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落雪悠莲
就这样,秦王躲藏在宫牢之内苟活下来,在云琅诸侯国迁都大秦皇朝后,他便以云霁之父之亡真相及云郡主所遭遇,暗中求上云老王爷。
他将他之真实身份据实相告云老王爷,更坦然他就是以此想求助云老王爷,能杀了容恪这个真正的叛国之臣,罪魁祸首,为他大秦报此血仇恨,若能达此夙愿,他死亦可瞑目。
云老王爷舐犊情深,听得一双儿女遭遇,几经查探之后,知秦王所言非虚。
爱女被骗婚构陷,在澹梁几经折磨,最后更是被屈辱的送至大秦为姬,最终,因无颜面对而自戕身亡,爱子又被其一剑破膛那般惨死秦宫,云老王爷如何还能有理智多思忖。
就这样,云老王爷着了秦王的算计,多年间在这澹梁的谋划,皆为秦王做了嫁衣,达成今日这一场局。
第526章 鸿门宴上谋中谋(二十八)
“今日之局,本王意在报当年我大秦覆灭之仇,复我大秦再次辉煌,当年那些叛逆之臣,三大诸侯国,一个都逃不掉,一个也别想能逃掉。
但小王亦非恩将仇报之徒,云老王爷对小王庇护之恩,小王今亦不会为难您这一脉,只是暂须委屈老王爷先下榻这容宫偏殿之内,待一切结束后,小王必会送老王爷归国。”
此再言,依旧温和感激,秦王也又望着身旁的苏娆一眼,见着她的视线还是不舍得多离开了他的身上,就怕她一恍惚,一眨眼,眼前的王叔就会消失,这一切不过她的幻影。
再次怜惜着目光,秦王握着苏娆手腕的大手也直接握住了苏娆的柔荑,如此告诉苏娆,王叔就在身边。
随后,秦王方将目光又投去云霁的身上,这再一眼直视视线,云霁是何人,与云老王爷和苏娆之关系,与这澹梁又有何关,他似乎心底了然。
眼见得云霁的视线也一直注目苏娆的身上,即便苏娆选择了他这个王叔,云霁也未有半分恼,亦未有半分难过,反而更加的疼惜着苏娆。
云霁的容颜虽为面具遮挡,可秦王只这一眼间,便可观得云霁之神情如何,满目柔情,如绵绵不绝的川流,川流所过,生生不息,亦浩瀚无际。
这样一份情意…
“小儿,你乃云老王爷唯一之爱孙,亦是这澹梁国而今唯一的正统血脉,与娆娆之间情意亦非同寻常。”
毫不避讳殿内澹梁的那些个大臣,秦王就这么将云霁的这层身份说了出来。
本温和和顺的目光,也在这一刻,再次生出了氤氲之感,心有万千城府的溟濛,也便雾霭了他的神情,不再是苏娆记忆中心怀坦荡的王叔,而是背负了十几载灭国之仇的秦王。
“本王不欲与你为敌,想必你也不愿与本王为敌令娆娆难做,放了吴阳,本王权且认着你这个侄女婿。
这澹梁而今残局,是要本王大开杀戒,还是想要留下这些忠义之臣,也由你来决断,若你能令他们臣服,那么澹梁的杀戮就可以在这个早间停下来,不必再徒增更多残骸。”
秦王之用意,让云霁来决定澹梁的存亡,澹梁是否如当年的大秦一样,彻底被血染,这皆取决与云霁。
“王…叔…”
此一语喃呢。
苏娆拢了拢眉眼,依旧凝视在秦王身上的环绕视线,内里之清明透亮,将王叔的身影映刻在她的眸底,瞧来极其清晰,就好像王叔的周身自带一股光芒,照亮她眸底的他。
王叔如此用意,她将王叔从暗中逼出,王叔这是在明明白白的告诉着她,他可以为复国让娆娆来成事,那么现在,他自亦是以云霁来拿下澹梁,这已是他最宽和的手段了。
苏娆的喃呢,秦王也不知是否有听见,只是他未曾再有瞧着了苏娆,而是依旧把目光定格云霁的身上。
准确来说,是落在云霁的银黑面具之上,隐藏他真实身份亦十几载的面具,也是令寒漠尘身处黑暗中十几载的囚笼,今日若取下,那么从此后寒漠尘将告别黑暗,可在他云霁的身上却又会背负上一个家国,一个家国的存亡,一个只让寒漠尘和容骁痛恨至极只想着摧毁的家国。
一息,殿内再生出静谧,只属于云霁一人的静谧,便是苏娆也无法为云霁打破他的这份静谧,替他决定。
即便苏娆内心清楚,且更加确定,云霁他绝不会接手澹梁的,因为这个澹梁国,它带给容骁的是自出生起就与母亲生离被关入阴暗地底整整六年的黑暗时光,更是促使寒漠尘出现的黑暗梦魇,能留下澹梁那是云霁心有良善,可心有良善护澹梁安稳,却非将自己再困囚此地。
这些苏娆心中都明白,她都明白,可她却不能因为她明白,就替云霁决定,她也不会不能替云霁决定。
澹梁皇容恪,对外一生深情云皇后,只与云皇后孕育二子,长子活,次子夭,实则,对于野心勃勃只想着能一统天下名垂青史的他来说,他只需要一个恩爱有加的嫡后和听话且懂事的嫡子,从而塑造他好夫君好父亲的形象,更是个好君王,为世人所标榜,从而令声名流传。
而容家的其他嫡系,那位朝中王,容恪在除掉萧家之际便以此机会一同除掉。
现在,容枫自戕身亡了,容恪也死了,这澹梁容氏一族,嫡系一脉,现今真就只云霁这一条正统皇室血脉,无论他怎么想避开,他也避不开,既无法躲避,便唯有坦然面对。
“娆娆不必担心,无碍的。”
艳媚的桃花明眸,从秦王的身上转移至云霁的身上,内里所生之关切,所出之在意,更是如此告知云霁,只须想你心所想,不许为她而困囚自己,这让云霁周身萦绕而出的静谧一刹消无,再次沉睡在心底的寒漠尘也并未曾因秦王之意而再苏醒,云霁还是云霁,也只会是云霁。
银黑面具之下的凤眸,淡若如这初夏的清风,清风畅然,无欲无妄,落过一旁还被定格难动弹的吴阳身上一目,又转眸向另一旁的祖父和今殿内那些被拿下的大臣身上去。
祖父愈加深色的眉目,瞧向秦王身上之时更加浓墨重彩,祖父从不愿他接手澹梁,澹梁与他而言只有仇。
而澹梁那些纯臣,本冰凉透彻之心的那些澹梁三品以上重臣,如死灰般的眸子里生出波动,目光皆愕然,瞧着他,一个个面上皆生出鲜活。
包括王丞相,他直落云霁身上的视线,在一眼后,又注目云老王爷。
却不等他心中怎么思寻,更向云老王爷问询什么,被秦王解救下来的裴良,他在秦王的示意下抬手作请了,请云老王爷先下榻容宫偏殿内,而他澹梁丞相和那些大臣也被都卫军‘请’起带着下去,先关起来,他们之生死,等待云霁的决定。
秦王已下令,都卫军各个动作犀利,再不给他们能多听多知的机会。
云老王爷唯一的爱孙,他们澹梁的正统血脉,这怎么回事?究竟怎么回事?云老王爷之爱孙乃云琅霁月世子,负有盛名一人可抵千军的霁月世子,又怎么是澹梁的正统血脉?且霁月世子早已身亡,又怎么会…
心中,一刹之间生出的这浓浓难明疑惑,此时却如何也得不到答案。
云老王爷和各部大臣皆被带着下去,各部大臣家眷亦是,包括萧芷和璀璨与欢娘他们这些人,也在苏娆最终的首肯下,他们随云老王爷离开。
“小妹,五哥不走。”
只苏五不愿就这么离开着,他方才这么大喊出一声,他要陪小妹一起。
苏五拧巴,一个欲压他下去的都卫军副将又不能对他用.强,只得望向秦王询问。
第527章 鸿门宴上谋中谋(二十九)
“五哥,你不走,那你的好兄弟小八怎么办?他可都已经饿昏过去了。”
无须秦王过问,苏娆笑言了一语。
被救的云穆越早都已饿昏了过去,五哥你得去照看他。
若再不进点食,云穆越真的就要饿死了。
苏娆这个意思,苏五眼瞅着此刻还软趴趴在殿柱旁垂着脑袋昏厥已久的云穆越。
内心纠结,又瞧着苏娆好几眼目光,最终,他还是扛起了云穆越下去。
只是,苏五在离开之际还是再三向苏娆强调好几句。
等小八醒了,五哥就再回来陪小妹,小妹,这澹梁如何与我苏家本无半点关系,你乃我苏家女,可要记住自己的身份,你若是敢伤着了自个儿,祖父他们可皆是不依着的。
这话听来是说给苏娆的,可实则是说与秦王听,即便你是小妹的亲王叔,可若你敢伤我小妹,伤我苏家女儿,我整个苏家都是小妹后盾。
在此刻,苏家存亡之事,苏五无半分顾虑,也不怕为他人所知晓着。
这,便是苏家人对他们苏家女儿多年如一日的宠溺。
苏五带着云穆越也离开,忠嘉殿内方才如此一番清空。
最后,只留下受伤的诸暹国毅亲王和暹木亚玲的尸首,这诸暹皇室一脉。
仍抱着容枫不松手的已发疯的澹梁假云皇后和容枫与容恪这对父子尸首,死亡的丁老,这澹梁皇家一族。
以及云霁和苏娆。
当年覆灭了大秦的三大诸侯国血脉和大秦血脉,聚此,做最后的了结。
晨间那金橘色的光芒,也随着日头高升,变幻做金灿之色,悬挂斜高空。
舒逸的晨风,亦随着时刻悄然走过,更生暖意,吹拂过御花园中那一株株被染的殷红殷红的花儿摇曳生姿。
云老王爷被请去了一间偏殿之中,萧芷和璀璨三人皆跟随在其身旁,他们如此随从,裴良也心明他们这是近身保护云老王爷,他不仅未多言,更着令都卫军将欢娘和慕廉也抬进去,苏五和云穆越亦被关入此偏殿内,未曾有将他们分开看守。
思虑周全的裴侍郎,还贴心的让人去给云穆越准备好消化的瘦肉粥。
亦为云老王爷他们备些吃食。
一夜未曾有眠,王爷用膳后且好憩片刻。
安排妥帖这一切后,恭敬对云老王爷作以一辑。
“王爷且屈就,下官便先告退了。”
即便云老王爷对裴良未有半分多言,裴良自己也了然,云老王爷必定不会给他脸色,但他还是对云老王爷恭敬,行过礼后,才退出去殿内。
又吩咐看守的都卫军,不可怠慢着了云老王爷,便再回至忠嘉殿内。
脚步,刚踏上去忠嘉殿外的阶台,忠嘉殿内,也传来了云霁的决定。
裴良再迈开的一脚,一时停住下来。
“云霁只这一副残躯,得王爷抬爱,云霁自生来,不逐名,不逐利,他此生唯一所求不过唯愿一人能安好,顺遂一生,至于这偌大之国,云霁他背不起,亦不愿去违心背负。”
并未多久思忖时刻,云霁这般回答了秦王,此番之言,其内心之薄凉,他从不是善人,他不愿无辜百姓遭逢祸乱,他不愿造就出更多的寒漠尘和秦娆,可心有这样的想法,并不代表他就要为此牺牲他自己。
正如苏娆对云霁了解,他不会接手澹梁。
面上的银黑面具,云霁也未曾有取下来,本来苏娆说过在踏入容宫之后,她要为寒漠尘取下这副面具,她要为寒漠尘褪去这一身的黑暗。
可现在,褪去这一身黑暗的代价,会是让寒漠尘陷入再次黑暗梦魇,更令容骁再踏足那六年的阴暗地下,回到只能瞧见一缕夜月的儿时。
所以,云霁他并不愿,他也从来不想。
云霁这般选择,在道完此番言后,他也并未曾有放了吴阳,不知是他忽略了秦王另一个要求,认他为侄女婿的要求之一,还是云霁此时并无心想着还要解开吴阳穴道这一事。
“呼…”
秦王,一时之间,如此的粗沉了一下气息。
云霁这样的决定回答,有些出乎了他所料。
云琅霁月世子,一人可抵得千军,其心自来大善,无论是诸暹与云琅那一战,他亲至两国边陲化解战乱,还是在澹梁国中的一番暗中行事,他意在推容枫上位,保澹梁无虞,都可以观之他有一颗博爱之心。
可现在,他却为何会是如此的选择?
秦王心有不明,心有多想,便让他的神情一息间有一份变故,其眸底也生有了一股晦暗之色,晦暗难明。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咳…”
此声咳喘,暹毅迟韶大手捂住受伤的肩膀,从殿上走下来,瞧着之久,才有如此举动,无有波光的瑞凤眼,落过此刻因秦王一时反应而再拧了下眉眼的苏娆身上,自己的王叔利用云霁来掌控澹梁的这份心思,比之来利用她更让她有些难受吧!
“大秦国,秦王殿下,承诺云琅霁月世子侄女婿身份,欲以云琅霁月世子之声名,令他们臣服,好轻易掌控澹梁群臣,从而拿下澹梁国。
那不知对本王又如何手段,既不曾杀得了本王,今是否亦承诺这侄女婿之身份,也好令本王亦甘愿退让。”
暹毅迟韶此为,刚吴阳那般刺杀他之所为,今秦王又如此以苏娆和云霁为谋布局,他心中不知出于何种缘由,就这么将秦王的心思挑明了。
虽然自秦王现身后,秦王的作为,他自己就已明确告知了苏娆所知之,可是现在,暹毅迟韶还是如此喧之于口,明明他之为人不该说出这样之言,可他偏就说出这样话语。
且此番之言,听来挑拨离间之意甚浓。
上眼睑遮挡三分之一瞳孔,本就令他这个人的心思被掩饰的难以轻易去窥探,可而今却如此轻易可感觉。
这样子的他,也让苏娆愈加蹙起下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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