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周鸢
商阙用?狐裘包裹住姜姒的身子?:“若冷的话,先回马车休息。”
姜姒神色复杂的摇摇头:“不冷。”
宫宴结束后,未免商阙怀疑自己,姜姒只能将与商夕照的相遇事无巨细讲了一遍,商
阙听后哈哈大?笑:“今日?之事乃我故意为之,我想看看这位好王叔会不会露出马脚。”
随后问她愿不愿意看一出好戏。
姜姒猜测或有大?事发生只好跟了过来。
见商阙对姜姒的态度,淮安王眸中闪过一阵幽光,垂下眸子?低声问:“臣身子?污秽,可否清洗干净再面见王上。”
商阙转动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王叔请便。”
淮安王的行李中大?多是金银珠宝,茅房唯一的出口被?士兵堵的严严实实,他?抬头看着透着微弱亮光的窗,咬咬牙将珠宝踩在脚下凑够高度,猛地一用?力,撞断窗户上的木条,随之身体掉入冰冷的海水。
他?会凫水,不管冷不冷,保命要紧。
“淮安王落水了!”
“淮安王落水了!”
“……”
此起彼伏的声音令淮安王胆战心惊,顾不上身子?难受,大?力往岸边游。
姜姒担忧道:“淮安王跑了。”
商阙笑了笑:“他?逃不掉。”
这些年来,淮安王吃喝享乐,样样不曾落下,若非用?良药吊着怕是早就归了西?,海水冰冷刺骨,精壮人士都受不了更妄论他?。
怕是不出片刻,不是溺水便是呼救,淮安王贪生怕死,并不难猜测其作?何选择。
果然,不过片刻,海水中便传来微弱的求救声,好在今日?海浪不大?,否则海浪能直接将人卷走。
淮安王狼狈的趴在地上猛的咳嗽,冷风刮在湿透的身上,犹如刀割一般。
商阙唇角勾了勾:“王叔不是去如厕,怎突然掉入海中?”
淮安王上下牙齿直打颤:“臣喝多了酒……”
话还未说完,商阙嗤笑了一声,从袖口扔出一沓证据扔在他?面前:“王叔今日?种种异常,怕是已?经知?晓孤掌握了证据。这么多证据,哪一条都足够王叔死上几百次,怎会妄想逃出大?齐。”
各个港口每日?有大?量商船停靠,别说改头换貌的伪装,哪怕一个橘子?一个人经过港口都要被?查上几遍,淮安王到底有多自信能逃出大?齐。
靠着淮安王的身份做了那么多恶心至极的事,不留下这条命怎说得过去。
淮安王瞳孔微缩,瑟瑟发抖环抱着手臂:“臣鬼迷心窍,犯下大?错,已?经深刻认识到错误,还望王上给臣一个恕罪的机会,只求王上留臣性?命。想起王上年幼之时,臣还曾抱过……”
商阙冷笑了一声:“煽情的话自不必多说,若非顾念你是孤的王叔,孤何至亲自相迎?本想给彼此留个体面,王叔都做到这个份上,孤只得依法办。”
商阙是真的要处死他?!
淮安王忙跪在地上:“还请王上饶了臣一命!还请王上饶了臣一命!臣愿将金银都献给王上。”
卑微姿态与几个时辰前天壤之别。
商阙扫了一眼禁卫,淡淡道:“冬日?风寒,还不将王叔带回暗牢。”
听到“暗牢”二字,淮安王彻底绷不住了,身体瘫软在地上,声泪俱下:“王上饶命!臣已?经知?道错了!王上饶命!臣已?经知?道错了!”
暗牢乃天底下最残忍的地方,他?曾被?邀看过几人受刑,而后数月再不敢吃肉,进?了那种地方,再无重见天日?的可能。
眼看着身穿盔甲的禁卫逐渐靠近,淮安王颤抖着往后退,突摸到藏在袖口如手掌大?小的弓弩,神色逐渐疯魔,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直射向姜姒。
这么多年,他?从未见过商阙如此温柔对待一个女子?,即便要死,他?也要带走商阙的挚爱。
谁都没想到淮安王如此猖狂,这种时候还敢行凶,商阙离的最近,眼疾手快将姜姒护在身后,而后一脚踢中淮安王的手腕。
猩红的鲜血逐渐在空气中蔓延,他?受伤了!
姜姒不敢置信的站到他?面前,双手不自觉捂住他?的腹部,喃喃道:“王上……”
商阙轻咳了一声,朝她笑了笑:“狐裘洁白,莫要沾染污秽。”
都到了这个时候,还管什?么狐裘不狐裘。
姜姒扭头看向已?经将淮安王扣押的孙炎武,焦急道:“劳烦孙将军先将王上送入王宫。”
宫内有两位神医,定然能保商阙性?命无忧。
然,淮安王接下来的话让众人大?惊失色。
“匕首上涂了见血封喉的毒药,谁都救不了他?,哈哈哈哈哈,用?本王这条命换天子?的命,也算值了。”
见血封喉?
还能等?到神医来此吗?
还未细想,商阙猛地吐了一口黑血,虚弱倒在她的肩膀。
“王上!”
姜姒焦急唤了几声,可惜商阙已?经陷入昏厥,状态十分不好。
姜姒冷冷看向淮安王:“若交出解药,吾做主放你离开!”
淮安王嗤笑道:“别白费心思?了,世间并无解药,其实……本王想杀的人是你。你是他?头一个中意的女子?,本王太想看他?崩溃的样子?。如今他?能陪本王死,本王心里十分舒坦。哈哈哈哈哈!”
如此嚣张,怕是早就恨毒了商阙。
孙炎武气的面色铁青,随手将缠在袖口上的破布塞在他?的嘴巴:“将人带入暗牢,严刑伺候。”
孔梵能将她从生死一线救回,也一定能将商阙救回。
姜姒来不及擦拭满脸泪痕:“还请孙将军将我们送回宫。”
“臣定护王上王后周全。”
马车疾驰,不过一个时辰便到了齐宫,孔梵和班若早就收到消息侯在宫门。
他?们嗅觉敏锐嗅到所中之毒十分严重:“王后,请将王上交给我们。”
姜姒强壮镇定:“一定要医治好王上,路上我喂过他?一颗药。”
见血封喉并非玩笑,一路上商阙呕了不知?多少黑血,慌乱之际,突然想起商阙曾在她的香囊中放了一颗药丸,据说此药可解百毒,情况危急,姜姒只能试上一试。
孔梵心中了然,那颗药是他?耗费奇材为王上所配,王上又赠予王后,到头来还是用?在王上身上。
好在姜姒临危不惧,将药丸喂与王上,否则怕是等?不到他?们来救。
等?人离开,姜姒好似猛然卸下力气,瘫倒在地上。
如月连忙将其搀扶:“王上得天地神明庇佑,定然会好转。王后一身的汗,可要用?碗安神汤?”
姜姒身子?发颤,缓了许久才开口:“不用?,我坐会便好。”
想起商夕照所说的话,结合今日?的种种,总觉得此事处处透露着诡异,前几次受伤皆是做戏,此次会不会……
“如月!”
如月以为她心中紧张,微微蹲下身:“王后可有吩咐?”
姜姒不想怀疑又不得不怀疑:“商夕照在御花园究竟遇了何事,为何突然性?情大?变?”
商夕照再嚣张跋扈也会忌惮商阙,何况谁会在御花园说那等?密事。
如月眼神清明:“并未打探到。”
看她神色并不像说谎的样子?,姜姒点了点头:“平日?王上身边的暗卫众多,怎今日?不见踪迹?”
“自王上王后大?婚后,翁孟便游行天下,至于其他?暗卫,唯有王上知?晓行踪。”
姜姒眉心微蹙:“去将长乐带来。”
长乐乃商阙最重视之人,定知?晓真相。
她不想再像个傻子?般,被?人玩弄在股掌之中。
商阙在未央宫寝殿医治,长乐一直在门外守着,不过片刻便匆忙走了进?来:“王后无需担忧,有两位神医在此,王上身子?定无恙。”
“你老实告诉我,王上今日?受伤是故意为之还是……真的?”
长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未免夜长梦多,今日?本计划将淮安王擒获,千算万算都没想到他?手中有毒箭。”
“……真的?”
长乐双眼含泪:“王上对王后的真心天地可鉴。”
竟然是真的。
若和前几次一样骗她,她心中根本不会有什?么负罪感,为何……不继续骗她。
姜姒无力的坐在矮榻上:“为何不继续骗我。”
她双目中满是无法抑制的痛苦,双手捂脸,崩溃大?哭。
从天黑坐到天明再到天黑。
姜姒如钟一般,身子?未曾动过半分。
直到耳边传来长乐的声音:“……王上醒了。”
声音由远及近,姜姒渐渐回过神:“你说什?么?”
如月连忙接道:“王上醒了!”
姜姒撑着发软的身子?,一步一步往未央宫去,到了跟前却迟迟不敢进?去:“……王上身子?虚弱,还是莫要打扰。”
商阙因她受伤,她却怀疑再三?,实在无颜面对。
犹豫之际,殿内传来一道虚弱的声音。
商阙在唤她的名字。
姜姒噙着的泪终于落了下来,折身走了进?去,见到商阙那一刻,彻底绷不住抱着他?的手臂大?哭起来。
商阙脸色煞白,嘴唇干涸,费了好些力气,才抬起指尖抚上她的发髻:“我……无碍……别哭。”
天不怕地不怕的商阙何曾这般虚弱过,姜姒哭得更加厉害。
商阙哑声道:“……别哭。”
“王上因我受伤,我无以为报。”
“我从未如此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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