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痩西风
江绿笑笑，“你当我是小白鼠，我以后得收费。”
“收吧收吧，你开个价我绝不还价。”
第251章 251 暴殄天物
江绿的广市之行，虽是早有计划，却也不是非去不可，她的确藏了私心，为工作也为自己去散心。
钱甜甜来接她的时候，就问她怎么这个时候有时间过来。
“你哥呢？怎么让你来了？”江绿避重就轻，绕过那个她自觉无聊的问题。
“拜你所赐，他最近忙到起飞，吃饭被催单，睡觉被催单，就连上厕所，也还是找他发货。”钱甜甜摊着两手说道。
“呵呵，那还不好，一派欣欣向荣，说明钱总生意好啊，过年数钱数到手抽筋。”
“我哥那个大傻子，净为他人做嫁衣。”甜甜撇撇嘴。
“这话是怎么说的，工厂业务好，赚钱的还不是你哥这个老板？”
“老板？姐，你不会还不知道吧？”
“知道什么？”
“这服装厂不是我哥的呀！”
“什么？！”江绿着实被惊讶道，“那是谁的？”
“赵斌赵总。”钱甜甜说到赵斌，多少有些意难平。
“不对啊，赵斌只是合作伙伴啊，占大头的不还是你哥嘛？”江绿彻底蒙圈。
“呵呵，看来你也是个被骗的傻子，但是我真的想不出来赵总骗你这个作啥。”钱甜甜同情地看一眼江绿，表示同情，但是不多。
江绿也想不明白，只想快点见到钱壮壮问个明白。
钱壮壮刚把手里的电话放下，他给赵斌报告了江绿要来工厂学习的事，赵斌的交代很简单，尽可能地满足江绿，尽可能地让她学有所成。
江绿电话里是和钱壮壮说来拜师学艺的，学的正是开工厂的经验。她一开始就说的很明确，如果钱壮壮不欢迎，她也十分的理解，毕竟江湖传闻教会徒弟饿死师父也不完全是空穴来风。
但是没想到钱壮壮拿出了最大热情和欢迎。
到了工厂，江绿又吹到了海风，闻到了空气里略微的腥味，她好好地伸展了一下四肢，上次来，她还只是一名经销商，如今自己已经是两个店铺的老板了。
“呀，这是哪位靓女大驾光临，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啊。”钱壮壮操着一口山东味的粤普夸张道。
江绿一笑，顺势摆出一个撩人的姿势，“钱总，约不约？”
钱壮壮那一刻真的心跳慢半拍，江绿是懂时尚的，那些衣服到了她的手里，立刻就轻舞飞扬起来。
“钱总？”钱甜甜猛地一关车门，故意阴阳怪气地叫着自己的哥哥。
“咳咳，胡闹！”钱壮壮佯装生气，掩饰着自己的局促。
江绿收回玩笑，换上平常的神色，“钱总，我们从哪里开始呢？”
“着啥急，你这次来就多呆几天，要学就学扎实，不然还说我这个师父不行。”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江绿抱拳。
钱甜甜在车站跟她说的事，她忍了忍，没立即就上前询问，钱壮壮活得这样有滋有味，她怕自己一不小心摧毁了一个对生活充满希望的人。
晚上钱壮壮给江绿安排的接风宴是海鲜宴。碗口大的螃蟹横行霸道地叠在盘子里满满当当，手腕粗的龙虾一身通红，那甜虾、扇贝个个生龙活虎，分不清是熟的还是生的。
钱壮壮只给江绿递了个酱油碗，就让她开吃了。
“就这样吃？”江绿拨了拨还是生的鱼片。
“就这样吃啊。”钱壮壮说道。
“要不来点咱北方的大酱吧？”江绿有些怵。
钱甜甜看不下去，一筷子夹起一只甜虾，剥了壳在酱油里蘸了蘸就扔进了嘴里，“看，多大的事，你吃就知道多好吃了。”
江绿照做了，可是并未发现新大陆，不难吃，也不是很好吃嘛。
钱壮壮于是叫来服务员把那些海鲜都拿下去加工了。
“真是暴殄天物。”钱甜甜责怪道，“这海鲜吃的就是个鲜嘛。”
“我不爱吃生的，就爱吃熟的。”江绿笑得不卑不亢。
钱壮壮忙打圆场，“青菜萝卜各有所爱，你们喜欢怎么吃就怎么吃，好吧？”
结果就是江绿吃熟的，钱甜甜仍旧吃生的，钱壮壮则两边通吃。
吃到差不多的时候，江绿擦了擦嘴巴，喝了口白水，问钱壮壮，“钱总，今天我听到一个传闻，还想向您求证一下。”
“你说么，客气啥。”钱壮壮完全没有防备。
“就是你妹子钱甜甜说这工厂其实不是你的，是赵斌的，你说可笑不好笑？”
钱壮壮刚把一口蘸了芥末的生鱼片放进嘴里，这一下，呛得眼泪都出来了。
“你慢点，不着急。”江绿眼底微漾，从钱壮壮的反应已经大概知道了答案。
钱壮壮狠狠瞪了一眼自己的妹妹，钱甜甜则侧过身子不去看她哥。
江绿耐心地等他喝了水，平复了心情。
“是这样，我和赵总的确是合伙，不过他占大头，我占小头。”
“能问一下您占多少吗？”
“这就不大方便透露了吧，呵呵。”钱壮壮心虚道。
“我就是想知道，当初我第一次从您这拿衣服的时候，赵斌就已经是这个工厂的大老板了吗？还是之后的事？”
钱壮壮想起赵斌交代的话，不要刻意隐瞒，看来今天他是包不住了，喝了口红酒，壮了壮胆子，他继续说道，“从一开始赵总就是这家工厂的老板。”
“哦，这样说来，我从这里拿货都是赵斌一手策划的。”
“也不能这样说吧，拿衣服也是你自己做出来的决定，况且你也看到了，我们没什么阴谋，你是如何的发家，如何一步步走到今天的，赵总可没有坑害过你吧。”钱壮壮忙解释道。
“是呀，所以我想不通啊，你说赵总这是学习雷锋，助人为乐吗？”
一直不敢说话的钱甜甜忍不住嘟囔，“这还不明白，一个男人平白无故对一个女人好，只有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江绿追问道。
钱壮壮忙给妹子使眼色，让她住嘴，可是晚了，钱甜甜无论再怎么学，也改变不了她心直口快的北方大妞的性子，只听她脱口而出，“自然是喜欢她喽。”
这下换江绿呛。
“瞎说什么呢，不知道别瞎说！”钱壮壮责问着自己的妹妹。
“本来就是么，难道你们都看不出来吗？赵总对江绿姐开的后门可不是一点点，为什么对别人冷漠高傲的赵总唯独对江绿姐不讲原则和底线呢？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里面有猫腻。”钱甜甜不服气道，说起赵斌，那也是她的意难平啊。
“的确有猫腻，但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一次你可是猜错了。”江绿强迫着自己镇定，她猛然想起赵斌和她讲的小时候孤儿院的那事，心里又稍稍安稳了些。
她不能被钱甜甜唬住，更不能自己吓自己。
第252章 252 贤妻良母
钱甜甜像是一个什么都不在意的中二少女，对于自己坚信不疑的事件也没有表现出过度的惊讶和好奇，赵斌和江绿一事，在她这里已经是板上钉钉，但是她并没有逮着机会就拉着江绿八卦，搞得江绿有些患得患失担心随时被提问。
反观钱壮壮，就小心翼翼多了，前有赵斌的嘱咐，后有妹子的口无遮拦，钱壮壮表示他夹在中间真的好难。
为此，江绿反倒喜欢和钱甜甜在一起，无论是参观工厂还是学习，抑或是休息时间，都拉着钱甜甜。钱甜甜呢，能吃能玩放得开，什么事情在她这里都不是大事。
一开始江绿说话还有些顾忌，怕提起她的伤心事，可是后来她发现，她完全是多虑了，她早给自己翻了篇，并且接受了一一位高中数学老师的追求，目前两人正在热恋中。
那位老师斯斯文文，戴着眼镜，说话慢条斯理，吃饭的时候总是先询问两位女士要吃什么。
江绿自然不做这个主，便都是钱甜甜说了算。大半的时候她都是选择吃大排档，数学老师听说出身很是不错，家里是做生意的，有着一个很大的家具城，但是陪着钱甜甜吃大排档竟然也很习惯，一点没觉得跌份。而且说话温文尔雅，谦逊温和，颇有几分赵斌的味道。
为此，江绿给了他好高的评价，因为数学老师让她这个电灯泡当得一点不尴尬。
“下个礼拜有个乐队过来巡回演出，你们有没有兴趣？”数学老师说道。
“你有票？”钱甜甜就问道。
数学老师浅浅一笑，“你们想看，我就去想想办法。”
“那就去啊，不看白不看。”钱甜甜大大咧咧，一点没觉得自己这气质过于粗犷。
江绿偷偷观察数学老师，发现他看钱甜甜的眼神充满宠溺。
这就好，这就好，江绿一颗姨母心总算是放下了。吃吃喝喝再也没啥顾忌。
钱壮壮给她的学习安排得很满，上午是工厂各个车间的参观加理论指导，下午则是实操，于是江绿也被安排着坐在流水线上，实打实体验了一把纺织女工的工作日常，有时候晚上还加课，给江绿讲工厂的经营和管理之道。
“你怎么像个老师，说得头头是道的。”江绿笑道。
钱壮壮不露声色地一笑，“被你看出来了，我以前就是经管院的老师。”
“剐了天欢！”江绿忍不住叫道，“你真是老师，还是大学的？”
“很一般的大学，不足挂齿。”钱壮壮听懂了那词，谦虚道，有被江绿的反应恭维道。
其实他这个大学老师不过当了三个月，还没过实习期呢，就被赵斌挖过来了。
“那你还真是挺有魄力的。”江绿发自肺腑地佩服，听过工人下岗后下海经商的，但是大学老师下海经商的还真不多见。
“事实证明，我是对的，我现在的工资不知道是我教书的几倍。”钱壮壮笑道。
“你和赵斌颇有点伯乐和千里马的感觉。”江绿同时也佩服赵斌。
“难道你和赵总不也是伯乐和千里马吗？”钱壮壮话锋一转，说到了江绿自个身上。
江绿尬笑，她算哪门子千里马，要是她真的是生在正儿八经的七八十年代，她一定也是过着清贫又潦倒的生活，淹没在年代的大军里，连个浪都不带翻起来。
江绿这一趟广市之行本身带着些散心的成分，所以表现出来就有些摆烂了，要是钱壮壮不抓着她上进，她绝对要和钱甜甜狼狈为奸，堕落到底的。
但是她挂念周天周韵得紧，常常这边吃着大排档，那边就发呆了。
看着夜市上穿着短裤短袖的小人，情不自禁就想起她的孩子来，想象他们穿着她做的小肚兜小背心的样子，也不知道她给朵朵做的肚兜婆婆有没有给她穿，不知道周天有没有和小朋友爬树掏鸟窝。周天胆子大，不怕天不怕地，江绿真担心他伤到自己，想起这些，江绿又有些后悔出来了，还是做不到眼不见心不牵。
“嘿，想啥呢？”钱甜甜把一只烤得皮开肉绽的秋刀鱼举到她跟前，瞬间那一股子喷香的烤肉味就传进了鼻子里。
江绿就势在上面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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