”

  宜锦哪里有什么心思用膳, 她只想快些回荣昆堂整理妆容衣衫, 她道:“不必了。”

  萧北冥看?向那道落荒而逃的身影,也?道了声不必,两人一前一后匆匆回了荣昆堂,留下身后众人一头雾水。

  芰荷虽不解,想着姑娘不用, 后厨的膳食也?不能浪费了, 于?是便对?着宋骁等人道:“几位大人今日随行甚是辛苦, 后厨备了酒菜,还请几位自?便。”

  宋骁看?着眼前这个容貌静美的姑娘, 她距他?仅一步之遥,从他?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她淡雅的眉眼轮廓,不知为何,他?握着剑鞘的手紧了紧。

  他?的目光追随着她而去,等她快要消失在转角时,他?终于?鼓起?勇气,大步迈去,出声道:“芰荷姑娘请留步。”

  芰荷听见有人唤她,下意识回了头,瞧见来人的模样,问道:“宋大人找奴婢是有什么事吗?”

  宋骁定了定神,低声道:“多谢姑娘这些时日对?我母亲的关照。”

  芰荷心中疑惑,仔细瞧了宋骁的眉眼,才略带吃惊道:“原来,蔡嬷嬷是宋大人的母亲?”

  她这才明白为何后院的女使们都不怎么搭理蔡嬷嬷,却又不敢苛待蔡嬷嬷。

  她从后厨两个小女使口中得知,燕王殿下这次在北境遭了埋伏伤了腿,有一半原因是因为战马被人做了手脚,而那个做手脚的人,正是殿下的乳母蔡嬷嬷。

  蔡嬷嬷为了走失多年的亲生儿子,听信宫中那人的吩咐对?战马做了手脚,事后燕王虽未惩治她,她却自?己?废了一只眼,也?不肯与那个好不容易找回来的亲子见面。

  她心中虽然?也?不耻蔡嬷嬷所为,可亲眼见到那瞎眼老妇孤苦伶仃一人,又想到老人做错了事,可也?是出自?一片慈母心肠,难免对?这妇人多了几分同情,平常后厨多做了膳食,也?多送一份过去。

  但那于?她而言,不过举手之劳,担不上宋大人这声谢。

  宋骁颔首,声音带了几分沉重,“她是我的母亲,为了寻我做了错事。燕王殿下没有怪罪,还让我练习武艺,随身侍奉。只是母亲不肯见我。多谢芰荷姑娘这些时日对?她的照顾。”

  芰荷从未被人如此答谢过,她看?着眼前这个身材高大,眉眼俊朗的青年,有些不好意思,“奴婢也?没有做什么,宋大人客气了。蔡嬷嬷身子不好,却又不肯好好用药,大人若是有空,也?可时常探望,没有哪个母亲会真的不愿见自?己?的孩子。”

  宋骁听她说这番话,喃喃问道:“真的吗?”

  芰荷肯定地点点头,她微笑道:“嬷嬷定然?也?想见到大人,只是过不了心里的坎,每次嬷嬷闲时,都会朝演武场的方?向愣上许久。”

  宋骁心中一紧,半晌,他?回道:“多谢芰荷姑娘告诉我这些。”

  话罢,他?低下头,自?腰间取出一支瞧着有几分陈旧的朱钗,“我没有什么可答谢姑娘的,唯有这支朱钗,是幼时我自?己?做来防身的,按动这个机关朱钗便可化作一支小刀。今日赠与姑娘,可作防身之器。”

  芰荷见那朱钗有了年头,又是眼前人随身携带,便知道此物于?他?而言意义恐怕非凡,她不敢收,钗的主人却已将那东西塞进她手中,等她抬起?头时,那人只剩一个背影。

  芰荷看?向掌心的朱钗,只觉得沉甸甸的,同时心底又不禁疑惑,在被殿下带回王府之前,宋大人幼时到底在何处谋生,小小少年,又是在哪里才需要自?制一把朱钗用来防身?

  她摇了摇头,将心底的疑问压下,收好那支钗子,打算等下次碰面还给他?。

  芰荷回了神,忙往荣昆堂赶去,往日姑娘梳洗沐浴都需要她来服侍,今日在这耽搁了许久,不要误事才好。

  宜锦一路到了后院,夜色掩映下,路过的内侍向她行礼,只觉得王妃有些行色匆匆。

  入了内室,她便落坐在妆镜前,铜镜中的女子气息不均,面色绯红,唇瓣上的唇脂早已被人吞吃入腹,只留下淡淡的痕迹,宜锦忙用帕子擦了擦唇,将上头的唇脂彻底擦净。

  但她想起?马车内那个绵长而又激烈的吻,却依然?有些失神,以她的经验来看?,萧阿鲲定然?有哪里不对?劲,但在马车上他?虽然?举止野蛮了些,多余的话却一句没说。

  她想不出缘由,便叫了热水沐浴,芰荷忙吩咐后厨烧水。

  萧北冥跟着入了内院,但到了廊下却停下,看?向老老实实跟在他?身后的邬喜来。

  只一个眼神,邬喜来便明白了主子的心思,他?谨慎地斟酌用词,小声道:“殿下,今日王妃同谢家公子就说了几句话,送的礼也?是您亲自?备的,并无失礼之处。”

  话罢,他?不禁为自?己?的行为感到一丝丝羞愧,忍不住低下了头。

  萧北冥神情冷淡,他?的指节无节律地敲在扶手上,声音也?十分平静,“说了哪几句话?”

  邬喜来凭着回忆一一说了。

  萧北冥的脸色渐渐有了细微的变化,姓谢的既然?问出那句话,便是仍旧对?知知存了心思。

  萧北冥不知怎得开始有些烦躁。

  他?忍不住想,若是今日换成谢家公子,知知是不是就会主动提出一起?回门?。

  平心而论,谢清则出自?清平伯府,仪表堂堂,为人温润体贴,而他?萧北冥除了皇家的身份,现下似乎没有一样能赢得过谢清则。

  他?不明白那日杨柳拂堤,微风细雨之时,知知为何那样坚定地奔向他?。

  他?甚至不敢去想,为何知知肯选他?。

  甚至在某些时刻,他?能感觉到,知知在透过他?看?着别人,就仿佛她所看?的那个人,与他?长着一样的面庞,经历过许多刻骨铭心的往事,而那些往事,他?一概不知。

  有太多疑问积压在心底,但他?却不能开口去问。

  萧北冥阖上眼眸,等那种?焦灼的情绪被压下,他?才道:“无事,你下去吧。”

  邬喜来跟在他?身边多年,怎么会感觉不到主子心神的波动,他?垂首行礼告退,却又忍不住劝道:“殿下,您别嫌老奴啰嗦。人呐,总喜欢对?着过去的事情耿耿于?怀,可是往事已不可追,眼下的这些事,这些人,才是值得珍惜的。”

  萧北冥瞧着邬喜来的背影,目光渐渐移到一旁的假山旁,知知曾说要在这里辟出一块地建水阁,工匠们今日已经动工,水阁的雏形也?可见一斑,今日回府时,沿途的灯笼也?都换了新?的,比往日更加明亮。

  这座陈旧而又肃穆的府邸开始因为女主人的到来而焕发新?的生机,就像他?先?前死水一般一成不变的生活,如今竟也?开始因她而生起?波澜。

  他?收回目光,内心恢复了平静。

  邬喜来说的不无道理,那些往事都已是过去,他?不该在意。

  他?如往常一样进了内室,目光逡巡,却没有发现知知的身影,等听到净室内细微的水声,他?收回目光,寻了本书坐在书案前静静看?着。

  宜锦在净室内沐浴,热气氤氲,她的肌理在花瓣的映衬下如冬日的初雪一般洁白,唯一不同的是,今日她嫩藕般的脖颈处多了一个不轻不重的牙印,但因为她肤色莹白,就显得这处牙印格外刺目。

  芰荷瞧见了,低低惊呼一声,问道:“姑娘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一大块红痕?”

  宜锦脸上有些发热,她用手遮了一下,道:“许是被蚊虫盯的。也?不疼,不用管它,等明日就好了。”

  芰荷嘟囔着:“都入秋了,这些蚊虫还这样毒,等明日我用驱虫的香料将屋里内外都熏一遍。”

  宜锦有些心虚,但想起?马车上那人放肆的举动,又有些幸灾乐祸,这只“蚊子”被芰荷骂,可一点都不冤。

  想到这,她嘴角的笑意忍得格外辛苦,半晌,她想起?萧阿鲲在马车上异常的举动,忍不住问道:“芰荷,你有没有觉得,今日殿下有些奇怪?”

  芰荷回想了一番,停下了替宜锦更衣的动作,道:“殿下今日确实有些奇怪,在侯府下棋时,给了陆大人好大一张黑脸,但是等姑娘与宜兰姑娘回来,他?又忽然?好了。”

  话罢,她又添了一句,“今日姑娘与谢公子谈话,我本想陪姑娘一起?的,但是邬公公却主动替我去了。”

  宜锦穿好了寝衣,听到这话,手上动作顿了顿,她仿佛知道了萧阿鲲异常的根源,可回想与谢家兄长那番对?话,并无任何不妥之处,为何萧阿鲲却如此在意?

  她的发尾有些湿润,芰荷替她擦干了些,宜锦披着发走出净室,她卸去妆容,与白日的端庄全然?不同,多了一丝未施粉黛的纯净与脆弱,沐浴过后淡淡的栀子清香更添几分清丽。

  她如往常一般上了床榻,托腮看?着那个仍在书案上看?书的男人,她盯着看?了一会儿,却没有看?到他?翻页,便知道他?的心思根本没在书上。

  芰荷正叫骆宝换水,萧北冥却搁下手中的书,忽然?出声道:“不必了。你下去吧。”

  芰荷虽不放心,但一想从王爷这些日子的表现来看?,应当不会做伤害姑娘的事,她一步一回头地出了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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