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总是被迫黑化 第254章

作者:落雪悠莲 标签: 穿越重生

  “爷爷…”

  又一声呓语,咽喉沙哑,滚滚冷汗自苏娆额间渗出,昏厥中,还陷入在昨夜那场梦魇内,如何也难以清醒过来。

  软棉帕子再次擦拭掉苏娆额间冷汗,云霁扶起苏娆,一股浑厚内力自手掌出,他的面色瞬间便又苍白了。

  而此刻…

  琅京的街道上,北阳街,东兴街,南宁街,西华街,这四条主街与各个巷道内,一批批御林军还在来回搜查。

  “踏踏踏…”

  脚靴踩踏地面发出的声音,更搞得人心惶惶。

  几次过琼玉酒楼,却在只搜查一遍过后,再未有第二遍,如此过而不入。

  往往,不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而是最为热闹嘈杂的地方,才是最为安全的地方,尤其是像而今琼玉酒楼这种人来人往之地。

  任谁,也不会觉得会有人藏匿在如此稍有不慎就会被发现的繁杂之地。

  灰蒙了整整一日的高空,在晚间时,却并未曾滴落雨滴,而是从云层内又爬出几颗微弱星辰,一闪一闪。

  如此万变的天。

  “今日,多谢国公施以一处藏身之所,此一份恩情,云霁,铭记于心。”

  琼玉酒楼后院,云霁这才抱着苏娆离开。

  虽然赵国公不相信,但云霁本就不是云穆皓,不过是心中的他臆想而生,他已是云霁了,不想再做旁人。

  上去木白马车,云凌挥动马鞭驾车离开。

  直至木色消失于夜幕黑暗的后巷中,赵国公也未曾敛回目光,手中还握着那枚羊脂白玉牌,被烧过的纹理,如此拿捏,都感觉有些搁手。

  “皓儿,自你赴大秦日起,你与外公已整整十多年不曾亲近,而今你如此疏离,外公能理解,但外公相信,不会太久,你还会再来找外公…”

  木白马车,没有出城,也没有前往东兴街,而是去了南宁街,随即消失。

  当再出现时,已是日出,云霁抱苏娆至望禄寺内,前来了惠善大师的屋舍。

第315章 苏娆黑化的前兆(三)

  “本殿只是被禁足,可非是被幽禁…”

  日出东升,一潋晨光落,投照西华街,幻化出一浓缱绻,七皇子府内,这个早间,云穆靖再次沉色眉目。

  一袭男儿装,蜀锦紫袍,秀发玉冠绾。

  一阵晨风,带起外罩紫纱缎翩翩摇曳。

  ‘男儿’绝美,魅色倾城,眉眼间那抹女儿家柔感,也因为此刻之怒而为之淡弱一分,反衬出周身男儿气概。

  虽为女儿身,乃是女娇娥,却因自小到大皆着男儿装,做这男儿郎,所以哪怕自身女儿家那种倾城魅色很浓郁,一颦一笑皆乃画骨又画皮,可却无一人会因此觉得他魅柔娘气,反之魅骨天生,浑然天成姿态。

  锦瑟殿外,一左一右又继续把守着两名金衣暗卫。

  此两名金衣暗卫乃瑜皇新派而来,就为守云穆靖好好禁足,以防让他知外面已变风云,知苏家已然变故。

  “给本殿滚远了,看着碍本殿的眼,本殿若想要离府,就你等二人,你们以为你们能阻住,你们敢阻得。”

  此又一声,柔魅眸子沉怒,内底却浓生幽然深沉。

  瑜皇有心不让云穆靖知,可云穆靖早已察觉不对劲,又岂能毫无所觉。

  想到同瑜皇那次交谈时感觉到的不对劲,想到瑜皇以苏家为由迫他放弃争夺,想到苏家而今不知已如何局面…

  云穆靖的心便生出浓浓沉着之感。

  他心知外面必有事端起。

  两名金衣暗卫,又一次单膝跪了地,对于七皇子发怒,他们只会跟个提线木偶一样,也只服从瑜皇御旨。

  离开,是不可能会离开的,退下,更是不可能会退下,更不可能会滚。

  所以唯有如此跪地,以平息七皇子之怒火。

  “殿下息怒,皇上只是一时恼着,皇上怎舍得真让殿下委屈,殿下且再忍耐一时,皇上必会解除殿下禁足。”

  开口之人是七皇子府的那个管事,总管公公,端着早膳前来锦瑟殿。

  总管开口,云穆靖面上怒火方才歇息一分,看着跪地不走的两名金衣暗卫,须臾,留下又一语,走离。

  “金衣暗卫是尊皇命,唯皇命是从,但也别忘了,本殿可非其他皇子,而是七皇子,是乃静皇贵妃之子。”

  此句话何意,他乃瑜皇最宠爱静皇贵妃的儿子,乃瑜皇最溺爱的七皇子,若真得罪他,那么下场如何?

  如同提线木偶的那两名金衣暗卫,这才晃动闪烁了一下眸,两人一眼对视,一息,见着云穆靖是去膳阁,二人起身退至了外院,远离锦瑟殿,终是不敢真的得罪了七皇子。

  “七皇兄,救命…”

  两名金衣暗卫离开不久,七皇子府的后门墙角之处爬上来了一道身影,悄然溜来这锦瑟殿内,乃云穆越。

  晚间时,怕七皇子会借着夜色悄然出府,所以七皇子府的守卫严防死守,难以窥得半分溜进来的时机,唯有在这白日,才可能有机会溜进来。

  苏家刚被押入宫时,云穆越便去找了云霁,找云霁救命,因为他知云霁能帮到苏家,只是找了两天都没找到云霁,所以才来找了云穆靖,想着云穆靖若帮忙,瑜皇也能听一二。

  “七皇兄,苏家出事了,你帮八弟去劝说一下父皇吧!苏家怎可能会谋逆,苏娆怎可能会是什么前朝余孽…”

  明知云穆靖和苏二不对付,因此和苏家不对付,可云穆越真再想不到还有何人能帮苏家,能劝说瑜皇。

  若连七皇兄都不帮忙,那小五怎么办?

  日升正空,午时至,今日的艳阳又极其夺目,七月底,将至八月初,早已至秋,可今日的这轮艳阳却似六月三伏天的艳阳,极其的晒人。

  这几日来的天气皆是如此异常变化,要么骤冷,要么骤热,变化无常。

  望禄寺中,紫竹林间,金灿阳光穿过片片竹叶而落,扑洒满地紫竹落叶之上,绘出一副大自然的美色。

  竹林屋舍内,一个早间过,此时才一声淡色出口:

  “烦劳大师了。”

  一夜过,又一日早间时,苏娆还如此昏厥,面色依旧苍白,唇角亦毫无血色。

  “阿弥陀佛…”

  取下苏娆手臂间银针,惠善大师双手合十一声慈悲佛语,又三指搭脉。

  一息,方言:

  “女施主已退热,两贴方,便可无大碍,倒是小友你,是否是又动了内力,致使病症又发,心中杀戮…”

  “大师,云霁并无大碍,自云霁见到她后,云霁已然能控制了自己,大师先别管云霁了,云霁只想知她何时能醒,既无大碍,怎就难醒。”

  从来都淡然的霁月世子,只为这一人,已不止一次失了沉稳,乱了心。

  惠善大师见着,到口的其他劝慰只得压住,最终,只是又一声慈悲:

  “小友心,不可妄动妄念,以免难自控,老衲去给女施主开方煎药,喝了药,散了心头被堵的一口郁气,好好再宿上一宿,明日早时就该能醒。”

  摇了摇头,叹息,惠善大师离开。

  苏娆已无大碍,云霁面上那抹沉忧方才舒缓开来,微微苍色的唇角也才勾勒出一抹浅淡弧度,清风明月。

  虽然心中沉感并未曾因此而消没一分,但至少不曾再是那般的压抑。

  云霁带苏娆来这望禄寺,只因竹先生不在,云霁对医道也只是略通些许皮毛,苏娆难醒,唯有来找惠善大师。

  而且佛门之地,哪怕瑜皇也不能轻易派兵来搜查,就算瑜皇知是云霁带走的苏娆,知云霁带苏娆去往何地,他也不会随意叨扰佛家清修。

  而且唯有在这里,能让苏娆安心的养伤醒来。

  走至榻边坐下,云霁本想再为苏娆把脉看看,嘴角浅淡笑色却突兀消无。

  “杀了他…”

  这句梦魇呓语,自榻间那昏厥难醒的娇人儿口中出来,带着浓浓杀戮的蚀骨仇恨,如此被仇恨包裹其心。

  “杀了他…报仇…”

  如此再一声喃呢,苍色娇颜之间,额角滢珠颗颗,那道难看的凹陷疤痕更为之刺目,刺目的只觉眼珠生疼,生疼的好似有血珠要从眼内滚落。

  “咳…咳咳咳…”

  月华身形,倏然间竟不稳,脚步更趔趄。

  玉手忙扶住床沿。

  “你想杀了谁?”

  冰寒似冰窟般的一声问,云霁还是没站稳的趴倒,昏厥在了床榻边沿上。

第316章 苏娆黑化的前兆(四)

  夺目了整整一日的高空,至晚间后,自然便是星河灿烂,闪耀斑斓。

  整个夜空内,星芒竟都觉得拥挤,一颗挨着一颗,编制出一片缱绻星河,可见今夜的夜色是多么潋滟。

  投照而落的月色更是铺撒在大地的每一角每一落,如同一面照妖镜,任何的黑暗都能被如此月光照出。

  此刻,御书房内,依旧烛光红艳灿灿,蟠龙宫灯之内,蜡烛燃燃作响。

  “皇上,御林军搜拿整整一日却依旧毫无那前朝余孽踪影,依老臣看,救走前朝余孽之人而今尚在琅京,他们只怕是躲去了何难以搜查之地,否则怎能如此毫无踪迹可寻觅。”

  姚丞相开口,苍眸落至那上坐龙椅间的瑜皇身上,眸内一抹晃晃闪动,更带出一股掩藏的探究,对瑜皇此刻之心中所思所想的难明而探究。

  在这琅京内,皇上若真想要找一个人,凭金衣暗卫之能,怎可能毫无踪迹,怕是皇上对那苏家终究不舍。

  “姚卿…”

  瑜皇看着姚丞相一眼,帝眸之内深沉,眸底晦暗更是半分不曾遮掩。

  “你与太子所行之事,朕不曾追究,而今,也该让太子收敛一些了,身为储君,理当德仁爱民,宽厚仁慈,你作为太子外祖父,更当做得表率。”

  此话意,瑜皇似乎对苏家真的还是有些不舍,哪怕已确定苏娆前朝公主身份,可他还是有些舍不得苏家,如此一声言,实则乃告诫太子,告诫太子应当做得仁君,莫赶尽杀绝。

  “老臣请太子殿下暗救孙儿却乃老臣思忖不周,老臣之罪,老臣认,可是皇上,苏家早已是功高盖主…”

  倏地,姚丞相撩袍跪地,直言不讳。

  “今日六皇子殿下那边已有异动,军营内已然有些躁动,若非霁月世子手下云凌奉命而来,怕是今日云宫外已然前来武将无数,为苏家请命。”

  忠君爱国的忠臣,就敢直言上谏,哪怕此言可能会惹得君王疑他存留私心。

  难动七皇子,便想除掉可能会为七皇子挡太子路的苏家,以稳固太子储君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